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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兄妹在这逗留快两个小时,主要都是听高强倾吐病状,要林欢替他把脉开方。这家伙平时待人处世精明无比,但对待初恋确实不怎么高明;从他交代的事实经过林欢起码找到不止两处硬伤。他们离开时候林欢本打算跟他们一起走,现在的他是没人要的孩子,哪儿有热闹就想往哪儿凑。还没出门陆巍又打来电话,说货现在到了公司楼下,需要他跟保安交待一声好放行。
林欢挂了电话。对高强道:“NE的货到了,以后你要什么我这都有,包括上回你要的除外旅行套装这回也有。我看看他们装货,你们先走。”
高强拍拍他肩膀,“后天学校见,要什么东西过几天我直接派车来拉。”
高蔷道:“好吧,嫁作人夫的你对我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开玩笑地,有时间带你的林大美女到我们家吃饭。”林欢说好,和他们一起下楼顺便送送他们。
卸货摆货没什么好看。不过他还是坐在一楼入口的台阶上,观看沉沉暮色下稀薄的车流……暮色逐渐被收进无边的夜空,五彩斑斓的灯火在过往的车顶反射出不同的光亮,包括警笛呜咽大作像去奔丧的官车和警车。他身边堆着六个烟屁股和烟灰的残骸,抽出张纸巾薄葬了它们,扔进大门边地垃圾桶里。经过两个多小时地搬运装卸,两名保卫部的工作人员随陆巍和最后一批装卸人员下楼,一起跟他说全弄好了。林欢对陆巍道:“明天你就直接找他们帮忙验货”,他让保卫部的工作人员给他留个联系方式,“然后把货单和验货结果给我就行。”他们说行,各自散了。
林欢也准备回家,回头正要往大楼旁地地下停车场走去,看白依然从大门里款款走出,两人不约而同举手遥遥挥了几下,然后走近。
林欢笑道:“吃饭没?”
白依然也一副笑容,“还没呢,刚忙完,正打算出去找吃的,今天换我请你们。”
“她们出国了,我也没地方吃,但是让你请这点不变。”
她听说林晨和夏霁霏不在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又笑着说好。从他回来后白依然就像变个人似的,他简直怀疑在欧洲见到的是别人。前两天在上下楼过程中也碰巧遇到过她几回,两人也就是点头致意一下,现在重新又坐到一起,他觉得现在和过往就像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般不现实。
同样不现实的就是赶在饭点上想找个地方落脚吃饭。车从浦东开回浦西,他惊讶发现自己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少得可怜。车鬼使神差地离家越来越近,最后进了石库门酒店的停车场——第一回和李洛见面时去的那家。没有包间,饭吃得轻松随意,就像老友相聚。他们同时回忆起斯德哥尔摩老城区他们吃过两次晚饭的那家咖啡厅。
第七卷 终结之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老虎不在山】(三)
气氛不知不觉中融洽起来。林欢瞧她手腕上好像少个东西,“那块表你怎么没戴?”他夹了一段水晶明虾片放到她碗里。
“放在家里。当时真鬼迷心窍才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回来后把自己骂了一顿。还是还给你吧。”她夹了一块这里的招牌菜——外婆红烧肉——给他。
“哪有人收那么久礼物才想起要还?你也说过要送我一件相抵,如此一来两不相欠。”他觉得纳闷,交换礼物的提议还是你提的,怎么现在又倒过来?“有件事情不大明白,你的姐姐是不是孪生的姐姐?”
“不是啊,怎么?”
“总觉得我前后接触到了两个一样面孔的人,反差太大。”不但反差大,而且突兀得就像一场过于跌宕又没有过渡的戏,他不认为这是场好戏。说罢他就隐隐觉得不妙,拿那段暧昧的情节说事,很可能接下来的情节也许要暧昧一阵。
她眼里的局促一闪而逝,笑问道:“不是,我姐姐大我两岁。你觉得哪一个才应该是真正的我?”
他笑笑没回答,她确确实实就在那里,也在这里。想起一句老话:一只脚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吃完饭后没什么也不该有什么余兴节目,于是送她回家。她突然想起件事,“对了,我打算买房子了,一直住在公司也不方便。”
“呃?恭喜恭喜,确定买在哪了没?”
