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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这座城市以前的人和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如今却恍若隔世,比如晴雪,比如自己。
馨月安顿下来以后,一改以前的习惯,甚少外出,平常只在后院的花园里和蓝茗说说话,散散步,只是心中挂念着远方的战火,无奈消息往返实在太慢,日子唯有在等待中度过。
秋日的午后,阳光疏懒,万物倦怠。
自从回到西梁以后,馨月还是第一次出门,眼前的场景熟悉却又陌生。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物是人非,大抵就是这种感觉罢。
进了一家茶馆,馨月等人在角落处坐下,待店家把茶送上,众人便开始品茗。
“馨月!”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叫,害得馨月差点被茶呛到。
来人说着便奔向前去,欲在馨月旁边坐下,谁知还没走到近前,便被水寒拎到了一边去。
馨月望向来人,认出道:“楚元!”
“是啊,是啊,刚才我就看见你了,一直不确定,没想到真的是你。”楚元说着便继续走过来坐下,不顾刚才水寒警告的眼神。
“她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馨月向水寒解释道。
一路走来,虽遇到过一些麻烦,但还算顺利,唯有水寒警惕性奇高,一律视他人为危险分子。
“馨月,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楚元问道。
“我到外地亲戚家去了。”馨月扯了个谎。
“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城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楚元说着便把这一年多来的大事小情概括了一遍,使得馨月虽然人不在,但还是了解到街头巷尾的众多新鲜事情。
人面不知何处去(2)
“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城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楚元说着便把这一年多来的大事小情概括了一遍,使得馨月虽然人不在,但还是了解到街头巷尾的众多新鲜事情。
“你最近见过原礼吗?”楚元转移话题问道。
“啊,我在亲戚家,没怎么见过。”馨月不愿说出实情,唯恐楚元这个漏勺把消息抖落出去。
“我听说他在东岳,他们家原来就是东岳人,这次是要回去和朝廷的董相对抗呢。”楚元自问自答。
馨月当下觉得楚元实在是打探消息的好手,没去军中做事真是有些屈才。
“你知道吗?去年原礼的哥哥娶亲了,婚礼的排场可真大,不愧是李府的女儿出嫁。那天人山人海,我也跑去围观了呢。”楚元继续自说自话,丝毫不知已触到馨月的痛处。
“馨月,今天大家都累了,这就回去歇歇罢。”水寒插过来一句话,将楚元的叙述打断。
馨月感激地看了水寒一眼,对楚元说道:“今天有些累,改日再叙罢。”
“也好,你住哪里?我改日去找你。”楚元问道。
“就住在……”馨月话未说完,已被水寒带着离开,身后楚元的声音越来越小。
离开茶馆已有几丈远,馨月对水寒说道:“今天多谢了。”
“以后离她远点,她话太多。”水寒没接话茬。
“的确,她有什么话藏不住。”馨月知道楚元话多。
“这里虽比东岳安全些,还是小心点好。”水寒继续嘱咐。
“是,是,是。”馨月感激水寒一路上的保护,如今这般周到也确是为了自己着想。
“姐姐传信过来,说怀州的生意还算好。”水寒继续说道。当初馨月将教主之位传于水寒,但水寒不愿担教主之名,又让白凤做了教主。后来原真让水寒担任保护馨月之责,也是因为水寒功夫在白凤之上。
“生意倒在其次,只要平安就好。”馨月多次遇险,深知平安之重要。
“姐姐已经招了多人入教,教门声望也渐渐有所提高。”水寒说道。
人面不知何处去(3)
“姐姐已经招了多人入教,教门声望也渐渐有所提高。”水寒说道。
“朝岩教没毁在我手里,已经算万幸了。”馨月心知自己治教无门,如今白凤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也算放了心。
“你这也算釜底抽薪罢,置之死地而后生。”水寒评价馨月的功绩。
“这么说我也是有功劳的。”馨月心知水寒不是在夸自己,故意说反话。
一日晌午,林师傅来探望馨月。
闲谈中,馨月兀自说道:“不知紫凝现在怎样了?”
林师傅愣了愣,说道:“原真信中说她现在在北国。”
馨月知道紫凝身在何处,只是不知她境况如何,又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林师傅继续说道:“或许过阵子,大家就要搬回东岳国了。”
馨月有些不解,问道:“为何这样说?”
