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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伤在哪里?伤在哪里?”挤进人墙,卡尔布辛还没有看到郭守云,就一叠声的追问,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那语气中的惊慌瞒不过任何人。
“放心吧,死不了。”卡尔布辛的话声刚落地,郭守云的声音已经从人堆里传出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同样也些发颤,不过却中气十足,很明显,这一枪没有打中他的要害,不过这一番惊吓肯定是挨着了。
不过之前说的多么信誓旦旦,表现的多么感天动地慨而慷,这一旦刺杀者真的出现了,尤其是在枪声响起,自己左臂受创的那一瞬间,郭守云也是真的害怕了,说真个的,当他被维克多推倒在地的那一时间,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血液翻涌、心脏狂跳,同时小腹一抽一抽。险些就尿了裤子。在浑浑噩噩中,他觉得自己似乎重新回到了前世的最后那一幕,“死亡”这个可怕地字眼,再一次徘徊到了他的身前。
不怕死?这世界上只有不得不去死的人,却绝没有不怕死的人,尤其是对如今的郭守云来说。他事业成功了,可以说整个远东都落在了他的手心里,今后地好日子相信会一天比一天美满,要让他在这个当口上惨死街头。他才不愿意呢。
听到郭守云在人堆里说话,卡尔布辛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等他挤进人群,亲眼看到郭守云的时候,忍不住又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郭守云可谓是狼狈万分,刺客打来地那一枪,正好打在他的左大臂靠近肩头的位置上。弹头的贯穿力从他的胳膊上撕走了一大片肉,因此咋一看上去,他的整个肩头血肉模糊,挺漂亮的一身白色西装,也染地到处都是血迹。
现在,两名率先挤进来的医务兵,正在给郭守云伤臂做着处理。看到卡尔布辛进来,一名医务兵站起身来说道:“将军,看上去先生伤的不重。连骨头也没有伤到,只是皮肉伤,包扎一下就。。。。。。”
“闭嘴!”卡尔布辛正没处发脾气呢,医务兵这一番话算是撞到枪口上了。什么叫连骨头都没有伤到?什么叫包扎一下就没事了?这话什么意思,还想让维克托的这块宝贝旮沓继续冒险走下去?
“快,把郭先生抬到车上去。马上转送卫戍军区医院,”恼火归恼火,在知道郭守云伤势不重之后,卡尔布辛终归还是松了一口气,从容镇定似乎在一瞬间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站在人群中,瞟了一眼街道对面的那栋居民楼,大声喊道,“伊戈尔,伊戈尔上尉在哪儿?!”
“报告将军同志,伊戈尔同志带人冲到楼里去了。”一名全副武装的少尉在旁边回答道。
“告诉他,一定要给我把那个该死地枪手抓住,不论死活!”卡尔布辛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让人跑了,他也别再给我滚回来了!”
“是!”少尉答应一声,随手按下了斜挎在肩头的通讯器。
“卡尔布辛同志,”看着卡尔布辛做完这一番表演,惊魂初定地郭守云才呲牙咧嘴的说道,“不用忙了,我现在还不想去医院,我要按计划把这段路走完。”
“还走?!”卡尔布辛现在怕的就是这个,他在郭守云的身边蹲下,攒紧了眉头说道,“我说郭先生,你的勇气值得人钦佩,不过你这种想法着实让我不敢恭维。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莫斯科的确有人要对你动手,刚才这一枪地教训你还没有领会到吗?这次是万幸,如果再来一次,那可就指不定会出什么情况了。更何况你现在有伤在身,急需妥善的治疗,所以我看这次就算了,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我现在还能到此为止吗?”老实说,郭守云也想着到此为止,刚才那中枪的一幕,令他几乎魂飞魄散,尤其是现在胳膊上的伤处,更是痛的要命,虽然说医务兵给他注射了麻醉剂,可要想见效,估计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呢。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现在已经不能退缩了,他事先搞的动静太大了,而这一场枪击显然又将他推到了更为焦点的位置上,看看街周围那些记者,那一声枪响惊跑了围观的市民,却
把他们吓跑,瞅他们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相信如果着,他们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如果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这一场带有示威性质的街行,那么丢面子是小事,他个人的威望恐怕也就由此付诸流水了。本来嘛,之前信誓旦旦的说是无所畏惧,而今只不过挨了一枪,受伤的还只是胳膊,这人就整个缩起来了,这件事将来恐怕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尽管现在郭守云已经加入了苏联国籍,但他从根子上来说永远都是一个中国人,因此,国人那种生死是小,面子是大的毛病,他也同样具备。
话说回来了,除了基于面子的考虑之外,郭守云还想到了妮娜,这个到如今为止,唯一让他心中感到些许挂牵的女人,现在恐怕也知道了他受伤的事情,如果他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将这一段路走完,那他在妮娜心中的形象,应该会有所转变的。还有谢苗老爷子,他会不会也会对自己的观感有所转变?
