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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继续道:“简单的说,我只想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没有任何好感。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那就放我走吧。这样,我多少会对你抱有一点好印象,日后想来也并非满心厌恶。”
敖子啸沉吟着,只觉这些听起来无甚杀伤力的话却如一个个耳光,扇得他即肉疼又心疼,终究蔓延成浑身疼。
经过林语绵的失踪,他突然意识到她对自己是多么重要,这种感觉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所以,他想珍惜,并且承认这种感觉。
但是,很显然,这种看似温馨的感觉只是一厢情愿。
“你是龙宫太子,我是无家可归的凡人,咱们门不当户不对,实在不合适。所以,你把我放走吧,我会自生自灭。而你,不是有西海的公主要娶吗?本来王子就是要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我做不来灰姑娘。”林语绵继续轻声密语,面上还挂着自然的笑容,她在劝说,在诱导甚至有点哄骗的意味。
可惜,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敖子啸不是一般人,不是那些心存温柔就可以轻易释放出来的多情郎。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是万年来从未被拒绝过的花花公子。所以,这番话,没有丝毫意义。
最终,林语绵还是窝在敖子啸的怀里,亲密无间地度过了推心置腹的晚上。她的话,他忽略了。他的心,她拒绝了。果然是一场同床异梦的大戏,通俗的很。
翌日,敖子茜急切地推门而入时,林语绵正在给敖子啸穿外袍,一双手还停留在领口处。
她楞了楞,还是坚持把领口打理妥当,才正视敖子茜的脸,依旧诚恳地将沧山和梅姑娘私奔的事说了出来。
敖子茜的表情在她的陈述里哗啦一下碎得四分五裂,她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本该纤细的手指分外用力地阻断了呼吸。
林语绵起伏着胸口,一句“对不起”锢在喉咙里难以脱口。
她听到敖子茜撕心裂肺地喊:“你的多管闲事会害死他们的!”
敖子啸挡开敖子茜的手将林语绵拉到身后,分明不痛不痒地说:“不就是花妖觉醒吗!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天数如此怎怨得了别人?”
“什么意思?”林语绵拽住敖子啸的手臂,将怯生生的眼神抛了过去。
敖子茜垂下头,哽着声音回道:“梅馨是千年梅花精,本还差十年便可修成正果。如今被沧山的仙气吸引,妖性定会觉醒,她……她会吃掉沧山……”
林语绵拽着敖子啸的手陡然下坠,一颗心也跟着坠了下去。原来,不是敖子茜贪财,她不过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一段难以启齿的仙妖恋。但是,这一切,却被她打乱了。
她慢慢握紧拳头,猛然冲出房门。身后的敖子啸急急赶上来扯着她的胳膊嘟囔:“就凭你的脚力,怎会追得上?”
“你带我去……”林语绵扯着他的袖口,一汪泪水几乎满溢而出。
敖子啸别过脑袋,甩开她那恳切的眼神,虽则无言,却是拒绝的神色。
林语绵晃晃他的手臂,压抑着混乱的心跳和起伏不定的自责,再度恳求道:“你若带我去追他们,我……我便答应与你成亲。”
敖子啸蓦然不敢直视的脸转了回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继而拽了她唤来一片水雾一闪而去。
林语绵贴着他的肩膀,感受风刮过脸颊时烙下的疼痛,这疼痛让她的心开了一个口子,灌着冷风。她双手合十,祈祷沧山的平安。
当他们沿着林语绵事先策划的路线追着仙气坠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葱茏的树叶间点缀着来不及蒸发晒干的血迹,鲜嫩的草尖上只有一滩又一滩鲜血。梅馨倒在血泊里,颈上纯色梅刀已被血染红,她死死地抱着沧山临走时那件玄色褂袍,如一尊石像泡在漫天飞舞的梅花里。
敖子茜行至他们身侧,将地上散乱的衣物血迹画地为墓,口内喃喃:“生不得同梦,死定要洞穴。”
