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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道:“嗯?”
爱芝叹了口气,道:“他没有对我说什么内情,只是让我转告雅风,他当初离开雅风,是想攀龙附凤,如今似是有些后悔……”
皇后皱眉道:“只是如此?”
爱芝点点头,道:“皇嫂,你想如何?”
皇后道:“这妖孽害得无忌失宠于御前,反成全了雅风,我又怎能让雅风置身事外。”
爱芝不语。皇后道:“爱芝,你不会是还站在雅风一侧罢?”
爱芝苦笑道:“上回皇嫂跟我说过的话,字字振聋发聩,我还怎么敢呢?如今这不是尽心竭力地站在皇嫂一处,想要雅风倒台么?”
皇后点点头,道:“你说,那蓝贤是不是看出了你……没跟雅风一条心,故而才没说真话?”
爱芝道:“该不会罢,他哪能看得出?只不过我不明白,皇嫂你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皇后道:“我总觉得这蓝贤来历可疑……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一般……”
皇后顿了顿,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而后又摇头,只说道:“我疑心无忌是被人所害,这蓝贤……会不会是雅风派到无忌身边的棋子呢?”
爱芝惊道:“雅风向来仁厚,该不会对御皇子如此的。”
皇后冷笑道:“仁厚?这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他若真的仁厚,此刻又怎么会站出来跟无忌争呢?争权夺利的男人,又能仁厚到哪里去,无非是不择手段!”
爱芝默然,皇后道:“不管怎样,这蓝贤惹得无忌失宠,我便不能让雅风独善其身,天明之后即刻跟陛下说,这蓝贤夤夜入宫,淫…乱宫廷,另外,只要说明他先前曾跟着雅风,雅风还为了他纵放刺客,这两个私底下分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以陛下的心性……不用我们再多说,他自有数,这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76 眼儿媚:困人天色
次日平明,宫内果然下了旨意,传少王雅风即刻入宫。
秉娴跪在御前,寂静不语。楚帝斜睨着她,望着她面上残余的指痕,嘴角撞破,伤痕未愈,带着零星血迹。
大概一夜未眠,她的脸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却有种超脱寻常的冷静。
不知等了多久,连双腿都跪得有些麻了,才听到外头一句:“少王殿下到。”
秉娴仍旧一动未动,楚帝抬眸:“让他进来。”
少王雅风进门,目光自地上的秉娴身上一扫而过,上前行礼,楚帝一摆手:“免礼。”
雅风在侧站立,楚帝道:“昨晚上宫里头发生了一件古怪之事,唤你来,想问个究竟。”
雅风道:“不知是何事?”
楚帝道:“蓝贤你认识罢?”
雅风道:“回陛下,钦天监的蓝大人,雅风自是认得。”
楚帝道:“你是从何时认得他的?”
秉娴垂着头,心跳也似停了,汗从鬓边微微渗出,却仍旧一动不动,耳边听到雅风道:“从磬城。”
楚帝道:“磬城?详细说来。”
雅风道:“我是从磬城认得蓝大人的,当时磬城破后,磬城的守将不肯归降,本来还要一番苦战,是蓝大人劝
得众人放下兵器归降南楚,雅风赞赏他识大体,便将他收归帐下。——此事当时有不少士兵都看到的。”
楚帝皱眉道:“当时你不认得他是谁?”
雅风道:“是。一直到回玉都之后,才知道原来他跟御皇子是认得的。”
楚帝道:“怎么认得?”
