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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抬眼看过去,眼中隐隐透着恐慌。
“蒹葭,我有分寸。”沈忆安叹口气去拉蒹葭,蒹葭忍不住再次躲开。
“若是没遇见郝连呢?你真的要看着他让人玷污?”蒹葭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是自看到王子若被摁在墙上的那一幕脑子就乱了。他的沈忆安不该是那般的,当初她瘸着腿都义无反顾的救他,可是怎么就不愿帮一次王公子?他也没有错的!
沈忆安抿抿唇没有搭话,站在那里皱眉看着不停蹭着手背的蒹葭。
蒹葭牵牵嘴角,话不经大脑的就吐了出来。
“我,若是我,你不再喜欢我,会不会也看着我被人,被人……”
蒹葭说不下去,看向沈忆安的眼睛里带着自嘲、责备和微不可见的……
沈忆安眉头慢慢皱紧,是轻视,对,就是那眼神,她沈忆安自小到大几乎天天看到的眼神。沈忆安
沈忆安抬脚往前走,走出去两步才不回头的开口道:“不早了,快些去店里吧。”
蒹葭抬眼看向沈忆安的背影,那背挺得笔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持与倔强。蒹葭颇委屈的扁扁嘴,心里终是放心不下,还是忍不住抬脚准备往胡同里去看一眼。
“蒹葭!”沈忆安听见他的动静,冷冷的开口道:“我们回店里去。”
蒹葭背对着沈忆安摇摇头,低声道:“不是他的错,你怎么能那么对他?我们以后在一起也不会安心啊。”
沈忆安微微眯了眼,多日的烦躁与压力瞬间冒了上来,让她累的有些想直接躺到地上闭眼再不管这些。方才那挺直的背慢慢有些弯下来,沈忆安疲倦的吐口气,垂下眼帘道:“你当真不能听我一次?”
蒹葭抿着嘴不说话,不知是和她耍脾气还是和自己犯倔,站在那里僵着脖子不愿回头。
“唉,罢了!”沈忆安叹口气抬脚往前走,脚步拖沓无力,配上她微微弯起来的腰,似是喝醉了酒的浪□。
沈忆安那声叹似是一把斧头直直的捶打在蒹葭心里,蒹葭猛地回头,沈忆安已经背着手走出一段。蒹葭嘴张了张却没能喊出声,双脚不由自主的追出去两步,却被沈忆安散发着哀伤的背影给生生的定住。
蒹葭看着沈忆安转身消失在拐角,猛的抬手捂住嘴哭道:“我没怪你,我是怕呀!”
蒹葭说过就有些恼的咬了自己的手背一口,下嘴不轻,牙痕隐隐透着血丝。他恼自己言不由衷,恼自己不能全心全意的信她爱她。他爱她,却又会偶尔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飘渺的连他自己都抓不住。他说没怪她,可他刚刚分明是恼她怪她了,甚至那么一瞬间还隐隐有了看不起她的想法!
蒹葭捂着脸咬唇无声的哭着,心里酸痛的无以复加。她必是难过了,她全心对他却换来他的言不由衷!
蒹葭慢慢静下来,转头看看胡同的方向,想了一下抬手擦干眼泪,沿着墙根垂头往豆腐坊走。
王子若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哭到晕厥,搂着郝连渐无声息。郝连低头看一眼怀里微张着嘴鼻涕眼泪糊的满脸的男子,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胡同口,想找人来帮着把人送回家。
路上还相当的安静,郝连抬眼看看刺眼的阳光,想了下抱着王子若试着起身。王子若不算沉,奈何郝连方才被狠踹了两脚,腹内仍旧疼得厉害,试了几次也没站起身。
郝连无奈的摇头,搂着他起来,扶他靠墙站好,在他软下来之前快速的转身用背抵住。郝连努力良久,总算是把人给背了起来。
蒹葭和沈忆安去了店里,莫芽和毛头定也不在家,把人放在于家是不可能的了。又不能到处打听,出了这种事本该掖着藏着的,四处打听不更是毁他清誉?郝连懊恼的垂头往前走,想着先背回自己的住处,等人醒了再送他回家也好。
行人还没多起来,郝连又刻意选了小街道走,路上倒也没遇到多少人。藏在拐角处的绿衣见沈小姐已经背着自家公子回家,掩嘴笑了笑照原定计划顺着胡同回了王家。
郝连住在府衙后面小巷里的一处院子,院子不大,还是当初潘知府让她以低于市面两三倍的银子买下的。郝连知道潘知府定是自己掏了银子,那一阵子郝连总有一种欠人情的感觉,后来一说再说才说服潘知府每月扣下她一半的薪水,用一年里扣下的银子作为买房的另一部分银子。
郝连背着王子若直接去了自己睡的房间,把人放到床上自己摁着肚子瘫倒在床边。郝连觉得肚子又痛又胀,难受的让人烦躁。
“你别不要我!”床上的人抽噎一声低喃。
郝连揉揉肚子,又歇了一会儿叹口气起身,也没帮他脱鞋子,直接拉着被子盖上。
王子若似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事,眉头越皱越紧,喉间断断续续的发出小猫似的嘤噎声。郝连带着些怜惜的拍拍他的胳膊,那胳膊却像树藤一样缠上郝连的手臂。
“你别不要我!”王子若搂紧郝连的胳膊下意识的嘟努。
郝连叹口气,扯着胳膊想要挣开,王子若却越抱越紧,每次郝连要挣脱,王子若就会嘤嘤的哭上两声。
郝连挫败的坐到床边,垂头想着心事。早上她本是要到看看蒹葭的,单纯的去看看,不料遇见这种事。沈忆安怎么能看着不管呢?这种人怎么配得上蒹葭?