林语绵抓着敖子啸的袖口,没有动也没有上前看他们最后一眼。她有何脸面面对这场因为她的疏忽而酿成的惨剧?即使怨恨自己,也断然换不回两条鲜活的生命。
敖子啸扭身搂紧瑟瑟发抖的身体,他以为他能做的,只是让渡着温暖。
沧山在最后一刻都不曾反抗过已经失去理智的梅馨,他甘愿用自己的生命承载她的疯狂。所以,当梅馨因吸食了沧山纯净的仙气恢复平静时,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殉情,以死相随。这段感情,便如此惨淡落幕。
林语绵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为他们落泪。她的泪因为欠缺考虑,因为一意孤行变得微不足道,她只有忍着,才能承受敖子茜的责怪,才能承受无尽的愧疚。
敖子啸保护欲极强,因害怕林语绵受伤便提出带她回水晶宫的提议。
但是,林语绵却摇摇头,自床榻上爬起来,歪头瞧着敖子啸担心的脸,似笑非笑地嘟囔着:“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有这么一天,却从未制止,若说残忍……你称得上极品。”
敖子啸僵硬地看着她,却不知接什么话。正如她所说,自打她开口讨要孟婆汤,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他没有想过,一双无关痛痒的有情人顺应天时地死掉,却使得林语绵对自己更加冷淡。
她说:“一想到睡在枕边之人如此没心没肺,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踩上几脚。”
作者有话要说: 终究还是没保佑鄙人,申论那悲凉的分数啊,流涕ing……
☆、第十四章 这个惩罚很残酷
林语绵在“妆怡苑”的后花园里扑蝶,一张虫网却总是拍偏,整整一个下午竟一无所获。她耷拉着脑袋靠着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大石头,死死地盯着卯日星君的大眼,直到双目刺痛似有火烧。
身侧的敖子茜扣住她的脑袋,急急扭正,眸色担忧地低语:“你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毕竟我做了错事!”林语绵迎上她的眼神,眸子里呼之欲出的却是痛彻心扉的寒凉。她抿抿嘴角,笑容亦揉进了擦面而来的暖风里。
敖子茜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却不明白那双透彻的眸子里正在纠结着什么。
“沧山的死,让我看清了自己。我是没有资格获得幸福的,所以……我会嫁给敖子啸!”林语绵缓缓拾起她的手,薄暮般稀疏的体温蜿蜒开去。她仰头浅笑,扭身间,却见院子的尽头已经闪过了一条人影。
敖子茜垂下头,自心底叹出一句:“你这救赎的方式……委实残酷了些!”
林语绵没有回话,只兀自转身,迎着院门而去。轻飘飘的背影落在空中,留下清冽的味道。
她很清楚,敖子啸便是要与她一起承受这份罪孽的。
不久,敖子啸亲自出马抓到了水将,并且将其绳之以法。在凡间的琐事一经解决,他立马带林语绵回了水晶宫。
这场外事虽则在凡间长达四个月之久,但在龙宫不过几个时辰。涟漪见林语绵与敖子啸手拉手肩并肩地出现在殿门里,一张脸反复折腾着难看的颜色,眼神亦随着嘴角僵硬的笑容躲躲闪闪。
待敖子啸到龙王殿前复命,惶惑的涟漪才拽了林语绵的胳膊诧异道:“小绵,你竟然被太子殿下捕获了?”
林语绵有些疲累地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只觉通体舒畅。
涟漪见她未有回答,脸色沉了又沉,苦涩的笑容干巴巴地皱在脸上,如一滩烂泥。
“我不过想通了一件事而已。”林语绵歪头瞅去,抚手拭去她那过分僵硬的笑,进而抱住她的腰,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了上去,口内无不哀痛地呢喃:“涟漪姐姐,此次一去,小绵便愣是丢了幸福。怎么办?”
涟漪不知她是何意,但那颤抖的尾音却让她什么都问不出口了。刚想安慰几句,却见敖子啸急匆匆地晃进门,一张脸喜气洋洋。
他一进屋马上遣涟漪回避,笑容浓缩了阳光,齐刷刷地扑在林语绵还未回神的脸上,并执起她的手信誓旦旦道:“适才,我拒绝了与西海公主的联姻。”
林语绵点点头,扭身望向窗外,不出所料地调侃:“后宫那些你从四面八方收集来得才女佳人呢?是不是也该打发得一个都不剩?”
敖子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喜出望外地接了句:“这可是……嫉妒?”
