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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说话的声音就像她那张严肃的脸一样,平平板板的,皇后喝着自己碗里粥,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霍时英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大口吃着,还端起她盛的汤大大的喝了一口。
皇后垂下眼皮,又吃了两口才又问霍时英:“还合胃口吗?”
霍时英往嘴里大口的扒饭,抽空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咽下嘴里的东西才道:“很好吃。”
皇后微微一笑道:“是姬玉用雍和宫的小厨房给你做的,冷了来回做了两次,我们家的父兄常年在边关征战,我就知道你们胃口都差不多,那些精细的东西,反倒是入不了你们的眼的。”
“嗯。”霍时英嘴里含着饭菜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抽空还抬头朝姬玉点了一下头:“多谢。”姬玉明显愣了一下,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倒是皇后看着她们笑了笑。
姬玉连着给霍时英添了三碗饭,她自己吃的有风卷残云的意思,却见皇后始终只吃她面前自己碟子里的东西,一小碗不知道什么熬成的粥,飘着淡淡的药味,几个碟子里全是素菜,俱是一些煮黄豆,凉拌芹菜,花生,韭菜之类的东西,清寡的可以,一碗粥看她吃了多半天了,还是有多半碗,碟子里的菜也是被他挑挑拣拣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皇后知道她在看自己,就说到:“我就是这个命,一辈子吃不到好的,稍稍吃点不对头的就是要折腾十天半月的,自从生了承嗣,荤腥的东西就更是碰不得了,说不定哪天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
她说的清淡,自嘲的无所谓的语气,而她生的娇娇小小的,很容易让人能升起一种怜惜之心,霍时英忍了几下终于没忍住,拿着筷子望着别处道:“您要是觉得难受,我可以给你推拿一下,我幼时起就学的一套功夫,对人的奇经八脉都多有研究,虽不能起什么作用,能舒筋过血的功效还是有的。”
说完霍时英就埋头扒饭,皇后看着她却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然后问道:“你一会要上哪去?”
“一会回去还有些公务要处理的。”霍时英含糊的答,皇后点点头没再说话,一顿饭平平静静的吃完了。
霍时英一顿吃了五碗饭,几盘菜全部被她吃光了,一旁伺候的姬玉丝毫不吃惊,司空见惯了一般,手脚麻利的收拾完,还伺候她净手漱了口。
都收拾完了,皇后也收拾利索了,回身问她:“这就要走了吗?”
霍时英弯身道:“若是娘娘没有什么吩咐,时英想这就去了。”
“嗯。”皇后应了一声,然后转头朝姬玉道:“去,把大殿下抱过来。”三人站在屋子里,皇后和霍时英面对面站着,姬玉站在皇后的侧后方,皇后吩咐完这句话,霍时英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一派了然的平静,姬玉反倒豁然抬头,眼里惊讶,张嘴一句话含在口里说不出来,半天没有动。
皇后等了片刻,似乎颇不耐烦,也不管姬玉朝外面提高声音叫道:“去个人把大殿下抱过来。”
这时姬玉才有了动作,朝着皇后福了一福道:“我这就去。”说完匆匆的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大殿下承嗣就坐在一个小太监的胳膊上进来了,小孩今天没淘也没闹,坐在人家怀里,还昂首挺胸的,天气热就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小长衫,一路进来左右顾盼圆圆胖胖的像个庄严的小菩萨一样。
小太监抱着大殿下要给皇后行礼,小玩意连腰都不弯一下,皇后伸手要接他过来,半路被姬玉拦了过去:“大殿下一日重似一日,您抱不了他了。”
皇后也没说什么,有些失望的收回手,然后凑过去亲了亲孩子的脸蛋笑问道:“承嗣,吃饱没有?”小孩很不给面子抬手蹭蹭被她娘亲过的地方,转过头去,不搭理他亲娘。
皇后也不在意,转过身来对上霍时英,霍时英赶紧上前就要给承嗣行礼,却被皇后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指道:“你歇着吧,在我这雍和宫我永远不想看见你跪来跪去的样子。”
霍时英无奈只得重新站直了,这时皇后又道:“你过来。”
霍时英走上前去,皇后把承嗣从姬玉手里接过来,转手就塞进霍时英怀里,然后就打发人道:“去吧,你不是还要去侍卫营吗?把承嗣也带去,等你下午出宫的时候再给我送回来。”
霍时英大惊,赶忙道:“臣不敢。”
皇后淡淡的问:“为什么不敢?”
