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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们频送秋波,争的便是这个宝座。
他惬意地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意地转动酒杯,问身边的大太监黄公公:“人都到齐了吗?”
黄公公又看旁边的下属张公公:“人都到齐了吗?”
“差不多都到齐了……”
☆、新君提出要求?天啦
黄公公又看旁边的下属张公公:“人都到齐了吗?”
“差不多都到齐了……”
“差不多?差多少?”
张公公觉得陛下的目光有点犀利,新帝不好蒙蔽,每一件事情都精确至极。他不敢随口忽悠,立即非常仔细地清点人数,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貌似有一个人没来……”
“谁?”
他悄悄上前,压低了声音,“回陛下,日前侍卫们抓获一名企图携金逃跑的小宫女,本来,按照规矩,她应该交掖庭狱审讯处死,但她自称已经怀了陛下的龙种,态度非常嚣张……所以,大家暂时拿她也没辙……”
“竟有这等事??朕怎么毫不知情?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不去查个清清楚楚?”
“这……”
张公公支支吾吾,面有难色。
新帝一挥手,屏退左右。
张公公这才低下头,颤巍巍的:“她送了老奴一百两黄金,叫老奴不要张扬此事,说是以后会给陛下一个天大的惊喜……老奴不敢有丝毫隐瞒……”
新帝站起来,走了几步,谁也不知道他对这个“惊喜”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
“这……那‘小宫女’其实并非真正的宫女,她……她是……”张公公吞吞吐吐的,他在宫里多年,昔日对皇太后恭顺惯了,对太后身边的姑娘们也不得不高看三分,此时见陛下面色沉下来,再也不敢啰嗦,急忙道,“她是水莲姑娘……这个水莲姑娘……她既然那样说,侍卫们也不敢审问她……对了,由于此事特殊,老奴不敢宣扬,唯有侍卫长和老奴知情……”
他不说下去了。
皇帝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太后的远亲的远亲——太后身边多年的红人,就连身为皇帝的他,记忆中也有她如何“当红”的片段……
太后尸骨未寒,她的旧人如何处置?
如果他不亲自动手,的确无人敢动手。
他的眉毛掀得很高很高。
“她果真有孕?”
“这……”实在是不好说,张公公不敢保证。可是,谁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水莲姑娘,她敢红口白牙这么胡说八道?
☆、那一夜1
皇帝嘴角露出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真是怪哉,一个女人有没有为自己怀孕,自己竟然不知情????
“既是如此,今晚她为何不赴宴????”
“老奴已经派人去向她宣旨三次,但她的宫女珍珠说,自从上次陛下设立群芳宴,她伺候陛下归来之后,就在养病,不宜出门……所以,老奴不敢强求……”
皇上放下酒杯,嘴角一抽,还有这等事情?
上次伺候群芳宴——有她么?
记忆很模糊,貌似是有不少妖娆女人在身边晃来晃去……劝酒,弹琴,欢笑……还有不少女人为他宽衣解带……
那一夜,他喝得实在是太醉了,今夜任何妃嫔都未能诊断出有孕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醉倒的男人,什么都干不了。
反而是这个水莲……她,想,干什么???
新帝面如严霜:“这等事情,难道太监们都无记载?”
张公公早就一头黑线了,娘娘们是否怀孕,太监们应该最清楚。问题是,那一次太监们醉酒,实则是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原本是当初新君掌权得意忘形,他亲口吩咐太监们也饮酒……当然,新帝肯定早就忘了这事情了,张公公当然也不敢去提醒他。
皇帝犯了错,是错也不能说。
“说,为何不知情?”
张公公慌忙跪下去:“那一夜实在是……实在是……是陛下亲自下令,让随侍的大小太监们也一同饮酒……”
新帝摆脱桎梏,一人独大,压抑了十几年的内心得到释放,也许自己也不清楚就放浪形骸起来了吧??
他暗暗警觉,如果长此下去岂不是成为真正的昏君一名???
