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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也不可能相信,因此定了定神,干脆先理会南宫珏这边的需求,道:“少彦是我的朋友。”
“朋友?”
南宫珏绝非寻常人可比,无论听到什么样的话,都镇定得很,没有半点放松警惕。南宫北翊忍不住又看了谷云起一眼,他本来比南宫珏高的,现在病成这样,身子佝偻,头颅低垂,竟是整个被南宫珏压制在怀中的,格外令人心酸可怜。
说到少彦,不知又会不会令他受到刺激。
“少彦与我乃总角之交,感情很好,也一直走得很近。”
南宫珏也瞟一眼勉强止了咳,气虚神浮的,半点声儿也发不出的谷云起,截口问道:“和我是怎么回事?”
南宫北翊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出来:“你是他的孩子。”
“……啊……”
室内静了一瞬,随后却是谷靖书惊得张口轻呼一声,又急忙捂住嘴不敢说话。南宫珏反只是瞪大了眼睛,道:“我是他的孩子?”
南宫北翊点头,知道南宫珏必然还有更多问题要问,也做好准备要回答他,却听南宫珏皱着眉头道:“我是你和他生的?不对……”少年好像总算反应过来,喃喃道,“我原来不是你的孩子。”
“……”
“所以你曾经想要杀我,你杀了少彦的很多亲人……杀了……我的亲人?……”
“小珏……”
谷靖书今天一颗心实在是受够了折腾,又要为谷云起操心,又要为他们父子情谊挂怀,此刻更是担心极了少年,瞧着南宫珏怔怔的面孔,忍不住悄悄伸手捉住他的胳膊,多少给他一些安慰。
南宫珏在这件事上反应已是非常慢的了,说了好几句话,才意识到原来那少彦才是自己的父亲,又才意识到南宫北翊曾杀了自己父亲的兄弟妻子,其实就是杀了自己的伯叔母亲。他的血缘亲情意识向来淡薄,然而明白过这一点时,却还是呆在了那里,竟是不知所措。
谷靖书惴惴不安地摩挲着他的肌肤,他也像是没有察觉,好半天才重将目光投向南宫北翊,道:“为什么?”
南宫北翊一直都看着他,十分冷静,缓缓道:“我只是太爱他。”
“爱他?”
少年茫然地重复着,自己则往谷靖书脸上看了一眼,道:“为什么爱他要杀了他的亲人?”
南宫北翊淡淡地道:“你真的不知道,不明白?”
南宫珏下意识地手指紧了紧,本应该是握紧拳头的动作,手指触到的谷云起的咽喉让他醒过神来,才没接着捏下去,蹙眉道:“不知道!”
南宫北翊便瞧着他,嘲讽般的话语一字字清清楚楚地传进他和谷靖书的耳里:“这却不是跟你正在做着的事一样,你又怎么会不明白我为何要杀了他的那些亲人?”
part119
南宫珏一怔。
他已是满心迷惘,那句话也只是不知所措之下随口问出的,是以这句话传进耳里,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道:“什么一样?”手里不由自主地却放松了些力道。
谷靖书心思比他灵敏,本应比他反应得快些。然而他瑟缩在少年身后,注意力几乎只在少年和被他挟持着的谷云起身上,竟没怎么留意,更没能将之与自己联系起来。反而是南宫珏怀中口鼻胸膛上溅满鲜血的谷云起即刻短促而尖锐地冷笑一声,道:“你又要……使诈骗人,以为……我会上当……么……”
他气息奄奄,语声微弱,吐出一两个字便续不上气,说得分外艰辛。然而话语中条理分明,理智却是极为清醒。
南宫北翊听着实在有些难受,无论是他说话的内容,还是他不管自己下一口气是否还能吊上来,定要来讽刺他的那股子敌意,都令他憋闷无比。然而谷云起此刻如此痛苦,他就是心中烦闷,也着实不好反击回去。倘使这屋里没有旁人,他或许还拉得下脸来,说两句语气温和的话诓哄着他,此刻气氛这样紧张,又不知少年得知了这些信息会有什么反应,自然更没有好的声气,只看着南宫珏,道:“你明白了么?”
