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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时的莱蒙来说,这个消息无疑就是一瓢泼头的冰水,他瘫坐在那张松软舒适的办公椅上,很久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而他那个年轻漂亮的威尔士女秘书,显然被他现在这种状态吓了一跳,小女人站在办工作的前面,样子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好啦,我都知道了,”过了大约有个十几分钟的时间,莱蒙才从沉寂中苏醒过来,他面色苍白的对秘书摆摆手说道,“苏米小姐,你可以出去了,我想一个静一静,考虑一些问题。”
“好的,莱蒙先生,”秘书苏米颇为担忧的在上司脸上盯了一会儿,这才嘘口气说道,“不过按照您今天的行程安排,九点半钟,蒂克议员还要前来拜会,您看”
“替我取消掉吧,现在看起来,我是帮不了他什么忙了,”莱蒙低着头,心不在焉的说道,“你可以转告他,他的事情可以与下一任的行长商量,我无能为力了。”
“哦,我就这么回复他吗?”苏米显然没有明白上司的意思,她试探着询问道。
“就这么回复,我想他会明白的。”莱蒙摆摆手,语气中显出了几分不耐。
看到上司不耐烦了,苏米无奈的耸耸肩,转身迈动着两条修长的大腿,快步走出办公室的房门。
等到秘书离开之后,莱蒙独自愣了一会儿神,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稿纸,仔仔细细的铺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准备出两份书面材料,一份是送往财相办公室的,在这份材料中,他要向包括财相在内的全体内阁成员提出建议:尽快退出欧洲汇率统一体,主动降低英镑汇率。这是目前大英联邦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只有这样,国家才能免受进一步的经济损失。至于说这第二份材料,则是莱蒙为自己准备的辞职信,作为联邦中央的行长,此次在货币政策方面的失误以及由此导致的巨额经济损失,他必须承担起很大的责任,引咎辞职是他唯一的出路。
相比起纷繁复杂的货币抗争来说,这两份材料的书写显然简单了很多,几乎没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莱蒙便把它们弄好了,为了表示慎重,他又把两份材料从头到尾的审视了一遍,对某些措词不当的地方进行了修改,最后,又将两份材料重新撰抄了一遍,这才放下手中的钢笔,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
口中的雪茄是来自古巴的正宗手工制品,烟香馥郁却又没有那一丝呛人的甜腻,莱蒙坐在椅子上吸了两口,只觉的压抑了将近一周的心情似乎全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了。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既然决定辞职不干了,他这个老绅士也就有了给自己放松的理由。
从办公桌后的软椅上站起来,莱蒙走到自己那台老式的留声机旁边,随手放上一碟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而后在《水边的阿迪丽娜》的轻柔旋律中,他转身走到窗前,神情悠然的观望起了唐宁街小巷内的风景。
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莱蒙的思绪正飘飞在千里之遥的田间农场里,按照他的打算,这次辞职之后,他就会带着家人离开伦敦,回自己的农场里终老一生,彻底离开这个充满了险恶的复杂凡尘。
还是那句话,上帝最喜欢与虔诚的信徒开玩笑,就在莱蒙认为失去了最后希望并由此感到心灰意懒的时候,他未曾想到过的一个助力,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被上帝送到了他的面前。
带着几分无奈,莱蒙转身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按下了电话机上的通话按钮。“莱蒙先生,有一位自称是俄罗斯驻伦敦大使馆武官参赞的斯维尔德洛夫先生前来拜访您,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通知您。”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俄罗斯人?还是武官参赞?”莱蒙一脑门子的雾水,要知道他与俄罗斯大使馆那边从来都没有什么联系,那是专门与外相打交道的地方,更何况来人还是一个武官参赞。
“他有没有说明来意?”莱蒙考虑了一下,问道。
“没有,不过他说事情很紧急,如果可能的话,他带来的消息或许可以解除先生您目前的最大烦恼,更有可能会让”电话里秘书的声音断开片刻,很显然,她正在与来人沟通,“说是可能会让联邦免受一次巨大的经济损失。”
