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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馨月应是上了些虚火。孩儿前些日子从朋友处得来上等黄连,乃苦中极品,最是去火,做成黄连汤,服下几次便有成效。”原真站在原夫人身边开口道。
还未等惊恐的馨月发表意见,原夫人便乱投医,连声说好,交待了原真几句便去回话给原老爷。
当上等黄连汤端上来时,馨月皱着眉头喝下一口,真是有“苦”难言,无语问苍天。抬头碰上了原真眼里似有似无的得意之色,不禁恶向胆边生,火从心头起,开口道:“碧荷,去吩咐厨房做点清淡的粥来。”碧荷应声而去。随后馨月手开始颤抖,险些拿不住汤碗。原真见状,过来帮忙接住。馨月顺势把黄连汤泼了出去,意料之中,洒在了原真的白色长袍上,抬眼望见原真眼里的冰川瞬间融成了火焰,不知是吓还是晕,馨月只觉头重目眩,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近黄昏。碧荷在旁边开口道:“终于醒了,大夫来瞧过,说是一路劳顿,开了几幅药,要好生调养几日。”馨月不禁脱口而出:“我真的病了?”碧荷不解地点点头。馨月不知自己是得是失,便开始了休息调养的日子。
回忆往昔思华年(1)
馨月养病的日子很是自在,无需劳神费力,案上还摆了好些补品,轮番进补。时间久了,倒也有些无聊。不过有一件事倒足足吸引了馨月,原家马上要开始十年一次的大祭,山庄上下自是马不停蹄的忙碌。
话说那日,原礼前来静心阁探望,馨月便跟他打听这祭祀之事。听原礼介绍,原家的先祖曾是东岳国的赫赫功臣,后来惨遭奸人陷害,无奈举家西迁,来到西梁,为了表示故土难忘,山庄的名字前便冠了个“东”字。原家祖上的十年一祭也沿袭了过来,不久府上的人会去北边的奇峰山狩猎,用打来的猎物敬神祭祖。馨月的父亲成阳青和原老爷情同手足,二十年前便曾一起进山寻猎。听得馨月满怀期待,只等到时一同前去。
紫凝听闻馨月病后,多次过来慰问,二人也渐渐熟络起来。一日,两人说话间,碧荷进来通报说林师傅要过来探望。馨月对这位林师傅十分好奇,连忙让碧荷请进来。待来人进屋后,馨月只觉眼前一亮,这位林师傅剑眉朗目,仪表不凡,时间在他的脸上只留下了成熟却丝毫没有沧桑之感。林师傅只淡淡地与馨月说了几句安心养病之类的话,便飘然而去。而后听紫凝说,这位林师傅武艺超群,年少时便在江湖上享有盛名,曾与原老爷的师妹有过秦晋之约。只是一次意外中她替林师傅挡住飞箭,从此香消玉殒,安葬在后山。林师傅从此一直未娶,不再过问世事。言语间,紫凝有种淡淡的落寞。馨月心下便明白了紫凝的情意,如原礼所说,紫凝的心思全在后山。原真最近繁忙得紧,偶尔过来。馨月对其避之唯恐不及,便以休息为由打发碧荷出去逢迎。
不多时日,馨月便恢复了,开始积极准备去奇峰山的设备,袖箭、匕首、长鞭。馨月不擅射箭,对猎物也无兴致,只为游玩时防身之用。出发之日,队伍浩浩荡荡,这原府上上下下也有近百口人。原老爷在队伍的最面前,旁边是原真和原礼骑马而行,馨月和紫凝坐在马车里,队伍最后是林师傅,原夫人率余下众人留在府中继续准备祭典。
颠簸的马车里,馨月问紫凝:“这些人中谁功夫最厉害?”
“大哥擅用长剑,二哥骑射俱佳,林师傅很少用剑,据说常常剑未出鞘,就已置对手于死地。”紫凝如数家珍。
馨月听后不禁暗自佩服,继续问道:“那你呢?”
