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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跪在地上的瑜琳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屈膝跪拜,咬唇再次开口,“请皇上恕罪,臣妾的确是用银两买通了几个丫头,才知道了些皇后娘娘宫内的情形,皇上若是要责罚臣妾,臣妾无话可说。”
“你既然知道朕会责罚,为何还来此?”君洌寒不温不火的询问,幽深的眸光却一直不曾离开过他身上。她的一举一动,即便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也不曾逃脱他的眼睛。
只见瑜琳缓慢的从袖中掏出一直银色锦盒,她将盒盖打开,盒中陈放着一只白色丹药,她将丹丸连同药盒一同呈到君洌寒面前,“臣妾还在宁王府之时,一次被府中歌姬下了药,宁王找来了能解百毒的药王为臣妾解毒,这颗解毒灵丹就是药王前辈留下的,臣妾想着或许对皇后娘娘有所帮助。”
君洌寒无情绪的接过她递来的药,随手交给一旁风清扬,而后淡淡牵动唇角,“是朕错怪了你,起来吧。”他伸手亲自将瑜琳搀扶起。
瑜琳有模有样的抹了把眼泪,“皇上只要明白瑜琳的一片真心就好,臣妾一无所求,只想让皇上开心,只有皇后娘娘好好的,皇上才能开心。”
“是朕委屈了你,瑜琳,朕会补偿你的。”君洌寒温润而笑,命徐福海赐坐。
瑜琳一副小女儿姿态,顺势轻靠在君洌寒胸膛,她身上不知涂了什么脂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很诱。人,特别是对于男人。君洌寒剑眉轻锁着,俊颜含笑,却依旧不为所动。“朕去将药拿给澜儿,你先在此等候。”
君洌寒与风清扬一同进入寝殿,在他们身后,瑜琳已经变了脸色,眉宇流转间浮起一层狠戾之色。
寝殿内,飞澜躺在床榻之上,依旧昏迷不醒着。只是,封住她穴道毕竟不是长久之法。
风清扬将解药放在鼻端轻嗅,微思考道,“这药丸的配方不过是普通的解毒草,但混在一起的功效如何,微臣不敢确定,皇上真打算让皇后娘娘服药吗?”
“嗯。”君洌寒点头应了,再无计可施之时,任何一丝渺茫的希望都不能放过,何况,瑜琳再蠢也不可能公然的谋害飞澜。
君洌寒从风清扬手中取来那枚白色药丸,先送到自己唇边咬下一点。虽然笃定这药并没有问题,他还是冒不起一丝风险。
“皇上不可!”风清扬想要阻拦,却见君洌寒已经将药吞了下去,并运功试药。
“这药应该没问题。”君洌寒将飞澜抱起,口对口的将药渡给她,而后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飞澜轻咳了几声后才睁开了眼帘,干净的眸子有短暂的迷茫,“洌寒,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她的手掌抚摸过他憔悴的俊颜。
君洌寒摇了摇头,低头轻吻了下她唇片,“澜儿,相信朕,噩梦很快就会过去。”
“嗯,我相信。”飞澜笑着,紧握住他的手,他们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这个男人值得她全身心的信任。
风清扬来到窗前,指尖搭上飞澜脉络,片刻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君洌寒问道。
“这药的确是压抑住了毒性。”风清扬说道,但神色并不轻松,“却也只是暂时压制住毒性而已,一旦等到毒性无法抑制的时候,反噬会更猛烈。所以,在毒性没有发作前,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君洌寒冷然哼笑,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将瑜琳带进来,朕想听听她怎么说。”
飞澜的目光下意识的探向门口,只见瑜琳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而入,她似乎越发纤瘦单薄了,但这并未有损她的美,反而平添了一种楚楚可怜之态。瑜琳走入只是,飞澜还倒在君洌寒怀中,她留意到瑜琳眸中一闪而过的妒恨,虽然很快,但作为女人,飞澜对此的是敏感的。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她盈盈一拜,礼数周全。
“爱妃不必多礼,坐吧。”君洌寒话落,侍女急忙的搬来了椅凳。
“贵妃娘娘的药的确是压制住了皇后体内的毒性,却是治标不治本,不知娘娘还有何办法?”风清扬率先开口询问。