“冷,爹,冷!”王子若迷迷糊糊的嗯嘤。
郝连转头看向他红彤彤的脸,微微皱眉低声道了句得罪才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很烫!郝连缩回手,试着扒开自己胳膊上微抖的双手,转身出去端了盆凉水进来。
王子若脸上的眼泪早已被冷风吹干,脸上的皮肤许是沾了泪水又风干的缘故,光亮亮的紧绷着。眼角颤悠悠的又滑下一滴,缓慢的落下,消失在浓密的黑发里。
郝连拧了布巾,皱着眉头抬手擦掉他脸上黏着的泥土和鼻涕。王子若脸颊微肿,带着两个明显的淤痕,郝连手中的布巾擦过他的脸颊时王子若猛的瑟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喊道:“你放开!我错了!你放开,别不要我!呜呜~~救救我!”
“公子?”
郝连丢开布巾试图拉住一直往床里面蹭的王子若,王子若挣脱不开,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嘶喊,抬手抓向自己的脸。郝连吸口凉气抬手挡住,胳膊上刚缓和些的疼痛又袭了上来。
郝连一只手抓不住他一直往自己脸上招呼的手,干脆一翻身趴到王子若身上,把他的手摁在身侧紧紧箍着。
王子若哑着嗓子嘟努,“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要,我要!”郝连叹口气柔声哄到。
王子若微微张开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委屈的撇撇嘴,急促的吸了几口气哭哼道:“你不是不要我吗?”
“要,改日就去提亲!”
王子若皱着眉不知该哭该笑,盯着郝连发了会儿呆,似是想起什么,面色瞬间变得灰白。王子若目光中带着绝望的低喃道:“我也不是非得嫁你,你不要总有人要。”
“唉,郝连定会负责的。”
郝连视线垂到他白皙的脖颈上,不自在的撇开脸道:“你别再伤自己,什么都没发生。人得父母恩养,一路过来最是不易。圣人曰……”
王子若迷迷糊糊的闭了眼,身体冷的发颤,自然而然的贴紧郝连,抬手搂住她的腰身。郝连的话卡在喉中,脸上瞬间红了个通透。与男子这般亲密的接触让郝连很是不适应,郝连撑着手要起来,身下的人似是知道她的意图,撇撇嘴轻噎了一声,更加缠紧了手臂。
郝连僵着身子悬在他身上,看着他红彤彤的脸,终是叹口气放松身体趴下去,用冰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迈出一步不难
蒹葭到豆腐坊是已经过了辰时,豆腐坊的人见他来的晚并不觉得奇怪。大家都知道他是东家的准夫郎,虽说有种眼红的感觉,但对于蒹葭还是带着些恭敬的。
平日里蒹葭待人也温和,做事认真,年纪稍大些的师傅和长工,对于蒹葭倒也生出几分尊敬来。
蒹葭垂着头进来,有人招呼也是垂着头笑着应了,径自进了一侧的房间。
王兰看着蒹葭进屋,低声对一旁正在舀豆腐花的男子道:“阿生,于管事好像是哭了,眼睛红红的。”
“就你事多,东家的家事以后少说的好。”阿生低着头继续干活。
王兰撇撇嘴道:“不就是这么一说嘛,于管事可还没嫁过去呢,你别拍马太早,小心拍到马腿上。”
徐师傅瞪过来一眼,王兰嘟嘟嘴自动住了嘴。
阿生笑的很是暧昧,看着王兰抬了抬下巴。王兰瞥一眼徐师傅,红着脸蹲下身小心的掌火。
蒹葭低着头做事,时时等着沈忆安能过来一趟,哪怕是过来看他一眼也好。蒹葭连道歉的话都想好了,他不会再这般糊涂,爱着她就会全心的信她,再也不会说错话做错事惹她伤心。
蒹葭守着一个小锅台慢慢的熬着豆浆,把弄好的菠菜汁慢慢倒进去,抬头看了眼门口,吐口气慢慢的搅着锅里的豆浆,等差不多煮沸时开始点浆。
蔬菜豆腐做的不顺,蒹葭微蹙着眉将变了颜色的豆腐花舀进木框里。
菠菜汁本是绿色的,被大火一煮就加深了颜色,带着让人不悦的黑绿色。蒹葭皱眉把纱布包好,又抬眼看了下门口。
果然,豆腐做出来时颜色让人看了就会想起腌臜的东西,豆腐还过于软嫩松散,切开不太能拿得起来。
蒹葭掰了一块儿尝了尝,豆腐带着菠菜特有的涩涩的味道。蒹葭叹口气,不知第几次的看向门口,那里依旧没有人影。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蒹葭明白,这是都下工吃饭去了。
蒹葭看看做出来的怪豆腐,猛的站起来去了前面那个小厨房。已经该吃中饭了,他竟然忘了做饭,她不知道是不是还等着呢!