霍时英低头:“大殿下金贵,臣担当不起,娘娘您……饶了臣吧。”
皇后一挑眉毛道:“我说你担当的起就担当的起,磕了碰了不算你的。”这女人完全不讲理了。
霍时英怀里抱着孩子就像抱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还是个精贵的不得了的山芋,这山芋的妈还很不讲理,逼得她只能低着头道:“臣不能……”
不等她说完,她怀里的孩子忽然大叫一声:“啊!”一个单音节的怒吼,老大的一声,众人都去看他,小孩暴躁的扭动着,看着霍时英很是不耐烦。
皇后和霍时英同时看向他,接着又一起转过来看着对方,小孩怎么扭都脱不开霍时英的手臂,暴躁的去揪她的头发,霍时英丝毫不受影响伸手就扒拉开他的两只爪子。
皇后就借机道:“你看见了吧,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三岁了还不愿意说话,你抱走吧,给我教教他。”
霍时英还要再说,皇后却已经不耐烦了:“我们家,我爹四个儿子,我知道男孩子应该怎么长大,磕着碰着多正常的事,在这宫里未必还有谁敢害了他不曾,快去吧,你出宫时给我送回来,走吧,走吧。”说着就推着赶人了。
一国之母都动手赶人了,霍时英实在是没法跟她讲理,昏头脑张的就抱着个孩子被赶出了雍和宫,等出了宫门外面太阳一晒,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又回头看看身后的宫门,只能无奈的笑笑,对着孩子小声道:“你这个娘,厉害啊。”
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听懂了,抽手就朝着霍时英脸上招呼过来,霍时英抬手往孩子掌心一弹,小孩的手豁然弹开,手心一点殷红。
霍时英抬步往前走,以为孩子会哭,却没见动静,低头一看,却见小孩眼里含着一泡眼泪,凶狠的瞪着她,不禁莞尔一笑,把孩子脑袋闷在肩膀上,大步走了。
这一天,霍时英抱着个孩子回了侍卫营,整个侍卫营作为保护皇帝和皇帝整个家庭成员的机构,拥有五百余人的编制,在皇宫的西南角拥有一个占地广阔的院子作为办公场地。
霍时英抱着孩子进院子的时候正好和张子放走了一个对面,张子放看见霍时英手臂上坐着的孩子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问:“你怎么弄了个孩子来?”
张子放问完了,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这是皇宫大内,刚才霍时英可是当着那么多人被皇后传旨叫走了的。
张子放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立在当地,他一脸不敢置信,霍时英也不好说什么,抱着孩子两人在院子里愣了一会才道:“这是大殿下。”
张子放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口呼:“卑职参见大殿下!”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场面,霍时英抱着孩子躲也不好,不躲也不好,也不能把孩子放地上自己站一边去。
张子放跪在地上没得赦令不敢动,霍时英看怀里的小孩,一脸的小面瘫样,刚才凶狠的眼神这会倒是呆了起来。
好在最后还是有人解了围,皇后到底不是全不放心,让一个小太监跟了来,这小太监是承嗣的大伴,应付过很多这种场面,缩在霍时英后面递过来一句话:“殿下让张统领免礼。”
这就是走个过场,张子放常年在宫廷里行走,门清的很,当下埋头谢恩,就利利索索的站了起来,起来以后就朝霍时英挤眉弄眼的,意思问她:“你怎么把人带这来了。”
张子放年纪不算老,看样子平时于一个平易近人的领导,他似乎也不把霍时英当成一个特列来对待,于是霍时英一脸很无奈的向他摊了一只手,意思:“我也是没办法。”
张子放一脸的烦躁,朝她挥挥手带着三人往里走了进去。
霍时英领着一个副都指挥使的职位,自己有一间办公的屋子,她分管的工作在皇宫的东南角,那里是历代皇室的藏书之地,里面收藏众多珍贵的文献,字画,古籍,霍时英手下有百十号的人,要管着防火防盗,侍卫排班,她自己本身还要当值,也是不少的事情。
张子放今天本来是特意等着她来要交代工作的,他领着霍时英往屋里走,小太监不敢进去,到了门口往旁边一站,低眉顺眼的守在屋子外面,霍时英看了他一眼,只好抱着孩子跟了进去。
