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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留在这里,我也不安心。”
史可平正呆呆地想着心思,被康明禹一声“史总”给惊醒了。抬头问:“睡醒了?”
康明禹点头:“史总,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值班,你放心吧。”
史可平也不推辞:“那好,你现在清醒了,要多思考后面的事。记住,宁可把问题想的严重些,都不要有一丝疏忽。”
康明禹:“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其实,你心里比我还累。”
史可平:“唉,我脑子现在也乱的一团糟。商量什么事情也想不出了。你先总体想想,我们随后再商量。”
康明禹一边答应,一边招呼几个司机把各自的领导扶着去休息。见几人困的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都被司机扶着去了。回头看见李万长摇摇晃晃着过来,累的也是站都站不住了。遂叫田保义搀扶着李万长也去休息。李万长声气微弱说他睡不着。康明禹吩咐田保义,叫他们两每人也喝半瓶酒,先好好睡一觉。
一直监视康明禹的警察这时也累的要跨架,见领导都走了,就无声的靠着坑道岩壁溜了下去,一会就呼噜起来了。
康明禹知道,夏茗这时候绝对不会自己去休息的。他也不劝了,只是充满歉意的对夏茗说:“你也一直没有休息。现在,你就趴在我怀里,我抱着你眯一会吧。”
夏茗顺从地猫在康明禹的怀中,微微闭上眼睛。半晌仰起头说:“一想起来,就后怕呀。今天,要不是史总提前对停电做了充分准备,也许现在我们就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绝境了。……你说,困在下边的人,他们会不会已经被水全淹没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师傅梁工不是就……那才多少水,也就几个小时啊。”
康明禹头轰的一响,呼吸立时急促起来,霎间不寒而栗,仿佛师傅遇难时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曾几何时,他大脑中也若明若暗的闪现过这种结局,被困的28人或许已经和师傅一样遇难了。但每一次,他都不敢顺着这条线思考下去。只好说:“放心,我那次也和师傅在一起,我不是没有事嘛。”
夏茗:“可你师傅——梁工呢?”
康明禹:“师傅,他……”
夏茗若有所思地说:“但愿好人有好报。”
第二十四章:考虑后事吧
二十四
连续五天的劳力劳心,使得大家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停电之后,都沉沉地进入梦乡。
康明禹没有睡,他那几乎陷于停顿的神经,被夏茗透心冰凉的一句话激活了。
是啊,师傅梁工就是先例。还有,吴征在三号矿任矿长期间的透水事故。几次事故的对比,这一次的透水量就是前几次的累计叠加也没有此次的一半。可前几次透水事故,不是都没有挽救过来吗?想到这里,康明禹感到后心一阵冰凉,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冷颤。
史可平也没有睡,他正躺在床上闭目冥思。这么大的透水事故,是他组建矿业公司以来第一次见到。其来势之猛,水量之大,被困矿工之多,抢险时间之长,是他平生仅见。对比历次的透水事故,单从透水量和抢险时间上判断,被困矿工生还的希望就十分渺茫。史可平隐隐觉得,一切征兆显示,这一次,凶多吉少。但如果仅仅从事故角度来思考,史可平认为自己承担的责任毕竟有限。然而从事故善后的角度来分析,这次事故显然对自己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假入事故调查开始,自己必将被推到风口浪尖,想要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即使有申辩的机会,但对于28人的特大责任事故,在各方的强大压力下,也等于百口莫辩。最可怕的是,公安,检察院,法院连带着追查任人唯亲,贪污腐败,重重累计,哪,可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想到这里,史可平突然不寒而栗。只好深叹一声,又翻了个身。大脑里冒出一个念头,该考虑事故善后的事了。
吴征也没有睡,当暴风雨引发停电后,史可平和康明禹迅速利用发电机恢复供电时,他一瞬间竟然有些失落。但等大家休息后,他把事故发生的前后思考了一番,对照三号矿历次发生的事故和抢险结果,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史可平、康明禹此番在劫难逃。此次事故根本无法挽救。不论人力,还是时间,都没有挽救的余地和机会了。但怎么才能让史可平和康明禹首尾难顾,阵脚大乱,直到没有丝毫反手的机会,应该从何处入手呢?重要的是,作为矿管委主任,如果事态严重,自己也是难逃干系。应该怎样打老鼠又不伤花瓶呢?