原本如何打动妮娜,让她转变对自己的看法,如何解决掉谢苗老爷子的反感,这两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郭守云,如今这一场枪击事件,显然给了他这样一个契机,他考虑着,如果自己带伤将这一程走下来,那至少妮娜应该会有所感动吧?
郭守云不愧是一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奸商,他不管对什么都讲究一个利用,不管做什么决定,都首先要评估一下利害得失,即便是对待他自己身上的枪伤,他也要好好利用一下,摊上他这么一个未婚夫,妮娜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考虑,妮娜似乎的确应该感到幸运,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郭守云似乎还从没在哪个女人的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拉丽萨、尼基塔、莎娜丽娃,这三个女人都同郭守云有了亲密的关系,可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做什么事,郭守云都从来没有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在他的眼里,女人似乎就是一件饰品抑或是一件工具,要让他为了一件饰品、工具去花费心思,那实在太难了。回头想想,如果今天这一幕郭守云是为拉丽萨三女中任何一个人做的,那她们会有什么感受?她们会是一种什么心情?毫无疑问,这三个女人将会幸福的找不着北了。而现在郭守云压根就没盼着妮娜会幸福的找不着北,他只希望这个女人能够给自己一个谅解,然后老老实实的回到他身边,做他的妻子,这个要求很高吗?一点都不高吧?至少郭守云觉得不高,他感觉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妮娜还不能受到感动,那他也太委屈了。
胳膊上的伤处很快被医务兵包扎起来,而在地上坐着的这一会儿,注射到伤处外围的麻醉剂也产生了效果,除了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之外,痛感倒是暂时消失了。
“我的卡尔布辛将军,”示意包围在身边的保镖将自己扶起来,郭守云依靠在车门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事情做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这一程我是必须要走完的,哪怕只是做个样子,我也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郭守云言出必行。”
一把搂住卡尔布辛的肩膀,郭守云朝居民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同时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那个开枪打伤我的家伙,尽量给我弄活得,还有,查清楚谁是背后主使,我这一枪说什么也不能白挨,不就是杀手吗?我。。。。。。”
郭守云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又扭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一脸担忧的维克多,恍惚间似乎有了什么顿悟。
“还是算了吧,”放下揽在卡尔布辛肩头的胳膊,郭守云沉声说道,“这件事情你回头跟我那位老岳父商议一下再说吧,至于说现在,嘿嘿,你还是先陪我走完这最后的一程。”
“郭先生,你。。。。。。”卡尔布辛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不用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郭守云将手一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想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好戏呢,如果让他们如愿了,那我就不是郭守云了。你派人去通知一下那个塔斯社的霍尔什么娃,告诉她,就今天的枪击事件,我会接受她的专访。”
这番话说完,郭守云拉着维克多迈步朝人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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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军火之王