“还没定下来,只是先打算,等有空的时候再去挑。”
林欢沉吟道:“原来你工作室所在的静安枫景那儿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不错,但那里价格过高了,我不想贷款买。”
“我有一套空置着的,200多平方,就在我们家隔壁。小夏同志就住在我对门,我们最初就是这样认识的……”
她对这话题极有兴趣。追问道:“那现在你们全部住在她原先的房子里?”
他摸摸鼻子,“是啊,所以我的房子就空出来了,房市不景气以来一直悬在那儿。”
“你和林晨是怎么认识的?如果能说的话我想听听。”她认为他们地相识一定是场惊天动地的非凡经历。
“我们是大学同学。对了,我后天要去参加毕业典礼,终于毕业了。”
她满脸写着吃惊两个字,无数的小吃惊像啤酒杯里的泡沫不停从她头顶冒起。“你别告诉我林晨也还没毕业。”
“她跟我同级,不但还没毕业。很可能还要留级。不过小夏是毕业的,还拿了数不清的学位,她是读书标兵。”
“昏了……”她从惊愕中平复情绪。“我们刚说到哪了?对,你说有套空置的房子,你想卖给我?”她觉得好像不妥,变成邻居似乎比现在更尴尬——她想搬出的理由就是为了少和他们三人碰面,“我钱不够,你买地时候可能超过四百万吧?”
“上海的房子给上海人自己炒崩了。我就按平均跌幅5%卖你好了,连装修全部下来卖300万,当初我这户是毛坯。才花了200出头就买下的。”自己那套宝贝沙发不算在内。300万倒没亏,但绝对不赚。
她明显动心,却笑道:“不是温州人炒的么?关我们上海人什么事?”
“你们上海人总在一个楼盘刚开盘标价1万还没卖完时。就到中介那去挂1万2,好不容易楼盘出售完毕涨到1万5,中介里依旧还是那些存货,结果全调到2万。就以这种速度炒上去。温州人不过是被推上台的替罪羔羊,一旦没了替罪羔羊,这会就不和谐了。”
“你该说他们上海人,我至今还是无房一族,根本没参与也不参与那种没技术含量的营生。我不跟你比,不过也算事业有成,买个房子都要费尽思量。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熬的。”
“同样也费尽思量,要么就是吃顿饭一定得进包厢不敢被人见的那种;要么就是为前者服务的人民公仆的女公仆;要么就是做生意地男女仆从。这年头谁也不能说自己清清白白轻轻松松,所以人与人之间地交往自然难得不一塌糊涂。”
“呵呵,你这么有钱怎么也牢骚满腹?我以为这些声音应该都是由下往上的。”
“奥斯卡影后哈莉·贝瑞说:‘被当作美女并未让她在生活中少受磨难。心痛烦恼没有减少,尤其是恋爱一直不顺利。’一个人的外表和财富意义相同,代表不了全部地生活意义,而且经不起时间考验。”
两人胡搅蛮缠了一通发现距离变得前所未有的靠近,类似一起仇恨老师的学生最有可能成为死党的那种感觉。林欢最后说了句很无聊。
她直言不讳,“那有什么?我一直都很无聊。”
但无聊还不足以形成为两人擦枪走火的借口。瞎转了整条中山路后他送她回家,她也没拒绝。
隔天他还是很无聊,专门写篇日记纪念一下;连傍晚去理发好体面应付第二天的毕业典礼都写上了,然后把一篇充满哀怨无聊足有6万字的Word文档发给她们,文末顺便恭祝林晨继续留级。
4月30号
星期天午后和煦的阳光无私洒落着,文学院里的人们继续洋溢在幸福之中,绿色铁网围成的十几个网球场照样被多数地情侣包场。四周水泥路面除了来往穿梭着悠闲的人群,又多了一群消失已久重新归来的02级应届毕业生。一片熙熙攘攘。林欢现在属于这幸福场景里其中的一个。
他不担心没有学位的问题,这要感谢他原先孤僻的性格,应试教育他从小到大就逆来顺受惯了,否则几个教授也不会那么容易放他过关。他在学校里是个好学生,但不算好同学——班里有几个女同学他至今都没弄清楚。但他不知道毕业典礼这个过场该怎么走,于是先回509再说。寝室里一帮人马全员到齐,充分利用时间继续斗地主。看来他来早了。
高强是这场聚赌的发起人,林欢和他很熟了,先和其他人打起招呼。薛涛的女友肖珏也跑来凑热闹;李茗松打算毕业后在学校担任辅导员;其他两位不知道名字的室友继续不知道,总不能在毕业时问别人姓啥名啥,太破坏气氛。众人中有半数对林欢外貌气质地变化大感诧异。问他这么长时间不见到哪发财了?林欢只说由于终于要毕业,身体心理都非常愉悦,所以看起来特别焕发罢了。