紫凝笑道:“我天资愚钝,只学到林师傅的九牛一毛而已。”
回忆往昔思华年(2)
到达奇峰山时,日已西斜。队伍开始安营扎寨,只等明日进山狩猎。夜深人静时,能听到山谷里的虫鸣和不远处孱孱的流水声。帐篷外面,是夜巡的人员和驱兽的火堆。馨月不禁想起了西北的梅卢峰,山顶终年积雪,山下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父亲闲时带着自己在山间骑马,有时伸手便能够到路旁的野葡萄。
翌日鸡鸣时分,众人蓄势待发。人人神情肃然,整装上阵,弓箭在握。原老爷一声令下,队伍迅速向山林深处开进。
馨月不属于这场声势浩大的较量,杀小动物狠不下心,杀庞然大物又没把握,便在紫凝的陪伴下,留守营地,并被告知不能离营太远。落叶阵阵,鸟儿掠过,馨月和紫凝沿河而行。
“你说,天空会不会记得鸟儿曾在这里飞过?”紫凝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馨月听后哑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胡乱说的。只是觉得这鸟儿喜欢在天上翱翔,天空却无知无觉。”紫凝补充道。
“或许天空要包容的东西太多罢。”馨月答道。
两人一时间默默无语,呆坐在岸边。
待两人向原路返回时,只见林师傅沿路寻来,带着几丝责备又有几分关切的语气说道:“山里险象横生,下次别走这么远。”紫凝幽幽地答道:“知道了。”路上,不再言语。
秋风阵阵,马蹄声急。过了许久,队伍满载而归,庆祝声此起彼伏。原礼箭无虚发,力拔头筹,原真也狩得诸多猎物。大家在营地里把酒言欢,烤肉的味道香飘十里。席间,有人提起近日朝岩教又开始兴风作浪,作恶多端。听人详细介绍,馨月得知,朝岩教乃江湖上一神秘教门,因多年藏匿在通向西北的岩阵中而得名,教主为一女子,武艺超众,心肠狠毒,从未失手过,只是很少有人见过真颜。众人又说些今日狩猎事宜,大家轮番敬酒,原老爷兴致很高,对两个儿子大为满意。
奇峰山中险象生(1)
众人酒酣之际,馨月想到一个主意,和紫凝说定后,又跑去和原礼商量。原礼意气风发,满口答应,话刚说完就不胜酒力,醉倒在侧。馨月无奈,又去求原真。
天色略微,馨月,林师傅,紫凝三人在山谷间的一处空地上等待原真。等了些许,紫凝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游戏到底是什么?”馨月故作神秘地说道:“等原大哥来了,一起告诉你们,保证有趣。”说话间,只见原真缓步而来。
“好了,我们一会儿分成两队。我这里有一个夹子,场地中间有九块肉,场地两边放两只碗,双方用夹子往自己那边的碗里夹肉,最后谁碗里的肉多算谁赢。”馨月讲解道。
“赢了可有赏?”紫凝问道。
“有啊,谁赢了就赏九块肉。”馨月答道。
众人听后做散去状。
“哎,哎,回来,回来,重要的是乐在其中,谈赏多俗啊。”馨月安抚道。
将三人拉回来,馨月对紫凝眨了眨眼,抢先说道:“我跟原大哥一队。”说完把夹子扔给原真。原真接过后疾步向前,林师傅紧随其后。两人各不相让,原真脱不开身,便把夹子抛向空中。紫凝抢得后,又传给了林师傅。一时间,两队相战甚酣,状况不明。
“后生可畏啊,原真,你幼时跟明成法师习武,根底的确扎实。”休战后,林师傅感叹道。
“林师傅过奖了。”原真应道。
馨月刚才见到林师傅脚法轻快,反应迅速,而原真竟跟林师傅不相上下,不禁对那位明成法师十分好奇。紫凝解释道:“明成法师曾在府上疗过伤,当时传授过大哥一些剑法,伤势彻底好后便遁入了空门。”
天色渐晚,明月初升。原真和林师傅走在前面,磋商武艺,谈论府内事宜。紫凝黯然地望着林师傅的背影,默默无语。
馨月插嘴道:“我刚才好像把簪子丢了,我回去找找看。天黑路险,原大哥,陪我一起去罢。”原真点点头,剩下紫凝和林师傅。
一路走去,馨月哼着小曲,身心轻松。
“丢了簪子,你倒不急。”原真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来时就没戴簪子。”馨月答道。
“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强扭的瓜又不会甜。”原真叹道。
“甜不甜的,先扭了再说。”馨月话音刚落,原真突然身形一闪,侧耳倾听。
“怎么了?”馨月惊奇地望着严肃起来的原真。
“附近有野兽。”原真小声说道。
奇峰山中险象生(2)
馨月听后,吓得立即哆嗦起来,连忙说道:“那咱们赶紧撤吧。”
原真充耳不闻,纹丝未动,开始缓缓抽出长剑来。
馨月连忙劝阻道:“跑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原真仍然目视前方,只是暗暗加紧了握剑的力道。
馨月既惊恐又无奈,忽然,树丛中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月光下,一只成年的野猪跑了出来,直奔向二人。
原真忙将馨月拉到身后,继而挥剑下去。原真力度虽大,但野猪皮厚,伤口并不严重。
野猪再次跑了过来,原真侧身提剑,拼尽全力,直刺过去。野猪不顾伤口开始流血,仍是冲向前来。
原真躲闪不及,情况危急。
此时,馨月已抽出腰上长鞭,瞧准野猪头部抽了过去。野猪开始怒吼,奔向馨月。
馨月翻身跃到野猪身后,又是一鞭。原真瞅准时机,一剑刺中野猪头部,野猪倒在地上,不再挣扎。
此时馨月仍是惊恐未消,一身冷汗。随后有原府的十余人手持火把闻声赶到,合力架起野猪,并护送二人回到营地。
原老爷十分高兴:“听闻真儿猎得野猪一头,实乃祭祀先祖佳品,回府有赏。”
原真答道:“是孩儿和馨月合力猎得,不敢独自居功。”
原老爷笑道:“虎父焉有犬女,统统有赏。”
帐篷内,馨月渐渐有了困意。
不多时,馨月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紫凝,便脱口而出道:“你大哥真死心眼,早听到有野猪出没,还不赶紧逃掉。”
“该来的总是要来。”来人接了一句。
馨月一惊,听出是原真的声音。
“你以为你跑得过野猪吗?”原真继续说道。
馨月哼道:“不是有你留守吗?”