“张公公,你传令下去,日后盛宴,不许任何太监沾酒,否则,杀无赦。”
“老奴遵旨。”
落花殿里人来人往。
几名宫女眼睁睁地看着新送来的各种箱笼:珍珠,锦缎,滋补药材药膳……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干嘛?
小宫女珍珠怯怯的跑进去,躲在内殿不敢出门的水莲小姐捂着头,一头黑线。
“小姐,不得了,陛下派人送来许多东西……”
☆、李代桃僵,玩出人命1
“什么?”
“你快出去看看吧,张公公等着见你呢。”
水莲硬着头皮出去。
张公公满脸暧昧的笑容,神态看不出是恭喜还是警告,“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是陛下赏赐的……”
好家伙,这么多财务,就算是太后在世也从没有一次性赏赐过这么多东西啊。
她硬着头皮:“我无才无德,怎敢领受陛下如此封赏?”
张公公凑过来,声音很低很暧昧,笑容昏昏的:“这不,娘娘怀了陛下龙种,得什么天大的赏赐都是应该的,不是吗……”
水莲退后一步,捂住额头,我的天。
龙种,龙种!
“宫里规矩,向来母凭子贵,水莲姑娘,日后得了富贵可不要忘记了老奴……”
水莲恨不得一耳光扇过去。这个可恶的老家伙。
“对了,陛下请水莲姑娘去一趟尚善宫。”
尚善宫????
水莲急了,“去尚善宫干嘛?”
“老奴不敢揣摩陛下心思。水莲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的天。
我的天!
李代桃僵神马滴,看来要玩出人命了。
几名宣旨送礼的太监宫女候着,水莲进退无路,看样子,她若不去,太监们会毫不犹豫地架起人就走。
尚善宫。
皇帝的寝宫非常清幽静谧。昔日天子住立正殿,但他登基之后,想起年幼之时无比的惨痛往事和心底阴影,以及去世不久的皇太后……便搬到了尚善宫。
天子治国,百善孝为先。
水莲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自13岁起,她代替太后去新建的寺庙礼佛,一去三年;皇宫规矩森严,太后在世时恩威并施,虽是女人却比一个男人更加强悍,政权军权一把抓,对身边女眷也很少有柔和的时候,虽然她跟随太后身边多年,但女眷不许涉足的地方,她一次也不敢踏足。
她想,新君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努力地搜索儿时记忆中的摸样,清清楚楚的映出一个瘦弱少年,沉默,安静,一张脸上过早地挂上了成熟的标签……
十年过去了,他是否还是昔日摸样?
一幅别致的宽大竹帘将诺大的书房分隔,里面的人可以将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但外面的人一眼望去却是雾里看花。
☆、感谢您百忙之中喜欢我?
一幅别致的宽大竹帘将诺大的书房分隔,里面的人可以将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但外面的人一眼望去却是雾里看花。
水莲跪下去,“参见陛下……”
没有人回答。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竹帘背后,一个男人端坐,依稀拿着一卷书。
她加大了声音:“参见陛下……”
“平身。”
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怔了一下,觉得这个声音非常非常陌生——不是记忆中那个变声期少年的声音……但是,她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是听上去,这个声音冷极了。
她当然不敢冲上去故作熟悉:陛下,见到你我好高兴啊。
皇帝从来不认故人,劳苦功高的大臣跟他们那么熟还死得快呢,要不,人家怎会说伴君如伴虎?
她站起来,但是竹帘里的男人一点也没有走出来的意思,还是老神在在地端坐。
他们很早就认识了,虽然多年不见面,但半点故旧的意思也没有。尤其是他那种无声的态度,她忽然觉得很冷,从骨头里冷出来。虽然他还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那种轻蔑,那种不屑一顾,那种狠劲,还有他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真的很让人受不了,甚至有一种无力的绝望感。
人们都说他跟死去的皇太后水火不相容,所以,对太后党人一起恨之入骨……她想,这是真的。
当初自己决定出逃也是英明的,只可惜,天不佑我,功亏一篑。
龙种二字,够不够保命的资本?
