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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熙驱近了,马未勒稳,跳将下来。
“快看,子郜来信。那信使未寻着阿妹,为兄恐又错过,便亲自送来。”喘气说道,一脸急色。
见那面色,我心中咯噔,接了信来看,寥寥几句,字迹潦草。
娻,大疫现,毋往宋。
毋往宋?难道宋亦?不敢想。
“阿兄何时收到此信?”
“不过几日。”
扫一眼他松散的横笄,我收起那信,“阿兄辛苦了,事出紧急,娻便不再逗留,就此告辞。”
正人欲上马,却是被人拉住手袖,“阿妹欲往何处?”
“自是宋。”
“不可,阿兄一早知你看过那信,定会往宋特命我前来迎娻回鲁,有瑶言,密国城外,尸以舆载!此地亦不可久留,走罢。”
“阿兄……抱歉!请松手罢?娻既己嫁为宋人妇,万无丢下夫君独自逃生之理,况,瑶言多不可信!”说罢,拂去阿兄大手打算顾自走了。
“阿妹!”阿兄又欲捉我,我却是身形一闪躲了开去。
两人来回闪躲数次,阿兄奈何我不得,我亦不想使用些粗暴手段伤了他,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阿兄辩不过我亦无法奈我何,却忽地飞扑而来,本欲躲开,但想可能会伤着他,便立在原地,打算扶他一把,却不想阿兄双手如蛇缠了上来,紧紧箍住我的腰身将我往后拖去,这个无赖!
“阿兄住手!”
“不放,为兄己在阿兄跟前立下誓状,倘若今日无法带回娻,项上人头不保!”
“胡闹!”人命关天,此种誓状又是随便能立的!
我的喝斥让阿兄的手抖了抖,却硬气不撒手。
“二舅坏!”裌见阿兄暴力对我,一时气愤,扑了上去撕咬扑打。稚在一侧急得跺脚,二公子身份尊贵,岂能如此施暴,又不好相帮,一时乱作一团。
奇)“啊!阿妹,快快叫裌住手,身为一国太子,举止形同泼妇,将为天下人笑!”
书)对天翻个白眼,“阿兄,你身为一国公子,举止又哪斯文有理了?”
网)“那是为兄奈何不得阿妹,情形特殊!”
咬了咬牙,大吼一声,“裌且下去!”裌倒底与我学了些擒拿,初时慌乱,尽使些小儿招数,不是扯衣便是扯发。听我怒吼,立时明白过来,跳回舆车之上,我一使力后翻,将阿兄整个带倒。
“阿……”没机会让阿兄将话说完,使了个手刀,将他劈晕,真是要命,看来只能将这只麻烦带回宋去。
一路上,阿兄醒过几次,却总被我劈晕,离宋越来越近最后一次打算劈晕他,或许熙明白,事情无法挽回,便不再劝我,我亦不再将他劈晕。
心中有气,不过奈不得我何,却总去欺负小裌,两人一路吵闹打骂,或多或少让我心中担忧分散不少。
“阿妹如此,兄酋定是日夜不安罢。”这日,吃罢糗粮,阿兄对月长叹。
“熙毋忧,娻己送书往鲁道明一切。”
“但愿一切安好。”
“嗯。”
“熙,再过月余便要迎妇了罢。”
“是啊!”
“可娻却不见熙为此欢颜。”
“迎妇……娻,迎妇不过为继后世,修异姓之好,又有何可欢?再者,为兄一直不知女子所求为何?阿母一生……郁郁寡欢,君父对阿母亦少有温情,为兄一想往后为兄或许亦是如此,便觉索然无味。”
这孩子,想得真多。拍拍他的肩,“既是如此,更不应长吁短叹,阿兄只要善待阿嫂便可,女子不过求得夫君一句半句温言软语罢啦。”
阿兄转头,“既是如此,阿妹与子郜为何如此的冷?子郜对阿妹又岂是一句半句温言软语,阿妹却甚少展颜 ,为何?”
愣了愣,却没想阿兄会有此一问,怔忡半晌方道了句,“熙,是娻心渐涨,心一大,所能遨游的空间自然变小,所求多了方才如此。”
“空间?”阿兄不懂。
边旋身边道,“阿兄,起程罢,天色将宴,传舍宾馆尚无着处。”并没有刻意去解释,那些事情,阿兄有过体会便知了,这个世上,倘若不是心变大了,能施展的,能容纳的又岂会不多?说到底,我不过平凡女子,并无大肚去容天下大爱,所能容的,不过小爱小家。
当我爱上一个人后,亦会如别的女子般,嫉妒别人,为着夫君的偏袒暗生闷气,当初不嫁齐纪便是早知会有此转变,嫁了宋皋之后,虽有曲折,但终还是被他软化,这…… 是殊途同归?