瑜琳轻抿着唇角,为难道,“瑜琳一介女流,自然是没有丝毫办法的,但想必药王前辈一定有办法的吧,只要找到药王,皇后娘娘便是有救了。”
瑜琳话落后,屋内陷入一片沉默,君洌寒冷然不语,风清扬若有所思,而飞澜靠在君洌寒怀中,眸子干净清澈,竟是什么都没有想,她也什么都不愿去想,她的一切早已交给了这个男人。她知道,她一定会为他撑起一片天空。
“瑜琳知道药王在什么地方?”半响后,君洌寒才开口询问。
“在神女山,瑜琳可以引路。”
“命御林军带一千人去搜山,务必要将人给朕带回来。”君洌寒冷眯着褐眸,沉声吩咐道。而一旁风清扬却为难的摇头。
“这一来一回只怕来不及,一旦皇后娘娘毒发,只怕回天乏术。”
“风御医所言正是臣妾所忧心的,何况,臣妾听闻药王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头,从不离开神女山半步,若御林军请不动他,皇后娘娘只怕是危险了。”瑜琳接话道。
又是短暂的沉默,几人只等着君洌寒做决定,他自然是妥协了,并且,即刻便要出发。因为飞澜的状况,半刻也不能耽误。
飞澜毒发的时候,无忧一直跪在殿外,双手合十向上苍祈祷,只要母亲能活过来,他宁愿折寿十年。飞澜昏迷了整整一夜,他就跪了整整一夜,知道君洌寒要带飞澜去神女山求医,他说什么都要一同前往。
君洌寒原本是不同意他一同前行的,还是瑜琳的游说,她说,“此行能否寻到药王,药王又能不能医治好皇后娘娘,这些都是未知数,若娘娘的毒中途发作,那么,王爷连见皇后娘娘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无忧一向坚韧,当瑜琳说到此处,他竟已痛哭不止,不仅仅是伤心,还有一份自责与愧疚,若非为了他,飞澜不会中毒。
……
摇晃的马车中,君洌寒依旧将飞澜拥在怀中,车帘微微的晃动着,偶尔透进几丝光影。
“夫君真的相信瑜琳吗?”飞澜淡淡开口。
君洌寒温笑,“你怀疑她?”
飞澜竟然很认真的点头,“女人的嫉妒,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可怕。历朝历代,后宫为了争宠,斗得你死我活,稍不留心丢掉的便是性命。”
“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无论真假,朕都要一试。”君洌寒微动身形,换了个姿态拥着她。
飞澜静默着,她自然明白,君洌寒在为她冒险,神女山究竟有没有埋伏,谁都无法肯定,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可他仍以身犯险,就是为了换她一次求生的机会,他是不是太傻了?!
“洌寒,谢谢你。”飞澜低声呢喃。
君洌寒一笑,并未回应,只是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神女山是帝都外一座并不起眼的山峰,山势不陡峭,绿林密布,只因山上有一座神女庙,故此得名。
众人赶到神女山时已是傍晚,只得在神女庙中住宿,寺中主持是一位年迈的老禅师,看似十分慈祥,对来此的香客也分外热络。
干净的禅房中,飞澜与无忧靠坐在一处,无忧随手翻看着札记,飞澜在一旁讲解,她大多也是一知半解,偶尔说道有趣的地方,母子二人会笑作一团。而君洌寒就坐在一旁,淡淡的饮茶,静静的看着他们母子。
只见飞澜捂住无忧的眼睛,让他将刚刚读过的书背下来,而无忧果真说的一字不差。飞澜微微惊愕,毕竟只是七岁的孩子。
“我都背下来了哦,娘,你要怎么奖励我?”他笑着扯下眼睛上的布巾,伸臂搂住飞澜纤腰,飞澜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向一旁君洌寒,而他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茶盏,轻笑道,“也不看看是谁儿子,下次出难一点儿的题目。”他每次考无忧的时候,也是绞尽脑汁,这孩子太聪明,若非年幼,他只怕也控制不了他了。
这短短的时光,就好像是偷来的一样,三人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到中毒之事,可是,即便不提,却终究是存在着。
入夜,飞澜将无忧哄睡,而她却久久无法入眠。“在想什么?”君洌寒出声询问。
飞澜轻抬眸子,疑虑道,“夫君难道没觉得这座寺庙很古怪吗?那些沙弥身上都隐隐透着杀气,而接待我们的主持,看似慈祥,却身怀绝技,并且,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里是寺庙,绝不可能杀生。”
她在塞外征战多年,对鲜血的味道格外敏感。
君洌寒嘲弄一笑,开口道,“你也发现了?今夜,注定要不平静了。”
