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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悠闲生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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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稚与徴一路匆匆向娥之宫室行去,这事,我本想内部解决,只是没想到,刚入娥之媵室,便听闻一阵笑语。

原来子郜与蒿亦在。

我来者不善,一入室,那笑便停了。

此是子郜初次见我入媵室,颇有些惊讶,收起笑容。

“娻!娻可是来寻皋?”语气惊喜。

冷冷扫他一眼,眼神从未有过的冷冽。

“出去!”命令旁边候着的一干寺从,众人不明所以,左右看看,子郜见我一脸不善,摆摆手。

稚和徴欲留下, “稚,徴,尔等亦一同出去,将蒿公子一并带走。”

或许是我气势太过强盛,又或许在她眼中我太莫明其妙,只愣愣看我,待得寺姆将蒿抱出,这才反应过来,“你欲将我儿带至何处?”

冷笑一声,竟是连敬语都不用了么?

“放心,不会如何。娥,拿我的是否该还于我?”

娥不明白,子郜笑着从席上起身,欲意拉我,“娻何事如此气恼,坐下慢慢商谈。”

侧身躲开子郜伸来的手,对方呆了呆。不管他如何心思,我接着道,“废话少说,什么东西,你心底明白,那玉环岂是汝能戴的!”

我就是嚣张,就是霸道,就是无理,惹着我了,别拿那套什么俗见来说我,我最在意的东西被人偷拿了,完全没必要忍着。

子郜一听我提及玉环,脸色马上变了变,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此物是我所拿,不关娥之事,还与你便是!”

说罢转头看娥,“你将那东西还与娻罢,下次寻着好的,再拿与你。”

娥递给子郜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一副柔弱无助。

我没有看子郜一眼,即便他如此说,我亦只盯着娥看,东西在娥身上,没拿出来,我便不会罢休。娥被我冰冷寒冽的眼光看得缩瑟一下,尔后慢慢从颈上取下那玉环。

两人交接时,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尚未接稳那手便松了,丝绦顺着手指快速滑落,那玉环啪地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一半滚至我的脚底,变故忽来,室内霎时一片寂静。三人都看着那玉,淡绿的碎玉零散地响着,然后静静躺在地上,似澄绿的眼泪。

就这么碎了……

说不出的失落,竟是碎了……爸爸妈妈……心,忽尔似没了着落般难受,忍住眼中溢上的泪,缓缓蹲下身子,小心地一片片地拾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娥惊慌,不停道歉。

指尖又被划了一道伤口,鲜血流了出来。

身侧一阵清风,子郜亦蹲了下来,“娻!你的手流血了!这碎了便算了罢!”

不理他说何,我执意去拾。

手腕忽然被人攫住。

“放手!”语调平淡,真正平淡的时候便是怒气爆发之时,子郜当然不知我的脾性,因我很少有脾性,一切都是淡淡的,而今日却不同。

对方不放手,定定凝着我含泪的眼眸。

“放手!”子郜仍不放手。

使力甩开,我忽地站起来,啪地一声甩上娥的脸颊,力道自然不会太小,娥踉跄两下这才站稳!回过神来,抬手欲甩回来,却被我半路捉住,冷冷看一眼她纤细美好的手指,她该庆幸我捉得快,否则挨上我的脸便不是如此说了。

“谁让你摔坏地!”

“对不起。”争不过我,娥的眼泪比那地里的白菜还不值钱,又是哗啦一片,“娥非有意!”

“哼!”

见挣不脱,她的另一只手不老实。

一把挡住迎面而来的手,眼神更冷了,甩手便要上去,中途被人扼住,转头对上子郜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让我怔了怔,是白皋?

当然不是。

“够了!不过摔了块玉,何需如此动怒,以致动手打人!娻你做得过了些!”

使了个巧劲将子郜扼着我的手甩开,明显地,他想不到我竟能甩开,惊讶现于脸庞。

“不过摔了块玉?你可知此玉于我是何物?”

“怎么?只不过摔了陈磊送你玉环,便如此大动干戈,想必陈磊于汝心中甚于我这夫君!”

了郜的语气很冲,带了嘲讽又似含些酸意,而我却无心思去辨别那口中的酸意为何,只是心中对他的厌恶因之此事又加深一层,冷冷一笑,没有接他关于林修然的话题,每次提及林修然,他便阴阳怪气,我己是习惯。

“你定要护着她?”

“然!”

