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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如此拼命,真是颇为享受!”禽兽帅哥戏谑地紧紧搂着她的手臂,眼神如夜风般扫过她那张惨白的脸。
“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林语绵抬起脸望了一回碧蓝的苍天,顿觉微风太暖了,天空黑得刺眼。
“嗯!”禽~兽帅哥歪了头,若有所思地拧起眉,思考了一会儿,随即眼中亮光一闪,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道:“不过,有趣罢了。”
林语绵在他怀里苦笑半声,如大彻大悟般明朗过来,此时此刻,她不过是他捡来的一件玩物。
见她过分安静,禽~兽帅哥有些吃惊,遂垂首俯视,瞧着她那过分冷静的脸生出些疑惑,嘴角一沉,问道:“可是屈服了?”
林语绵闻言,只缓缓睁眼,眼神却轻轻地刮过他的脸,继而定格在他们身后那棵健硕的老槐树上。
她扭扭勉强能动的胳膊腿,淡然道:“我要拉屎!”
一句极端不雅的话瞬间击碎了刚刚还舒缓的气氛,禽兽帅哥面色微震,随即嗤笑道:“果真有趣。”
“放我下去,我要到树后解决!”林语绵躲开他那死缠烂打的视线,只凝视着那棵老槐树。
那树长势极好,枝繁叶茂,斑驳的树影如披上了一层薄衣,恰似谆谆老者,含笑捋须间显出一股淡雅睿智。
禽兽帅哥难得顺从地将她放下,大约自信着即便是她再耍什么花招也断不会逃出自己的手心。
果然,林语绵踩着过分轻盈的脚步行至树下,却没有按部就班地脱掉那件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裙,亦未蹲下,只仰脸向上沐浴着月光,呢喃道:“何谓士可杀不可辱?此刻,可算懂了!”话罢,猛踩一脚,稳妥地朝树干撞去。
老槐树拥抱了大力撞击,只晃了两晃甩下几片落叶祭奠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终结。
落叶飞舞中,林语绵瘫软地缓缓下滑,额前鲜血红得触目惊心。
她又死了,这一次却比上一次稍显光辉!
禽兽帅哥立在原地,细长的眼中湖光四起,眉间一蹙,笑得心惊胆战。
他竟理不清,一个弱如虫蚁的凡人因何有此勇气两次直面生死。他望着树下那团卑微却忽闪着光芒的身体,面上终究笼上了一层深邃的阴郁。
他迈开双腿,径直走了过去,俯身间捞起渐渐冰凉的身体,拖着她的下巴,复又吻上了那片浸过鲜血的双唇。
和暖的仙气流入林语绵的身体,她渐渐暖了起来。但是,眼睛却依旧被血色蒙蔽着,并未睁开。
禽~兽帅哥抱起她,在胸前稳妥地搂了搂。在感受到温暖的体温后,嘴角展开一抹如云絮般绵密的笑容。这笑容展得如此肆无忌惮,可见心情有多好。他氤氲着嘴角,纵身一跃。
湖面被搅起一朵轻快的水花,层层涟漪切碎了月光,铺开滚滚碎玉。
水底本该暗不见光,但此刻却是珠火通明。静水流转里笔直地延展着一条蓝水晶铺成的路面。颗颗头大的夜明珠眨巴着幽蓝的光芒,亮得令人晕眩。它们就这般直爽地瞧着禽~兽帅哥缓缓而来,脚步轻盈地踩过“水晶宫”的长阶。
守门的两个虾兵,头戴虾米皮高帽,见他进门,便双双俯首行礼,目下敬畏地低问:
“太子殿下可要小的帮忙?”
左侧头戴红色高帽的小虾兵觑一眼盘踞在他家殿下怀里的林语绵,面上腾起两坨红晕,熟练地伸过手去,准备借机占个小便宜。
往日这东海水晶宫的九殿下若是带了女子回来,不管神仙凡人都是要小虾兵先背至流月殿洗刷干净再行裹了送进他的朝云殿的。这个流程对于守门的虾兵蟹将来说可是不错的油水,虽则无福消受各色美人,但仗着亲密接触多少也满足了一时无法宣泄的枯燥心情。便是宫内流传着做殿前大将不若守门来得悠哉。
可这次,小虾兵的手悬在空中半响,却只迎来一句:“今夜月色甚好,赏月怎可无美人相伴?”