“夫君有何打算?”飞澜担忧道,目光下意识的落在无忧身上,她死没关系,但无忧却不能有丝毫闪失。
他们都没有睡,亦或说,根本无法入眠,飞澜抱着无忧躺在床上,而君洌寒由始至终都坐在桌旁,静默不语。三更天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响动,虽然细微,但却没有逃过飞澜的耳朵,自然也没有逃出君洌寒的。
“该来的终于来了。”君洌寒淡淡呢喃,端起手中茶盏,暗用内力向窗外飞去,然而,并未听到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响,屋外反而传来一道低沉而带着讽刺之音的男声,“原来这就是皇上的待客之道,顾非凡领教了。”
伴随着顾非凡的话音,房门碰的一声被撞开,门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些伪装成沙弥的人,都露出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手握利刃,站在顾非凡身后。
“怎么,就顾相一个人吗?朕的皇姐与皇贵妃瑜琳呢?她们不都是你的内应吗?”君洌寒语调平缓,仍安稳的坐在原位,不急不缓的喝着杯中清茶。
“皇上的确是聪明人。”顾非凡温笑,轻轻摆了下手,瑜琳和永河就在一个小沙弥的引领下走进屋内。
君洌寒深冷的目光随意扫过瑜琳身上,面色不变,“若非你授意,瑜琳怎么可能有那颗暂时压制住毒性的解药,你让瑜琳将朕引到此处,并且让她游说朕将子嗣一并带来,原是想一网打尽。”
“皇上说的不错,只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顾非凡笑的甚为得意,目光温润的落在飞澜身上,“我怎么舍得让飞澜死你,她可是我顾非凡此生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我不过是想利用她除掉你而已。”
“什么?顾非凡,你居然不想杀慕容飞澜?你明明答应本宫的!你这个小人,伪君子!”瑜琳被他的话激怒了,发疯般扑到他身上,却被顾非凡一把推倒在地。
“蠢女人,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彼端,飞澜拥着无忧坐在床榻上,无忧早已被剧烈的撞门声吵醒,一双大眼狠狠的瞪着顾非凡。
飞澜轻轻放开怀中的孩子,起身下榻,在君洌寒身边停住脚步,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她唇角弯起一抹冷笑,深情的目光虽然落在君洌寒身上,出口的话却是说给顾非凡听,“表哥的确好心机,只是,飞澜当日不曾屈从,如今亦是不会。上穷碧落下黄泉,飞澜都会与皇上在一起。”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如何为他殉葬!”顾非凡手臂一扬,身后握着利刃的沙弥一起拥入屋内,而飞澜率先冲了进去,伸手利落的将几人撂倒在地,这些人,伸手不过如此而已。只是,她尚未来得及得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她的手撑在桌沿之上,不可置信的看向顾非凡。
“我,我怎么了?”难道是毒发了吗?不,这并非冰火丹毒发时的症状。
“娘!”无忧惊呼一声,向飞澜跑过去,可刚走了两步,身子一歪,便倒在了飞澜脚下,他与飞澜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
顾非凡朗声而笑,“你放心,这并非毒发,而是我在你们的茶盏中放了迷。魂。散,药效只有十二个时辰,明日此时,你们就会恢复体力。哦,不,不是你们,飞澜,只是你而已,因为,除你之外,他们没有人能看到明日的太阳。”
“不!”飞澜惊呼一声,只觉得脑袋脑中一震鸣响,身体瘫软着滑下去,她爬着来到无忧身边,用尽所有力气将无忧拥在怀中,“不,就让我死吧,用我的命来换无忧的命。”
面对飞澜的哀伤与绝望,顾非凡丝毫无动于衷,他早已被欲。望与即将到手的胜利蒙蔽了双眼,他转而看向君洌寒,嘲笑道,“皇上应该也和他们一样,提不起丝毫力气吧。”
君洌寒手掌紧握成拳,冷漠不语,一双幽深的褐眸冷冷的看着他。
顾非凡忽然狂笑起来,“君洌寒,你一向呼风唤雨,如今做了这砧板上的鱼肉,滋味不好受吧。放心,我是不会折磨你的,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了解。”
“顾相是怕夜长梦多吧。”君洌寒讥讽道。
顾非凡又是一阵大笑,“还是皇上了解我,不要和你的妻儿告个别吗?我可是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