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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是通了,但是离投怀送抱还有些距离。”林语绵坦白,继而歪了脸牵着敖子啸对桌而坐。她斟满茶,并递给他一杯,望着玄色的茶水,雾气遮住了她的脸,一时氤氲了表情。她抿抿嘴,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不会为你生孩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近日,复觅得一可以决定终身的大型考试,便是日更有些力不从心。
上次虽说亦算是陪考,可结局仍旧不甚理想。
如今,已家里蹲将近一年之久,若再蹲下去,定会生出厌世情绪。
还望众位涵量,放小女子多抽些码字的时间用以复习,真真做到有备无患。
嗯哼!说人话!
“呵呵,日更不行了,隔日更吧,正好把存稿都用完了,如此一来,考试完了,压力依旧巨大啊……”
☆、第二十八章 这段恩怨很难了
敖子啸搁下茶盏,抬眼挑眉,一双狭长的眼睛瞬间冻结,冷淡的眼神更是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凉透了屋内的空气。他不说话,只盯着林语绵雾气后的脸。
“你知道我为何会嫁你吗?因为我知道,只有嫁你才能让你断子绝孙,我是来报复你的,顺便惩罚自己。”林语绵道出隐情,并且面不改色地顺了一口茶水。她吞下清香的味道,转而瞅着面前几近冻僵的脸。
“我知道,你从未对沧山的死有过愧疚。但是,我不是你,知道自作自受。因为我的多管闲事,他们惨死了,本该美好的爱情在我的手里变得残破不堪。我恨自己,当然也恨你。”
敖子啸捏着桌角的手指渐渐泛白,放在桌上的茶盏也开始颤抖。
林语绵知道再说下去定会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她却没有停下,依旧拖着平稳的声调,继续道:“成婚前,我已发誓,除非你诚心认错,否则我不仅不会爱你,更不会为你水族传宗接代。”
“怎样算诚心认错?”敖子啸站起身,周身水波一阵动荡。他盛气凌人地垂下头,撇着嘴角戏谑道,“你凭什么这样想?竟然还毫不掩饰地说与我听,你不怕我杀了你?”
“以前,你可以杀我,因为我是凡人。而今,你杀不了。”林语绵亦站起来,将他的气势瞪了回去。
她行至敖子啸身前,俯首整整他的衣领,又顺了顺他的头发,如贤妻良母般靠上他的胸口。
“我一向爱憎分明,你欠沧山的,我不会替你承受,错就是错了,你不承认,我便从你身上一点点讨回来。”
“你这是威胁?”敖子啸推开她,嫌恶地退了半步,眸色更是阴沉地照不出水光。
林语绵微微一笑,平淡道:“这不是威胁,是商量。我答应过你,要试着喜欢你,但是在此之前,沧山的恩怨却是要了结的。否则,我会长长久久地恨你。”
敖子啸无奈地垂下头,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他从林语绵的眸子里读出了强硬的态度,她不是一般人,不懂得遮掩,有什么话都要直白地说出来,明明是商量听来却如逼迫般让人喘不上气。她的眼里,没办法容忍含糊不清的事,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又该如何完成。
所以,他必须适应她的脾气,并且学会如她这般真真切切。
“你要我作甚?”敖子啸终究败下阵来,屈服在林语绵的压迫下。
林语绵舒了口气,抓起桌前的茶盏,吞了几口茶水。心情大好地走过去,拉了他的胳膊,温柔起来:“首先,先去冥界将沧山和梅馨投胎到哪里搞清楚,然后再去天宫找司命星君改一改两个人的命格,最后再去求月老,将他二人的红线牢牢地牵在一起,今生今世一定要爱情圆满。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她的眼眸清透,荧光闪闪。如此生动活泼地眨巴几下,敖子啸只能点头。刚才的吵架气氛也瞬间荡然无存,屋内淌开温暖,谈判以和平的方式收尾。
林语绵摸摸他的脸,甜丝丝地鼓励道:“沧山他们幸福了,咱们才可以幸福,至少生娃娃这种事我可以考虑一下,也好过你在外面吹牛吹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敖子啸在她的触碰下,恍然明晓,如今的林语绵越发有反客为主的趋势,竟不觉间下了套儿,让他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如此一来,他还真是揽了一身累赘。
他抖抖眉,握住在自己脸上逡巡的手,拉过她的眼神,无奈道:“你竟然算计我……”