“哦?”莱蒙心中一动,他立刻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第四卷 军火之王 第四一八章 与虎谋皮
“俄罗斯穷并不意味着俄罗斯人穷,而俄罗斯的国家穷困,也不并不意味着所有俄罗斯人都在承受贫困的折磨。当一个国家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处在贫困线之下的时候,那剩余的百分之二十,往往都在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莱蒙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拒绝与斯维尔德诺夫的会面,因为正是个人给他以及处在彻底失败边缘的英格兰银行,带来了最后一丝可贵的曙光。
这一场会面时间很多,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而就在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莱蒙掀开了他以及他所代表的英国政府与“一群强盗”之间的辉煌合作。
“您和您的英格兰银行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在你们的身后,还有人正在准备为你们提供支持——最强有力的支持,来自六大商业银行的支持,如果您感兴趣而且时间充裕的话,可以到哈巴罗夫斯克转一转,我相信您会大有斩获的。”不愧是武官参赞,年过五旬的斯维尔德诺夫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带着那么几分雷厉风行的态势,他与莱蒙的交谈,就是通过如此开门见山的一番话展开的。
在交谈中,他告诉莱蒙一个事实,那就是为了应对这一场货币狙击战,俄罗斯现有的六大商业银行,从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现在,他们的手上已经掌握了足以应对这一场危机的法郎以及德国马克外汇。只要英国政府这边还打算继续坚持下去,甚至是翻盘捞回损失掉的一切,那么大家就可以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了。
在最初的时候。莱蒙还有犹豫,他拿不准对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不过斯维尔德诺夫当下告诉他,为了给英格兰银行吃一记定心丸,周一汇券市场运营之后,哈巴罗夫斯克就会试探性的出手,而他们针对的目标,就是近期被国际游资炒高的法郎币种。此前哈巴罗夫斯克方面已经给出了承诺,在周一一天时间里。他们会把法郎的汇率打低两个百分点,一方面是为了压一压游资方的气焰,同时也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场游戏里,有新的、实力强大地投机方正式入场了。
面对斯维尔德诺夫的带来的消息,莱蒙不可能不动心,毕竟这一场货币战争的胜负不仅关系着国家利益的得失以及他的政治前途,同时也关系着他的个人荣誉。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作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金融狙击战,此次国际游资与欧洲几个国家之间展开的斗争,注定是要被写入史册地。如果英格兰银行一方能够在他莱蒙的带领下赢得这场战争。那么他就是一个英雄,大英联邦的金融英雄,而一旦失败了,那英雄之名就要属于别人了,而他只是一个无能的小丑、倒霉的笨蛋。
不过面对这种心动,政治阅历丰富的莱蒙也有那么一丝疑虑,他知道,那些靠侵吞前苏联国家财产起家的俄罗斯巨头们,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他们是一群名副其实的强盗。无法无天且本性贪婪,任何与他们做交易的人,最后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是怀着这么一份左右为难地忐忑心情,莱蒙送走了化身为光明女神的斯维尔德诺夫,而后便急匆匆奔往唐宁街十号,将这一“带有隐患的契机”通报给了内阁。
六月的“雾都”伦敦天气变化的总是那么快。到了傍晚时分。晴朗的天空突然黯淡下来,到夜里七点钟,蒙蒙地细雨便笼罩到了整个城市地上空。就在婆婆娑娑的细雨中,内阁召开紧急会议,整整商讨了一晚,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统一的共识:“在全部的事态考虑中,国家利益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当这一根本受到来自外界威胁的时候。我们必须在道德立场与保证利益之间作出最正确的抉择,即舍弃立场。保证利益。为了这一抉择,我们可以与任何人合作,哪怕是一伙人人鄙视的强盗。”
