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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下表,对苏如意淡淡道:“才刚开始上班,不要忙得太晚,走吧,我送你回家。”
陆勉则的车开得很稳,路灯橙黄的光亮在窗外徐徐掠过,柔和又有些纷乱。
“怎么样,还能适应吗?”他的眼睛专注注视前方,口气温和地问道。
苏如意笑:“还好吧,就是有些吃不消,闲适太久了。”
他笑笑,橙色灯光柔和拂过他的侧脸,有一种淡然的沉静。
“不过,”苏如意叹了口气,声音微涩地说道,“我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他。”
“不想见他?还是他在避你?”他问道。
“都有吧,”她的语气有些低沉,“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会尴尬,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话毕,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有些不经意道:“对了,勉则,你晚上好像太严肃,子棋本来想托你的,一看你的样子就怕了。”
“我们又不太熟,只是上司和下属,讲交情了对她对我都不好,”他笑,“况且我们也没什么交情。”
“没交情?”苏如意不以为然,“我觉得这个女孩子挺好的,不像有些新人,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成天就想着提防你,又想着怎么超过你,那种人多累。”
“你不过和她才一面之缘,”他失笑,“你不怕看错人?”
“这个是……缘分!”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坐好,笑道,“就像我和你……”然后声音慢慢轻了下来,“还有,我和……启扬。”
她偏了头看窗外,长久没有再说话。
陆勉则也没有再说。
红灯时停了一会,他偶然侧过脸来看她,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卷,在窗外团团橙黄的光影笼罩中几乎暗淡不见。
早上刚一上班,大小领导都还没来,办公室里通常会有小小的乱。
“子棋子棋,”小文来得晚了些,一见到方子棋就拉住她的胳膊作后悔状,“早知道昨天我就和你逛街了,你不知道我被整得多惨,三瓶青岛啊!我到现在还头晕!”
“真的呀,”方子棋乐呵呵地笑,“幸好我没跟你去。”
“不过……”小文忽然很害羞地捂脸,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见到我的以前的梦中情人啦!”
和小文共事这么多天了,方子棋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不由大感兴趣,急问道:“说说看?”
“他是我高中时的学长,在隔壁班,可是他好帅的,功课又好,我们班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下课都要故意从他窗口边过,然后偷看他……”小文说得有点脸红,连声音也忸怩起来。
“那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小文兴奋道,“他昨晚是一个人来的,几个跟他要好一点的问他,他都说没有呢!”
“那你还不赶快下手?”方子棋替她着急,“你不是都要先下手为强的么?”
“哎——”小文却突然长叹,目光呆呆地看前方,“没用的,我以前就老在他眼前晃了,昨晚又在他眼前故意装醉晃了好久,可他都没注意我……”
方子棋听得好笑:“你晃干嘛?你得跟他说呀!”
“方子棋你一定还没谈过恋爱对不对?!”小文忽然语气一变,转过脸来瞪她,“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他以为我自作多情的!”
“可是,你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你喜欢他?你不问他又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方子棋很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这跟是否谈过恋爱无关,只是看你自己的态度而已。”
小文一怔,倒是笑了:“小丫头岁数不大,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你是不是对喜欢的人表白过啊?”
“呃……”她微微愣了一下,“还没有过。”
“你看你看……”小文不满了,“严于待人,宽于律己,方子棋你就是这样的作风啊?还劝导我呢……”
“不是,我是喜欢的人太多了,难道每个人都要表白过去么?”
“你……”小文睁大眼,不敢相信地指着她说,“你、你这么花心啊……?”
“我可不觉得这是花心,你不要给我乱扣罪名哦,”方子棋很无辜地笑,“就像我很喜欢你,我也要跟你表白么?”
“方子棋你竟然这么奸诈?”小文假装生气地瞪眼,“你要搞断袖我还不愿意呢,我可是要嫁人的,哼!”她说着便转过身子整理桌面,一副忙碌中请勿打扰的样子,只是一会儿后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开口,“算了算了,看在我们还投缘的份上漏个消息给你,我们企划部要来一个新组长了,听说是刚从国外镀过金回来,上层很器重呢!”
