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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抬手摸摸她的耳朵,笑着道:“忆安不幸福?”
“我也幸福!”沈忆安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笑着道:“幸福是要自己找的,我之前不知道,遇见蒹葭了才知道。”
蒹葭揉了揉她的耳朵,“妻主能把憋在心里的话说给为夫听听吗?”
沈忆安不自知的绷紧身体,装作无所谓的笑笑道:“没什么,就是我娘,她嫌我没本事。”
蒹葭盯着她躲闪的眼睛,手抚上她胸下的那处已经很浅,他却抚过就感觉到的疤痕温声道:“忆安,这里还疼吗?”
沈忆安脸色有些白,深吸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忆安,以后再疼告诉我,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沈忆安勾勾嘴角,搂紧蒹葭闭了眼,笑着道:“早些睡啊,明天早起在大门上挂条彩红贴张红喜。”
蒹葭轻嗯了一声,一只手轻柔的抚着她的伤口处,柔声道:“以后都不会疼了,忆安别怕!”
沈忆安紧紧手臂,把头埋的更深些,心底那处伤却再也无法深藏,一直没流过泪的她还是在蒹葭怀里流下自那以后的第一滴泪。
第二日蒹葭起的有些晚,早早爬起来的毛头穿好衣服要下床,被莫芽拽了回去。莫芽把毛头又摁到被子里,打着哈欠道:“豆豆起那么早干嘛?”
豆豆想去看哥哥。毛头嘟着嘴不乐意的想。
“别扰哥哥和安姐姐,等她们起了再过去。”
毛头无事可做,想了想又爬起来准备先去烧些热水,刚起身又被莫芽给摁了回去。
“豆豆别忙,你忙活了哥起来该脸红了。”
毛头扁着嘴盯着莫芽,莫芽睁开眼看看毛头,笑着道:“先躺着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毛头想了下,往莫芽身边靠了靠睁着大眼看着她。莫芽迷迷糊糊的开口道:“从前呐,有一见破庙,庙里有个和尚,有一天,有一天……”
毛头看着又偏头睡着莫芽,生气的翻身面朝里躺着。
“有一天……”莫芽无意识的呢喃。
毛头抿抿唇,反手像蒹葭对他一般隔着被子轻轻的拍了拍莫芽,等身后没了声音才收了手。
蒹葭醒的早些,盯着身边的人看了会儿,勾起嘴角轻碰了下她的鼻尖。腰上的手陡然收紧,沈忆安闭着眼睛道:“夫君怎可偷袭为妻?”
蒹葭笑着抬手扯她的脸,“我没偷袭,我是光明正大的。”
沈忆安笑着翻到蒹葭身上,搂着他哼唧会儿柔声道:“是不是该起了?”
“起吧,豆豆和莫芽估计也醒了。”
沈忆安翻身下来,躺着摸出里衣给蒹葭往身上套,蒹葭轻笑着穿上,坐起身找她的里衣。沈忆安看着蒹葭的侧影道:“蒹葭,感觉是老夫老妻啊,怎么不像新婚?”
“新婚啥样?”蒹葭把她的里衣递过去。
“新婚呐,怎么说早上起来蒹葭也该红着脸娇柔的说一声,妻主睡的可好什么的。”
蒹葭转身,亲一下沈忆安娇声道:“妻主睡的可好?”
“你脸不红。”
蒹葭抬手给她扣扣子,帮她穿好上衣才皱着鼻子轻哼道:“谁说不红,你摸摸,烫烫的。”
沈忆安笑着伸手探进他的里衣,来回摸了一遍道:“确实烫烫的,要不咱们不起吧,为妻把夫君的火消了。”
“啐,不羞的!我才没火!”
沈忆安拉住他的罩衫不让他穿,挤过去一阵揉捏轻咬,蒹葭呼吸不稳的推开她,红着脸道:“快起来,豆豆她们……唔,别!”
沈忆安解开他的里衣扣子好一阵舔吻,待蒹葭忍不住轻泣出声才搂着他重又坐起,摸两把扣一粒扣子的不停逗着他。
“宝贝,现在有火儿没?”沈忆安挑着眉毛坏笑。
蒹葭狠狠的瞪一眼沈忆安,抖着手把衣服穿好。沈忆安看看蒹葭脖子上的吻痕,笑的暧昧风骚。蒹葭皱眉扯扯她的脸道:“别这么笑,街头樱相公似的。”
“樱相公是谁?”沈忆安紧跟着下床,抬手把蒹葭的衣领往上竖了竖。
蒹葭转转眼珠子笑着道:“樱相公是个绝世美人儿。”
“很好看?”
“岂止是好看,那是人间少有。”
沈忆安脑海里想起漫天樱花,忍不住摸着脸笑,蒹葭憋着笑转身出了房间。
莫芽似乎知道两个人的事情似的,沈忆安拿着红喜去门口贴,莫芽一丝惊讶都没有的跟着去了。
“安姐姐什么时候娶我哥?”