李万长也没有睡,他内心的绝望胜于任何人,但希望也胜于任何人。大脑思维清晰地给他的信息是,这次抢险是没有希望的,但他内心却强烈希望被困矿工能够完整的生还。以至于这样两种念头搅的他一阵心惊胆战,一阵充满希望。而绝望的成分愈来愈强烈,以至于感觉没有任何希望。这样的感受让他内心慌乱地无以复加,几乎心胆俱裂。思索半晌,只好强行压制住心头迷乱,沉重而幽幽地去找康明禹。待到近前,发现夏茗猫在康明禹的怀里瞌睡,不由出了一下神,默然地坐下了。此时,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不出对夏茗爱意了。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相互压抑的对坐沉默。许久,李万长见康明禹始终一言不发,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康矿长,如果抢险救人不能成功,我们是不是要考虑我们自己的问题了?”
康明禹倏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想法?”
李万长掂量着说:“我们都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
康明禹:“你说清楚,你想怎么样。”
李万长:“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躲一躲?”
康明禹:“你是说----我们,畏罪潜逃?”
李万长:“能躲我们就躲一躲。我担心,现在不走,再就没机会了——这里的警察越来越多。”
康明禹突然带着无限蔑视的口吻说:“你以为,你能跑的了?!”
天麻麻亮,史可平已经来到矿井口。绕过不远出处的警察,就听康明禹对李万长说:“你不要这样,你放心,如果真的抢险失败,这次事故的责任我来承担。坐牢,枪毙,我替你去。”康明禹声音虽小,淡淡的口气却包含着无限的蔑视。“你知道的,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脓包。还有,如果追查责任,我谁都不连累,我一身承担。”
李万长还在辩解:“康矿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康明禹微微仰头,叹道:“即使那样,我也难赎我的罪过。”
史可平轻咳一声。两人听见,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史可平摆手制止了。夏茗因为康明禹动了一下,也惊醒了,睁开眼睛,茫然看着三人。见史可平和李万长都在面前,微笑着喃喃说道:“睡着了。”顺势直起身子坐了康明禹旁边。
史可平随便坐下,问:“你们说什么呢?”
康明禹说:“没什么,想着水抽完了怎么办。”
史可平:“难道就没有想善后的问题?”
李万长:“我正要和康矿长商量,结果他怎么就扯到事故责任上了,我……”
史可平:“你怎么想的?你什么意思?”
李万长:“我……就想,先救人要紧。至于事故责任,该我承担,我也不会推卸责任的。”
夏茗哼了声:“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你把我们大家都陷入了万丈深渊,你毁了我们大家。你承担,你承担得起吗?”
李万长:“我……”
康明禹:“好了,不要吵了。”转脸对史可平说:“史总,你怎么想的?”
史可平盯着康明禹沉默了半晌,沉重的问:“明禹,你说实话,井下的人还有没有希望?”
康明禹沉思良久,才幽幽的说:“被困的三班和五班,班长是王建喜和王建国兄弟俩,按他们两人多年矿山经验,大多数被困人员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当初,设计逃生通道时,也是和他们商议后才决定的。施工也是他们参与了的。还有,以建喜兄弟两的为人,会带领大家紧急避险的。”
史可平猛然插话:“这么说,多数人可以活着出来?”