“那又怎么样,公司里从国外回来的好像挺多啊?”方子棋有些奇怪,“再说,我们这一组都有组长了,和他也挂不上边吧?”
“你还真是个傻丫头啊?”小文又气得瞪眼,“别说我没提醒你,人家还是单身一个,你可得抓紧了!”
新组长下午就到,方子棋被临时拉去帮忙布置企划部的会议室,忙碌了一个中午,终于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留下来检查一遍,然后关门。
“请问,这里是企划部吗?”有人在她身后问道。
“对啊,”她答应着回转身来,却是突然愣住,那个问话的人正笑语盈盈地站在面前,熟悉得连眸里的闪光也和四年前几乎一样。
“师兄?”她惊喜地叫了起来,“乔羽师兄!怎么是你?”
“你认识我?”乔羽有些微的惊讶,只是微笑道,“你是……?”
“哦,我叫方子棋,我也是大毕业的,和师兄是校友,不过我才大一时师兄你已经要到德国留学了,真是遗憾。”方子棋恍然想到乔羽并不认识自己,不由赧然。
乔羽想了想,也笑:“原来是小师妹,你也在这家公司上班?以后倒是有机会共事了。”
“师兄也在这里上班?”方子棋笑,忽然想到小文说过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新组长,不由激动道,“师兄,你是不是我们企划部的新组长?”
乔羽果真是小文口中的新组长,下午的欢迎会上,部长向大家介绍他的时候,就不住地用“青年才俊”、“博学多识”之类的词汇来形容他,引得众人纷纷投以赞赏和羡慕的眼光。而只有方子棋知道,早在三年前,还在大的乔羽就已经是光芒四射,当年的他几乎是大所有女生的焦点,尤其是白玫,每天晚上都忍不住要提到他。
方子棋刚进大的时候,大还设有最后一届专科生,因为寝室有限,当时白玫就和她们本科生同一寝室,虽然每天进的是不同的教室,上的也是不同的课,可白玫一向随和,也热心,和她们相处得都很好。
寝室晚上十点熄灯,周末的时候更晚,都到十一点。没熄灯前各个嚷着要睡,一熄灯又谁都睡不着了,于是大家都躺在一片模糊的黑中睁眼聊天,开夜谈会,东拉西扯的,讲自己以前的生活,在父母身边的日子,从前的同学,还有那些模糊的喜欢与爱。
讲得最多的,自然便是那些情啊爱啊的,夜色起了一个很好的屏蔽作用,谁也不害羞,谁也看不到谁的脸红。
讲完了从前的,就接着讲现在的,最后话题总是忍不住聚集到学校里风头正健的乔羽身上,尤其是白玫,简直就把他当偶像,连乔羽喜欢穿宝蓝色的运动衫都记在心里,于是变得比谁都喜欢那种颜色。
白玫也不是胆怯的人,她酝酿了好久该怎么跟乔羽表白,大概是因为刚进大,她身上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英勇,纵然她才大一,乔羽已经是大四的风云人物。
“跟风云人物恋爱才有意思呢!”白玫曾经很陶醉地在夜谈会上说,“你想,是乔羽,是乔羽呢!”
方子棋睡在她的上铺,此时微伸出头往下看,恰好看到月光里她熠熠闪光的双眸。
白玫对乔羽的喜欢,她是从来没有藏掖过的,她还设计了好几种表白的方案。
她说:“我的第一个企划案,就是要企划我对乔羽的表白!”
她说话的样子,很是雄心壮志。
可再勇敢也没有用,还没等白玫想出最美好的表白方案,乔羽就突然出国留学了,只留下了无数寂寞芳心暗自饮泣,更是让无数爱情企划胎死腹中。
方子棋那时对乔羽是有小小的崇拜的,她只觉得,才那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现在终于能和他共事,不但自己高兴,还替白玫高兴不已。
虽然不是同个公司,但至少还是同栋大楼,白玫……应该可以实现她的爱情企划了吧?
所以当方子棋约了白玫出来,欢喜地告诉她这个消息时,白玫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才微笑起来。
“真是回来了呀,”她只是微笑,“我当初还以为他会一直待在德国呢。”
“你不高兴吗?”方子棋有些奇怪地看她,“白玫,我以为你会欣喜若狂呢!”