蒹葭匆匆的去了小厨房,准备做鸡蛋汤面。
蒹葭拿着鸡蛋磕在碗沿上,声音带着一丝清脆,蒹葭的手顿了顿,放下鸡蛋解了围裙,深吸口气去了前面。
酒楼很热闹,蒹葭知道,生意的好转都是沈忆安争来的。蒹葭先去了账房,账房空空的没人。蒹葭关好门,准备去前面问问。
一个小厮端着要洗的盘子从另一侧走过,蒹葭忙走前一步开口道:“小二姐,你可见到沈老板了?”
小厮见是蒹葭,忙笑着道:“二楼东包间里吃饭呢。”
“哦,谢了。”蒹葭垂眸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都已经吃上了,这次怕是真的伤她的心了。
小厮见他站着没动,笑着道:“于管事过去看看吧,里面也就老板一个人。”
小厮说这话是好意,她去隔壁包间收拾桌子时无意瞄见沈忆安一个人在喝闷酒,也许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会好些。
蒹葭面上微有些红,冲小厮笑着点点头,抬脚进了里面。
蒹葭不常到前面来,中午吃饭的人不少,好在都在吃吃喝喝,没人太注意他是男子还是女人。柜台前的小厮看见蒹葭吩咐一旁的小二姐过来领路,小二姐直接领着他去了沈忆安在的包间,蒹葭站在门前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小二姐极有眼力,见蒹葭蹙着眉站在门口不往里走,弓着身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蒹葭站在门口良久,里面似乎一点声响也没有,蒹葭又站近一步准备偷偷看看沈忆安到底在做些什么。“咚”的一声闷响吓的蒹葭刚贴到门上的脸赶紧缩了回去。
“唉!”沈忆安摇头晃脑的斜在软榻上,方才滑到地上的酒罐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停到矮桌腿旁。
“嘁!”沈忆安不屑的扬扬手,一只手在空中划了几划也没能说出她才不在乎的话。
她在乎,别人她不在乎,他的看法她却在乎。沈忆安看着自己伸在上空的手,蜷起手指,只余食指在空中孤零零的立着。那根手指几天前还绕着他的青丝,她还想着情丝缠绕的话,不过几日光景,他就用那种眼神看她。
沈忆安皱着眉想,或许他根本就不爱她呢,自一开始就是她一个人厚脸皮的黏着他。他愿意跟她在一起是出于什么想法?
沈忆安皱眉苦想,喃喃道:“感恩?我有什么恩要他感啊?不通!不通不通!”
蒹葭抿抿唇推门进去,沈忆安听见门的响声,不转头的晃晃那根手指道:“不用送菜了,下去吧。”
蒹葭反手关好门,站在门后定定的看着沈忆安晃着一根手指头嘟嘟囔囔。蒹葭瞥一眼地上散落的两个酒罐子,轻哼了一声道:“你喝酒了?”
沈忆安在软榻上翻了个身,看着门口的蒹葭,怔了片刻又躺了回去。
鼓起勇气说出一句话,后面的就不再那么难了。蒹葭蹙眉走过去,推推沈忆安的腰。
沈忆安平躺着不动,蒹葭微嘟着嘴使劲儿推她。沈忆安皱眉挪开一些,蒹葭赶紧一屁股坐下。
沈忆安微垂着眼睛看着蒹葭,默不吭声的翻了身面朝另一侧躺着。
蒹葭抬手推推沈忆安的肩膀,低声道:“你不开心呐!”
沈忆安翻翻白眼,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蒹葭扛扛沈忆安,柔声道:“忆安,我没吃中饭。”
关我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