两个小虾兵对视一眼,继而面面相觑地耷拉了脑袋,万分遗憾地将手臂心不甘情不愿地抽了回来。这是刮了哪股海风,吹得这九殿下转了性子。
现如今,东海老龙王敖广年近十万大寿,神仙虽可长生但那寿命也断然会有个尽头。因此仙界自有规矩,满十万高龄时便要上天受业火炙烤之刑,算是历劫。若挺得过便可迎接下一个十万年,若挺不过,也只得寿终正寝,假装圆满。
这敖广生得孱弱,恐大限将至,在九个儿子里精心挑选了一番,终选了同是水龙之身的第九子敖子啸继位太子,待日后也好承袭他老爹的龙王之位,统东海安宁。
只可惜这敖子啸虽则生得眉如青山,目如朗月,鼻挺如峰,唇红皓齿,且性情高迈不羁,天性好色。更流传其储在宫内的女侍多达数百人,上至天界女仙下至凡间民女,但凡看对眼即刻便掳了回来。老龙王恐儿子年纪轻轻便累坏了身子,影响其水龙家的传宗大业,定要在其年满三万岁前替他选一门正正经经的婚事,也好断了他那收集美女的劣根性。
可是,这九殿下担心成婚后便不得随心所欲,只更加变本加厉,连着数日天天往家里添人,一时间主宫朝云殿便人满为患。
这不,当这位好收藏女子的下任龙王敖子啸殿下抱着不屈不挠以死明志的林语绵踏入殿门时,女官美人鱼涟漪便摇着她那光泽润滑的尾鳍扑上前来,愁苦道:“太子殿下这是老毛病发作,怎得又捡了凡人回来?如今后院全部占满,这位又要如何处置?”
敖子啸眉都没抬,直往自己居住的锦华宫扭身而去,口内不慌不忙答:“我那院子不是还空着么!”
涟漪愣神地僵了面上神色,眼神不安地徘徊在那条颀长的背影上,不禁怅然。
那锦华宫乃老龙王为勉子勤学善政而专设的雅宫,只为让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如今,却怎得忽然被凡人女子占去了先机,毁了水龙家的规矩?
涟漪一嗟三叹,恐红颜祸水即将上演。
敖子啸哪知身后那灼灼目光透视得如此长久,只兀自脚下轻快,踩着节奏踏进院子,瞧了瞧含苞待放的五彩珊瑚,扭身闪进前院寝房。意欲将仍旧昏迷不醒的林语绵摆上雕花大床,却见她衣着尽毁,草屑灰土沾了满身,便抬手捏了个诀将她洗扒干净,平整地塞进了锦被。
末了,还不忘抬指在她那受伤的额前划拉了两下,散了狰狞的伤口,擦干触目的鲜血。待林语绵一张脸恢复干净,他亦高深莫测地凝了不染凡尘的脸久久不移视线,似要看透她心中所想,梦中所念。
林语绵算是再度起死回生,因得耗费了过多体力,这劫后重生的一觉睡得酣畅淋漓,待睁开双眼瞧见路过脸蛋的莹光时,她以为自己顺利升入了天堂。
触目所及的地方,是一片湖蓝色的幔帐,水光粼粼间,时有气泡滚面而来。她瞪着眼睛感慨半响,忽觉果真是天上神殿,竟然在水底都不用呼吸,委实方便的很。
她满足地动动手脚,却发觉身上沉重,扭头一瞧,竟是一张美艳绝伦的睡脸。
她惊恐地喘息半声,嚷道:“你是什么东西?怎的在我床上?”
敖子啸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唤醒,只甩手揽住她的腰,微睁双目,懒言道:“这是我的床榻!”
“哈?!”林语绵只觉腰上有一圈柔韧的手指逡巡而过,惊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很快回忆起这个声音和这个触感,顿觉心中一抖,脑中炸开一片血雾。
现如今,她竟然还活着,并且依旧陷在这个来路不明又难缠的混蛋手里。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她连求死都无门?
“我并非凡人,起死回生乃傍身之技,况你如今吞了我的仙气,便是死不了的。”敖子啸闭上双眼,自然而然地将唇瓣凑了上来,企图含住林语绵因惊愕微微颤抖的双唇。
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
林语绵飞身滚下床,预计撒丫子逃跑。却不料俯头一看,竟荒唐地□。又羞又怒的她只扭身抽了被子,将自己裹严实,眼底闪出刀锋一样的锐利。因得气极攻心,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待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演变后方才找回意识地吼了一句:“你到底想怎样?”