“那你今天怎么没跑?”原真问道
“我吉人自有天相,十方神佛护体,刀枪不入,区区一个野猪何足挂齿。”馨月嘴硬道。
此岸花开彼岸生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府上下逐渐忙碌起来,筹备第二天的祭典。祠堂的祭桌上摆满了供品,灵牌前点燃了长明灯火,先前狩得的猎物也被陆续地抬了进来。人群熙攘,众生繁乱,为着此岸和彼岸世界的沟通。
馨月在人群中看见化平带领一群人走了过来,打招呼时才发现众人肩挑的竟是那日在林中猎得的野猪,只是那猪身上赫然贴了一张条幅,上面写着“成阳馨月”四个大字。见馨月心生疑惑,化平赶忙解释道:“每份猎物身上都会写着打猎人的名字,敬告祖先,以示原家后人不忘勇武之道。大少爷说他所获甚多,这份就独贴了你的名字,算是你的功劳。”馨月听后也欣然道:“替我多谢原大哥美意了。”
祠堂内,烛台摇曳,香火旺盛,是献给先人的祭礼。月有圆缺,日有升落,命有始终。繁花似锦,终有败落之时;声名显贵,也有化作泥土之日。生命,原也只在须臾之间。
第二天,祭典正式开始。堂前几案上,牺牲、美酒、香烛齐备。众人开始叩礼,礼毕,众人开始轮番念诵自己作的祭词。馨月因为先前所作文章不合格,不用再写祭词,便省事地站在一旁。念诵祭词完毕,原老爷置酒三杯,洒于香案前。期间,馨月发现供奉的猎物身上并没有贴狩猎人的名字,对早上的情景不免起了怀疑。繁复的祭礼仍在继续,此后三日,灯烛长燃。
到了晚上,馨月带着倦意准备休息,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情,便向碧荷问起。碧荷笑道:“从未听说过把人的名字写在牲口身上的。”馨月登时醒悟过来,自己被人戏耍了,于是恨恨地默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古训睡去了。
翌日祭礼,女子不得参与。馨月素来不喜繁文缛节,正好乐得清闲,于是翩然而至紫凝的住处。凝香苑里,陈设典雅素洁,一如紫凝的品格风貌。相处多日,紫凝已与馨月推心置腹。馨月这才了解道,林师傅全名林言。紫凝幼时,父母全心栽培原真和原礼,陪伴紫凝最多的反而是林言。林言少时,就经历了生离死别之痛,眉宇间总有着淡淡的愁绪。有一年,年仅六岁的紫凝跌入猎人设置的陷阱之中,天色将暗,却不见来人,惊恐不已。正在紫凝哭得声嘶力竭之时,林言循声而来,拨开陷阱机关,将紫凝救了上来,不住地安慰。从那以后,有了高兴的事或者受了委屈,紫凝都跑去跟林言汇报。父母管教严厉,林言却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拉着小紫凝去看山间的风景,去捉溪水里的鱼,去赏正月里的花灯。后来紫凝慢慢长大,林言便搬入后山,不再陪着紫凝温书习武。林师傅说,紫凝大了应该避嫌。而紫凝却深深地眷恋着这份情谊。
馨月为紫凝的故事所触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劝慰。紫凝的情谊虽真,但死生契阔的爱太过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