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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嘿嘿一笑,置之不理,开始兀自吃着东西。馨月气结,一时间“极怒欲何词”。
待吃完后,白衣人抹抹嘴,说道:“我又不白吃你东西。”
馨月好奇地看向白衣人,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偿还?金子还是银子?珍珠还是宝石?”
白衣人没接话茬:“你们莫不是要去东岳吗?”馨月心想,此路直通东方,要说去东岳也说得过去,便问道:“那又如何?”
白衣人说道:“我跟随你们前去,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蓝茗立即否定道:“呸!你是想照应我们的干粮罢。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白衣人说道:“我也可以帮忙做事。”
馨月冷笑道:“我这里是个人都比你中用。你说你是能劈柴挑水,还是能描红绣花?是能驾车赶路还是能走镖送人?”
白衣人沉思片刻后说道:“描红绣花倒并非我所长,不过可以试一试。”
馨月连忙摆手,自己决计不会要他绣的东西。白衣人叹道:“唉,再过几天,老朽就八十有四了。”
蓝茗惊道:“怎么可能?你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而已。”
白衣人说道:“我长年在高山寒冷地带生活,相貌自然老得慢些。”
馨月冷笑道:“你既然都八十四了,怎么不在家里好生歇着?还出来到处晃悠,贻害四方。”
白衣人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蓝茗插话道:“你家在哪里?”
“不可说,不可说。”白衣人重复着同一套说辞。
不速之客(6)
旁边的一个护卫问道:“这里山路崎岖,你一个老人家是如何上来的?”
“不可说,不可说。”馨月和白衣人同时答道。
马车里,馨月指着山下的一处乡镇,对着白衣人说道:“到了那里,我就把你扔下去。”
白衣人说道:“不好,不好。”馨月问道:“为什么?”白衣人答道:“那里的东西不好吃。”
馨月想起他曾经说梅炉峰的成仙蘑不好吃,便问道:“那你说到底什么东西好吃?”
白衣人说道:“不可说,不可说。”馨月听后当下便想把他扔出去。
到了一处旅舍,小二前来热情招呼。馨月手指白衣人,对小二说道:“给这位老人家来一盘豆腐。”
白衣人不情愿道:“我不爱吃。”
馨月说道:“你那么大年纪了,别的菜吃不得,只能吃豆腐。”
白衣人望着眼前的豆腐,叹道:“再过几日,老朽就八十有四了。”
馨月接道:“知道,到时候给你上八十四块豆腐,以示庆祝。”
白衣人笑道:“这么说,你不打算把我扔在这里了?”
馨月一愣,说道:“扔,当然扔,把你扔到豆腐堆里。”说完馨月又将小二叫来,点好饭菜,回头又对白衣人说道:“快吃你的豆腐!”
白衣人吃了一口,说道:“不好吃。”馨月等人习以为常,连梅炉峰的成仙蘑他都说不好吃。
待白衣人吃完,走上楼去。蓝茗问道:“他那么大年纪了,只给他豆腐吃,是不是不太好?”
馨月说道:“他说的话,你还当真了不成?哪有八十四的人长成那个样子的。”饭菜齐备,馨月等人准备动筷。
谁料白衣人又走下楼来,坐下后将菜一一倒入自己的碗内,随后吃得不亦乐乎。在馨月等人目瞪口呆之下,白衣人轻松吃完,撂下一句“不好吃”之后走上楼去。
蓝茗怒道:“太过分了,明天一早就把他扔出去。”
馨月安慰道:“别急,我早有准备。”
不速之客(7)
馨月安慰道:“别急,我早有准备。”说完命小二将其余的饭菜上齐,“我就知道他会来此一招,所以先前只点了些小菜,接下来的才大饱口福。”
蓝茗听后,佩服道:“馨月,你真机灵。”待饭菜上齐,众人正准备下筷时,白衣人又风风火火地跑下楼来,说道:“还有菜?我可得尝上一尝。”
众人连忙各执一盘,慌乱中将菜倒入自己碗内,急忙开吃。
入夜时分,房间内,馨月说道:“我看那个人十分可疑。”
蓝茗问道:“怎么讲?”馨月说道:“想想看,第一,他来历不明,咱们不知道他底细。第二,他明明只有四五十岁年纪,却谎称自己八十有四,不知道是何居心。第三,他能重复我说过的话,你说这可不可疑?”