敖子啸撑着哈欠直起身,挠挠身后睡乱的长发,慢悠悠地自榻上下来,捞起裹成粽子的林语绵道:“你觉得,我欲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这个地方很无趣
所谓爱情,终究还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的喜怒哀乐,两个人的腻腻歪歪,两个人的卿卿我我,两个人的磕磕绊绊,两个人的你侬我侬,两个人的相濡以沫。在时间的洗涤下,经得起考验,经得起推敲,经得起远距离近距离的折磨消遣,这才是幸福,才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妙情愫。
而如今的林语绵,却是连自杀都不被容许,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敖子啸,另一条则是被敖子啸死缠烂打到死。无论哪条路,都注定不会通往幸福。
所以,她发誓,一定要逃离这个龙宫,至少也应该回到凡人生活的地方。免得与这些小鱼小虾相处久了,一不留神也长出了尾鳍,忘记了可以用肺呼吸的美好。因为她是溺死鬼,所以生前对水有无限恐惧。敖子啸却说,即使在水底,她依旧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凡人,不过沾了些仙气仰仗着脖子上那颗黑色珍珠勉强适应水底的生活。一旦珠子损毁,她随时随地会被再度溺死。
不过,林语绵也想换个死法,至少不想再泡在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一日,水波徐徐。敖子啸扔下一句:“不要乱跑!”便出门了。
林语绵缠着这锦华宫唯一一个愿意和她说话的涟漪软磨硬泡了一个上午,才套出一个可以逃回凡间的方法。涟漪说,出门往西,有一条路可以直通水面,看到两排整齐的珊瑚,一直往下走就对了。
林语绵顺手牵羊三颗夜明珠,又对床榻上敖子啸那个白玉枕头虎视眈眈了一会儿,终究觉得背着这个大家伙逃窜有些累赘,便含泪将它多瞅了几眼,甚为欢天喜地地爬出院墙,往西边去了。
这一路甚为通畅,除却两列整齐的淡蓝色珊瑚树,没碰到任何一个摇着尾巴的阿鱼阿虾,真真是逃跑的绝佳时机。
不过,这条路反反复复走到天涯海角,却依旧走不出去。林语绵抱着大不了被逮回去的决心挠挠脑袋,恍然明白了过来。因得自己是个凡人,才会识不得神仙们的障眼法。那个敖子啸便是猜准了她即使逃跑,若无内应辅助也断不会跑远,所以,才那么放心坦然地甩开潇洒的背影扬长而去。想必,因为自己凡的彻底,多么偷偷摸摸的逃跑都会被解读成饭后散步消食之类。
眼见天色蒙蒙亮,一想到敖子啸不久之后将嬉皮笑脸地把自己圈进怀里,伸着鬼爪在脸上一顿倒腾,并且温柔甜蜜地说一些让人快把胃口吐出来的恶心话时,林语绵便绝望地向珊瑚树倒了过去。事到如今,便是逃不出魔掌,也要让魔掌找起来费点麻烦。
她是铁了心要与敖子啸斗争到底的,所以这一躺亦非常视死如归。结果脖子被树枝绊住,一口气未来得及提上来,便觉双手双脚都被软趴趴的树枝渐渐缠紧,并且大有越缠越紧的趋势。可能单纯的珊瑚虫们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准备开一次荤腥,尝尝鲜。
林语绵瞪着眼,仰天问曰:“不是又要死了吧!”
蠕动的触手未有回答,只将她搂得更紧。
她想,反正死不了,不如借此看看那个目中无人的太子殿下是不是随便编了几句好听的话来骗她。反正她一个凡人没有见过世面,自然不知道超越生老病死乃是神仙的专利。
就在珊瑚树越缠越多,几乎要把林语绵吸收时,一双纤纤玉手揪住她的脚腕,轻轻一提,便从树枝中如拔萝卜般把她拔了出来。
林语绵视死如归地落地,掸掸身上黏糊糊的液体,半闭了双眼,摩擦着同样黏糊糊的大脸,嚷道:“想不到,一觉醒来,天都要黑了!”
对方无言,只递过来一块绢白的帕子。帕角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被水流冲动,大有展翅高飞的架势。
她睁开眼,接过帕子,准备迎接轻浮的拥抱,以及软得牙疼的呼吸。
不过,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哥正托着云淡风轻的微笑杵在她的视线里。见她张大嘴一副要吞苍蝇的模样,那圈笑意便如烟霞般慢慢散开,连发梢和睫毛都抖开一阵芬香。
“你是谁?不会是敖子啸变的吧!”林语绵直白而不信任地问出口,直勾勾地盯紧他的脸害怕漏掉蛛丝马迹般瞪了过去。
少年雪花般轻轻一笑,唇角弯起清爽的弧度,继而淌开细滑的声音回了句:“姑娘多虑了,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