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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这些如果都能成立的话,他可能会主动去追求安子茗。
他喜欢她的笑容,很有生气很有活力,让人以为看到了阳光。
“哦……”刘秘书只是象征性的代替他失望的“哦”了一下,就马上进入下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话题,“唐恩……恩……是这样的,我有个外甥女,是附属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护士,与你同岁,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要不要约个时间,让你们碰碰面?”很热切的语气。
又来?他以为,替人介绍对象这种事情,只有一楼办公室的张大姐才有兴趣,没想到刘秘书也要参一脚!
“恩……最近准备考试的事情,有点忙……”他推三阻四。
“没关系,没关系,那等你忙完,考试过后就可以了!”刘秘书看出他的搪塞之词,但是也不愿意放弃,“有些人啊认为找个当护士的老婆,三班倒的上班时间不理想,家庭会照顾不到,但是我告诉你哦,这绝对是误区!象我的外甥女就……还有,还有,家里有个人在医院工作,以后长辈有什么头痛脑热的都方便太多……”滔滔不绝,极力游说。
他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快要挂不住了。
幸好办公室里一同事见情况不对,赶紧以工作为借口,从刘秘书手里把他解救了出来。
“下次再谈,下次再谈!”他溜得很狼狈。
“哦……那等你考完试,我们再谈……”刘秘书的表情很失望。
坐在办公室里,椅子才刚坐稳,他才刚刚松一口气下来,没想到,老妈的电话也来了。
“小恩,你准备下,这个周末妈替你安排了一个相亲!”
天!老妈也来凑热闹?!
他不知道已经和母亲重复过多少次了,他还不想结婚。
“先别急着拒绝!”母亲好象懂他的心思一样,在他还来不及将拒绝的话再次重申时,母亲已经开口阻止,“你先听听女方的条件!”
他叹气。
他从来不计较什么女方条件,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平等的,外在的条件根本不代表什么。
问题,根本不在这里。
只是,他无法和母亲解释。
“那个女孩今年26岁,是重点高中的英文教师,家庭三代都是教师出身,教养极好,和我们家门当户对!而且妈妈已经偷偷跑去看过了,那个女孩模样长得也很俏丽,性子也不急噪……”
“妈……”再叹气,他打断母亲的话,“最近我得温书,实在没有空。”
他不想害人,不想让这位模样好,性子也不急噪的中学教师,那么倒霉碰见他这种怪物。
“小恩,妈今天又见过医生了。”突然,母亲话题一转。
他凛然,有丝紧张,“医生怎么说?”
“应该就这一两年内的事情。”母亲的语气还算平静。
但是,他的喉咙一紧,眼眶莫名的有点泛酸,“恩……”第一次好恨自己的不善言辞,连一句怎么安慰母亲的话也找不到。
妈,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说这种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词穷。
他和父亲都明白,母亲的身体就好象一具残破的机器,再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只要能让母亲快乐一点的事情,他都愿意。
“妈不一定要马上抱到孙子,但是很想弥留之际,能喝上一杯媳妇茶。”母亲的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
但是,他却突得有了如同泰山压顶般的窒息感。
“小恩,你的婚房妈帮你装修好了,如果装潢没什么要改,还满意的话,你就搬出去住吧,让你也自在一点。”妈妈叹气。
他的心房一紧。
自在一点?他不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问。
“所以,周末的时候,你会出现在新世界餐厅吧?”母亲再次平静的将话题带到之前的问题。
所以,自在一点,只是他多想了而已?母亲的意思只是便于他交女朋友吧?!
唉。
回绝啊,回绝啊,回绝啊!
他叹息一声,吁出长长的一口气:
“我去。约了几点?”
