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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超凡哪里会知道孬蛋、国胜二人心中的想法啊?他亲热地拉着两个人的手问长问短的,可是国胜和孬蛋两个总是显得畏畏缩缩的,言谈之中甚是拘谨,无论任超凡怎么努力,他们总是放不开。看着两人的样子,任超凡心中喟然一叹,命运已经将他和这两个儿时的小伙伴之间划了一道看不见的鸿沟,他们三个之间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无拘无束了。
这两天来,任超凡放下任氏企业的一切工作,推掉社会上的一切应酬,专心致志地带着六爷他们到处旅游。FS的西谯山、GZ的香江野生动物公园、DG的虎门炮台、SZ的大小梅沙等等。为了陪六爷他们旅游,任超凡甚至连玄一道长规定的每天必做的修炼功课都省略了。他心想,幸亏玄一道长回飞霞山访友去了,要不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还不被老道士骂死啊。
这几天的旅游可让最远只到县城里开过会的六爷大开了眼界,这次也看山了,也见海了,历史遗迹也看了,野生动物也看了,用六爷的话说,心中再也没什么遗憾了,就是当场蹬腿儿都不冤枉。
第四天早上,任超凡本打算带六爷他们到七星岩去看看,可是六爷却不愿意去了,他闹着要回家去。
任超凡以为自己对六爷哪里照顾得不周,让老爷子生气了,所以老爷子才闹着要走。于是他就赔着小心问六爷:“六爷,是不是我这两天对你不好啊?”
六爷回答道:“小凡,你对老汉儿我很好。”
任超凡又问道:“六爷,是不是FS这个地方不好啊?”
六爷说:“好,FS繁华热闹,气候温暖,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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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衣锦还乡
任超凡这就纳闷了,既然六爷觉得FS是个好地方,自己对他的照顾他也满意,可是他才住了三天,怎么就要闹着走呢?
六爷似乎也看出任超凡的疑惑,他站起来看着任超凡说:“小凡,FS虽然很好,但是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啊。俗话说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我还是想念咱家里啊。”
任超凡这才明白,原来六爷是想家了。怪不得人们常说,人越老,越恋家呢。
六爷继续说道:“小凡,老汉儿也看出来了,你现在是个忙人了,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老汉儿我已经耽误你三天时间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所以我早一天走,你就早一天可以忙活正事儿。这三天来该看的我都看到了,该吃得我也吃到了,没有什么遗憾了。该走了,该走了啊!”
任超凡眼睛又湿润了,六爷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记替他考虑啊。他上前拉着六爷的手说:“六爷,回去也好。我过年的时候没回老家去,这次正好借送您回家的机会补上,您老看中不中?”
六爷一听任超凡要亲自送他回去,激动地站起来,连声说道:“中!太中了!你这一回去还不把村里人高兴疯了?”
可是六爷只高兴了两下,就想起了什么了,他迟疑地问道:“小凡,你这一回去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啊?还是工作要紧,反正老家就搁在那里跑不了的,你啥时候方便就啥时候再回去吧。”
任超凡笑道:“六爷,您老就放心吧,这公司里的工作我都会安排妥当的,有没有我都不会影响公司的工作的。再说了,六爷你看我这不是有部大哥大吗?”任超凡把手机拿出来让六爷看看,“有了它,公司里有啥事都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六爷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任超凡的手机,让任超凡用办公室的电话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试过以后才明白,原来这黑乎乎的东西还真和电话一样呢。怪不得小凡这几天一直对着它说话呢。六爷这才放下心来:“中,老中!那咱这就回去?”
任超凡呵呵笑了一下,看来六爷真是归乡心切啊。他对六爷说道:“六爷,您看您老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将公司里的事情交待一下。明天我们坐飞机回去,两个小时就到了,中不?”