“已经娶了,以后要叫嫂嫂。”
莫芽皱皱鼻子,帮着往门上刷米汤。
“嫂嫂这般就把哥哥娶走了呀?”
“不是娶走,是我住过来,咱们还在一处。”
“那自是好。”
莫芽笑着跑进去把彩红拿出来,扶着高凳让沈忆安把彩红系到门头上。莫芽等她下来搬着凳子跟着往里走,低声道:“不放鞭炮吗?”
沈忆安想了下道:“中午去醉白楼,咱们好好吃一顿,莫芽要是有小朋友也可以请过去。”
“真的?可是来不及了。”莫芽眯着眼睛看沈忆安,扬扬下巴道:“嫂嫂怎么知道我今天休假?”
“嗯?我不知道。”沈忆安看看屋里开始腾桌子盛饭的蒹葭,低声问道:“莫芽,樱相公长的很好看?”
“嫂嫂喜欢那样的?”莫芽眉头皱作一团,“嫂嫂竟然喜欢傻子!”
沈忆安不解的开口道:“你哥哥说那是个美人儿。”
莫芽撇撇嘴,“没看见过他的脸,每天坐在桥头仰着脸傻笑,嘴巴倒是很大,都到耳朵上了,流着长长的哈喇子,怪恶心的。”
沈忆安嘴角抽了抽,脑子里冒出自己长发盖脸仰头傻笑的模样。沈忆安懊恼的走进厨房,用蒹葭兑好的温水洗了手,摊手到蒹葭面前。蒹葭看一眼黑着脸的沈忆安,转身取了布巾给她擦干。
沈忆安瞄一眼背着她们洗手的莫芽和专心摆桌子的毛头,抬袖挡住咬住蒹葭的嘴唇狠狠亲了一口,蒹葭慌乱的推开,红着脸去看两个孩子。
沈忆安看着蒹葭的红脸,心情颇好的坐回桌子旁,接过毛头分的筷子笑着道:“豆豆真乖,回头嫂嫂给你买糖吃。”
毛头转头去看莫芽,莫芽点点头道:“是嫂嫂,以后都要喊嫂嫂。”
毛头眨眨眼,抬头冲着沈忆安笑。
沈家气氛有些怪异,一家人围着桌子等着慕氏出来,只等来紫香的一句话,“主子说,以后都不用等他进餐了,主子以后就在芷香苑。若是各位主子和小主没有什么大事,主子说希望你们不要去芷香苑扰他清净。”
沈灏垂着眼皮摆摆手让他退下,紫香咬唇看一眼沈灏,带着些怒意的转身出了大厅。沈思齐看一眼沈灏,起身出了房间。刘氏犹豫着开口道:“妻主是与哥哥斗着气吗?哥哥昨个儿是突然犯了倔,平日里都是温柔贤惠的,妻主别放在心上。”
沈灏闭了下眼,轻叹口气道:“吃饭吧,明溪还要去店里。”
刘氏欲要再劝解两句,看看沈灏不愿多听的表情,吞了口唾沫把话咽了下去。
沈思齐一路去了芷香苑,门口的紫香拦住她道:“主子不想见人,大小姐回去吧。”
沈思齐皱眉,冷冷道:“我拜见父亲,还要你来说许与不许?”
“这是主子的意思,大小姐也不该违了主子的意思。”紫香淡淡的回。
“好大的胆子!”沈思齐怒喝。
“紫香,”慕氏淡淡的开口,“让她进来。”
慕氏一身素色蓝衣,头发简单的绾着没有一件头饰,低头收拾着桌子上的宣纸。沈思齐推门进去,看见他这般打扮眉头不自禁的皱起。
“爹爹还和娘置气吗?”
慕氏淡淡的看过去一眼,指着一侧的凳子道:“思儿坐。”
沈思齐看着重又垂下头的慕氏道:“爹可是生忆安的气?她已经安心做事,我去醉白楼看过,规模很大,将来只会更好。”
慕氏点点头,“我知道,听禾青说过。”
沈思齐抿抿唇,攥紧拳头道:“爹昨天说忆安还没出生娘把谁抱回来了?”
“呵,思儿是专门来问这个的?”
“不是,我来看看爹。”沈思齐看一眼慕氏还肿着的脸颊道:“爹,那个人,是我吗?”
慕氏挑眉,“思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岂会让别人的孩子做我慕知画的长女?”