“这不是算计,是商量,咱们不是夫妻嘛!”林语绵抛个媚眼,眼眶里华光溢彩,扇得敖子啸头晕脑热,生生把后面的不满吞进了肚里。
林语绵见他徒有一双凌厉的眼睛却无甚杀伤力,遂挽住他的胳膊贴上去,“来来!咱们商量一下如何分工合作,尽快把沧山的事情了结了。”
敖子啸被他牵着,半强迫坐回圆桌。林语绵在他面前摊开一叠宣纸,大笔一挥,列出三条迫在眉睫的大事。
其一:于冥界打听沧山和梅馨的今世。
其二:于天宫寻司命星君改命格。
其三:于姻缘府向月老求一根姻缘绳。
林语绵深思熟虑,将宣纸裁成三段,在手心里揉成团,往桌上一扔,拱起下巴指示:“抓阄吧,咱俩听天由命。你先挑,剩下一个给我。”
敖子啸对如此小儿科的游戏并不感兴趣,但碍于生娃娃这种单方面努力不成的大事,也只好手一伸眼一闭,捞起两个。
林语绵从他手心里抢出纸团,一一展开。那上面赫然写着其二和其三,天意还真是善良,知道敖子啸与冥界关系不好便放他一马。这样正好,反正林语绵早就想揽下去冥界这桩事,比起敖子啸还是自己求影夜更加有效。
她点点头,拍案而起。
“走吧,你去天宫,我去地府。”
敖子啸未起身,却拽了她的袖口,心不在焉地嘟囔:“琐事自然容易处理,现下大事恐怕只有一件,你莫不是以为生孩子更加容易?”
“此言差矣!”林语绵转身,拦下他正欲攀附而上的双手,“生孩子事大,况多有变数。只是,如若你无法偿还沧山的恩怨,我是定不会与你有过多牵扯的。至于生娃娃一事,定当在了结这些恩怨之后。”
敖子啸默然,一双手却并未垂下反而更加奋发向上。他紧紧地搂了林语绵的腰身,不依不饶道:“你既已承认你我之间的亲密关系,此番矜持岂不是欲擒故纵?”话罢,当即抚上她的脸,揉捏出一片亲亲我我。
“爪子挠错地方了!”林语绵冷漠地扒开他的手,唇角抿出些弧度,毫无转圜地唤来祥云,推开他飞出了房门。
敖子啸垂下手,望了渐行渐远的背影,伸展着还沾有体温的手指,只好作罢。
林语绵心下焦急,脚下奔放,一团祥云驾得严重超速。急匆匆的风吹乱了额前碎发,一缕发丝扎进眼里,疼出几滴眼泪。她揉揉眼眶恍惚中却见云雾里一双影子正与她同方向行进。细细一瞧,不由得忧从心来。
看来,月老的姻缘绳功力颇深,区区一根常人看不见的细绳竟牵扯出这么多揪心提肉的爱恨情仇。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里念及沧山的今生来世,却不免忽略了因错点了鸳鸯谱而酿出的祸事。好在涟漪与她同路,几经纠葛之后,她还是化作了水雾跟了上去。她不是想偷窥,只是对自己酿成的错爱于心不忍。
无论怎样,爱情没有答案,而说好的幸福也同样没有形态,以她现有的经验和感知,根本无法做出判断。这一次,她的做法到底对不对。
就这样忐忑地跟了一路,终于慢慢靠近了立在大雄宝殿殿门外的沉天。他今日依旧挺拔如松,罩一件黑漆漆的宽袍衫,阴风一过刚好像一只展翅的大鹏,再配上那张闷骚阴沉的脸,活脱代言了地府独有的气质。
林语绵端看着,不禁为涟漪拘一把冷汗。这种男人,委实不太好驾驭。
虽然,涟漪也算是东海几万年来唯一可以受得了敖子啸的女官,自然身心强大,经得起风吹雨打。但是,与敖子啸待久了,难免精神高度紧张,如果再遇见个闷葫芦,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想来想去,反而被罪恶感搅得心神不宁,一个不小心脑袋撞在了殿前的天柱上,跌出了原形。
华丽丽一个人影自空中坠下,急急砸在了涟漪和沉天互望的视线里。
他们惶恐不安地瞧着自地上爬起的林语绵,脸色风云□。
“呵呵!我来找影夜,你们……哦……涟漪一定是来替敖子啸办事吧!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她仓皇地拍拍身上的灰尘,弯腰驼背地闪进大殿之内。待合上殿门,方才大气一出,捂着脑袋撞墙。
大雄宝殿虽宏伟瑰丽,却无人有胆擅入,万年来死气沉沉。林语绵不过用脑袋撞了撞墙壁,却愣是惊起回声,招来了正在公干的阎君影夜。
他自殿后探身而出,只见林语绵痛心疾首地在墙根处蠕动,一张脸掩在阴影中,不甚清晰。他踟蹰着,又不好打断林语绵的自虐,便梗着身子立于她身侧,一言不发地静默相望。
林语绵虐得投入,一时未察觉身侧的气息,只顾着挠墙抓心地哀嚎。待一腔愧疚之情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泪眼婆娑地转了身。岂料,一回头便撞上影夜那黑进脾肺的眸子,愣是惊魂未定直直倒在了墙壁上,磕疼了后背。
她揉着痛处,抬眼问:“你站在那儿怎得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影夜见伤了她,便马上近前,一阵嘘寒问暖。
林语绵垂首叹息,搭了他的肩膀愁苦:“如果我问你要了沉天?你作何感想?”
