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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发现有人观察自己,胜雪偏了偏身体,把脸朝向墙壁,一声不吭。
“她知道有人在看她了。”慧姐解释道:“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看她,个性有些内向,据说当初因某种惊吓过度,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现在的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处于彷徨与惊恐状态。一旦有陌生人出现时,是会主动攻击人的。”
“我可以进去吗?”蓝彻宇问着。他实在很想和现在的胜雪说话,哪怕是一句。
慧姐露出为难的表情,似乎不愿意答应:“按规定,除了主治医生以外,其他人是不允许接近D区的,蓝医生,我私自带你进来已经是犯了------”
“慧姐谢谢你,我真的很想进去看她,你好事做到底------麻烦了。”为了可以见到胜雪,蓝彻宇使出浑身解数,苦苦哀求着慧姐。
注视着蓝彻宇好一会儿,慧姐仿佛了解了什么,原本坚持的态度软化了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她,不过,我就给你一次方便。但是,蓝医生,你自己要小心,千万不要靠她太近。”再三交代的慧姐,打开门让蓝彻宇进去,然后和护士站在门外等。
“胜雪,是我,还记得吗?”走进病房,蓝彻宇迫不及待的走近胜雪身边,轻声呼喊着。
“为什么要来这里?快离开。”胜雪心里念着,“一定要看到她装疯的一面才罢休吗?”胜雪对他很失望,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原本面对墙的胜雪微微抬起头,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认识他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白天的胜雪简直和他认识的她判若两人,双眼死沉毫无灵气。天啊!真的是她吗?蓝彻宇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胜雪。
“我来看你了,记得我吗胜雪?我是蓝彻宇呀!”看着胜雪没有反应,他慌张了。
终于,胜雪的眼光对上了他,但是心里默念着“蓝彻宇,对不起!”她伸出手,她伸出手轻轻扯着他的衣角,没有更进一步行动,让人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你是胜雪对吧?”看到她的这些举动,蓝彻宇有些确定的问。
他怀疑这世上是不是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摸一样的人?这个人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胜雪,绝对不是!
也许她们有着相同的容貌、相同美丽的长发,但是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就是神经病患者,举止迟钝、表情无神,嘴角的口水流出都浑然不知,让人更相信她的确是个精神有障碍的女孩。
一个会念书、会唱歌、会跳舞的女孩,流露出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神态,一个月光下的精灵,哼着婉转歌曲的女孩,行动也绝不会这么迟缓。
自己看到的人到底是谁?蓝彻宇开始怀疑了,自己私底下来找胜雪,结果找到的答案又是怎样的出乎意料!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做,可以解开胜雪身【奇】上的谜团,为什么挖【书】到现在,反而觉得迷雾【网】更加地深不可测?
“蓝医生,结果如何?可以出去了吗?”慧姐走近问。
他能怎么回答呢?蓝彻宇回过头打算随便找个答案敷衍,冷不防手中一吃痛,哀叫一声“哎呀!”