一路风尘,终于抵达商丘,不过却被拒在城外。
“稚,递上这一方符节与那寺卫。”伸手撩帘递与稚手中之物。
“诺。”
稚一番交涉,舆车终又动了,我坐车内,细细打算下一步如何,宋皋现在在密不知生死,那么,我定是要往密的,去密便需通关符节,不知宋候可会准我。
再者,瞄一眼装模作样端得笔直的阿兄,此人还是个麻烦,倘若知我欲往密,只怕又是一番闹腾,要如何劝服他才行?或者干脆瞒了他?
入商丘,却并未立时回宫,阿兄冒昧前来,需携贽入宫拜见宋君,舆车上早就备了,不过还需再打点一方才行。
“稚,你且助二公子打点行装,再入宫罢。”
“诺。”
“阿妹……”
“何事?”转身,阿兄一脸欲言又止,“无事,阿妹去罢。”
“嗯,阿兄珍重!”
“然。去罢。”阿兄摆手。
待寺人将舆车上的东西搬进宾馆,我这才上车入宫。
大殿之内,宋候衮冕吉服,脸色却有些憔悴,“娻,总算归来,此去汝母可安好?”
“尚好……”
宋候捋捋长须,仰天一叹,“此次吊唁未能亲至,吾愧于伯禽啊!”
“父亲!毋要如此说,上卿代父亲至,亦是一般。”
“罢啦,既然回了,便同夫人打个招呼罢,这些时日,不知为何夫人总念叨着你与裌,只道偌大个宋宫,竟无可谈话之人……”语气有些忿忿。
“父亲!”宋候……原还有赤子之心,一把年纪还同我争风吃醋。况,在宋宫时,他便一天到晚沉浸庶务,与母亲交谈不多,母亲如此说本也无可厚非。
“去罢!”
“父亲,娻有一事。”
“何事?”
“父亲可知子郜现下境况?”
宋候捋须的手一怔,半天才涩涩答了句,“生死不明……”
答案早在预料之中,却仍不免为之一震。
“父亲,可想子郜平安归来?”
“自然。”
“那么,父亲,请准通关符节与娻罢,娻定不辱命!”说这话时,语气极为坚定。
宋候却是定定看我半晌,最后缓缓点头,不想此事如此轻易便成,我一时大喜。那头宋候道,“只是娻倘若此去未寻得子郜,除非解封,否则,便不能再回宋宫罢,汝往密之事……与夫人报备方才动身罢……”
握通关符节的手一顿,良久,终答了个诺字。
宋候到底是宋候,此次从那等地方出来……确实不宜立时回宋,只是我仍旧需去寻我夫君。
从大殿出来,裌正站在檐下等我,见我,高兴咧嘴,“阿母,看,雪!”
白胖手指指向阙台处。
指眸望去,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白雪飘飘洒洒落在庑顶阙台。
“阿母,裌想阿父了,阿父离去时对裌道下雪之时便归宋。”
笑笑,“然也。”抱起小裌向宫室行去,我没再说话,心中却想,阿母定会帮汝寻回汝父……
丽邑
往密前,自然得打点一方,虽然时间紧迫。行装是现成的,并不需御下来,直接吩咐驭夫将翟车换成轻简的辂车。
报备夫人时,夫人虽有憔色,却还好面目平静,只对我道,行踪自有她帮着遮掩,放心去寻便是,只是裌此次却需留下,宫中之人亦只能带走近人与几个侍卫。
点点头,这些我自然明白,“母亲,娻独自一人便可,不需侍卫近人。”
听了这话,夫人一怔,“娻一弱女子,本不应出宫寻夫,然则我族子息薄弱,如今子郜生死不明,裌身为一国太子年纪又尚幼自不能往,小叔亦需处理庶务。能用之人极少,倘若不是君上与小童道娻乃可信之人,又岂会任尔如此胡来?”