第九章
相亲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吃个饭,走走场,大家坐一坐,聊一聊,然后解散回家。
出于礼貌,他习惯性的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餐厅。
一边喝了温开水,他一边低头读着手机报,耐心的等待中学女教师的出现。
晚上七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道鹅黄色,在他眼前一闪,坐定。
他的眸一抬,一张很漂亮很漂亮的女性面孔撞入他的眼帘。
“唐恩?”女孩看了一下早就预定好的桌牌号码,笑着询问。
“是。”他点点头。
女孩有一张生机勃勃的脸,她的眼睛很美,很有活力,水灿灿的,夺目逼人,再一细看,她的五官很深刻、唇红齿白,肌肤白若瑞雪,秀气灵美,给人一种艺术品般粉雕细琢般的美丽。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孩的穿着,女孩着一件鹅黄色的外套,外套的袖口随意卷起,纽扣是军装搭扣,简洁、自然、大方。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孩和某个小丫头撞衫了。
撞得让他莫名亲切。
“吕天然。”女孩笑着介绍自己。
她的笑容,很夺目,很亲切,象夏日的阳光,耀眼到让人生怕灼伤眼睛。
连笑容,也好象。
“你好,吕小姐。”他收起手机朝对方露齿微笑。
“唐先生,叫我天然就可以了。”女孩的笑容还是那么自若。
气氛还算轻松,“你也喊我唐恩就可以了。”
他听办公室有过同样经历,和他同样的宅男们抱怨过,相亲很别扭,两个人一直仵着,说完上句要想下句,整晚下来比上健身房还费力。
但是,第一次相亲的他,倒没这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女孩就连水灿灿的眼眸,也和安子茗极其相象,给他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如果不是没有这样的印象,他真的感觉好象在哪里见过女孩一样。
侍应生正好送来菜单,他礼貌的将菜单交给女孩,静等她先点餐。
女孩一双眼一直盯着菜单猛瞧,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双原本灿烂的眼眸,此时在菜单遮掩下,一直游移不定。
见女孩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迟迟不点餐,他开口细心询问:“喜欢单点还是套餐?”
“套餐吧,简单点。”女孩放下菜单,眼神已经恢复镇定。
“这里的羊排不错。”他开口建议。
“行。”女孩爽朗的点头,将菜单递给旁边一直等候的侍应生,“一份羊排套餐。”
“我也是。”
他也喜欢套餐,简单点。
等餐的空隙,他问女孩:“教师的工作还可以吗?现在的学生在家长的培养下,程度都比较高,教英语会不会比较吃力?”这些话题,都是昨日母亲淳淳教导的。
还在电话里,被母亲逼着演练了几次,只是,象完成任务一样,他一口气把母亲“指点”的几个不会冷场话题,全数问完。
女孩露出笑容,语气轻松,“你要考我英语吗?还是接着我们全程英语对话?”
“不用了,我不敢班门弄斧。”他的笑容也开始轻松,“而且两个中国人一直用英语对谈,我怕被人认为在装蒜。”
“别人可能以为我们一个是日本人一个是韩国人,找了一种共同的鸟语交谈哦!”女孩吐吐舌头。
他哈哈大笑。
彼此的气氛太和睦,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女孩见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十章
他观察到,女孩的胃口相当相当不错。
她的吃相有条不紊,表面看起来好象很有教养的样子,但是蚕吞桑叶一样,慢慢的在她斯文、慢条斯理下,一个盘一个盘都见底。
很少很少见到胃口这么好的女生。
印象里,女孩子们总是特别怕长胖,楼下办公室里好几个女孩就天天嚷着减肥。
记忆里,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特别不同,比当时处于青春期的他还要食量厉害很多。
但是,他明白,那是被饥饿感所迫。
而且,很可惜,时间隔得太久,又只见过匆忙的两面,他早就把那个小女孩的容貌忘得干干净净了。
现在想想,那个小女孩,也应该长大了吧。
用餐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几乎没怎么说话,因为女孩很专心在解决眼前的食物,那种神情,怎么说呢,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让人看着很舒服。
他不动声色的将自己面前的甜点推到女孩面前,没一会儿,果然甜点的碟子已经成空盘。
他的笑容,转深。
这种大胃口,真的很熟悉。
“要不要再点一份甜品?”他建议。
女孩吃甜点的时候,并没有象电视里演得那样,眯起双眼,露出迷恋、陶醉不已的样子,她只是专心,那种专心让他觉得,如果他是甜点师,他会感动有人如此尊重自己的作品。
女孩抬头,对他露齿,展开迷人的微笑,“好啊。”那种熟稔的神情,好象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一样。
他不知道别人的相亲宴如何,他只知道,今晚他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他善解人意的再叫来侍应生,体贴的再多点了几样餐点。
又是果然,女孩不慌不忙,一点一点用餐。
只是这次,倒剩了少许。
他试出了女孩的食量。
一顿餐下来,他们开始聊天。
因为女孩问到他的大学时代。
他告诉女孩在美国的点点滴滴大学生活,当然,他偶尔提及江承宇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用比较保守、安全的“朋友”两个字形容对方。
“原来,你在美国上的大学……”女孩的表情有点恍然大悟。
那个表情,写满,怪不得、怪不得。
但是,怪不得什么?
