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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贺的神色没有变。没有一点惊惶,也没有一点恐惧。
因为她知道宝剑有双锋,每当她认为自己可以散乱对方的心神与眼神时,她自己的心神与眼神也同样可能被对方散乱。
这其间的差别往往只不过在毫米之间,如果是她对了,她胜,如果是她败了,她也甘心。
“我败了!”伊贺对蓝彻紫说“这是我第一次败给一个男人。”
无讨是胜是败她的风姿都是不会变的。
“既然我已经败在你手里,随便你要怎么样对我都没有关系。”
蓝彻紫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忽然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庭园寂寂,夜凉如水。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夜色已笼罩了大地,但空中已有一弯金钩般的新月升起。
等到蓝彻紫再回过头去看她时,她已经不在了。
第九十二章:秘密(八)
可是琴声仍在。
幽柔断肠的琴声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新月般的钓鱼钩。
蓝彻紫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条鱼。
伊贺为什么要杀他?弹琴的这个人究竟又是谁?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看得出伊贺对他并没有恶意,可是在那一瞬间,却下了决心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在她发现自己已惨败时,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止蓝彻紫:“随便你要对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确已淮备承受一切。她的眼睛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他。
这个绝不是中年女人,一定是一个被易容过的女人,一个克制已久情欲的女人。刚才她已经在那一瞬间毫无保留的表露出来,惨败的刺激就像是把快刀,已经剖开了她外表的硬壳。
在那一刻间,蓝彻紫也不知有多少次想伸出手去解她的衣襟。
衣襟下的身躯已不知道有多久未经男人触摸了。
苍白的身体,苍白柔弱甜蜜如处子,却又充满了中年女人的……
蓝彻紫对自己坦白的承认,在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心里已经有了这种秘密的幻想。
可是每当他要伸出手来时,他心里就会升起一种充满了罪恶与不样的凶兆,就好像在告诉他如果他这么样做了,必将后悔终生。
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一阵阵始终纠缠在他耳畔的琴声?
直到现在,蓝彻紫才能肯定的告诉自己“是的,就是因为这琴声。”
幽柔的琴声一直在重复弹奏着同一个调子。
在“忘忧谷”花语心曾今弹过这个曲子,蓝彻紫曾经听过这种调了。
它的曲名就是叫做“心儿”。
柔美的心儿调,就像是无数根柔丝,已经在不觉中把蓝彻紫绑住了。
奏琴的人是不是就是花语心?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为救他而被师父寇天魂他爷爷打伤后,两爷孙就从此销声匿迹,像不存在一样跳出他的生命里。
琴声来自一座小楼,小楼上的纱窗里灯影朦胧,人影也朦胧。
楼下的门是虚掩着的,仿佛本来就在等着人来推门登楼。
蓝彻紫推开门。
春风从纱窗里吹进来,小楼上充满了花香和来自远山的木叶芬芳,又长又黑的柔发顺顺的披于双肩,一身雪白的纱衣,坐在灯下奏琴的。好美!就像月里的嫦娥般清丽脱俗。没错,就是她,正是那个曾经被他玷污过的花语心,她弹得也正是那首“心儿”。
“你果然来了。”
琴声断了,语心冷冷地看着他,冷得像冰冻三尺的雪条。
“语心”蓝彻紫怜惜地唤着她。
“请坐。”
“你知道我会来?”从她的语气里,蓝彻紫感觉有种很浓的仇恨感。
“我当然知道。”她说:“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会来。”
琴弦又一弹:“自命风流的蓝帅当然应该听得出我奏的是什么调子。”她冷冷地说;“我只不过想不到你能活得这么长而已。”
蓝彻紫苦笑“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想不到,四年前你和师父为何事消失?为什么故弄玄虚这样引我来?每个人好像都不惜用尽千方百计来要我的命,我想你也不例外吧?”他问她“你才是真的,魔教教主,伊贺吧?”
