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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传来一声笑声,门从内打开,一个身着酱红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从内走了出来,他看着戴面具的男人道:“进来吧。”
走进去取下面具,那张轮廓冷厉的脸便呈现在眼前。中年男子坐在屋内首座,指着身旁的位子和蔼笑道:“坐吧,以青。”
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正是被误以为已经死去的唐以青!
唐以青漠然看着中年男子,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在皇宫的安排的暗桩。”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急不可耐?你才加入荒芜之渊多久,我又为何要帮你?”中年男子玩味的看着唐以青,语带嘲讽。
冷哼一声,唐以青道:“左荆愁,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当初送我与牧驰蝠霊玉,你们便计划着什么吧?只要能报我唐家血仇,我唐以青哪怕拼尽性命也在所不惜。”
“性命对你这般无所谓?”中年男子,也就是左荆愁问。
“我爷爷不能白死,唐家人不能背着叛国通敌说完骂名遗臭万年。我要让龙宣天那狗贼后悔,是他逼我的。”眼眸闪过血色,唐以青冷冷看着左荆愁,“你若不愿帮我,我会自己想办法。”
左荆愁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浓重杀气的男子,不由想起那一日他与自己女儿在璞玉廊那片废墟所听到的话。他左荆愁一家便是被明毓的贪官污吏所陷害,从而家破人亡。他有幸被荒芜之渊的尊主冢无看中带回了雪域荒原,经过他多年努力终于成为冢无手下左右护法之一,可说是拥有了莫大的地位与荣耀。可是他却从来都不开心,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家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只余下年幼不懂事的女儿跟着自己。他本想报仇的,可是冢无不会无故与朝廷对立,他摄于冢无的威严,便也不敢私下行动。
抬眼,看到那双眼眸中的执着,左荆愁沉吟,“蝠霊玉是我私下赠与你们的,如今你哦该知晓,这蝠霊玉不是普通之物,除非是荒芜之渊的内门弟子,或者是与荒芜之渊关系极为重要的人物才能得到这块玉。”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为何赠予我们那块玉,但是我不希望你们用这块玉来伤害牧驰,否则我绝不会饶恕你们。”唐以青想到陈牧驰也拥有一块蝠霊玉不放心道。
左荆愁点头,“这点你可以放心,蝠霊玉只会让他受到保护。”顿了下,他直盯着唐以青的眼前道,“你要借皇宫里那些人干什么我不知道,蝠霊玉也是在你还是大将军的时候我所赠与。拥有蝠霊玉的人不仅会受到荒芜之渊之人的自发保护,同时也可以适当调用门内弟子。”
唐以青眼眸一闪,不动声色问道:“你想借刀杀人?”
左荆愁不置可否,只笑着答道:“尊主的脾气不好,我不想惹他老人家生气。你既然想要报仇,便须付出代价。”
良久,唐以青道:“好,出了事,我自己承担。”
只怕你承担不起,左荆愁冷笑。只是却未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等唐以青要离开了,左荆愁道:“这个送你。”
抓在手心,原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唐以青回头看着左荆愁,他笑道:“顺便再告诉你个消息,你之前身边那个叫做万钧的人可不是真正的万钧哦。”
目光一冷,唐以青转身出去。
等门关上,左荆愁脸上的笑才淡下来,直至消失。
京都先前王忠财被杀的暗自还没了结,不多日,又在城郊荒野发现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据说当时发现尸体的人差点没吓晕过去。官差去了后,胆子稍小的便忍不住躲到一旁呕吐。
两只耳朵,鼻子,嘴唇,舌头,四肢皆不完整。血迹干涸,凝固在身周,看起来肮脏惨烈。最后经一番追查,两具尸体的身份尚不明确,但因为是京都发生的事情,龙宣天大怒,下令彻查。下面的官员惶惶不安,最后实在没办法,抓了一个恶名在外的江湖大盗草草了案,这才算平息下来。
陈牧驰听到这些时愣了愣,原来那也所见果然不是幻觉。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会是唐以青吗?