“是反抗!”林语绵回身,挑起眉心的阴笑毫不含糊地瞪了过去。
敖子啸亦回了个不咸不淡的拥抱,侧头间咬着耳朵低喃:“果然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我乐意,你管不着!”林语绵不消停地扭动着脑袋,将五天没洗的头发刷在了敖子啸的大脸上,油腻腻的感觉想必很馋人吧!她撅着嘴在心底叫嚣着,拾起下垂的手臂,将食指双双戳在了他的侧腰上。
指尖残存着轻微的战栗,而敖子啸却如离弦之箭般飞出去好远。他扶着墙角,一张脸惊魂未定,哆嗦着唇瓣结巴道:“你……你……做什么……”
林语绵抽回手,眨巴着眼角即将笑出来的泪水,突然恍悟: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竟然怕痒。她低低暗笑两声,嚯嚯地甩着抓住人家小辫子占便宜后得意的背影扭出了房门。
是以,两人不战而斗的生活持续打响。涟漪领人排晚饭时,敖子啸和林语绵还在桌前斗气,只死死地盯着对方,不眨眼不动不说不喊,就差不喘气儿了。
涟漪端着龙王为奖励儿子痛改前非而特意打赏的一条大鱼,十万分不情愿地问了一句:“二位殿下可要用膳?”
林语绵首先回了头,眼神蒙蒙地瞟过来,冲涟漪傻兮兮地笑了笑,随即起立,摇晃着往饭桌前挪动。
身后敖子啸嘿嘿一笑,拍掌道:“这次,是本太子胜了!”
“休要得瑟!我不过是饿了,饭后继续!”林语绵不示弱,气势虽当仁不让,但那趴在饭桌上吞着口水的脸却暴露了她的饭桶心。瞧着满桌香喷喷的食物,只觉心情大好,还未等敖子啸入座,便顺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倒是敖子啸非常含蓄优雅地遣散布菜的侍女,抱胸立于她身侧,不乏调侃地劝说:“这宫里的规矩多少要学学,日后带你上天庭赴会,你这模样恐叫他人说三道四。”
林语绵抹一把嘴角的油花,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嚷道:“嫌丢人就不要带我!”
“还有这说话的语气,也该改改。”敖子啸俯身夺过她的筷子,指着面前那条大鱼,调笑道:“总不能用手抓吧!”
“我和你对视了一个下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得吃个晚饭还要听你说教?”林语绵怒了,一张脸黑得彻底。
她飞速欠身,夺过敖子啸手里的筷子,戳着那条无辜的大鱼骂骂咧咧:“我就是这副德性,看不惯就不要娶我!”她嚼了嚼口内细嫩的鱼肉,说出的话却是如此战火萧萧。
敖子啸无奈地耸着肩摇着头,扶额低叹:“你就这么不情不愿?”
“那当然!”林语绵不曾歪脸,连看他一眼都甚为厌恶。
想来,这番不计后果地挑拨着他的逆鳞,心底的神经还是要绷得紧紧的。不过,这敖子啸唯一的杀手锏就是霸王硬上弓,如今林语绵看得开想得透,自然不会把矜持的圣女道摆出来装可怜。既然肉体和灵魂难两全,她自然要保全更加难以被玷~污的崇高灵魂。
好歹,敖子啸今日心情一片大好,对于林语绵这口出狂言的举动竟然是大而化之不予理睬。瞧她吃得猛烈,自然感怀地眯着眼睛调情道:“如此能吃能睡,也算好事一件。我还以为你会消沉几天!”
“我消沉了,他们能活过来吗?消沉有个鸟用!”林语绵爆了粗口,扭头剜了他一眼。
敖子啸未有答言,只捂着嘴偷笑一会儿,指着几乎被林语绵吃干净的大鱼说道:“虽则水将罪孽深重,可这最后竟被你吃到了肚里,还真是他的福分,连我都有些嫉妒了呢!”
林语绵“噗嗤”一口喷了出去,活活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她拍案而起,惊呼一声:“你们……你们也忒残忍了吧……居然吃人家的尸体……”
“想他虽则因爱生恨干出些出格的错事,可骨子里却不是坏人。这番心念旧恩舍身之举,本太子定是要成全的!”敖子啸明显拿林语绵开涮,一张脸被笑容憋得通红,眼睛里亮闪闪的波光亦如清早灵动的露珠,水灵的很。
林语绵忍着鱼刺地折磨,压着骂祖宗的冲动摇晃着坐回桌前,招手朝门前看戏的涟漪要了一杯水,捂着肚子自语:“我不跟你这种卑鄙无耻没心没肺的人一般见识,他进了我的肚子是他最明智的选择,总有一天因果报应会来,我会替他瞧着你如何不得好死。”
“尚未过门却盼着夫君惨死,我这娇妻委实娶得惊心动魄了些!”敖子啸咧嘴一笑,面上沉淀着即有趣又好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