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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热情似火,总有使不完的精力。不过,他却似明白自己白天与黑夜不同,入夜即使精力旺盛,也很少踏出寝门。所以我成了他折腾的对象,有时谈着谈着便又去床上了,该享受的我都享受了,不过……不知为何做到最后,想起玑与阿嫂有身的样子,总会莫明地升起股子忧伤来……这情绪完全不该属于我的,皋倒似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更是用力,眼中隐隐闪过怒气。
如此,新婚以来,除了我的居室,别的女子的,他倒没进过,即使不在我这儿歇息也必在少寝之内。
对他那性子知根知底,如此生在冰火两重天的地方,我己够呛,实在懒得动作,稚在一旁急得跺脚。
“小君,如此让媵室得了宠幸可如何是好?”
淡笑着看她一眼,“稚可忘记宋皋曾说何话了?”
“副师说何?”徴正叠衣,听了一脸兴趣。
稚撇嘴,“自然知晓,难道时至今日副师竟还未忘情旧妇?”
徴顿了顿,“副师与小君如此道?”
“不假。”
徴想了想微微低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转了话头,这些主子们的事情,徴一向甚少评论。
“依小人看,副师定是欢喜小君的,否则也不至不入媵室。”
他哪是欢喜我,他那是怀揣小秘密罢啦,歪头想想,不过,说来奇怪,他既然如此会装,即便入了媵室也定不会漏了马脚为何不去呢?
难道真像徴说的,是欢喜我才不入媵室,嗤笑一下,怎么可能?周朝男子娶妇多半是为了以传后嗣,像娥那样能得夫君欢心而娶之的,少之又少罢。
就像齐纪一样。
想到这里,心上一痛,己经有多久没有在梦里出现过那双如泽清澈的黑眸了?或许我便是这样罢,因为齐纪看起来气质干净温润,内心也如水晶般清澈,与我所经历的那些灰暗东西比之起来,简直就像云与泥的区别。
或许,人便是这样,总是喜欢向往那些自己摸不到的东西。我又在想,现下我同样要与人共夫,为何当初不嫁与纪,虽然两人中间有别的人,便总归是守在了一起……但心中却又分外清明,我只怕自己嫉妒得会发狂,所以如此理智冷静而又干脆地断掉一切。
到现在,我仍旧有些不明白,为何就不能稍稍糊涂点呢?
“阿母为何流泪?”正出神,脸上一阵柔软,眼角有湿湿的东西被裌揩走。
吸口气,“哦,是吗?可能是进沙了。”
“那裌帮阿母吹吹。”说完,温热的风吹拂眼角。
微微眯了眯,我笑笑,“裌不用吹,阿母揉揉便好。”
正要抬袖去揉,便撞上宋皋黑黑沉沉的瞳子,也不知他是何时到的。看这气场,再看看天色,这又变作黑夜之皋了罢……
手臂滞了滞,我开口询问,“皋何时到了?”
看看一旁仍旧跪着的,此时却一脸娇羞的女子,看来,来了一段时间了,否则那姜姒的白玉小脸也不至于如此酡红。
皋没有回我,倒似故意忽略我的问话,对着姜姒道,“你且起来罢。”
姜姒缩缩肩膀,娇声娇气地答了,“姬妾不敢。”
“有何不敢,让你起便起罢。”皋的语气有些不耐。
对方怔了怔,最后缓缓起身,怕是跪久了,脚己麻木,一个踉跄着向皋倒去。正如电视中所演那般,皋来了个美人在怀。
见此情景,我又是一笑。
倒是裌,狠狠瞪着姜姒,在我耳边低咕,“庶母坏!”声音刚好够我听到,看来他虽素来不喜庶母,倒也懂些小理不敢在长辈面前放肆洒泼。
拍拍他僵僵的小背脊。
我对身后的稚道,“稚且去吩咐人摆饭罢,皋既然来了,便留下来吃饭罢。”
“痛!”正说着,一声娇呼插了进来。
淡淡看一眼仍旧抱作一团的两人,我想了想,扬扬眉毛,微微笑问,“皋可要送姜姒回去?”