林师傅解释道:“等大局已定,就该回去了。”
馨月觉得林师傅对前景十分乐观,当然自己也希望是这样,便问道:“那林师傅也回东岳吗?”
“我?我会留在这里。”林师傅答道。
馨月心中了然,林师傅的未婚妻就葬在这里,他是打定主意要陪她终老的,难怪当初紫凝离去得那样决绝,任谁都无法和一个已经仙逝的人相比。
自从小魔王被带回去后,紫凝又重新上了路。
天地广阔,却不知自己路在何方,离开北国,却不愿再回西梁,东岳又局势不稳,只好向南出发。
秋日高远,凉意渐袭,紫凝一路疾驰,不免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紫凝自幼跟林师傅习武,时常锻炼,甚少生病,不知这次为何,渐渐有点体力不支,连日赶路后,终于病倒在一家客栈内。
白日里委托店家煎药送饭,晚上醒来一直虚汗连连,紫凝只觉身心俱疲,而此时身边却无人相依。
心痛,药苦,这无边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过去。
夜里,紫凝倚床看向窗外,满天繁星,依然不能点亮心中的黑暗。
梦中谁寄锦书来(1)
夜里,紫凝倚床看向窗外,满天繁星,依然不能点亮心中的黑暗。
如若此时遇上歹人,自己毫无招架之力,所幸一路平安无事。
“紫凝,紫凝。”睡梦中依稀听到玉轩的呼唤,拼命睁开眼,只见太阳已冉冉升起,除此再无其它,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又缓缓闭上眼睛,今日并无不同。
日渐西山时,紫凝再一次醒来,只听门外有谈话声,只当是小二送饭过来,并未在意。
突然,门被推开,脚步声极为陌生,紫凝完全惊醒过来,与此同时伸手握住床内侧的长剑。
来人并未言语,只把手中的提篮放在桌上,随后离去。
紫凝眼睛虚闭,暗中打量,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人,良久后才起身走向桌前,小心掀开上面的帘布,只见提篮里面尽是些补药和水果。
紫凝心中好奇不已,自己如今身处西梁和北国交界,这里并无熟人,不知何人送来此物,当下不敢大意,便不去动篮中之物。
翌日,紫凝想出门走动走动,一推开门,又见一个提篮,与昨天的形状相似,只不过今天里面装的是些玩物和蜜饯。紫
凝思量半天,也想不出是何人如此细致周到,把自己所需之物一一送来,玉轩远在北国,王妃定是将他看管得极严,家人又不在此处,不会再有人如此关心自己。
紫凝盯着两个篮子发呆,此时,小二送饭过来。
紫凝连忙向小二问起自己昨天所见之人。
“小的也不知那人是谁,只是小的这几日每次送饭送药过来,他都自己先尝一下。”小二答道。
紫凝听后更加狐疑,与此人非亲非故,他何以如此关心自己,便又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小二挠挠头说道:“小的也不知,他来无影去无踪,只是刚才在门外才见。”
紫凝急忙奔出门外,四下里打望,却无人迹可寻。
紫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梦中谁寄锦书来(2)
紫凝急忙奔出门外,四下里打望,却无人迹可寻。
苦思无果,便不去再想,大夫也说过思虑过多只会有害无益,反正那人尝过这饭菜药品,料定不会趁机毒害自己。
一连休息多日,紫凝渐渐有些恢复,正筹划下一步去往何处,突然门被推开,紫凝以为又是那日所见之人,倒也不紧张。
回身望向门口处,紫凝立即呆住,几日来病痛的折磨完全被此时的惊喜交加所抵消。
“紫凝。”一脸疲惫的小魔王走过来抱住紫凝。
紫凝喜出望外,笑道:“小魔王,你怎么总能找到我?”