一听说能坐飞机回去,六爷顿时来了劲头,他浑浊的双眼发着亮光,大声说道:“中!中!日他娘哩,真没想到,我老汉儿临蹬腿儿之前还能坐趟飞机。”
见六爷没什么意见,任超凡就放心了。他让行政部派两个人出来,一个人陪着六爷他们几个在FS走一走,遇到什么他们喜欢的东西就帮他们买下来。另一个人则采购大量的本地的土特产,明天随飞机空运回去,让村里人也尝个新鲜。
可是陪任超凡回老家的人选可是让任超凡大费思量,蒋春、赵萍、玛丽莲娜,这三个女孩子带谁不带谁?总不能一股脑全带回去吧?那还不把六爷当场给气死?于是任超凡将三个女孩子叫到身边,让她们自己商量,谁陪他回去。
蒋春、赵萍和玛丽莲娜本来相处得非常融洽,相互之间感情非常好。可是面对这个可以陪任超凡回老家的机会可就各不相让了。因为她们三个明白,这次回老家意义可不比寻常。谁能第一个陪任超凡回老家,就基本上在任超凡老家人心目中占据了主要位置。以任超凡老家那么保守的民风,以后任超凡即使想换一个人带回家去都不太容易。所以她们三个都想把这个机会争到手中。
蒋春看三个人这样争来争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就想出一个主意——抓阄。这个办法公平合理,全靠运气,赵萍和玛丽莲娜都没什么意见。好吧,就将各自的命运交给上天来安排吧。最后,抓阄的结果是,赵萍跟任超凡回家。
赵萍自然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蒋春和玛丽莲娜心中就无比失落。任超凡在旁边自然觉察出蒋春和玛丽莲娜心中的失落,于是他劝慰她们说,以后他就是拼着让乡亲们把他的脊梁骨戳断,也要带蒋春、玛丽莲娜和张颖婕各自回去一次。让她们到自己父母的坟前拜上一拜,正式成为任家的人。这下子蒋春和玛丽莲娜心中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再说赵萍,此时的身份是任氏企业的企业文化部经理,专门负责任氏企业的企业文化的培养以及对外的新闻发布工作。
这次从A国回来,赵萍就将自己被电视台除名的情况向任超凡交待了。任超凡一听赵萍为了陪自己,竟然舍弃了令无数影视人垂涎三尺的电视台主持工作,心中自然非常感动。那么怎么安置赵萍呢?任超凡想到,世界五百强的大企业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除了企业自身制定了正确的发展战略外,另外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世界五百强企业当中的每一个企业都有自己独特的企业文化。正是它们独特的企业文化的存在才使这些企业具备了旺盛的生命力,无论管理层怎么更迭,都不能影响企业的蓬勃发展。现在,任超凡将培养任氏企业独有的企业文化的重任放在赵萍的肩膀上,也算是发挥赵萍的所长吧。
天还没亮,六爷已经从宾馆打来两次电话了,他不停地催问任超凡,是不是该出发了,会不会误了飞机啊?人家飞机那么大的家伙可不会在那里老老实实地等他们。真把任超凡搞得哭笑不得。
当接到六爷的第五个电话时,天终于亮了。任超凡连忙洗漱一下,带赵萍前去石湾宾馆接六爷他们去机场。即使陪六爷到机场干坐着等航班,也比让六爷这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地催促好受一点。当然,任超凡临出发前还没忘记交待蒋春,让她有时间留意一下FS的楼盘,看看什么地方有理想的别墅出售。蒋春自然明白任超凡的意思,她红着脸狠狠地瞪了任超凡一眼。
和六爷在白云机场枯等了四个小时后,任超凡他们终于上了飞机。一上飞机,六爷就像个孩子一般,非要和国胜换座位,理由是他要坐在靠窗口的地方看外面的风景。而国胜和孬蛋两人却显得非常规矩,他们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一动都不敢动。结果就是,到Z州机场一下飞机,他们第一件事就是问任超凡,厕所在哪里,他俩要去尿尿。
六爷一下飞机就大声对任超凡说道:“日他娘哩,这飞机就是怪快,几千里地俩钟头就到了。可就是一点不美,这飞机的声音太大,吵得我耳朵现在还什么都听不清楚。”
任超凡知道,这不仅是飞机噪音的问题,也有飞机起飞降落时空气压力的问题,使六爷的耳朵感到难受。于是他也大声对六爷说:“六爷,不要紧,过一会儿你的耳朵就不难受了,啥都能听清楚了。”
出了机场大厅,任超凡叫了两辆出租车,一辆面包车。那面包车是用来装任超凡从FS带过来的土特产的。那面包车司机和孬蛋、国胜三个人整整跑了十多趟,才把任超凡带过来的土特产全部装上车。那面包车司机看着满满当当的一车东西,一个劲儿让任超凡给他加一百元车费,否则这趟长途他宁可不跑。
任超凡自然不会为这区区一百元和这个司机计较。于是任超凡一行五个人三辆车驶出了机场,向一百多公里外的M县开去。