难得的,一向颇多表情的皋,此时竟是面无表情,我还以为刚刚那些是幻觉呢,过了一会,这才答我,话语中,夹着淡淡怒气,微扫长袖,“不用摆我的饭了,我送吾子回去。”
吾子……
来回嚼着这二字。曾经,有人也道过这二字,虽然声音很小,我却是听到过的。
忽然心情不是太好,淡淡道了个嗯字,便不再理他,转身吩咐稚摆饭何处,取何食器。
又放下裌,牵着他去净手,由此至终未再看一眼宋皋。
“啊,夫君!”身后一身惊呼,接着声音渐渐远去。
徴不知何时从后头越来我身旁,有些担忧问我,“小君可是在恼姜姒,刚刚副师抱着姜姒离去,只怕今晚……”
微叹口气,压下心中复杂感觉,淡淡开口,“随他去吧,如此倒好。免得将来有人道我擅专,毕竟皋己歇在此处十余日。”
“如此。”
两人说完,便再没话说。裌歪头看我,一脸不解。
摸摸他的脑袋,我没有解释,这些事情他还太小,不会明白。
一时之间室内只剩搅水的声音。
反省
一夜无梦,翌日一早起来也觉神清气爽,没了皋的折腾我总算睡了个好觉。刚起身,稚便端着盘盥进来,寺姆徴上前挂起帐幔,收拾起床榻上的席褥,待得凉了便连席带被收进一旁的柜里,又拿出暖席垫上。
稚放下盘盥,犹豫一下,绞好湿帛与我。
我在帷帐后换下睡衣,拿了白色素纱里衣着上,又拣了较为素淡的深衣和长裙穿上,曲裾随风摇曳,不知何时寺姆徴己开了南窗,清晨凉风透进来,屋中的熏香暖气顿时随风散去,这季春的空气夹着泥土香味儿传进鼻端。
己是季春了啊……前段时间己庙见完毕,宋皋御下鸾车车厢,将从鲁国来的马送回鲁国,从此我正式成了他的妻子。
“小君。”看一眼站在室中央的稚,我轻轻嗯了一声应了。
“小君……”稚又唤了一声。
“何事如此犹豫?”
“稚,有何话直说便是,如此扰着小君做何?”徴的年纪比我和稚都大些,向来在稚面前,她都喜用教育口吻说教稚的;徴未出嫁,又与稚亲近,于是差不多拿稚当成自个女儿看待。
抬眸,看着稚圆润两颊,“徴说得对,何事如此吞吐?”
“稚听宫寺们说,昨儿半夜公子回了少寝,并未歇在姜庶君处。因此……小君不必伤怀,公子昨日只是送姜庶君回了媵室,并无别的。”
整理丝绦的手一顿,绦上刚连接上的佩玉轻响,“哦?”说完继续系好丝绦,心中却想,这孩子傻得纯得,这种事……不是歇不歇就能防的,如若皋真的上了姜姒的床,一个钟便可以下床了,这一个钟内也可能有子嗣了。
我轻轻笑笑,“摆早饭罢,一会要去给母亲见礼。”
稚疑惑看我一眼,随既兴高采烈跑去吩咐宫妇们备早饭。
望着她轻快的背影,我笑着摇头,道了句傻孩子。
寺姆徴听到了,却没立即说话。
过后边继续整理内室,边担忧对我道,“小君,匆要担忧。小人虽未出嫁,但自小便守在庶夫人处的,这些事情看得比稚明白,那日里,虽然不知小君为何落泪,还冷落公子,但小人想公子只怕是受了小君冷落,这才与小君置气呢,故意去姜姒处。小君尚且年轻,又是正妻,这往后日子还长,只要好好相处,公子自然疼爱你多些的。”
“嗯。”
“小君毋怪小人越礼,只是小君出嫁之时,庶夫人素知小君脾性,千般交待过小人匆让小君太委屈了自个儿,吩咐小人时刻注意小君饮食起居,还有小君与公子的喜好,倘若小君欢喜何物,与小人道便是,匆要为了些不相干的人生气,而因此冷落了公子,毕竟小君嫁入宋,这往后公子便是小君的依靠了,庶夫人让小人时刻提醒着小君为人…妻者,当与夫君好好相处的。”
“哦?”我抬抬眉毛,扫扫正整理媵器的徴,这些话,母亲何时与她说的?“阿母可还有交待过其它之事?”
“庶夫人还让小人提醒小君毋要忘了闺门之礼,毋要太思念母国。”说完忽地转身从柜中取出个半大的陶罐来,递与我,“庶夫人那日怕不舍小君,便让小人寻着机会将此物交于小君。”
陶罐是泥灰质釉胎,上面刻着深深的交错划纹,可以说到处都能见着的东西。接了过来,打开盖子,里面竟是一罐土,心中明了,忽然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了上来。
徴忽地红了眼眶,隐有哽咽,背过身过擦眼泪,“这是庶夫人亲手捧得故里黄土……”
说到后面,却是一阵抽气之声。
徴的失态我并未太在意,只以为她是为思念故土才如此,直至后来我才明白为何她如此失态,此是后话。
“小君。”
正闲扯着话儿,那头稚在外唤我。
“用饭罢。”
将东西收入柜中,我抬脚出门,正走在堂上,裌却是早己来了。不过,皱皱眉头,为何穿得如此单薄?