小魔王不答,只是扶紫凝到榻上休息。
“玉轩。”紫凝看向小魔王。
小魔王轻抚紫凝脸颊,说道:“你都瘦了。”
紫凝笑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王妃那里……”
小魔王摇摇头,说道:“不管那些,你好好休息。”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小魔王的出现让紫凝顿时欣慰许多。
“你那回说外面危险,要留在府里。我就派人跟着你,怕你遇到危险”,小魔王说道,“我说过,要护你周全。”
紫凝心中感动不已,那时只当是小魔王应承下来,没想到小魔王真的付诸行动,暗中保护着自己。
“那补品和水果,也是你差人送来的?”紫凝猜测道。
“补品?”小魔王诧异道,似乎并不知情。
紫凝听后更是奇怪,实在不知那人是谁,只说道:“生病后有人送了些补品过来。”随后紫凝形容了一下那人的身量容貌。
“哦,他是我在外面结交的一位朋友,我让他暗中保护你。府里的人我有些信不过。”小魔王听了紫凝的描述后说道。
紫凝猜测小魔王上次被王妃带走,便可能是手下人向王妃泄的密。
小魔王也想到上回之事,说道:“紫凝,你为什么总是选择离开呢?每次都是你逃我找。若不是我差人护着你,你这一走,人海茫茫,让我到哪里找你去?”
梦中谁寄锦书来(3)
紫凝猜测小魔王上次被王妃带走,便可能是手下人向王妃泄的密。
小魔王也想到上回之事,说道:“紫凝,你为什么总是选择离开呢?每次都是你逃我找。若不是我差人护着你,你这一走,人海茫茫,让我到哪里寻你去?”
听小魔王言语间略有责备之意,紫凝心虚道:“我……我……”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小魔王见紫凝病未痊愈,便也不忍继续责怪,只说道:“娘也是,她自己深受其苦,却非要我娶两个,那样所有人都不幸福。爹和娘原本感情也是极好的,可多了一个夫人,一切都变了,争来争去,你死我活,府里早就不像一个家了。感情本就是两人的事,又不是赛马,人越多越热闹。”
紫凝听了这话,心中一颤,以前只当玉轩是纨绔子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知他理解得这般通透,自己竟也自叹不如,遇事只想逃避。
此时此刻,只想跟他守在一起,不去管明天是艳阳高照还是阴雨连绵。
午饭时分,紫凝终于开口问道:“你出来的事,王妃还不知道罢。”
玉轩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去管那些了。”
紫凝叹道:“王妃只怕这会正着急呢,她也是关心你……”
“我还关心你呢,听说你病了,急着赶过来,还听你说这些。”小魔王对紫凝的话不以为然。
紫凝不是不感动,只是玉轩终是要回王府的罢,那里才是他的家,有他割舍不下的亲人。
如今这短暂的相聚仿佛是止痛的膏药一般,暂时止住了疼,可过后仍是痛楚不堪,甚至比以前更甚。
“我已经好了,你也看过了,准备什么时候走?”紫凝有些赌气地问道。
小魔王弹了一下紫凝的脑门,微怒道:“就会说让我心里难过的话。”
紫凝心中也委屈不已,王妃软硬兼施,让自己离开王府,如今小魔王又对自己发火,不由得撅起嘴巴,以示委屈和不满。
梦中谁寄锦书来(4)
小魔王时常以逗弄紫凝为乐,见紫凝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时更是颇具成就感,只是后来自己陷了进去,反倒处处被动。眼下见紫凝神情可怜,便起了怜爱之心,好生劝慰了一番。
午后的阳光倾洒进来,小魔王拥着紫凝说道:“紫凝,我们找个地方隐居罢。”
紫凝没想到小魔王提出这个主意,笑道:“你这般阔少,怎么过得了隐居的日子?”
“那还不容易,在山中盖一个大大的院子,山后有马场,再多找几个下人过来打扫院子,还要有上等的厨子和驯马师。”小魔王描绘道。
紫凝觉得小魔王描述的场景跟王府生活毫无二致,又笑道:“你这哪是隐居,明明就是消暑去了。”
“反正没那些事烦着我就行。”小魔王叹气道。
紫凝只觉和小魔王相聚的日子不多,便也不去想那些不开心之事,只想万分珍惜眼前的时光。
晚饭时分,小魔王说道:“走,带你去城里最好的馆子,好好补一补。”紫凝有些倦怠,本不想走动,只是小魔王一片心意,眼下相聚时间又不多,便依了小魔王的提议。
来到一处酒家,紫凝见到了那日给自己送提篮之人。
小魔王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