蓝茗点头道:“有道理,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蹊跷。虽然咱们人多,但不可不防。”
馨月盘算道:“这样,半夜的时候咱们悄悄到他门口瞧上一阵子,看看有什么状况。”
蓝茗表示同意,当下二人吹灯歇息,只等夜半时分。
夜色浓黑,馨月和蓝茗二人悄然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向白衣人的房门口,只听里面传来“嚓、嚓”的声音。
二人心中惊奇,却不明所以。蓝茗小声问道:“还要不要去看?”
馨月压低声音回道:“当然,来都来了,去瞧个究竟!”
白衣人的房间一团漆黑,惟有“嚓、嚓”的声音清晰不已,二人透过窗户往里面瞧去,在月光下只能看见他的侧影,手上貌似在磨一件东西。
没过多久,白衣人将手里的东西提起来,馨月和蓝茗趁着月光朝里面望过去,只见是一把匕首,当下震惊不已,原来他一直在磨砺匕首。
随后白衣人的声音传入耳内:“明月夜,杀人时。明月夜,杀人时。”
馨月和蓝茗二人登时吓得大叫起来,一时间叫喊声尖锐至极,直入云霄。
不速之客(8)
几名护卫听到叫声随后赶来,冲入白衣人的房间。
“你们深夜造访,到底有何贵干?”白衣人边问边点燃灯烛。
蓝茗说道:“你深夜磨刀,想谋财害命。”
话音未落,众人在灯光下只见白衣人手里拿的是细长的鱼干。
“你是说这个?”白衣人晃了晃手中的鱼干。
众人惊诧不已,馨月补充道:“你刚才还说明月夜、杀人时。”
白衣人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应当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馨月尖声叫道:“你不仅想杀人,还想放火。”随后又对众人说道,“别愣在这了,赶紧报官去。”
馨月说完直往外冲,却又被护卫拦了回来。
一个护卫说道:“怎么报官?难道说他半夜拿鱼干杀人?”
馨月回道:“那怎么办?等他杀完人再报官?那就晚了。”
说话间,白衣人拿着鱼干走了过来。
众人吓得直往后退,馨月说道:“那鱼干可能就是凶器。”众人听后一致同意。
白衣人说道:“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各位何必紧张。”
馨月强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您早点休息,我们这就回去了。”
“几位深夜造访,不如坐下来秉烛夜谈一番?”白衣人建议道。
馨月连忙摆手,说道:“不必了,您自己夜谈吧。”说完连忙招呼众人,逃离现场。
房间内,馨月对众人说道:“刚才不过是缓兵之计,如今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一个护卫建议道:“要不我们这就出发,连夜赶路?我看那个人来历不明,情况不妙。”
馨月表示同意:“好!就这么办。蓝茗,赶紧跟我收拾东西。其余人拿好随身物件,把马牵过来。”说完,众人分别去忙碌。没过多久,众人收拾完毕。
深更半夜,馨月一行人顾不得许多,驾着马车,慌忙逃命,唯恐晚了一步,被白衣人追上。
天若有情(1)
紫凝一回到洛城,就由原真找来的两位武林高手运功疗伤。
一连七日过后,两位高手竭尽全力,仍只将寒毒驱除三成,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也可保数年内平安无事。原府重重谢过两位高手之后,又设宴答谢林师傅。
席间,原真安慰紫凝道:“大哥再接着找,肯定有高手能将你的寒毒驱除殆尽。”
紫凝点头说道:“能驱除三成,已经很好了。”
紫凝原以为挨不过今年冬天了,谁知生命又被延长了数年。不管怎样,让家人和师傅一直跟着操心,已经十分内疚,眼下众人欢聚,庆祝着自己的重生,紫凝也高兴不已,笑语连连。
酒过三巡,原老爷对林师傅说道:“林言,紫凝自小就跟着你习武,这次南域之行又多亏了有你在。这样,我提议,让紫凝认你做义父,你今后也算后继有人。”
紫凝先前听原礼说过此事,眼下父亲又再次提起,林师傅待自己恩重如山,怕是有生之年倾尽全力也难以报答,无论是何种称呼,林师傅始终都对自己有千般恩情,想到这里,紫凝便端起酒杯,向林师傅致意。
原老爷说道:“不急,今日众人团聚,只是设宴答谢而已,等改日再行大礼。”