低头见,不知胜雪什么时候咬住了他的手指,从牙缝中发出细细地冷笑,及而咬得更紧,还不停用牙左右磨着,蓝彻宇更加的疼痛难忍。
“胜雪-----胜雪------”忍痛低头望着她,他只是喊着她的名字,不忍暴力反抗,就怕一不小心伤着她。
无论她是不是真的胜雪,他还是不忍伤害她。
“傻瓜,大叫啊!大叫就有人来救你了。”胜雪从心底深处呐喊着,这样以来就有人来制止,她就不会咬着他不放了,而伤势也不会太重。
胜雪就像对自己的名字充耳未闻,任然紧咬着蓝彻宇不放。
“胜雪,快放开!”蓝彻宇没什么行动,但看到自他手中流出的鲜血,反而吓坏了慧姐和护士。
私底下放蓝医生进来病房,不出事也罢了,万一他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担当得起!慧姐一边按了墙上的紧急铃,一边喊着胜雪的名字,一手用力扯着她的一头长发。
也许真的是疼痛全极,胜雪的口果然松开了,再加上听到紧急铃的医务人员由外赶了进来,也纷纷箝制胜雪的手脚,打镇定剂,好不容易把蓝彻宇的手指从胜雪的口中拔出来,不过,他的手指早已血流如注,险些咬掉一块肉。
不过,被迫松开口的胜雪却没那么容易放弃,为了不露出马脚,她挣开医务人员的箝制,又跑上前去追逐着蓝彻宇,伸出双手要扯他的衣服。
“蓝医生,快走!”其他人连忙把蓝彻宇推开,几人毫不客气的用绳子将胜雪的手脚紧紧捆住。
为什么会这样?被医务人员挤到门口的陈蓝彻宇,不顾他人追逐,任然不死心地看向房内被使强的胜雪。
她到底是怎么了?温柔羞涩如同小鹿的胜雪会攻击自己?蓝彻宇觉得心中满是难受和心痛。————百思不能其解。
她真的是疯子吗?疯到全然忘了他!蓝彻宇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被三四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抓住的胜雪,口中发出模糊的微弱呻呤。面对手脚都被绑住的命运,胜雪不断地摆动身子,一头长发因激烈的动作而四处散乱。她抬起头,眼眸中盛着满满的哀伤,除了哀伤,还有更多他看不出来的情绪,像是心痛、羞愧------
不对!?
仅仅不到一秒的目光交会,蓝彻宇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她的眼神!没错!那的确是胜雪的眼神。是他所熟识、恋慕着的胜雪没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注视着胜雪,蓝彻宇想冲上去解救,“姚胜雪是会攻击陌生人的,蓝医生,你还是先走吧!”慧姐会错意,开口回答,还一边把他向外推。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看着始终如同一只受困囚笼的小动物般,被绑得动弹不得的胜雪,蓝彻宇一边被往外推,一边喃喃地问着。
胜雪看着他嘴角微挂笑,没给他任何表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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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以往般的焦热,今晚清冷如水,水池旁,一个孤单的人影坐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月色,面色显得十分凝重,像是在等待什么。
不多久,一阵细细的脚步声踏着青草地由外方传来,轻轻的脚步由远而近,越接近他,速度反而变得越慢,到了最后,几乎从踏在草地上的足印音都可以得知来人的迟疑。
坐在草地上的人并没有开口催促,也没有回头,只是耐心地等着,不知等了多久,来人才走近他身后。
“你来了,我原先还以为今天他们不会放你出来。”蓝彻宇没有回头,淡淡的开口。
胜雪没有回答,只是迟疑的坐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得害怕他会生气、会嫌弃。是的,她的担心不是没理由的,有谁会愿意和一个疯子做朋友呢?而且,还是一个有攻击性的疯子。
叹了口气,抓住她怀里紧张冰冷的小手,蓝彻宇望着她,眼睛充满了怜惜与不舍。
“你还好吧?他们没伤着你吧?”拉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蓝彻宇用手掌捧着她的脸,低声问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心。
被绳子紧紧绑着,手脚只能紧紧地靠着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几个小时,想都知道是会怎样的难受。
听到蓝彻宇的话,也许是想起今天下午的那一幕,胜雪猛的羞愧,低下头拼命摇晃。
“是吗?”蓝彻宇不信,径自拉起她宽大的衣袖,随即倒抽口气。
果不其然,胜雪的双手上满满都是一道又一道的育红淤青。在拉住她抗拒的上手,掀起裙摆,双脚上的青痕也随处可见。
“这算没事吗?很痛吧!”心痛地轻抚着她的手,低下头细细地吻着那一道道青紫,“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去看你,你就不会弄成这样。”蓝彻宇好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
摇摇头,胜雪捂着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另一只手则抓住他,白天被她咬伤得手。已经处理过了,现在蓝彻宇的左手包着白色绷带。
“没事了,现在不痛了!不要担心,看,还可以牵你的手。”笑着握着她的小手,以示范。
胜雪挂着泪水,任然没说话。
“胜雪,为什么?”把她搂紧自己怀里,低声问着:“你总是什么也不说,我到底该怎么去了解你?你不与我说话,难道是不喜欢我吗?”