天上的月儿无声,灯下的心儿也无语。
灯光虽然和月亮同样淡,蓝彻紫还是能看得到她,而且看得很清楚。
她和他第一次看到她是一样的迷人,她美丽令人心醉的容颜和那娇艳欲滴,温柔似火的热情。蓝彻紫至骨髓里铭记着她。
“语心。”他上前又移了两步,才注意到她的脸,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带着种无法形容的优雅与高贵,她的眼睛却像是阳光般明朗,充满了决心与自信。
“语心,师傅呢?四年没见,他老人家可好?何不叫他出来,看今夜月色尚美,我想与他老人家畅饮几杯。”
花语心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唯一变化的是,她的神情,一点让人看不出猜不透的神情。但蓝彻紫懂了,他看出她的心在痛,因为隐约间,她脸庞有一颗泪珠在闪耀。蓝彻紫的声音忽然变得嘶哑“难道……难道师父他,仙游了?”
要把这一类的事这么直接的出来,通常都会令人相当痛苦的。
她却替蓝彻紫说了下去,而且说得更直接“为了要你命,他把几十年的内功全给了我练魔功。”
蓝彻紫忽然觉得很冷,很想喝酒。但没有酒。
远处却隐隐有春雷起,天上那一弯银钩般的新月已不知在何时被乌云隐没。
她的声音也仿佛远在乌云中“我原本是扶桑国的一位公主,下嫁于本国的路上遇刺客,和振国大将军寇天魂掉进‘忘忧谷’。”她说:“因为我失忆了,因为我们在逃亡,寇将军怕自己能力有限不能保护我,所以便决定隐居‘忘忧谷’。可就在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你出现了,你就像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般让我开心,我嫁给你,不但是爷爷的意思,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但是你的回报,却是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杀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冷冷地问蓝彻紫。
蓝彻紫觉得这会儿就算是有理也不见得会讲得清,更何况本来就是自己犯下的错,就更没法讲清了。可是他还是想试试看,反正这个谜底都已经解开,整件事都是自己这颗螺丝搞出来的,如果他再不试着解开他和语心之间的事,恐怕祸及无辜的不只是伊凡,雪儿和冷莫言,就连整个魔教或是整个武林都会森林涂炭。
“语心……”
“别叫得这么亲热!”
“我看我们要不要坐下来慢慢谈……”
“谈什么?”
“谈……”
“再怎么谈下去你都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
“留在这里永远不出去,我会派人去杀了伊凡,让你安心留下。”语心语气很温柔。
“你敢!”蓝彻紫像被碰到伤口的猛兽,冷冽道。
“横着出去也无妨,我照样杀你的伊凡!”她温柔全失。
“随你便。我蓝彻紫能来就能出去。”
说着他转身,却在无意间被一阵浓烟包围,隐约中他看见刚才那个中年女子,他立马知道糟了。
瞬间他全身无力如梦见自己在飞般。
能够飞是件很美妙的事,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飞过一重重山峦,飞过一重重屋脊,飞过那条拼了命也游不过去的小河,醒来时虽然还是软绵绵的躺在床上,那种会飞的感觉却还是像刚吃了糖一样甜甜的留在心里。
很多人小时候都做过这种梦,蓝彻紫也不例外,总是有童年的人嘛,有童年就有梦。
只不过这一次他梦醒时,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在飞。
第九十三章:秘密(九)
真的是在飞,这种感觉绝不是幻觉。
而且不是他自己在飞,是一个人用一条手臂架着他在飞,冷风扑面吹来,他的头还是痛得要命,四下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一个人说:“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能把你弄醒真不容易。”
这个人当然就是陆逍遥。
因为蓝彻紫很清楚,普天之下他喝醉了的时候,除了陆逍遥之外还有谁能想得出什么法子弄醒他,要像一个死人复活,也许还比较容易一点。
冷风再次打击他,他头快裂开了。狠命甩了两下,才看清楚这个架着他飞的人其实并不是陆逍遥,原来是冷莫言?搞什么飞机?
“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彻紫的火大了,“我明明好好的睡在床上,你把我弄起来干什么,你是个乌龟还是个王八?”