“乔羽去德国几年了?四年呢!那么久,再长的思念也要变淡了,”白玫掰着手指说给她听,“所以,很高兴可以见到从前的偶像,可要说欣喜若狂,那只能叹自己已经年纪大了……”她叹一口气,又说道,“而且,丫头你这么冒失地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了呢?说不定他已经结婚了,或者,也已经是有女朋友了的……他那么好的条件。”
“白玫,你是担心这个吗?”方子棋给她一个抚慰的笑,“你放心,你现在还青春无敌,而且,我已经有了私家消息,乔羽师兄依旧名草无主!”
白玫看得忍不住笑,拍拍她的肩道:“子棋丫头,你这架势敢情是要给我说媒来了!你先解决自己好不好?”
“我自己还早呢,可是白玫,”方子棋很认真地看她道,“我和你住一起三年了,你喜欢乔羽到怎样的程度我最清楚,不能对他表白,但至少可以先做朋友呀,大家都是校友,也不是什么很难为情的事。”
白玫没有说话,她微微垂下眼来,只是很轻地搅拌着白瓷杯内的咖啡,看那琥珀色的液体在雪白的杯壁上漫过,缓缓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以前一谈到乔羽,白玫总是精神熠熠,眼里眸光水亮,分外开心。
而现在……方子棋有些疑惑,是因为毕业了工作了的缘故吗?还是真如她自己说的,年岁慢慢增大,反倒没有那种少年人的勇敢心性了?
正有些不知所措,忽然见白玫抬起眼来,笑吟吟地点头,说道:“好吧,其实一直以来……我还是很想结识一下这个让我崇拜爱慕了四年的师兄的。”
白玫和乔羽的见面很顺利,方子棋也去了,纯粹只是作为一个校友的聚会,虽然中间有四年的空白,可同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光是讲学校里的那些教授,还有各种好玩的事,就已经是很快乐了。
后来在餐厅吃午饭时,乔羽就笑着对方子棋道:“小师妹,你怎么不在我这个组里呢?真是可惜了。”
“如果白玫也在我们公司就更好了,”方子棋道,“说不定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大无敌铁三角!”
“恩,也对。”乔羽点头,“不过白玫那么能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跳过来了,到时我们一定要组个铁三角。”
方子棋快乐地点头,看来乔羽对白玫印象很好,也许,也许他们真是有希望的!
吃完饭后还早,很多同事都去逛街,公司旁边有百货大楼,精品店又多,真是很理想的购物天堂。
方子棋倒没有去,她要回办公室继续工作,却也因为乔羽对白玫的态度而心情大好,一路走得愉快。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她刚要按关闭键,却听得门外不远有人喊:“等等。”
她依言按着开门键等待,然后就看到连启扬一脸微笑地出现在电梯前,道:“方子棋,原来是你啊。”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还有陆勉则。
公司的两大巨头!她暗暗叫苦,这趟电梯压力好大,说不定会超载。
“总经理好,副总经理好。”虽然心里叫苦,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微微欠身。
“子棋这么勤奋呀!”连启扬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心情很好的模样,“怎么没出去逛逛?”
“呃,我有些事还没做完,想早点回去做好。”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也没想着要给自己贴花。
陆勉则一如既往地沉默,或者说,惜言如金。
于是她安下心来:幸好,这次不会再有油墨可以制造话题了。
正在庆幸,突然巨大的一声“咣当”响,电梯重重地摇晃了好几下,灯光明明灭灭,然后就是一片黑暗了。
电梯事故来得太突然,三个人在电梯里好一阵后才缓过来,都只是微微喘气,好久,才有人打破沉寂,试探道:“怎么样?都还好吧?”
是陆勉则的声音,然后连启扬回应他还好,说不知道子棋怎么样了。
方子棋稳下来后赶紧答应:“我没事我没事。”
小小的空间里一片黑,仿佛听得到各人的心跳,三人又陷入沉寂中。
“这么黑,”半晌后,连启扬又说,“好像幽闭空间了。”
“噢!”方子棋好似想起了什么,一阵窸窸窣窣后,她摸出一个小小的打火机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