张子放似乎拿着霍时英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比较头疼,他很烦躁但又不敢烦躁,还有几分怕担责任的心思在里面,拿来几本文书和花名册,稀里糊涂的一番交待,急急忙忙的就要走,霍时英听了一个囫囵,大概知道是怎么个意思,她千军万马都统领过,这差事对她来说也就是混时度日的闲差。
张子放跟后面有人撵着一样心急火燎的就往外走,霍时英只得起身去送,顺手把小孩放在案头上,转身跟了出去。
张子放走到门口还说:“你别送了,就这些事你先熟悉熟悉,侍卫都是轮班的,人你一时半会也见不全,慢慢来,等都摸清楚了就好办了。”
霍时英跟在后头客气的道:“有劳张统领了,时英改日再谢。”
张子放一回身说:“不用,你父……”一句话没说完,结果看见霍时英一直抱在手里的孩子没了,然后往后一看孩子正摇摇晃晃的坐在书案上,那脸一下子就扭曲的相当精彩。
“你……”张子放抬头看着霍时英犹豫着要说什么,可没容他说完,后面就是“咚”的一声,张子放一脸惨痛,眼睛一闭,腰一弯:“大殿下,臣这就告退了。”说完,一起身大步流星而去,一眨眼就没人影了。
那“咚”的一声传来,霍时英就知道不对劲,赶忙一回身,就看见胖嘟嘟的小孩直挺挺的躺在了书案上,一动不动的,她也是吃了一惊,几大步走过去,就见孩子闭着眼睛还在喘气,心里稍安,抱起来一番查看才忽然明白,这孩子是困了,睡着了,怪不得从刚才起就见他眼神呆滞的,也不捣乱了。
孩子的后脑勺被磕红了一块,但睡得还安稳,呼吸悠长而均匀,霍时英就笑了,心想这孩子是个心大的,有点意思。她开门把门外的小太监叫进来跟他说:“你家殿下睡着了。”
小太监自己还是个孩子,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站那才到霍时英的胸脯那么高,巴巴的看着霍时英抱着的自家殿下小声道:“殿下平日午间都要午睡的,今日倒有些晚了。”
霍时英看出他对自己有些畏惧之意,于是道:“既然殿下要午睡,我就和你一起把他送回去吧。”
小太监低下头,又小心翼翼的抬着眉梢瞟一眼霍时英嗫嚅着说:“娘娘不让,娘娘说定要等您出宫的时候才能把殿下带回去。”
霍时英皱眉,最后对着他一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太监磨磨蹭蹭的出去,还把门也带上了,霍时英没有办法只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做事情。
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人抱着,身边有个体温挨着他让他有了安全感,睡得格外安稳,跟着霍时英的走动晃来晃去的,愣是不醒,还睡出一身汗。
等这小玩意醒过来霍时英已经把文书看的差不多,日头有了偏西的样子,正是一年里天气最热的时候,她抱了孩子一下午,就觉得跟抱了个火团一样,两人都捂出一身汗来,她自己胸口还湿了一块,是小孩流的口水。
承嗣醒了没像别的孩子那样嚎哭,他脑袋枕在霍时英的臂弯里,腿搭在霍时英的大腿上,睁着眼睛从下往上好奇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霍时英才发现他醒了。低头一看发现这孩子把一根大拇指含在嘴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霍时英镇静的把他的爪子从他嘴里抠出来,问他:“你要干嘛?”
小孩不说话,又把手伸嘴里,霍时英再抠出来。
小孩一愣,等了一下,忽然嘴一撇,小脸一绷,霍时英顿时就觉得腿上一热。静默了有那么一刹那,然后霍时英冷静的朝外面喊:“来人,你家殿下撒尿了。”
门被从外面推开,小太监提着一个食盒,抱着一身衣服走进来,表情很是镇静,霍时英两手架着孩子把他递了出去,小太监熟练的接过去,抱到书案上就给小孩脱衣服。
霍时英看他手脚熟练,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去了里间,张子放因着霍家的关系,很是照顾霍时英,因为她是女人的关系专门给她准备了一个带内室的房间,她值夜的时候,是需要歇在宫里的。
霍时英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