内阁会议结束地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为了争取时间,几天都睡好地莱蒙在两名内阁资深议员的陪伴下,秘密登上了飞往韩国汉城地飞机,从那里,他们将会通过英国驻汉城大使馆的安排,直接转往哈巴罗夫斯克——无论是对莱蒙来说,还是对英格兰银行来讲,他们都没有多少富裕的时间了,周一,如果在周一之前,他们无法与俄罗斯六位巨头达成最终合作协议,那么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便是英镑新一轮大贬值了。
哈巴罗夫斯克,郭氏庄园。
绵绵的细雨已经在远东纠缠了将近四天,其间虽然断断续续的有过停歇,但是那浓密的乌云,却是半会都没有消散过。
不过尽管阴雨连绵,今天郭守云的心情还是很好,在病床上缠绵了两个多月的莎娜丽娃,今天终于可以下床走两步了,尽管每迈出一步还显得异常困难,但这毕竟说明她的身体状况正在快速的好转。都说有Rh性血的人抵抗力强,如今看起来,这话还真就不是谣传。
一方面为了庆祝莎娜丽娃的好转,另一方面也是为决战前的最后一日平添几分乐趣,按照郭守云的吩咐,今天别墅区准备了一场露天的烧烤会餐——就为了郭大老板这么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负责守卫别墅区的士兵们忙活了大半天,在四栋别墅之间搭起了一个近三百平的超级遮雨棚。
“嗯,这样的措辞不好,”半躺在一张竹制的躺椅上,一身休闲装扮的郭守云一边查看着手上那张稿纸,一边指指点点的说道,“尤其是这里,打入这个词用得不好,要知道,咱们这次打出来的名义,是为了维护国际货币市场的稳定运行,而不是为了求财图利,因此呢,就不能用这种看上去很嚣张很强硬的词汇。嗯,用介入,对,对,就是这个词,这样听上去婉转一些,嘿嘿,大家都是文明人嘛,需要的就是这种有话好好说的态度。”
“那就按你说的改,”尽管觉得男人有些吹毛求疵,尼基塔还是恭顺的用笔在稿纸上花了一个圈,同时说道。
“呵呵,依我看啊,咱们几个人里面,就只有他郭守云才是真正的伪君子,”手里拿着一串烤肠,站在遮雨棚边缘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笑道,“明明就是为了抢钱去的,这么一个入场声明还要弄得如此华而不实,要让我说,狼就是狼,你就算给它起个兔子的名字,它终归还是要吃肉的。”
“但你也要记住,只有用了兔子的名字,这狼才能吃到更多的肉,”郭守云毫不犹豫的反驳道,“因为是人就懂得一个常识,听到狼来了应该跑,而听到兔子来了,就应该准备追。咱们入场以后要的就是别人追,而不是把所有人都吓跑。更何况,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大家赢一个好名声,又不是只为了我自己,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要与他合作,你就必须时刻忍耐他那张既讨人厌又一刻都舍不得安静的嘴巴,”古辛斯基埋头于手中那本时尚杂志,冷不丁的来了那么一句,“值得庆幸的是,再过两天,我就不用受他的折磨了。”
“两天?你似乎是太乐观了,你们有没有察觉到,游资方的资金增长很快,这两天表现的尤为明显,我怀疑,除了那些个人性的对冲投机之外,可能还有某些大家伙搅进来了。狼群效应、狼群效应这真是一个天才的论断。”戴着一副大墨镜蹲在篝火旁边的别列佐夫斯基开口说道。
阴雨天戴墨镜,这也许是别列佐夫斯基的“天才”发明了,在莫斯科,很多人都知道这位大佬喜欢戴墨镜的怪习性,不过只有真正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他并不是喜欢戴墨镜,而是因为右眼有问题。眼下他所戴着的这幅墨镜,是花了五十七卢布从哈巴罗夫斯克大街上买回来的,别说,尽管镜子廉价,但是与他身上那一袭十几万美金的纯正意大利手工西装对应着,倒也算得上般配。
“有血腥味就会有狼匿迹而来,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维诺格拉多夫
说道,“我现在考虑,如果我们明天真是进场的话,那说不定这一局游戏就会变得更热闹了,如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旁观望。狼群效应对那些游资方有效,对咱们同样也有效,我就不信没有跟在咱们后面捞鱼的人出现。”
“你们说说看,如果英国人能给出一个好筹码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第一次出手就动作打一下,一天之内,把法郎打掉四个百分点,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大说话的斯摩棱斯基这时候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想有这个成绩做诱饵,跟在咱们后面的人应该会多出不少。”
“这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要等英国人来了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