M县,现在应该称为M州市,在任超凡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就撤县改市,因为刚刚改市不久,人们习惯上还喜欢称之为M县。
M县位于HN省西北部,因M县地处黄河的冲积平原之上,土地肥沃、灌溉便利,自古以来就是粮食的高产区,解放后,M县更是HN省著名的囤粮田基地。很多地方人逃荒要饭都喜欢到M县来,因为这里粮食多,人也好客,怎么样也会给讨饭的一口吃的。这也是为什么任超凡一个孤儿可以在那么贫穷的年代中生存下来的原因。
在回M县的车上,任超凡想了一路。现在自己手中有了钱了,怎么样去改变家乡这种贫穷落后的面貌呢?任超凡心中还没有答案。不管怎么样,先看看再说,真不成了,就在村里办一个陶瓷厂,上几条瓷砖生产线,也能解决村里多余的青壮年劳力问题,让他们有笔稳定的收入。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任超凡在车上已经能望见家乡的土岗上那棵古柏树了。这棵古柏树已经成为任超凡家乡田村的路标。据六爷说,这棵古柏树也不知道在那座土岗上生长了多久,反正是从明朝起,田村的老祖宗从别的地方迁徙过来的时候,那棵柏树就已经长在那里了。
这时任超凡的心忽然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了心头,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古人所说的“近乡情更怯”的滋味。一晃就离开家乡五年多了,任超凡自从上大学后还没回过老家。上大学时是因为穷,花不起路费,所以上大学的时候就选择了在学校度过。刚踏入社会时一个是因为穷,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还一事无成,就这样回去怕对不起生他养他的家乡人。后来事业上有了起色了,成立了任氏企业了,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回老家,所以他从来也没体会到这个“近乡情更怯”的滋味,今日一望到这土岗上的古柏树,那种压抑在心中的思乡之情终于喷薄而出。
任超凡顿时泪流满面,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车门上的把手。那把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它在任超凡的大力扭握下已经开始变形。坐在他旁边的赵萍知道任超凡心中难受,于是握住任超凡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试图缓解任超凡心中激动的情绪。而任超凡却没察觉这一点,他将赵萍的手也当成车把手,用力地握着。赵萍的手都被任超凡握紫了,可是她却强忍着手上的剧痛一动不动,在她看来,只要任超凡心中的郁闷之情能够得到宣泄,即使自己手被任超凡握断也不要紧。
刚过完新春佳节,现在正是农闲时节。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暖洋洋地挂在天空上,于是田村的街道上三三两两地站满了在外边晒太阳的闲人。庄稼人没什么娱乐节目,电视里演播的电视剧又多是比神仙的生活还滋腻的都市豪门的奢华生活,在庄稼人看来,这样的生活和他们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所以自然是不爱去看。于是对庄稼人来说,农闲时间最好的消遣无非是打打麻将,或者趁天气好的时候站在街道上聊聊天。
这三辆车一进村里,就被那些闲人注意到了。那些眼尖(方言,意为视力非常好)的闲人早就看到,老支书六爷就坐在最前面的小卧车里。日他娘哩,不光是老支书,连孬蛋和国胜这两个小兔孙也坐在小卧车里。真他娘的烧包,老支书坐小卧车还有情可原,这两个兔孙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坐小卧车。于是有些闲人就开始忿忿不平起来。
当车开到村委会时,六爷就让司机停了下来。他大摇大摆的从出租车中下来,得意地看着远远跟过来的闲人。国胜和孬蛋就没六爷那么机灵,他们坐在车的后座上,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将车门打开,最后不得不求助于司机。
这时任超凡的车也停下了,他和赵萍一走出来,顿时让村里的闲人眼前一亮。这两个俊男美女是谁啊?任超凡变化太大,他们一时没认出来,但是赵萍这个曾经的电视台第一主持人他们没道理认不出啊。
“狗蛋,狗蛋,我没看错吧?你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