南宫珏茫然得很,他虽还扣着谷云起的咽喉,指掌上其实没再用力。他感到手臂上谷靖书轻柔的触碰,便如抓着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甚为惶惑无助地侧头去看谷靖书,想要青年为他一解心中的迷惑。
谷靖书手挽着他的肘弯,迎上他的目光,亦是不明所以,但见谷云起喘得厉害,目光便满是担忧与痛惜地落到谷云起的身上,克制不住地几想伸手将这饱受折磨的病人接过来悉心照料一番。
许是他关切神情的触动,少年呆愣的表情只在瞧见他的模样后维持了一瞬,便倏地抽动眉梢,霍然掉转头来,瞪着南宫北翊道:“你说什么一样?你杀少彦……杀他的亲人,和我现在做的……哪里一样了?”
谷靖书被他猛力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听清了这话,忍不住惊“啊”一声,道:“小珏,你说什么?”
南宫珏已经说得很明显,谷靖书问出这句话,便模模糊糊想起南宫北翊所说的杀了少彦是“因为我太爱他”的话,两相对照,他心里顿时便理清了那所有的干碍纠葛。只是明白是明白,他也早对谷云起有着极为亲切的感觉,乍然听说此人可能与自己有着近于血亲的关系,脑海中轰然作响,直是有些难以置信。
南宫珏心思单纯,却绝非愚钝,明白得怕比谷靖书要早上许多时候。但谷靖书只是惊讶之下无法置信,他却是十分的抗拒那个答案,是以连问了两次,与其说是想得到答案,不如说是想要否定那种可能。但谷靖书一回过神来,泪水哗一下便奔涌而蹙,再顾不得什么,一面哽咽,一面胆大包天地拉开南宫珏的手,将谷云起接到自己怀中,颤声道:“谷……前辈是我的亲人,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我心里……心里也牵挂你得很,你若是说了,我总能早点……向你尽些孝道……”
谷云起浑身无力,虽情绪激亢地反驳道:“不是!”语声却十分含糊,加上南宫珏竟未阻拦,他也只得顺从地趴在了谷靖书的怀中。那书生一时也不管被子从身上滑落,遮掩不住那春光泄露的白嫩肉体,小心翼翼地将谷云起搂着,生怕力气重了令他承受不住。
他身体本就丰润柔软,练了那《甘露谱》的功夫后,更是肌肤水嫩,富有弹性。谷云起枕着他的胸膛,触着的尽是一片细滑柔腻又微带淡淡汗味的厚实肌肉,比起南宫北翊那铁一般坚硬又蛮横霸道的身躯,或是南宫珏那冷酷无情的臂膀,滋味实在是好得太多。他本来立意要撇清与这傻乎乎的书生的关系,免得他自投罗网,让南宫北翊抓着把柄不放。但倚着青年那散发着暖意的丰腴肉体,感到的只有安心和舒适,他略挣扎了两下,终是脱不出那温柔陷阱,便低低嘟哝了两声,任他搂抱了。
南宫珏没有阻止,也直觉到阻止不了谷靖书的举动。
他瞠视着南宫北翊冷笑的面容,又瞅了瞅谷靖书与谷云起──书生那白嫩的身躯紧贴着谷云起,看来是完全没有空闲来理会他了。而这样的情形要让以前的而他见到,必然不由分说伸手便将二人分开。他对谷靖书过分挂念着谷云起一事耿耿于怀,只因他的心中只有谷靖书,便冀望谷靖书心中也只有他一个。
然而此时,他却再无法作此单纯念想。
谷靖书毫不犹豫地夺走谷云起时,那汹汹的气势已令少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若是这时还阻挠他,必然会惹得谷靖书怒意勃发。
他明明那么霸道强硬,但现在想到谷靖书恼了后,可能会不理睬自己,心中竟害怕得很。
他那所向披靡的锋利剑刃,在谷靖书那里不但变得钝了,而且在心底生出了许多优柔犹豫的东西。他原只要享受谷靖书那艳丽可口的肉体便够了,但不知不觉,他仿佛慢慢竟融进书生的心里,不但要他的肉体,也要他炽热的爱,浓烈的情,那丰富而敏感的心。
然而这并非黑白分明,朦胧模糊的东西,他实在难以把握。他的靖书不但会爱他,也会关心别的人,操心他与别人的相处,担忧着许多在他看来完全不必要的繁杂的事情。
要学会理解这种思想,对少年来说十分艰难。
更糟糕的是,如今连他自己也陷入了这看起来就复杂纷乱的人际纠葛之中。谷靖书抱着谷云起的样子,他感觉到的便不再是先前那种幼稚的嫉妒了,因为他再怎样使着性子,这回也看得出谷靖书与谷云起尽管抱在一起,却并没有与他的那种情色淫欲气息。那两人间涌动着的不知什么氛围,竟令他隐约萌生了些类似于“渴望”,甚或“羡慕”的细微念头。这些想法如同吮吸着他理智的毒草,在他心中不断蔓延,搅乱着他一直静如止水的心。
part120 繁乱纠葛
靖书……喜欢那个人啊……
从第一次见面就念念不忘的,但……又和与自己在一起不同。
好奇怪。
就因为他们是……亲人……吗?
