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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有理,春墨也点了头,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怎么能比呢,皇上说简朴为主,要把宫里全换了自然不行,咱们这才几处……光换主屋的费不了多少事……”
话是这样说,不过到底没再折腾着众人换窗纱。
换窗纱潮生知道,那可是个大工程。先将旧的揭下,清理窗框窗棂。新窗纱裁好涤挺了,仔细的糊上去。糊快了怕不平,糊慢了胶浆会干。一个人绝对干不了,得两三个人齐上阵。再说华叶居主屋有长窗,窗子越大越不易糊得平整。入夏时换过窗纱,那一次是匠作监的人来做的,有梯子有刷子各样工具都称手,人还是熟手,也糊了快整整一天呢!要指望她们华叶居这点人自己干,得干到哪年去哟!
说起来,虽然春墨是老大,而且还直接带着管着潮生,可是秋砚倒是更得人心一点,连潮生也觉得她豁达大气,春墨固然比她手巧,比她温柔……可是日子长了,谁心里都有一秆秤的,自然分得轻好歹。
也许正因为秋砚心中无私吧,所以不象春墨那样,既一心求好,又瞻前顾后。
人总是不能面面俱到的。
秋砚打发潮生去松涛居取东西,这还是头一遭。
潮生点头说:“不知是取什么东西?”
“你去找松涛阁宋婵,让她把上次借的点心模子还来。当时说只借三五天,后来事情一多我也没顾上讨。现在咱们可要用了,不等她送了,你去拿回来吧。”
“是什么样的模子?”
“装在一个盒子里,是银的。一共四块,每块上面三种花样。你记得打开来看看,别少了一块半块的。”
“是,我知道了。”
宋婵也是松涛阁的大宫女,潮生顺顺当当找着她,一说这事儿,她就笑了。
“哎哟,都赖我。这东西平常不用,原说三两天用完了还回事,结果就混忘了,你等一等,我去拿来。”
别人态度很好,潮生也说了句客气话:“秋砚姐姐说,因为要用了,才让我过来取一趟的。”
宋婵果然从屋里拿了个木盒出来了:“我知道,四皇子殿下的生辰要到了吧?我们殿下还吩咐芳苑的人排了个贺寿歌舞呢,到那天一定要过你们那边去讨口寿面吃。”宋婵把盒子递给她说:“你瞧一瞧。”
潮生接了过来,不说是为了检查是否完好,而是说:“我也开开眼界,光听说过,可没有见过呢。”
盒子里果然是四块银模子。上头分别刻着元宝、莲蓬、寿桃、菱花,月扇、石榴等等,每个花样大小不过一寸多不到两寸,果然精巧美观,可以想象做出的点心也一定是色相不俗。
宋婵还拿了两张绣样给潮生:“这个给你秋砚姐姐,她向我问了一次,这才描出来。”
“好。”
宋婵细细打量她一眼:“你,也是新来的吧?”
“是啊,才来两个多月。”
“我们院里的玉佳原来和你一处的?”
“嗯。”
宋婵倒也没问别的,只笑着说:“一个个都这么水秀,浣衣巷倒是个净出美人儿的地方啊。”
这话听着不怎么单纯,不过潮生就是一低头,老老实实告了辞出来。
她捧着盒子,盒子上托着那两张花样子,想着不知含薰在做什么,可惜没遇见她。又想着不知道玉佳是不是得罪了那个宋婵……
“你站住。”
潮生顿了一下,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奴婢拜见二皇子。”
潮生从上次葡萄架事件事只见过二皇子两三次,还是远远的瞥见。
这一回又是近距离,不过正好与上回倒了个儿,二皇子坐在窗子里,她站在窗子外。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手里东西给我瞧瞧。”
第三十二章 葡萄
二皇子大人要看,潮生当然不能不给。
“这是什么?”
咦?
身为皇子居然不认识这个?
咳,也许是因为这时代男人远疱厨?
“这是点心模子。”
“哦,”二皇子又翻来覆去看了一回:“原来这东西是这个样的!”
……他果然没见过。
“这个倒是精巧。你从哪儿拿的?”