“如此,甚好!”几乎咬牙一字一句道了。

将那碎玉用帕子细细包好,我冷着脸从居室出来。

或许,我的神色不太对,又或许子郜忽然意识到待我之时,态度偏了,此事倒底因他而起,也因他暂时终止。

我走不过两步,袖口被人拉住。

回眸,子郜一脸懊悔,“娻,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太过在乎娻,见娻如此失态,失望之下这才……”

“放手!”冷声命令,接着沉声回道,“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子郜,娻之心中那人终究非汝,况,汝之所为,实不配为娻欢喜之人!”

说罢毫不留情挥开袖上大手,绝然离开。

娥,林修然说的对,我从来自私自利,又像姜姒所言小肚鸡肠,那么,现在开始烧香,求上天能佑你罢!

身后,由始至终都极为安静。

而自这以后,我与子郜陷入冷战,两人谁也不理谁,直至秋尝结束,子郜忽尔被周天子遣往密任周六师师氏,率军抵挡蛮貊之族来袭。

布局

宋宫是无甚秘密可言的,我与娥之争执,翌日一早便被宋夫人拿来询问。娥埋低头颅,不答话。

我却不遮不掩轻轻笑了,“母亲,定是哪位寺人多嘴在您面前饶舌,我不过见娥与夫君在囿园待得过久,那脸颊都晒伤了,这才去送些清凉疗伤之物。是吧,娥?!”

转头笑盈盈看向一旁的娥,眼神却在对上她时,闪过冷光。

娥听了我话,身子震震,抬头勉强笑了,道姐姐说得是。那东西本以为是子郜的,她一时瞧着那玉晶莹透亮,心中喜爱,这才从子郜枕下拿了戴。却不曾想竟是娻的,当知了此玉为她所有,那时心中一时起了恶意,这才装作不小心松落,而娻随后而来的毫不犹豫一掌,多少甩出一份惧怕来,她万没想到,她竟敢当着夫君的面欺负她,心中委屈之极又气恨之极,不过一块玉环,倒似拿着她的命根子般,以往宋夫人欺她也罢,因她乃长辈,做晚辈的当顺从。在陈磊府舍被人欺也罢,那时她失了记忆只当自己孤苦无倚,如今自个有了如此优秀的夫君作倚靠,而娻不过平辈,竟还欺她,这些人真真让人恼恨。殷氏欠了她,欠了她的孩儿,难道不理亏么?

堂上其它女子在见着她脸颊处的红印时,愣了愣,脸上神色各异。娻之厉害早就领教,那是何等滑溜之人,就连宋夫人都拿她无法,你个过气的妻子,凭何去招惹她?一时有些幸灾乐祸,倒似等着看热闹般。

冷眸扫过众上一干人等,各人神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记下各自表现,特别是陈妫姒。她定没想到,她与宗族来往之信己被我调换,而上次送的一盒燕脂里的信条也被我拿了出来,另换上别的东西。

其实陈妫姒要的也不是什么别的,不过是份迷情香精之类的,但那时黑皋尚在,我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也不想想那些助性的东西或许一时管用,但用多了倒底伤身。

要怪,便怪她们那些明知宋皋可能克妻伤子,却仍送她们进来的人罢。

吃罢三饭,天色渐渐有些阴沉了,铅灰色的积雨云堆在天边,缓缓游来,那架势倒似要打雷下雨了般。

想着裌尚在泮宫学习,又是怕雷的,心中不放心,与稚一前一后向泮宫行去。石头砌的过道笔直通向宋宫大堂,过了大堂再越过公宫,钟室,藏室,大殿后头便是泮宫所在。

泮宫依着山壁而建,后头是习射与习御场,宽敞的猎苑中央,此时站着大大小小好几十只参差小小萝卜头,宋候与其弟一干宗族子弟差不多全在这了,裌与蒿具在,这里算是贵族子弟待得最为长久之地。

此是我入宋宫以来首次来这猎苑。裌身着吉服,小脸上己有些气势,一脸认真微仰头倾听对面正演习如何射箭的师氏说何。扫一眼那师氏手中箭,那是一支没有箭矢的。师氏说了何,然后让每人上场演习。

后头一颗高大椴树树杈上,吊着十几只大大小小的果子,灰霾的天空衬着红艳艳的果皮,更加鲜明。子弟们要射的明显不是那果子,而是吊着果子的那根细麻绳。先是年纪大些的演示,射中的抬头挺胸笑着归队,射不中的垂头丧气。轮至裌时,小家伙端着那架势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置箭拉弦,箭离弦时却被人从后头故意推了一把,那箭未至目标,中途落下。眯眼看看那做小动作之人,又是宴!