过了些日子,陈牧驰身上的伤总算是好了。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锦绣,一进门便发现多了副生面孔。涟藿看到他对客人说了声抱歉先朝门口走去,在陈牧驰面前站定,她瞧着陈牧驰脸色有些苍白虚弱,到口的抱怨便收了回去。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日不见,脸色怎么这么差?”听着涟藿关心的话语,陈牧驰的眼神也不觉温和了些。只说了是自己身体不适,便不再多言。
雅部南休知道陈牧驰今日会到,不多会儿便也来了。只是意外的是,雅部南休身后还跟着斐源古。陈牧驰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账本。
“过几日我可能便要走了,再到明毓却不知是何时了。”雅部南休走到他面前,语气低沉。
“嗯。”陈牧驰淡淡应了声,便没了言语。
“你对我还真是无情。”雅部南休的话让陈牧驰抬头,却也正好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斐源古那一瞬间的伤神,他有些疑惑,却终究埋在心下。视线稍转仔细端详起雅部南休,这个人真的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如果说唐以青是冷漠温柔的,他便是邪魅高傲的。可是当那一层隔阂去除,能真正得到这个人的心,那便是天下间最大的荣幸。他至情至性,是可以长相厮守一辈子的人,只可惜,他陈牧驰却没有那份心力。他累了,没有多余的情感让自己再爱一次。
“你会等到真正独属于你的幸福!”陈牧驰如是回答。
雅部南休听了此话不知为何回头看了眼斐源古,看到他的视线,斐源古轻轻笑了笑,没有奢求没有欲望,剔透的让他一瞬间泛起一丝异样。
有时候不是不懂得放手,只是越是想要松手,便越是觉得不甘,因而才总是徘徊不去。但任性总有个限度,他相信情有独钟,却无法让自己永远困在一个无法走出的圈内止步不前。
所以,这次,他愿意放手。真正的放手。
“以后再见或许便是敌人。”雅部南休的话让陈牧驰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真的不会安稳太久。
斐源古看着陈牧驰对雅部南休道:“那便明日启程吧,时间不容我们耽误。”
“也好,今晚你我三人痛饮一番,也算是饯别如何?”雅部南休的目光扫向陈牧驰。陈牧驰倒也没推辞,相识一场,或许是最后一场相聚,他们的缘分终是近了。
涟藿似是没有料到雅部南休这么快便要离开,锦绣开张时间不长,生意却是不错,这位幕后老板却要在锦绣已经有一个好的前景的境况下便离开,实在让她不解。
“店还是你来打理,我会派手下来协助你的。”言罢,便先行与斐源古离开。
出了店,斐源古道:“如此大张旗鼓的将锦绣暴漏在陈牧驰眼下真的好吗,我们毕竟不是一心。”
“皇兄在担心什么,难道还怕牧驰会向那个狗皇帝告发不成?”冷冷一笑,雅部南休道,“他对唐以青的感情多深便对龙宣天有多恨,此次虽然是来看牧驰,可是临时起意,我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斐源古好奇的问道。
“晚上你就知道了。”说完,眼神黯了黯。也许是借口,但他真的不想这么做,可是也许如此,陈牧驰便会有活下去的理由,而他自己,也能实现自己的野心。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他却觉得心里有些沉。
第三十九章 今时云起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夜幕降临时便有人来接陈牧驰去京都著名的酒楼“醉风楼”。马车哒哒的声音在喧闹的街市中消弭于无形,陈牧驰靠着车壁透过帘子看人来人往的忙碌。收回视线,他闭上眼休息,直到到了醉风楼,赶车的伙计喊他,他才从迷糊中清醒。
下了车,眼中映入的便是“醉风楼”三个朱红大字。赶车的伙计给他带路到二楼的雅间,进去时雅部南休与斐源古皆已在座。
“快坐!”雅部南休看到陈牧驰进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在两人对面坐下,其余人出去后,雅间内便安静下来。
斐源古给自己倒了杯酒闷闷喝起来,雅部南休见了,拦住他道:“不要喝太多,你身体不是不舒服。”
动作停滞,斐源古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雅部南休在与自己说话。再回神时,雅部南休已与陈牧驰在说其他什么。他一直不怎么待见陈牧驰,此刻便也不如何搭理。
雅部南休也不是多话的人,偶尔说一两句,陈牧驰与斐源古听着,三人之间的气氛冷冽的过分。
酒过三巡,陈牧驰突然问雅部南休,“为何不能平静的生活呢,战乱只会让人们流离失所。”
“开疆扩土是每个皇帝都梦寐以求的,我身为碣曦帝王,怎可安居一隅,不思进取?”言罢,雅部南休喝下杯中酒,手紧了紧道,“无论唐以青是生是死,他都必然恨极了龙宣天,你既然对他情深若斯,为何不替他报仇?”