他不懂。
女孩也掩饰得很快。
那天的晚餐,一个多小时,气氛还算不错,只是,他本来以为,这一餐以后,两个人会解散各自回家。
毕竟,他一团糟的私生活,真的没打算拖谁下水。
但是,没想到,在他起身才接了一个电话,这顿餐,女孩已经买完单。
虽然,他不是那种觉得走到哪,一定要抢着买单型的海派男人,但是,让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请客,他真的浑身不自在。
于是。
“要不要去看电影?”
其实,电影票老妈早就买好,只是原本他并不打算拿出来。
“好啊。”女孩很大方。
电影院离得很近,如果开车的话,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仅耗时长,而且很难找到车位。
于是,询问过女孩的意思以后,他们便散步走过二条街。
电影票的时间是九点半。
他们还有整整一个小时。
于是,他们走得很慢。
他从来没有和谁能并肩一起走过一段路,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笼罩在夜幕下的城市,有一种不同于清晨的斑斓。
象一道最潜静的风景,需要静下心来欣赏。
有个陌生人一不小心、突如其来的撞上女孩,女孩被撞到他的怀里。
第十一章
他急忙扶起女孩。
女孩抬头望着他的时候,那种眼神有点朦胧,象一首醉人的歌,能深深浅浅敲打住每一个男人的心房。
他低头,微微一笑,松开女孩。
可惜,他已经不能算一个完整的男人。
街头,有流浪的歌手,抱着吉他,演奏出浪漫的节拍。
让这样的夜色,容易让人迷失。
可惜,他并不打算,今晚以后,和女孩再见面。
因为,他发现,女孩象母亲介绍得一样,真的很好。
太美好的事物,他现在已经不会去碰。
正如,以前他喜欢花花草草,现在,连仙人掌,他都不种一盆。
电影票,是情侣座位。
足够的位置,只要挨得不近,就没有能有的任何暧昧。
电影还没开场前,女孩借口去洗手间,再回来时,手上捧着爆米花和可乐。
爆米花的颜色相当好,于是,在电影有点无聊下,经不住女孩一再递过来的花筒,他还是吃了几口。
而且,也喝了可乐。
十一点,再一同走回两条街,他开车把女孩送回家。
“上来……坐坐吗?”
当时,很晚很晚,女孩居然这样提议。
女孩的眼睛太清澈,他无法把这种提议和某种暧昧的邀约龌龊的联系在一起。
“不了,很晚了。”
这样的一问一答,明明两个人才刚认识,但是却有一种开始在交往的错觉。
“恩,能告诉我你的号码吗?”女孩最后还是开口问了他的手机号码。
母亲告诉过他,如果分别的时候,彼此有意思进一步交往的意向,一定要记得主动留下号码。
这是相亲不变的规律。
当然,如果双方都没有意愿,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所以,已经有过恶补,而好学生不会后知后觉,他知道,自己“合格”了。
现在拒绝,真的很失礼。
母亲提醒过,如果对方主动索要号码,他不可以失礼。
特别是,女孩已经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他低眸,在女孩的手机里按下自己的一组号码,输入自己的名字,保存在对方的通讯录里。
同事们也教过,如果觉得对方太糟糕,可以故意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