“小君。”稚在后头叫道,“那宴真可恶,总欺负太子。上次小人来接太子,便见他带人将太子围堵在宫墙处,将他身上金贝收刮干净,此次小君既在,便帮帮太子吧,太子,太可怜了……”

“稚以为当如何帮他?”转头微笑看一脸气鼓的稚,该到出嫁年纪了罢,还是如此单纯。

“自然是帮太子教训一番宴!”挥拳。

“然后呢?”

“然后自宴便不敢再欺裌了。”

“汝错了,下次宴定还会将我欺负的,欺负回来,再者我如此去教训一位晚辈,着实不妥,亦有些胜之不武,这宫里虽说嫡者为继能做太子,但最强的才能让人信服。让人信服便要有强者手腕,能让众人跟随你的喜好,附和你的言语,并非一场教训可得之事。”

稚疑惑不解,“依小君之言,当如何解决此事?”孩子被人欺负了,做阿父阿母的不当帮吗?

“只有成为强者,便无人敢欺。”

“小人不甚明白,太子在宫中地位仅次于国君,己算强者,但宴仍旧欺他至厮,时常捉弄或唆使众人隔离太子。”

稚不明白的,正是权势集中地生存之道。她是幸运从小小年纪便跟随了我,倘若跟随的是些懦弱小主,只怕生活早将她磨平,哪里会有棱角,哪里还会如此打抱不平。

“且看着吧。”

无意再多谈,站在一角默默看着裌上课情形。

上毕习射课,一干众人移步泮宫堂上习礼,见着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宫角,我慢慢行了过去。

透过窗棱,堂上被一方方藤席隔成许多独坐,裌坐在最前面的位置,蒿与宴坐在其后,从开始,宴便唆使蒿不停騒扰裌,两人见裌生气转头,坐正。待一回过去,便又开始戳其后背,如此反复,差不多弄了一刻钟。

看看天色,差不多快下课了。凝着蒿的背影,子不教父不过,母亦有过,那么此事娥是否知晓?看来蒿,对他太纵容了,是时候该敲个警钟了,他什么身份,凭他也配如此欺负我的小裌!

耐心等着裌,脑中盘算着如何才能使裌不至于如此软弱可欺,虽然他有着太子的气势,却没有太子的能力,这,多半归于他自幼父母双亡,宋候与皋又忙于政务,疏于教导,即便教导也异常严厉。孩子的教育就该有松有弛才行!

也因此有时,裌受了欺负也只敢偷偷哭泣不敢告知宋候与皋,寺人们亦敢怒不敢言,那太子宫,无个大点的主子,凡事不好处理。自我来后虽有当着我面哭过几次,却都因宴哄他父母之事,这才委屈哭泣,这孩子的安全感极低,心中担忧阿父阿母何时又不要他,

如此立在室外许久,好在,天空阴云密布,却并未下雨。我便一路观察着裌与伙伴相处情形。最后脑中慢慢有了雏形,那些东西也不是不能教他,只需培养出正确的观念便可。下课了,裌的小脸终于现出一丝笑容,迅速收了东西,从泮宫小步跑了出来,伫立宫门观望一会,最后露出失望。

微微笑笑,我知他是在等我,不过我暂无打算从树从后走出去。裌没见着我,耸搭脑袋沿着小道返太子宫,正过一处偏僻地,这时后头早就盯着他的宴与蒿等一起四五个稚童快速跟了上来。我亦不紧不慢一路相随。

将裌围住。

“裌,汝包中何物,拿来我看。”宴率先开口。

“宴欲作何?”这种事,明显地不是一次两次,裌眼中的惊恐让我心中紧了紧,握握拳头。

“蒿有言,近日裌从汝母手中得了好物什。”裌抱紧包袱,后头寺人也是一脸怒色,“公子,太子包中并无特别物什。”一位与宴年纪差不多的小寺,虽脸有惧色,却是颤声相帮。

宴之气力很大,不过只手将那寺人推翻,“你乃何人,区区寺人也敢顶撞于我!”

“思弓!”

“公子,快走,小人拖着他呢!”叫思弓的从地上迅速爬起,抱住宴的腿不撒手。

“放手!”宴动不了,气得眉毛上跳,“偟,茵,还不速速将那包夺来!”

其实稚童在宴的指挥下,围劫起裌来,其中包括蒿。

“蒿,汝乃吾阿弟,阿父言裌当让着你,但你怎么可帮宴?”

“阿兄,宴有良食与蒿,你却没有。”

“你个笨蛋,呆子。卖兄求荣……你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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