少年十分茫然。“亲人”这个词对他来说,简直十分陌生。他在过去十几年里,应该是将南宫家的人当做亲人的,尽管他并没有流露出如谷靖书这般深切的孺慕之情,但相互间的关联在那里,便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而然,根本不用去考虑。
可是南宫北翊并不是他的父亲。
南宫家的人也不是他的亲人。
那么,“亲人”这种东西……究竟应该是怎样的?
少彦,还有被“父亲”南宫北翊所杀的那些人,他以前连听也没听过,一点印象也没有。假如他们还在,自己难道会同谷靖书一样,从第一眼看见就非常喜欢,并忍不住要和他们亲近?
“亲情”这种东西,离他实在是有些遥远。
就算看着谷靖书与谷云起那亲近的样子,他也无法想象自己和“真正的亲人”到底该怎样相处。
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南宫北翊。
少年深深地蹙起眉头,仍旧瞠视着南宫北翊。从来只会单线思维的少年此番难得也有了一种“复杂难言”的体验,他既没弄清楚自己真正的亲人有什么意义,也搞不明白如今要怎样面对这个叫了十几年“父亲”的男人。
“……”
如果只是单纯的“叫了十几年父亲”也就罢了。
“父子”相对而立,背景声里唯有谷靖书压抑着情绪轻声啜泣和满怀愧疚地向长辈认错赔罪的声音,以及他彻底是不管南宫家这两父子的冲突,擅自将谷云起抱回床上,帮他擦拭血渍汗水,盖上被子的动静。而南宫珏和南宫北翊却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看着对方。
“……靖书……”
南宫珏终于开口,清朗圆润的声音遽然有些沙哑干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宫北翊,道:“靖书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完全撇开了自己的事情,反去问谷靖书与谷云起的情况。南宫北翊的双眼便朝安静躺卧床上,如同一道淡烟微影的谷云起看去,精神显然因止住南宫珏对谷云起下手而比较放松,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道:“叔侄。”
谷靖书好容易才将谷云起吐出的血都擦净了,手里的帕子沁得通红,让他又是揪心,又怕谷云起受到波及而不敢露出太过悲戚的神情,听闻这话亦不由小声抽噎着回过头,道:“我、我父亲没有兄弟……”
南宫北翊全不将他的话当回事,淡淡地道:“因为那不是你真的父亲。”
胡说!谷靖书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坚决否定。南宫北翊今日揭露出的事,仅是南宫珏并非他亲生儿子一件就足够令人心神动摇了,难道这样的话也能说上瘾了,竟要将他们所有人的血缘亲族都来个彻底的翻覆么?但他终是记得不能太过无礼,“胡说”两个字是吞下去了,仍强自坚定地反驳道:“老爷怎可这样说话,我们家虽非名门望族,祖上名声却也不能容人随意诋毁玷污!”
只是他一面说,一面便意识到自己忙乱之下只在腰间胡乱围了条汗巾而已。加上这赤身裸体的模样又令他想起自己与小珏做的那许多荒唐事,那玷污了祖上名声的他却是第一个,便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只是这走错路是他自己的事,仍不能毁了先辈的名声才是。
南宫北翊缓步向床边踏去一步,南宫珏还在极度矛盾的挣扎中,但不待思想清明,身体已自行动起来,无比迅捷地一晃身挡在了谷靖书身前,露出戒备的神色来。
南宫北翊的目标自是谷云起,被南宫珏挡住去路,多少是考虑到谷云起病得太重受不得刺激,便停了下来,继续道:“谷文睿一家的情况,我前阵子便调查清楚了。他们夫妇是有个孩子,却是个女孩。他们一家人在回乡路上为强盗所杀,除了那将你送回谷家村养大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