胜雪流着泪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从何说,只要知道他没事一切都不重要了,知道今晚过后,他们也许永远不会再碰面了。
轻叹一口气,注视着她因泪水而显得迷蒙的双眼,、蓝彻宇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好想多了解你,我想------”顿了顿,蓝彻宇有些迟疑地说:“胜雪,告诉我,为什么要装疯?”
胜雪没有惊讶,也没有慌张,她本来就没打算瞒他,只是静静地靠着他胸膛,感受他的那份贴心和温暖。
见她没有反应,蓝彻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又说:“其实你会说话,对不对?攻击别人,是为了故意装疯的一种方式,对不对?”
他永远都忘不了今天下午临走时最后看到她的那个眼神,是那样的充满心痛与不舍,像是在懊悔她咬了自己,却又被迫不得不咬。那样的眼神,不是一个心智崩溃的人所会有的。
胜雪任然不说话。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心疼地抚着她的发,蓝彻宇诚心地说。
是啊!他是应该说对不起,如果他不这么突然的去看她,她也只需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就好,不必装疯攻击人、咬人,也不希望自己装疯的场面让他看到。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逼她做的,当她不得不张口咬下去的时候,心中真的有点痛,也很难堪。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蓝彻宇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紧紧地抱着她,只能不住的道歉。
摇摇头,胜雪再次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她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但那抹笑中却含着隐隐的悲伤。
“既然你没疯,那么,我可以带你出去吗?”蓝彻宇忽然有个贪心的念头,语气中满是兴奋。
除了悔恨的情绪外,有更多的是证实了她是个正常人。既然不是疯子,那他们两就不存在障碍,未来就有希望,他们可以结婚、生子、住在一起------
然而,这只是他单方面一味的想法,实际是不可能。
听到他说的,胜雪没有感觉有任何喜悦,她又摇了摇头,眼神突然暗下,嘴角的笑容也在瞬间消失了。
“你不想吗?为什么?”蓝彻宇不解。“这里是给神经有问题的病人住的,你竟然正常就不应该留在这里,为什么不跟我走?”
对于蓝彻宇的追问,胜雪只是把头偏向一旁,任然一点表示也没有。
“更何况我的实习期间就只有半年,到那时你不和我一起走,忍心和我分开吗?”看她不为所动,蓝彻宇继续劝说。
眼看再过半个月就结束他的实习生涯了,真的要抛开她一个人走,他做不到!更何况她才二十多岁,真的要在这小岛孤老一生吗?
世界有许多事物等着她去尝试、体会,她还有许多未来去创造,为什么她不走?他真的不懂?
黑夜匆匆离去,白书又将来临,看着胜雪离去的背影,蓝彻宇知道,只有去找院长,才能得其解决。
第六章:我爱你(二)
“为什么问起那个病人?我并不是对院里每个病人都熟。”皱着眉的院长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着蓝彻宇。
“什么二十几岁的年轻长发女子,藤园虽不大,但院里的病人少说也有几百人,谁会知道你在说哪个?”
“也许你不是任何人都熟,但是你该认识‘姚胜雪’吧!她是你亲戚,不是吗?”蓝彻宇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至少他可以确定院长对她的名字绝对不陌生,否则就不会单独保留她的病例。
“姚胜雪!”听到这名字,院长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心虚的低头,像是很忙的样子,不在乎的说:“对她是有印象,她有什么问题吗?还有,她好像不是你观察的病人吧?”院长想反将一军。
“我对她很有兴趣,想利用最后这半个月观察她。”蓝彻宇试探地说。
看到院长的反应,蓝彻宇绝对相信他对胜雪的事不是他口中说地“有印象”而已。反之他倒觉得院长和胜雪之间有什么秘密。
“她是D区的病人,没什么好观察。”院长一口拒绝他的要求。
“是吗?”蓝彻宇低笑几声,反问:“真的是不用观察吗?真的没什么希望了吗?还是------根本没有任何问题?”院长闻言,手里的钢笔划破纸张,他索性丢下笔,口气明显不赖烦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的胡言乱语我完全听不懂,如果没事可以出去了。”
对于院长的懊恼,蓝彻宇有些确定也有些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会送走胜雪,而自己记一大过,前途也完了。
“据我所知,姚胜雪是重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