夏茗和李万长同时紧张地盯着康明禹,等待着下文。
康明禹苦涩的摇摇头:“井下太复杂,施工地段离透水口太近,大水又是一轰而下,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迅速撤离。”
三人都听明白了,施工地段离出水口太近,大水一轰而下,人只能随波漂流,根本没有时间躲避。这和当年梁工及其他几起事故如出一辙,只不过是重复再现罢了。而且,这次事故人数是28人。
史可平刹那间绝望的有些悲凉。夏茗和李万长也是霎间浑身冰冷。夏日清晨矿井下的寒气流向井口,笼罩着四人,激得人寒骨凄髓。四人各自打了个冷颤。
夏茗忽然带着哭腔说:“都是你李万长。你不是要负责吗,你说话呀,你怎么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史可平摆摆手,一字一句说:“责任,是谁的,谁负责。万长既然已经决心承担,那就好。现在,我们商量善后的事。”舒缓了一下,史可平接着说:“千万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比如说潜逃一类的想法,以免作法自毙。这四周已经全部布满了警力,就是插翅也难飞。”
县委刘书记和白县长也起得很早。两人各自给电力局和气象局打了电话,求尽快供电和提供准确得气象信息。挂了电话,刘书记和白县长互相对视着。还是刘书记先说话:“老白,下来怎么办?”
白县长说:“这些措施,只能保证我们接下来不出现失误,能够保证按时把水完。可我们面临的本本质问题是,水抽完了,被困人员能完全生还吗?如果……”
刘书记:“如果什么?”
白县长:“如果水抽完了,人却没有生还,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善后的问题了?”
刘书记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吴征此时正好进来,最里招呼道:“哎呀,两位领导起得早。”
白县长微笑示意,刘书记冷不丁问吴征:“吴主任,你原来是三号矿的矿长,你说,被困人员有多大的生还希望?”
吴征脱口而出:“几乎没有?”
刘书记死死地盯着吴征说:“说话要负责任。”
吴征似乎委屈地说:“当然,我这就是负责任的话。”
刘书记:“象这样的特大事故,最终应该怎样定性?”
吴征长吁一口气:“很明显,这是典型的责任事故,是因为指挥失误造成的。谁做的决定和谁下的命令,谁就是第一责任人。其余,根据管理岗位分别承担管理责任。当然,我作为矿管委主任,也应该承担领导责任。”
刘书记沉默了半天,方才说道:“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真的要考虑善后的事了。”
吴征十分诚恳地说:“是的。还有,我们要防患于未然。李万长年龄还小,康明禹他是个民工呀。难保关键时刻,他们会狗急跳墙,畏罪潜逃。”
刘书记思索了一会:“畏罪潜逃不可能。如果他们是聪明人,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再说,从开始,这里就布置了大量的警力,他能逃的了?”
吴征:“可是,人心叵测呐。”
刘书记:“康明禹我想他不会。他要是想逃走,就不会从老家赶回来。要畏罪潜逃,早就跑了。”转头问白县长:“吴主任说的也对,要防患于未然,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都要考虑进去。当然,外表上,要外松内紧。既不能太过于紧张,影响抽水救人;也不能放松监管,造成疏忽漏洞。”
吴征频频点头:“刘书记思虑周详,部署到位,我们自愧不如,佩服。”
刘书记没有理吴征的马屁,继续对白县长说:“老白,你看还有什么遗漏?”
白县长无可奈何的说:“现在情况已经这样,我们只能面对现实。今天,你休息休息,让我去面对省安监局刘副局长吧。”
刘书记猛地想起昨天被省安监局刘副局长逼的哑口无言,窘态毕现。说:“不用,先凉他们一会。不管怎样,还是救人要紧。不管人是否活着,我们都要全力以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县长:“那,安监局那边要调查怎么应付?”
刘书记:“叫他们来找我。抢险救人时期,我谅他们不敢过分。”
白县长:“那以后呢,安监局恐怕不会轻易结案。”
刘书记:“以后的事,你先考虑考虑,不要让他们抓住把柄就行了。这时候,只要我们全力抢险,谁都没话说。还有,刚才的话,不要外传,一定要让大家知道,被困人员生还希望是很大的。”
白县长还要说什么,刘书记挥挥手:“我去现场看看,先走了。”
清晨的太阳冉冉升起,雷雨过后的青山碧绿苍翠,陵江的涛声依然轰鸣澎湃。矿井口,史可平对康明禹说:“我们现在已经预计到事故的结果了,但是,在事故没有完全明了的情况下,我们还是竭尽全力的抢险救人。对所有的人都要表现出,救人的希望是很大的。”
康明禹:“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