迷茫的视线蓦然清醒,陈牧驰怔怔看着雅部南休,良久,嘲讽,“连我也不放过吗?”
斐源古把玩酒杯的手微顿,视线投向雅部南休,心中蓦然一紧,这个人不是喜欢陈牧驰吗,如今竟想让他作为一枚棋子吗?
“你可以不去想,仍然安安稳稳的过你的日子。”直直盯着那双呆愣的眼眸,雅部南休丝毫不退让。
垂下眼眸,眸中掠过一丝痛苦,陈牧驰声音暗沉,“你想让我如何做?”
“这个极为简单。若你答应,我便让你站到那个龙宣天身边,让你来将他推下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眼中精光一闪,雅部南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真的有这个能力,真的可以为唐以青报仇,还是只是成为雅部南休毁灭明毓的一颗棋子?思考许久,陈牧驰低声道:“你我相交你曾经真心过吗?”
神色一变,雅部南休五指收紧,脸上阴晴不定。真心吗?他若无心,何故那日放他与唐以青离开?他若无情,为何今日才与他提及此事?但这些话语终究只是腐在心底,永远没有机会再说出口。在他打算利用陈牧驰的那一刻起,他的情便慢慢死去,他是碣曦的皇,他首要该想的是碣曦。
“你自己感觉比我说的更加真实。明日我与皇兄要回碣曦了,你若想通了便去锦绣,我会派人留在那里。”末了,又补充道,“涟藿并不知我身份,这样对她或许更好。”
月上中天,天色已不早。雅部南休要喊人送陈牧驰回去,却被陈牧驰拦住,“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龙宣天身边出现,且不让他有所知觉?”
“你看这个如何?”说着,一张完美无瑕的人皮面具覆于雅部南休脸上,一张俊美邪气的脸瞬时化作一张粗狂冷厉的大汗形象。
陈牧驰呆了一呆,雅部南休取下面具递给他,陈牧驰接过放在手心,觉得神奇而诡异。
“你对朝中人物并不了解,因而你若真的有心参与此事,便先要从一个无名小卒做起,待你对那人了解够深,我便可为你制造一面相似的人皮面具,到时接近皇帝,暗中下手的机会便会多很多。”雅部南休的话让陈牧驰犹豫不决,他有些心动,却又不确定事情是否真如他所言。他在碣曦国呆了几个月,以梁从回那样真实身份的重臣都逃不出命损的厄运,他陈牧驰又何来自信,以一副假面便可蒙蔽所有人,且为唐家报仇?但若不如此,他恐怕此生都没有机会。雅部南休虽心怀鬼胎,但目前而言他们的敌人却是统一的。
“你如何为我安排一个身份进入皇宫甚至某位重臣身边?”陈牧驰道。
“昨日我便已做好了一面人皮面具,是宰相府里的一个小厮。你先去那里好好熟悉宰相的所有习性以及言谈举止,等这些都掌握了,再进行下一步。”雅部南休说罢,看陈牧驰没有什么反应,便安慰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心急。”
陈牧驰皱眉,难不成将来让他扮作宰相接近龙宣天?若如此,真正的宰相不是被杀便是被擒,他这么做真的对吗?
“很晚了,先回去休息,此事不急在一时。”说完,便喊侯在外面的人送陈牧驰离开。
陈牧驰一走,便只剩斐源古与雅部南休两人。回到坐上,雅部南休看斐源古神色间的忧虑,不觉笑道:“皇兄这是怎么了?”
斐源古抬头,眼前的人并不似从前那么冰冷傲慢的对待自己,可他却还是看不透这人的心,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南休,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彷徨不安的声音,让雅部南休一震。外表如何冷酷,但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一副软弱的样子,面前的人真是那个曾经与自己势若水火的皇兄吗?看着那幅哀伤的面容,心里不觉涌起一丝心疼。他起身坐到斐源古身边,捧起他的脸道:“不要露出这样的神色。”
语罢,唇便吻了上去。
心里有种甜甜的涩涩的感觉,斐源古紧紧拥着眼前的人,只希望这一刻能够天长地久。他是疯了,才会在与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之后爱上他,可他不悔,哪怕只能永远躲在阴暗里见不得阳光,只要这个人还需要他,他便知足了。
陈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