雅风道:“当时御皇子在承俊王府,有一名刺客出现,是蓝大人奋力保护御皇子,因此还被刺客掳走,御皇子更为之感动,吩咐檀将军尽力将蓝大人找回,务必要保他安然无恙……蓝大人回来之后,便重归了御皇子座下。”
一阵静默。
秉娴安静地听着,所有事情,好像都是那么回事,但又不像是那么回事,其中有些关键之处,似是而非地扭曲了。
但……
秉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雅风会这样大胆,他在替她遮掩,还是在替他自己遮掩?但不管如何,一切的事情,又推到了御皇子君无忌的身上去了。
雅风,怎么会这样做。
做的恰到好处,正跟皇后的初衷相违。
楚帝道:“蓝贤,是不是这样?”秉娴道:“正如殿下所言。”声音极轻,“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本来不必惊动陛下的……”身子一晃,手撑着地面重新跪定。
垂着头的秉娴自是看不到,皇后的脸色铁青。楚帝却仍旧冷静如许,望着秉娴道:“那昨晚上又是怎么回事?”秉娴沉默不语,皇后道:“陛下,是……”楚帝将她打断:“朕是让他说。”
皇后噤声,秉娴才道:“此事是微臣做错了,以为是陛下召唤……恍惚里走错了路,请陛下降罪。”说罢之后,便伏身下来,额头撞在明净地琉璃地面上,“咚”地一声。
“皇后,”楚帝斜睨着地上的秉娴,嘴里却淡淡地道,“人若是得病,有药石可医,但若是妒火攻心,便是谁也救不了的。”
皇后起身,跪地道:“陛下!”面无人色,浑身微微发抖。
楚帝垂了眸子,面沉似水,只道:“不必多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罢。”
楚帝是不愿让皇后彻底地颜面扫地,说罢之后,贴身太监上前,扶了皇后起来。
皇后忍不住落了泪,却不敢多说什么,轻质大势已去,贴身伺候之人相扶着颓然离去。
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大殿内寂静无声,楚帝看着地上的雅风同秉娴,说道:“雅风,你起来罢。”
雅风谢恩起身,楚帝道:“你对兄仁义,对朕尽忠,最近几件事又做得甚合朕心,极好。”
雅风道:“多谢圣上。”
楚帝道:“就这样下去,不要回头,想做什么,大胆一些,……当然,也不要犯错,好了,你回去罢。”
雅风道:“雅风遵旨。”低着头缓缓地往后退。
一直到雅风退出了大殿,楚帝才道:“你也起来罢。”
秉娴半身晃了晃,道:“臣遵旨。”手撑着地面想站起身来,不料却趔趄一下,反而重又跪在地上。
楚帝身边儿的贴身太监见状,便欲上前,忽然又停下步子,原来楚帝已经自己起了身。
一只手探过来,将秉娴的手挽住:“一夜未睡?……他们对你动了手?”目光低垂,望着秉娴脸上。
秉娴摇头,避开楚帝目光:“是罪臣一时大意,惹怒了娘娘,被略施惩戒,也是该的。”
“懂事。”楚帝道,“你也很好,方才明明可以说出实情,却仍不愿揭破皇后,朕没错看你。”
秉娴低着头:“微臣知道陛下明见万里,没什么能瞒得过,故而臣就算不说,陛下心里头也明镜似的,一切单凭陛下处置便是。”
“倘若朕不那么明见万里呢?”楚帝忍不住笑,“倘若朕相信她片面之词,你该如何?”
秉娴拱手,慢慢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嗯,”楚帝目光之中透出满意之色,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说得好,你可知道,今日雅风来,要是他说错了一句话,朕就真的会叫你死么。”
秉娴静静地站着,深深低头。
楚帝道:“算了,不说这些。……本来想让你伴驾的,看你一夜累了,就放你回去歇息罢。”
秉娴道:“微臣谢恩。”
楚帝又道:“伤如何了?”
秉娴心中自明白他问的不是脸上的伤,一时肩头微微发颤,仍恭敬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楚帝道:“很好,小小惩罚,望你记得就是。”
秉娴道:“微臣明白。”
“下去罢。”
秉娴退出大殿,往外而行,出了二重门,风吹过来,头有些晕,便站住脚歇息。
忽地听到一阵说话声响,自旁侧传来,秉娴转头去看,却见几个宫内的太监首领,围着一人,亲热地问长问短。
那被围在中央之人,赫然正是坐在轮椅上的檀九重,面色淡淡地应付着。
秉娴望着他,此刻天色大明,日光淡淡,在她看来,却仿佛有种隔世之意。
檀九重仿佛并没看到她,同那些太监寒暄几句,便道:“宫内的事还要靠几位……时候不早,我也该出宫了。”
众人相送,又派了个太监推着他先走一步。
秉娴一直看檀九重的身影消失,才又迈步往外。
秉娴出了午门,顺着大街往自己住处而行,此刻天色又有些阴沉,哪里刮来一阵风,街上有行人嚷道:“要落雨了!”话音刚落,天色阴的越发厉害,豆粒大的雨点哗啦啦打落下来。
秉娴急忙抬手遮头,跟着乱跑,街头上一时人影杂乱,秉娴顺路跑了好大一会儿,忽地望见前方一座民宅门洞底下,有人静静坐在那里,笑微微地望着她。
秉娴一怔,稍微犹豫,终于拔腿跑过去,站定脚步抖抖身上雨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抬起袖子擦脸上的雨水,一边转头看面前越来越大的雨,忽地想到前些天禁宫内的不期而遇,便笑道:“总不会又在宫内等了一夜罢?”