一个人喝醉了之后如果能舒舒服服的睡到第二天下午,这种人才是有福气的人,如果三更半夜就被人弄醒,就难怪他会火冒三丈了。
蓝彻紫不是第一次喝醉,这种心情当然明白,所以就不声不响的让他骂,让他骂个痛快。
能够这么样骂人,蓝彻紫实在是非常过瘾,非常好玩的。
不好玩的是,这个老乌龟捱了骂之后速度反而更快了,不但比乌龟快,也比兔子快,甚至比十只兔子在狐狸追逐下奔跑的速度加起来更快。
这个世界上大概已经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快的人。
蓝彻紫吃不消了,口气也软了,骂人的话也全都从那颗已经痛得快要裂开的脑袋里飞到九宵云外,只能着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冷莫言说:“只不过想个人陪我散散步而已。”
“散步?”蓝彻紫大叫了起来,“难道我们现在是在散步?”
他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垂死的人在惨叫:“我的妈呀,我的老天,像你这么样散步,我这条老命非被你拉散掉不可。”他问冷莫言“我们能不能不要再散步了?能不能坐下来谈谈话,聊聊天?”
“能。”
冷莫言往前冲的时候虽然好像是一根离了弦的箭,可是说停就停。
他停下来的地方刚好有一棵树,树枝上虽然没有啼声乱人好梦要被人打起来的黄莺儿,树下却刚好有一片春草。
蓝彻紫一下子就躺在草地上了,除非有一根大棒子打下去,否则他是绝不会起来的了。“你是要聊天!还是要睡觉?”冷莫言问:“要不然我们再去散步也行。”
“谁要睡觉?王八蛋才要睡觉。”
蓝彻紫就好像真的挨了一棒子,一骨碌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你要谈什么?谈谈你教主好不好?你有没真的见过你教主?”
冷莫言犹豫了一会儿,“实不相瞒,我到至今还未见到教主的真实面貌。”
蓝彻紫认真端详着他,从他眼神中,好像他说的不像假话。“是吗。看样子我比你幸运。”
“噢?”
蓝彻紫笑笑,“是个女人。”
“女人?!”冷莫言相当惊讶。“怎么可能?当初……明明……”他想起十年前救他的那时明明就是一个男的。
蓝彻紫投去一个‘信不信由你’的眼神后又悠哉地点点头。
“是什么样的女人,美不美?”
“不但美,而且很聪明。”蓝彻紫凝视远方黑暗的穹苍,“你一定想不到她是怎样的一个好女人。”
“好女人?”冷莫言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刚才才接到她给他的命令,要他在天亮之前提着伊凡的脑袋回去见她,否则,她便将雪儿五马分尸。他绝对相信教主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恩,好女人。”
“然后呢?”
冷莫言静静地看着他,如果要是让他知道她要杀伊凡,不知他还这样说不。
“什么然后?然后我就醉了。”
冷莫言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陪她多聊聊?为什么要醉呢?”
“不是我要醉,是她要我醉的!说也奇怪,我的酒量不是自吹,就连逍遥都甘败下风,可不知怎的,奇怪?都好像没怎么喝酒……”
“因为你中了迷香。”冷莫言回答。
蓝彻紫差点失笑出声,“迷香,可能吗?”
“我知道你的鼻子闻不到东西,可是本教有一种迷香是可以吃的。”
“吃!你是说……茶,那茶花泡制的茶!跟酒一样的茶水?”
这回轮到冷莫言点头了。
“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应该明白的事,我大概都明白了。”蓝彻紫说:“连不应该明白的事我都明白了。”
一开始就由一个假伊贺与他见面,那茶花泡制的茶水也许就在那时已经给他下了迷药,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既然事情都已经在安排中进行,花语心又何须自行动手呢?话又说回来,竟然语心迷晕他却又不杀他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想到这里蓝彻紫立马从草地山弹坐起来,并且对着冷莫言大叫:“混蛋,你为什不早说!”没空理会冷莫言这个疯子,抛下句话飞了。
冷莫言知道,他知道蓝彻紫要去哪里,他如此紧张要去的地方,就是他冷莫言也要去的地方。
★★★
回到“冷云居”,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朵儿被掉在大厅正中央的梁上,她死了。随即蓝彻紫瞳孔放大冲进后院,花园处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不慎有人绊住他的脚,他一个呛步跟斗式的摔倒在地上,回头,“雅儿!”雅儿斜卧在地面,浑身是血,她还没有死,伸出满手是血的右手颤抖地指着蓝彻紫,“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