“是秋砚姐姐打发我来找宋婵姐姐取,过几天要用。”
二皇子点点头:“知道了。”他把东西递回,潮生弯着腰伸着两手接过来。
本来以为这就没事儿了,二皇子却对身边的宫女说:“昨天送来的那葡萄还有?”
那个宫女恭敬地说:“有。”
“拿两串给她回去吃吧。”
呃?
那个宫女进了屋去,果然很快拿了两嘟噜葡萄出来。紫莹莹水当当的,就象大玛瑙珠子一般——说实在的,潮生自打来了这地方,还没见过卖相这么好的水果。就算在陈妃那儿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上相的葡萄啊。
“拿去吧,暂解解馋。”二皇子忍着笑说:“去吧。”
他干嘛笑?干嘛笑?
那笑里的含义明明就是指她是个馋嘴的!
后院的葡萄不是栽来吃的,所以现在才刚开挂果,要等大面积成熟只怕得到中秋。
原来二皇子对那天的葡萄架事件记忆犹新哪!
潮生还以为他早忘了自己是哪根葱了。
等她回了华叶居,迎面就遇着春墨。
“你这是……”
潮生说:“秋砚姐姐打发我去取模子了。”
“我知道,可这葡萄你是……打哪里弄来的?这可是贡品,连咱们殿下也只得了这么些呢。”
原来这葡萄还是贡品?
潮生顿时觉得手里那两嘟噜葡萄沉了不止一倍。
“这是……二皇子赏的。”
春墨眉一挑,显然十分意外。
在她想来,这如果是二皇子让潮生带回来给自家殿下的,倒是正常。二皇子向来出手大方,跟华叶居离得近,关系又好。华叶居这边虽然住了两位皇子,可是不知道是管事的疏忽还是怎么回事,八皇子的份例总是短少,有时候根本就被遗忘了。所以东西,人手,都匀着四皇子的使。
所以春墨刚才看到葡萄的第一眼,还以为这葡萄是二皇子体贴自己这边僧多粥少,特意送过来补贴的。
可那样,就是送。
而说到一个赏字,那就是给潮生的。
“无缘无故的,二殿下怎么会赏你这个?这可是金贵东西——”
最后一句话拉长了一些,话里的意思潮生明白,无非是觉得她不够资格享用这葡萄。
而且二皇子干嘛把葡萄给她?春墨疑惑。
潮生是可以解释的。
二皇子给她这葡萄,不过是取个乐而已。
但是……在这里说合适吗?
靠近门口,就算不人来人往,看着也不好啊。
幸好救星这会儿来了。
四皇子来了。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
这下两个人顾不得说话,一起行礼。
“这拿的什么?给我瞧瞧。”
呃,应该二皇子四皇子不愧是兄弟吗?
竟然都对糕点模子这么好奇。
“这是什么?”
有春墨在,自然轮不到潮生说话。
“回殿下,这是厨房用的点心模子。”
“哦。”四皇子拿起一个来看:“平常就是用这个做糕点?”
“有些花样平常的是不大用的。厨房平时用的都是木模子,打出来的样儿也不过是福禄喜财、多是方形圆形菱形,虽然不及这个精致,但是方便。这个是有节庆喜事时用的……”
四皇子明白了,把盒子盖上,春墨伸手接了过来。不等四皇子问,她已经说:“这紫玉葡萄是二皇子赏给潮生的。”
“唔。”四皇子看来丝毫没把这葡萄放在心上,转身朝里走,春墨连忙跟上。
就剩潮生在这里捧着葡萄了……
当然这葡萄潮生不能独享,吃独食不管在哪里都是大忌。分分送送下来,她自己落下的不多了。
可是这葡萄真好吃,皮薄的一碰就破,里头的汁水如蜂蜜般浓稠。虽然皮是紫的,果肉却是有点金色的,闻起来那股甜香浓郁得象酒香一样。
不愧是贡品呀!