“你要沉天作甚?”影夜自是不解,两眼一眨甩出些迷离的光。
林语绵摆摆手,口不择言道:“就如同一件器皿,你若同意,便把沉天赠我怎样?”
影夜闻言,当即黑了面色,一语生硬:“小绵,沉天乃我冥界鬼将,怎可等同于器皿?我虽有愧与你姐姐,可这任性的话还望适可而止,免得我不允反倒伤了和气。”
林语绵嘎嘣一下清醒了,此时此刻居然说起了胡话,搞混了前来冥界的主要任务。她温顺地垂首忏悔,一张脸敛了胡思乱想,分外正经地道歉:“我错了,方才不过是胡言乱语,姐夫休要当真。”
“你与你姐姐却是不同,她不会让我猜测心中所想,你若有难处还是直说为好,我自是迟钝了些。”影夜不知怎得忽然愁容顿起,面色惨淡。
林语绵既然有求于他,只好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拉着他的袖口,一张脸春光无限,笑容奔放,口内言语亦是和煦:“姐夫怎得如此贬低自己?姐姐爱上的男仙,便是百里挑一的绝佳人选。我若有姐姐一半的好运,亦不会悲催至此。”
“他对你做了何事,惹你愁苦?”影夜顺利被林语绵拐弯了关于沉天的话题,继而将胸中的不满全部扔给了敖子啸。
林语绵松了口气,反正,敖子啸多行不义,被拿来骂一骂数落一番也是他罪有应得。这样一来,自己重新回归可怜兮兮小姨子一角,便只消卖萌装傻寻个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这次下界很顺利
“他逼我生孩子!”林语绵垂首低眉,将大实话原原本本道了出来,顺便添油加醋地混了些委曲求全的情绪在里面。
影夜额上青筋蠢蠢欲动,拳头亦握得指节泛白。他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继而拽了林语绵的手俨然要去找敖子啸搏斗。
林语绵装可怜装过了头,眼见一场浩劫又要一触即发。便耐着性子抱了他的胳膊,潮湿着眼眶制止道:“姐夫,我不想你因我乱了天规。”
影夜回头,一张脸硝烟乍起,熏得林语绵一个劲儿地眨眼。她紧紧他的胳膊,将酝酿好的眼泪包了又包,随即挥洒自如:“敖子啸之于小绵却有活命之恩,忘恩负义之事,小绵却是做不出来。”
“我不过想替你讨个公道,也免得日后让其得寸进尺。”影夜覆上她的手背,凉凉的一丝暖意让人甚为矛盾。
林语绵从未怀疑过影夜的真心,他是真的把对于清音的怀念都嫁接在了她的身上。不过,这也证明,只要林语绵站在影夜面前一半的关心担忧便是属于姐姐的。甚至是影夜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亦有一半属于姐姐。她无意做姐姐的替身,却注定是替身。
“若公道如此轻易便能讨来,我亦不会待在敖子啸身边了。我欠他一条命,理应一命还一命。”林语绵撑起淡然的表情,舒缓面部肌肉,将眼泪逼了回去。
影夜本就话少,又见她目光笃定,遂沉默地垂下手,不做强求。
林语绵尤其喜欢影夜这种干脆的性子,说一不二行事毫不拖泥带水。比起敖子啸的死缠烂打,真是进步了太多,直叫人不忍愚弄。见他以诚相待,林语绵也不好变着花样地刁难他,只好转了话题。
“说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