“阿母,裌给阿母请安。”这孩子请安叩拜之时向来正颜失声,规矩的不能再规矩,只是今日,小脸却似带着不郁慌乱。
“免罢,裌可己用过饭食?今日如此之早便是来了,太子宫中的人呢?”后头的话是对稚说的,心中虽然生气太子宫中之人如此疏忽,却没有表露出来。
稚扫扫闱门,“候在外头呢。”
“请她们进来。”说罢,坐在上首,让稚去拿些衣服。裌有时睡在我的居室,自然留有衣物,佩饰等。
不一会儿,便有梳环丫的寺人们鱼贯进来。
对我见礼,我有些不太高兴,挥手,“你们如何伺奉太子的?如此单衣便出来了,也不怕太子着了凉气?”
底下一片寂静,总算有人出来答话,是太子裌的近寺,“回小君,太子刚起便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小人等唤不住太子。”
“裌!”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裌,“何事如此慌张,在这宋宫之中如此失形。”
裌的眼睛微微湿了,“阿母!”委屈唤我。
挥退寺人,转而对他招手,小家伙立时偎了进来,“裌为何一脸不悦?”
“阿母,裌做恶梦了,裌梦见庶母欲害裌!”
抚着他手背的手一顿,“如此,哪位庶母欲害裌?”
“觞庶母。”
觞姒?脑中闪过一张张脸庞,但好似没有一位觞姒的……
“觞庶母乃何人?”接过稚递过来的衣裳,帮着裌又裹了层衣裳。
“觞庶母便是觞庶母,裌知是她害裌……”
这孩子吓得,语无伦次了,我决定找宋皋问问。
饭未用完,宋夫人处便有阿姆来请,这位阿姆像徴一样自小跟在宋夫人身边伺候,此时头发己是发白,大家便都称她阿姆,不过好似,这位阿姆与宋夫人一样,对我越来越不满,此事还要怪皋。
“小君,夫人怕小君去了寝室便差小人来道见礼改在公宫。”
搂着小裌的手一顿,公宫?摆放祖宗神主玉牌的地方?如此庄重,心中紧了紧,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答了然,接着又请稚送阿姆回宫。
对方却道,“小君不必劳动许多。”语气颇有些僵硬不满,说罢便转身离去。
歪头,这人盐油不进,还真是硬气,与宋夫人一个鼻孔里出气。
不过,既然回绝了,我对稚点点头。
稚朝我看一眼,会意过来,不再送她。
徴上前置好食器,我与裌便开始食用起来。
食毕一饭,送裌入泮宫,便施施然来到公宫。
尚未进入公宫,立时有一股子沉重气袭来。
刚入公宫,入眼帘的,见宋夫人端坐上首,沉着脸。
下首,跪坐着皋的众位媵妾,地位从高到低。
风我来了,一旁候着的宫妇迅速摆了暖席。上前对着宋夫人,叩首行礼就着位置坐了。
“既然人都齐了,那开始吧。”
宋夫人正了正声,眼光移至我的身上,道,“小君,听人道昨日小君与子郜发生争执?”
争执?微愣……
淡淡笑了,“母亲从何听来?娻与夫君未曾发生过任何争执。”
这宫室里怕是要清一清了,这么点小事便有人告到夫人处,只怕我那处,时时刻刻都有人看着呢,容不得半点错失。
宋夫人先是一愣,接着道,“如此便好。”
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描淡写提起昨日之事。
沉吟一下,她又道,“不过……小君如若有闲便多劝劝子郜雨露均沾歇在其她媵室,自新婚以来,子郜具是歇在你的宫室,国君一脉子嗣甚微,自皋娶妇,我便日日盼着能多得子嗣,以告先祖,如此专宠于你,只怕……”话尾却是忽地掐掉,里头的意思再清楚明白不过。
又道,“想必尚在鲁宫,汝母便己教导于你如何做□子,如今子郜非但专宠于你,甚至于不入媵室,昨夜听人道歇在藏室之中,却不见你如何问询,顾自睡了。”
皋宿在藏室?不是说在少寝的么?
“今日,你便跪在这公宫之中,对着先祖神主,反省自身,如何为□罢!其余媵者先行休息,听说今日子郜微恙,与我一同去探罢!”
说完起身离席,不等我答诺,便由阿姆扶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