第一百零七章 全都不是一路人
着胳膊上的枪伤,仍旧穿着那身溅满了鲜血的白色西在卡尔布辛等人的陪同下,踏上了花园环路,继续朝下一个街区迈进了。
而刚才那一起枪击事件,显然将今天的这一场闹剧推向了最高潮,负责现场采访的各个媒体记者,在第一时间便将刚才出现的枪击一幕以及郭守云将带伤继续街行的消息,发布到莫斯科乃至全国各地。
“有人蓄意谋杀‘和平’,”作为塔斯社一线采访记者,霍尔尼科娃在接到了郭守云将接受自己专访的消息后,立刻就面对摄像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同时她还借机向外公布,郭守云将会在街行结束之后,接受她的独家专访,就今天的枪击事件做出他个人的表态。
一场骤然发生的枪击事件,震动了整个莫斯科。其时,正在红场发表个人演说的叶氏听到这个消息,当即便做出表态。他面对这红场上数以万计的支持者,宣称刚刚发生的这一起枪击事件,彻底暴露了政变者野心不死、不希望俄罗斯出现和平局面的险恶用心。同时,他还公开对郭守云带伤坚持街行的做法给予赞赏,用他的话说,郭守云所走的这一趟,俨然就成了“不畏暴权、舍弃个人安危的民主、自由之旅”。在他的嘴里,郭守云这个远东头号奸商,为侵吞苏联国家资财不择手段的恶人,在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光荣的、立场坚定的、不畏牺牲地自由主义斗士”。用叶氏的说法,那就是如果俄罗斯能够多出现一些像郭守云这样的人。那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明天无疑将是令人值得期盼的。
对于此时的郭守云来说,红场上地那一番做作的演讲,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其实即便是知道了,他恐怕也对那个什么“自由主义斗士”的称号不感兴趣。至于说像“他”这样地人,郭守云绝不希望俄罗斯出现太多,有他这么一个就很足够了。这世界上可不止是好人希望到处都是好人,恶人也同样希望到处都是好人。不然的话,这恶人还沾谁的便宜去啊。
有了之前的那一场枪击事件,这接下来的行程倒是显得更加平淡了。为了保证不再出现类似的危险状况,卡尔布辛重新调整了部署,增加了郭守云身边的随行护卫,同时,还从“阿尔法”总部调来了两架武装直升机。一刻不停地在队伍前方盘旋警戒。
也许是为了撇清自己同枪击事件之间的联系,之前还对郭守云抵达莫斯科一事漠不关心的俄联邦政府,现在也做出了应对动作,他们不仅调来了大批的莫斯科警察,同时,身为政府总理的西拉耶夫,还专门派来了专使。对郭守云的受伤表示了一下慰问。
经过了这么一番耽搁,当郭守云进入郊区,最终走到谢苗老将军所居住的别墅地时候。莫斯科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在别墅的大门外,全程随行地卡尔布辛将军停下了脚步,他揉揉鼻子,面色尴尬的拉住郭守云,说道:“郭先生,这个。。。。。。我就不跟你进去了。反正这里已经是谢苗老爷子的住处了,相信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老爷子了。嘿嘿,他的事,我可管不了了。老爷子枪法好得很,你,你自求多福吧。”
郭守云点点头,没说话。老实说,他地心里现在也扑腾的厉害,这谢苗老爷子的脾性他很清楚,戎马一生所锤炼出来的刚烈,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这一会进去见他,自己显然不能带着一大堆的随从保镖,而到时候这老爷子会不会一高兴赏他一颗枪子吃,现在谁也说不准。
“自求多福?”郭守云感觉现在自己所求的不应该是多福,他应该求老爷子给他个说话的机会,只要老爷子能够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那一切就都好说了,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怎么也能跟这老头好好的忽悠一阵子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老爷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见面就“啪”的一枪打过来,那可真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好啦,郭先生,你进去吧,我这还要回去跟维克托同志交差,”松开拉住郭守云胳膊的手,卡尔布辛愁眉苦脸的说道,“今天这安保工作没做好,发生了枪击事件,还让你受了伤,这回去之后,维克托同志还指不定要怎么处分我呢。哎,看来我也得自求多福了。”
郭守云笑了笑,他心说刚才那一场枪击,指不定就是维克托那个老东西策动的呢,老狐狸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