他们知道这一直神秘兮兮的家伙说的肯定不是实情。室友甲道:“毕业对我来说没什么值得庆祝,我决定继续考研,吃皇粮积极扩军备战。”他说完室友乙马上接道:“我打算边考边找工作,骑驴找马先。这年头硕士成堆,等你毕业不知道多少百万硕士也毕业了,还没算上你毕业前几年那堆已经毕业抢我们潜在饭碗的家伙。”
高强道:“上了六年大学。(妈的!比医学院还多一年)要离开实在有点舍不得,但我坚决日后不进校门。”学校的日子只供回忆,多数人只愿意重温也不愿意重头来过。
薛涛道:“老子终于务了正业,帮人收帐报仇对付拆迁钉子户,两位老大有这方面需要记得扶一把小弟。”说罢开始发起名片,觉得发两张有点不近人情,除了他女友,连其他人也发了。
林欢拿起名片一看,上面印着:上海市超凡户外广告策划有限公司薛涛总经理。心里暗笑不已,满脸正经小心翼翼收进皮夹。
肖珏今天是来公关难得碰面的两位大佬。又是下楼买烟酒零食。又在一边端茶倒水;她没半个话搭子,却也忙得团团转。众人继续调侃,林欢手机响了。转身走到门外接听。
“你发的什么东西,害我看到夜里两点!”夏霁霏在那头怒喝。
“我的心情日记啊,出版说不定能卖钱。”
“写得跟小说似的,一整天的事扯这么多的字数,怎么那么拖沓?”
“这叫细腻啊,难道拖沓的东西你看得下去?”
“林晨在旁边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毕业没问题,她早就拿到毕业证书。”然后又找些理由乱训了他一通,“她还想提醒你记得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你这家伙却来幸灾乐祸……”
挂了后随即又来个电话。白依然在电话里头道:“我突然很想看看你在毕业是什么样子,我去你们学校找你?”
“毕业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今天你怎么会有空?”
“今天星期天,事情我一个人不可能忙得完,整幢楼似乎空荡荡没半个人。怎么样,让不让我去?”
“你要来就来喽,最好是临近中午再来。一会儿我们要到礼堂集合,不被罗嗦几个小时肯定不会放人。”
大学毕业大伙儿没出现高中时期那种烧书的举动,因为很多书压根就没了踪影;对教科书也没那么苦大仇深,平时只背笔记。如果连笔记都是抄成一张张鸡零狗碎,考试过后就更难寻其踪迹。要集中起来烧也不现实,集中不了烧了更没意思。毕业的兴奋过后八成以上的随即陷入现实中的茫然。
二三十年前的大学生江湖上卖个面子叫天之骄子,上世纪末一场风波后称谓统一改为高校毕业生,最近十年内统称大学毕业生,近两三年全体高校迈进了社会化大生产时期,应届毕业生几乎只单指从大学毕业的学生而言。学校教员的称谓也发生着改变,不管从辅导员到博导特聘客座,现在一律称为老板。这种立场对立性质地称呼反映了学生地反感排斥和从属依附关系。
下午照集体毕业照和黑袍方帽的学士照。中午寝室里的原班人马在校外找了家看起来还凑合地酒店吃喝庆祝。林欢接个电话后对大伙儿道:“我出去接个朋友一起来吃。”这顿饭照旧老规矩,高强请客,509从来没有AA的传统。高强道:“快去快去,过时不候,别超过五人,一桌坐不下。”林欢翻翻白眼,“就一个人而已。”说罢赶紧离座出门。
白依然的到来让向来对容貌十分自信的肖珏相形见绌;其他人眼睛则看直了,心里莫名震撼——林欢这家伙不但发了,连感情生活都有着落。事到如今只能用碰上奇遇来解释;高强见来人竟是上回遭遇过的美女,心里恍然——这小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生活竟然也这么复杂。一副原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的表情看着林欢。
林欢简单替双方介绍,白依然大方向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