以前她有自信,现在却开始动摇了。
“听说,你怀了龙种?”
她的嘴唇忽然很干很干,声音听起来很奇怪:“这……多谢陛下隆恩……”
竹帘背后的男人笑了:“我对你有什么恩?”
她接不下去。
这对白本来就有问题: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怀孕了,经历呕吐,痛苦,十月怀胎,分娩剧痛……不幸者还可能流产,刮宫,清宫,更痛苦百倍……但是,她们却要对一个男人说:感谢你让我怀孕了……
或者说,感谢你百忙之中OOXX我,让我三生有幸为你怀孕了??
☆、太后许你什么名分
“朕虽然登基多年,可亲政还是最近的事情,适逢改元,这时候,才算得上真正的新君了;如果此时喜得龙种,岂不是双喜临门?”
双喜,双喜!喜你个头啊。
水莲躬身,屏气凝神,三从四德地听着。
“能怀龙种嘛,水莲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是如此,朕就下令给你安排几名御医伺候……”
我的天!
“陛下,我不需要御医……我,我没什么……真的不需要御医……”
“没什么???到底是没有什么?”
“额……我的意思是,我身体非常好,吃嘛嘛香,一觉到天亮……真的不用御医……陛下,我不需要御医……”她一鼓作气,“人家那些民间妇女从来不用御医……”
“你是民间妇女吗?”
她理屈词穷。
竹帘后面的男人并未步步紧逼,他沉默,仿佛无所谓的样子。
这种极度的冷淡毫不掩饰地传递出来,水莲其实一开始就感觉到了,陛下大人对“龙种”一事无惊无喜……她暗忖,是他识破了她的谎言?还是因为怀孕的是她,所以他不感兴趣???
她想起被自己关在小黑屋里的那一名“药渣”,脸色刷地白了——天啦,会不会这渣男已经逃出去告发了自己?
冷汗,渗出额头,淋湿了头发。
“水莲……”
“水莲……”
她惊觉,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你既然怀了龙种,那你希望得到什么名分?”
“什么?”
“怀了龙种的女人,无名无分的怎么算?别说是你,朕自己也面上无光。”
她的嘴巴张大,又合拢,半晌,傻傻地,“陛下,你想封我什么名分?”
哈!
不知这一声算不算是在笑,水莲听在耳里,更不是滋味。这狗皇帝,看样子压根就不愿意封自己名分,他这样一副迫不得已的算什么?
“当初,皇太后许了你什么名分?”
她一怔,还是实话实说:“太后生前从未许我任何名分。我出宫替太后礼佛多年,回来的时候太后已经病危,我也只见过她一次,那一次还是在她昏睡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向我提起……”
☆、朕比猛人更强大?
他没回答,不置可否。
终于,竹帘后的男人站起来。
但是,他还是没有走出来。
她在明,他在暗,仿佛连多看她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水莲,你的运气可真不错。就那一夜,你居然就有了身孕……也许,是你替太后礼佛的诚心感动了上苍……”
那一夜……哪一夜?
她面红耳赤,脚下画圈圈,阿弥陀佛,佛祖,您一定要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的。
“那晚朕喝醉了,忘了此事,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你都怀孕了,朕才召见你……”
她发现她的思维跟不上去……刚刚还在讨论名分,怎么就到了临幸上面去了?……
“那天晚上朕肆意寻欢,真没想到还得到了这样的意外惊喜……”
意外惊喜?
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就好了,谎言不会被识破了吧?????
“后宫向来是是非之地,现在皇后位置空着,许多女人不择手段,用尽心机……当然,水莲你心地虔诚,朕想,你当不至如此……”
这话说得!
她怎么听着浑身寒毛直竖?
“水莲!”
这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她一紧张,舌头就打结了:“那一夜……群芳宴那一夜……陛下喝醉了……就在群芳宫里……有许多娘娘……我……我本想离开,但陛下叫了我的名字……”
自己叫过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