檀九重歪头看她,沉默不语。
秉娴听着劈里啪啦乱打的雨点声,转头看他,对上他蓝色眸子,心头一震。
秉娴皱眉,迟疑道:“你……”
檀九重却又转开头去,道:“让你多留意点儿的。”
秉娴半张着嘴,说不出话,心中震撼,无法言语。
檀九重却又淡淡地说道:“亏你是钦天监的,难道连什么时候会下雨都算不出,伞也不带一把。”
秉娴心里又震惊,又不舒服,终于问道:“哥舒九,昨晚上……”想了想,又道,“雅风……”
雅风虽跟她在宫内相遇,但总不会未卜先知道知道她被皇后捉了,何况,雅风那样的君子……怎么会在御前说出那些谎话,纵然是为了保她性命,也不可能将谎言说的那样……天衣无缝。
而面前这个人……
檀九重却仿佛没听到,一抬手拿了把伞过来,自顾自说道:“既然遇上了,暂且同行如何,劳烦蓝大人送我一程?”
秉娴看看他:“你的随从呢?”
檀九重道:“你不愿意?”
秉娴默然无语,将轮椅推下门洞,檀九重将伞打开,高高擎起,连她也遮在其中。
秉娴垂眸看他,却只能看到他端直沉静的背影,雨声颇大,也淹没了她的一声叹息。
雨水满地乱流,仍有行人四处乱跑,秉娴转头张望,随口道:“这阵雨一会儿就过去了。”
檀九重道:“我知道,但只有这样儿,说话才不会有人听到。”
秉娴转回头来看他,问道:“说什么?”
檀九重道:“你也该知道将有事发生,以后就别再跟我相见了。——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都好。”
他的声音缓慢而轻,却又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沉重感,仿佛预示着什么。
秉娴心头狐疑不定,却冷笑道:“我为何要跟你相见?我疯了么,都是你自己跑出来……”
檀九重不以为然,仍道:“嗯,我今日等你,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了。”
秉娴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今天……难道真的是……”
檀九重却忽然道:“接我的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秉娴一愣,檀九重抬手:“拿着。”
此刻有人前来,接替秉娴将他推开,秉娴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柄二十四骨的竹伞,眼望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
雨幕之中,半晌反应过来,顿时将伞用力扔开。
雨伞在地上打了个几个转儿,被旁边经过的路人捡了去,撑着飞快离开。
秉娴望着,自己弃之不要的东西,旁人却是如获至宝,不由地望天冷笑。
冷雨浇身,呆站半晌,正欲走,忽地一把伞撑了过来。
秉娴一呆,转头看去,却见伞下那人容颜清逸,桃花眼带一丝媚,温声道:“若不是我不放心出来看看,你要在这里站到雨停么?回去罢。”
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秉娴笑:“嗯……”
公子离看着她笑容初绽,伸手在她湿漉漉地头上一揉:“怎么变得呆呆的。”笑语之中,却尽是一片宠溺。
两道影子,伞下越走越远,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才另有一声冷冷叹息,自雨点横乱之中,静静消绝。
三天之后,原本统领南楚军要处的老臣告老退职,楚帝下旨,擢令少王雅风入主军要处,又重用雅风所推举的数位臣子调任六部,至此开始,南楚的朝臣布局开始大的变动,以少王雅风为首的政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形成,南楚的政局天平终于开始倾斜。
原本皇后家族的臣子,纷纷落马,从南边的贪吝大户开始。原来少王雅风并没有就将这条线切断,而是一路死咬不放竟调查到了玉都,顺藤摸瓜地,将皇后家族朝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