林师傅静坐半晌后说道:“先前已有过师徒之礼,如今也习惯以师徒相称。至于南域之事,不过是尽师徒之谊,不足为道。”林师傅婉言谢绝了原老爷的美意。
原老夫人见状打圆场道:“怎么称呼不重要,关键是紫凝日后一定要恭敬勤勉、孝敬师傅才是。”紫凝忙点头答应。
原老爷说道:“也好,林言在我原家多年,早已情同一家人,那些虚礼不讲也罢。”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在复苏生长。不知从何时起,紫凝染上了伤春悲秋的习惯,眼见一切生命都在成长,自己却不知何时就命归于天。当一件事情、一种情绪反复出现时,就会形成一种习惯。
天若有情(2)
习惯了被拒绝,先是被林师傅拒绝,然后是被王妃拒绝,最后由玉轩亲自拒绝。眼下生命都已成了奢望,无暇再顾其他,唯愿亲人朋友一切安好,至于自己,就如同路边的无名花朵一样,自生自灭罢。
就在紫凝斜倚栏杆、愁肠百结之际,原真走了过来。
紫凝回府后得知,馨月已经出走。
家人一起吃饭时,父亲见大哥脸色不佳,二哥从不提娶亲之事,自己又面露愁容,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父母在上,你们却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都给我提起精神来!”
父亲一声令下,大家顿时吃得兴高采烈,没过多一会又恢复了原态,气得父亲也懒得再说话。
见原真走近,紫凝叫道:“大哥!”原真嘱咐道:“在外面站久了,小心着凉。”
紫凝点点头,问道:“还是没有馨月的消息?”
原真摇摇头。紫凝又问道:“你说她会不会去怀州?那里有她的朋友。”
原真说道:“她刚走时,我派人前去打听过,她没去那里。”
紫凝一时也没了主意。原真叮嘱道:“少想些伤春悲秋的东西,养好身体要紧。”
紫凝笑道:“我也想这么提醒大哥呢。”看着原真,紫凝心下想到,感情一事,终究难讲。大哥之于大嫂,就如同林师傅之于自己。在电光石火的那一刻,他遇到了她,而后来者,终究是迟了一步。或许不是后来者不够好,而是他心底已有她,始终挥之不去。若真有洞观一切、超然于世外的神灵,他会对后来的那个人说:“哎,你来迟了。”仅此而已。
原真则站在紫凝身旁,看向天边的落日,静默无语。夕阳的余晖映射在两人身上,将兄妹俩的身影定格。
南域之行,再加上此前的疗伤,紫凝身体状况已大为好转。短暂的是情绪,漫长的是人生。眼下需要重新振作起来,不能辜负韶华时光,更不能辜负这劫后的余生。
天若有情(3)
晚间,紫凝看书之际想起了明成法师。明成法师最后遁入空门,想是已经参透了人生玄妙,青灯下,古佛旁,了却余生,也是幸事一件。求不得,便放下,多么简单的道理,却往往需要耗尽整个生命去领悟。
第二天晚饭时分,紫凝便将昨夜所思所想一一讲了出来。众人诧异地看着紫凝,仿佛紫凝是天外之客。
半晌后,原真说道:“每个人机缘不同,明成法师有他自己的因缘。”
原礼接道:“就是,就是。二哥知道你时运不济,可你也用不着出家啊。”
原老夫人听原礼说完,垂泪道:“你若是想去庙里进香祈福,娘陪你去就是,何必要出家呢。”
原老爷喝道:“都少说两句,紫凝也没说要出家啊。”
紫凝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自己只是将心绪说了出来,却招来这么多误解,害得自己解释半天,家人才确信自己不是要出家,而仅仅是有所感怀而已。
晚间,林师傅找到紫凝,问道:“听说你有出家的想法?”紫凝顿时无语,想想看,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传来传去,最后都是传播者的意思,跟原话已经无关。
紫凝不得不再一次解释自己的初衷和想法。林师傅听后点了点头。
紫凝说道:“师傅这么多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曾经沧海难为水,想来师傅最能体会这种心情。
林师傅默默无语。紫凝继续说道:“从前觉得师傅是苦了自己,可其中甘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得其乐,又有何不可呢?”
紫凝心中已将师傅立为榜样,隐于世间,甘苦自知。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