晚上潮生就和春墨解释了。三言两语就说清楚,她曾经看着葡萄笑,二皇子以为她馋嘴,然后今天才会给她葡萄……
春墨也笑了,看起来白天的忌惮已经抛开了。潮生趁机问:“我看二皇子那回怎么是从后面走的……”
“哦,后面本来是有道竹篱的,后来破损了就没有再修过,大概二皇子是从那里过来的。”
春墨也拈了一颗紫玉葡萄,细细剥了皮放进嘴里,表情是由衷地享受:“殿下往年的得的,还能沾光尝个味儿。今年的全给八皇子了,倒是托你的福才吃着这个。”
潮生笑着低下头。
“不过,你倒是投了二皇子的缘,这可难得。”春墨坐近了些:“对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玉佳,听说没三天就受了罚。”
“咦?是怎么回事啊?”
“肯定是犯了错。”青墨作为华叶居的头等宫女,自然有她的消息来源:“错了规矩,被罚了跪,好几天没下得了床,现在如何倒不清楚,应该是赶下去做杂活了吧?反正我没在宜秋宫里再见着她。”
潮生也没见过——可她还以为是因为彼此都忙,规矩又严,所以没碰上呢。
罚跪听起来比挨打强,可是个中滋味儿,那是谁跪谁知道啊。冬天跪的时候长了,有人的腿就直接冻坏了,夏天顶着太阳跪,严重脱水中暑,甚至要了命的也有啊。
真没想到。
虽然并不熟悉,潮生也有些替玉佳担心。
还有,含薰在松涛阁过的怎么样呢?
这些天忙得很,都没见过她。采珠也没消息……
还有满儿,不知她到了掖庭宫适应吗?会不会也犯了规矩挨罚挨打?
“咦?你吃葡萄怎么不吐籽?”
潮生怔了一下,刚才她走了神,都咽了。
她笑着说:“听说葡萄籽对身体也有好处,吐了可惜。”
春墨哈哈笑:“怪不得二皇子那样说你……你也真够馋的。”
第三十三章 闲话
连含薰都听说了。
好不容易见着一面,含薰劈头一句话是:“听说我们殿下赏了你葡萄吃?”
潮生大囧——是不是整个宜秋宫都知道这事儿了?
含薰笑着说:“行啦,我不是来取笑你的。这小半天我没事儿,你呢?”
“我也没事儿。”
两人在假山后头坐下来,潮生从袖里摸出个小盒子:“给你。”
“什么?”
含薰打开来看,里面是几个又大又圆的紫玉葡萄。
“你……”她抬起头来。
“我给你留的,要不是今天遇上你,我就自己吃了,这个不经放,你尝尝。”
含薰笑着拈了一颗,也不剥皮,就这么放进嘴里。咬一下,她的眼睛就眯了起来:“真甜。你也吃啊。”
潮生也拿起一颗直接扔进嘴里。
“听说过几天就是四皇子殿下的生辰了?你些天很忙吧?眼窝都青了。”
“没事儿,都忙完了。”潮生摸摸脸颊:“万事俱备,就等正日子来了。”
两人你一个我一个,葡萄本不多,很快吃光了。含薰拿帕子擦手:“采珠最近是来不了东宫了,她主子抄经有功,已经升为美人啦。”
潮生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
“前天十公主来我们这儿做客说起来的。”
“公主啊?”
这种传说中亮闪闪娇嫩嫩的生物,潮生只有耳闻,尚未曾亲眼目睹过。
“是啊。”含薰说:“当时我帮着端茶,听见七公主和我们殿下说话。”含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还提到了安妃娘娘。”
安妃两个字,象一根细针,又狠又准的扎在潮生耳朵里。
“她……如何了?”
“似乎又变成老样子了。”含薰轻声说:“皇上虽然给了她封号,又挪了一处地方给她住,可是没再宠过她,她似乎身子一直不怎么好,过年时还在正宴上晕了一次,惹得皇上和皇后不快……”
潮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生就是这样无常。
有句话怎么说来?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
当时陈妃重新得宠,烟霞宫一片欢腾。及至陈妃有孕,这是巨大的机遇,也是巨大的风险。
愿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卷进那件事情里头的人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不,唯一一个例外是青镜。
也就是李才人。
潮生直觉,当时屋里的几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