说罢却是眼眶湿润起来。
与夫人谈了刻钟,便告辞退出寝室。
回至宫室,徴正繃脸站在阶上候着,见我越过闱门,脸上神情稍稍舒缓迎了上来,“小君。”
“嗯,徴,两旬未见可还好?”两人边行边入了宫室,室内,窗明几净。
“小人一切安好,小君费心了。小君,徴有事要禀。”说这话时,神色又变得严肃。
瞧了瞧左右,摒退出去,又留稚守了门口,裌早己被领进太子宫中安置,待得众人退出宫室,室内顿时一片沉寂,长长的帷帐,不时随风拂动,摆在各处媵器仍旧华光流采,很好,不在期间,寺人与宫妇们并未偷懒。
徴压低声音,凑了上来,“小君,那人与我道,娥失忆时,又嫁过一次的,不知为何再次见时,却是独身而来。”
握盂的手顿了顿,我低下眸子,就着盂沿喝了几口新沏参茶。她是林修然寻回来的,又是宋皋的心结,林修然自然不会让别人知娥己嫁过一次,只是,为何娥却不老实?难道真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
又喝了一口,我方懒懒答了句“哦?!”,接着又道,“可寻着她夫君?”娥……现在看来,尚不知是找死,还是送死,不管其中原由为何,她却是林修然用得最让我忌惮的棋子,我不想娥成为我与子郜之间不能谈的话题,那么究竟是悄悄弄死,还是揭发呢?倘若揭发,只怕子郜的声名最后……会更狼籍,当年那段往事就己经让他背负过弑妻灭子的罪名…
“未曾寻着。”
“未寻着?”歪头思索一下,“可己返宋?”陈磊既然被调往密,那么与他同往成周的娥,自然需护送回来。
“尚未。”
尚未?“如此,徴可知娥此时在何处?”
“有人道,见着她与公子同车前往密了。”
听了这话,我忽尔重重置下手中陶盂,盂中参茶洒了出来,溅至案上,一团濡湿。同往密?!冷哼一声,眼眸变冷,连带着心上也刮起了股凉风。
“我倒要看看,娥此次是否还能归宋!”
徴见我神色微变,小吃一惊,“小君,小君不是一向不在意娥么,为何此次返宋却是态度大变?”
“徴,有所不知,公子写信与我,道于娥己无男女之情,不过存在夫妻之义,我却不想娥竟如此欺骗于我等,既己改嫁,嫣有隐瞒不报之理!再者,公子并非不知轻重之人,此举是何心思?行军征伐鄢能携妇?”
语毕,徴犹疑,“那竖子定知小君与娥不和方才如此挑拔离间以图好处?然则娥乃独自潜行而至不定?”
抬眸,“徴说得有理,公子即便在娻面前举止轻浮,却也非不知深浅,于国务绝不可能行此之举。而让人甚为怀疑之事便是,倘若此事乃娥偷潜独往,何故执意相随?”
徴沉吟片刻,“此事,小人不知。”
徴不知,我却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心中的不安也放大起来,娥这颗定时炸弹不知子郜何时才能发觉,不,他早己发觉,但却因心中有愧,纵容于她,过往之事总一副不深究模样,我只怕他间接中了林修然的诡计。
不行,得从速往密才行。
不理裙角湿了的地方,我起身随意拂了拂衣,“徴,你且备好上次我晒着的花,还有一些小的物什,对了备几套寻常些的衣物于我。”
是去寻夫君,自然得轻装便服,身上的佩也取了下来,又让稚进屋,用牙梳帮我梳了个简易的发型,用布包了,完全一副乡妇打扮,又将暗器之类纳于袖中。
正打理着,外头却是有人道,媵者齐姜来了。
她怎地来了?自从上次罚跪之后,她便收敛了许多,也不敢嘴啐了。
“姊姊,许久未见,姊姊可还安好?”齐姜甫入宫室,便笑得开心,一脸热乎。
这…愣了愣,她不是一向怕我得紧么,这,唱得哪出?
“齐姜来了。”面对她的热忱,我脸上表情淡淡。如此热情,非奸既盗,寻着一方茵席坐下,随意指指对面的位置,“坐吧,齐姜不用如此殷勤待娻,有话不妨直说。”
被我直接道破,齐姜毕竟天真,脸上笑意挂不住了,“姊姊,婢子欲。。欲同姊姊齐往密……”
说罢低头绞衣袖,十分不安的样子。
扫她一眼,“可是陈妫让你来的?”
齐姜猛地来说,睁圆了眼,“并非…并非…”
“并非陈妫唆使你来的?”轻轻笑了,我捡起不知何时置于案上的箭簇,对她露齿一笑。
齐姜见我将箭簇握于指间,脸色刷地白了,结巴起来,“婢子,婢子,是陈妫…”说完丧气低下头去。
“齐姜,在娻面前,诚实方乃正理。此次往密只夫人与国君知,汝从何而知娻将往密?”
“是陈妫说的。”
“为何要与我同往密?”担心子郜,我却是不信,虽然齐姜或许喜爱子郜,然毕竟相处甚少,这个时代对瘟鬼甚为恐惧,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