沈思齐垂下眼帘,勾着嘴角道:“爹对我一直很好,是我多想了。”
“嗯,以后你多管教管教你那不争气的妹妹,都是一个爹生养的,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
沈思齐放松的笑了笑,看着慕氏道:“爹,忆安一点也不比我差。”
“呵呵,是啊,我儿哪个都不差。”慕氏展开一张字帖看了看,随意的摆摆手道:“思儿去忙吧,爹临会儿字。”
沈思齐起身,想了下开口道:“爹别忘了吃早饭。”
“忘不了。对了,为父以后都在芷香苑吃饭,思儿以后不用每天过来。”
“爹怎么……”
慕氏抬手打断她的话道:“我是想清净清净,别怨你娘,和她没关系。”
沈思齐看着慕氏的装扮越看越不安,皱眉走近一步道:“爹,凡事想开些,爹要觉得家里闹,等天暖和了女儿带你出去走走。”
慕氏冲沈思齐招招手,待她走近抬手整整她的衣领,细心的把前襟的褶子一一展平,笑着道:“行,来年吧,一家人出去走走。”
沈思齐难得的展颜一笑,露出一些小孩子的精怪来,轻快的开口道:“爹放心,我一直看着忆安的,不会让她有事。”
慕氏点点头,让紫香送沈思齐出去。
沈思齐多少对沈忆安心存愧疚,当初掉进河里她被水呛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后来看着自己守着护着的妹妹全完变了性子,总觉得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努力学做生意,逼着自己小小年纪就承了沈家一半生意,就是为了能尽早护着沈忆安,让沈灏少打骂她一些。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的成功没有帮到沈忆安,反而将她推到一个更为阴冷的犄角旮旯。
她的那个懂事精怪的妹妹越来越放|荡不羁,只有每次从她那里要银子时她才能体会到与她稍微亲近些的关系。
好在一切都好了!
沈思齐转身看了看芷香苑,笑了笑直接出门去了商行。
补你一场婚礼
沈忆安为蒹葭补的喜宴十分精致,每样菜都是店里的招牌菜和从别家买来的精品菜。人却没有请别的,除了在门口意外遇上的祝良箫,就只剩下她们一家四口。
禾青一大早就守在店里,看着沈忆安好好的与蒹葭一人拉着一个孩子过来,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禾青也没说别的,跑出去买了点心和糖分给了店里的伙计。沈忆安拉着蒹葭先在豆腐坊露了一面,沈忆安说了三句话,“我和于管事成亲了。今日工钱翻倍。大家伙儿晌午都到前面去吃饭。”
店里的伙计本来就琢磨出了两人的关系,除了王兰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
阿生抬肘捣了捣张着嘴的王兰,低声道:“徐师傅看你呢!”
王兰瞄过去一眼,迅速红着脸低了头。
阿生看一眼前面站着的沈忆安和蒹葭,低声道:“倒是女才男貌,看着很般配呢。”
王兰瞟过去一眼嘟嘟嘴道:“我说当初问于管事沈小姐的事他干嘛黑着脸嘛,都那关系了还不早说!”
阿生捂着嘴低声笑,见前面两人去了前面转身又接着干活。
包间外贴着红喜,窗子上也挂了红纱帘,简单的几处红就让整个屋子一片喜庆的颜色。
祝良箫斜着眼睛看沈忆安,沈忆安懒得理她,坐到蒹葭身边给他剥虾。沈忆安把虾仁沾了酱汁抬手递到蒹葭嘴边,蒹葭看一眼斜着眼睛打量她们的祝良箫,羞窘的摇摇头。
沈忆安眯着眼睛扫过去,哼了一声道:“多日不见晓雯露面,他在家里忙什么呢?”
祝良箫的脸色陡然垮下来,半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好久不出来了?”
沈忆安把方才的虾仁又递过去,蒹葭小口的吃了。
“哼,你家小敏儿不让你出门?”
“不说了,你大喜的日子。”祝良箫摆摆手,转头看了眼蒹葭笑着道:“忆安呐,这个,你们,这就算是办了?”
“嗯哼。”
“家里?”
沈忆安带着柔色的看了一眼蒹葭,带着歉意道:“以后再补。”
蒹葭微微摇头,勾着嘴角在桌下拍拍她的腿。沈忆安笑着低头剥虾,剥好一小碟递给毛头。
祝良箫被沈忆安眼中毫不掩饰的柔色刺伤了眼睛,捂着眼睛揉了揉,又看了一眼同样满脸爱意的蒹葭,轻哼了一声端酒一口闷了。
“良箫,我们虽然没有大办,你的贺礼也不该少。”
祝良箫闷闷的嗯了一声,沈忆安抬抬眼皮看过去,笑着道:“我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鲁大师的美人图。”
“你要那个做什么?”祝良箫瞪大眼睛很是不乐意。
“呵,你留着不也没用?”
“谁,谁说没用?”祝良箫高声道:“那画我刚到手不到一年。”
“你藏着美人不怕晓雯吃醋?”
祝良箫懊恼的挠挠脸颊气道:“他早就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