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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的勾出笑容,冉伯泱说道:“你别怕,只需先将我胸口的暗器挑出,而……而后用水洗去部分毒素,我便可……行走。”太多的言语,让他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
“嗯,好。”他说话间,连伊已经忙碌起来。
拿了剪子将他身上的衣衫剪开,在见到那发黑的血色时,连伊便知他中毒不浅,没有丝毫犹豫,听着冉伯泱的指示,从他腰间取出一柄短刀,在烛火上烤着。
房中本应有着血迹,却因冉伯泱的细心,竟然看不见丝毫,若不是躺于榻上的真实,很难让人能知道他的存在。
片刻之后,这才拿了短刀过去。
手却在触上他胸膛之时,不敢下手。
看着她的犹豫,冉伯泱伸手搭上她的紧张:“连伊,你……你别再不忍,待会……儿怕是有人过……”
一个咬牙,连伊的刀子进入他的胸膛,发黑的血顿时奔出,她的手却仍然不曾触到暗器。
巾帕擦拭而过,却见一金属之物插入他的胸膛,手下一个用力,却带出伯泱的一声痛呼:“啊……”涔涔的冷汗自他额头流下,染湿了枕间绣帕。
“伯泱……”因为不能挖出,连伊仔细观看,这才发现金属之处有一倒钩,若是硬要拔出,怕是冉伯泱得痛得晕厥过去;若是不拔出,怕也该毒发身亡。
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一个用力,带着冉伯泱的一小片鲜血之肉,金属暗器脱颖而出,而那带毒之血,却不曾流出多少。
双眸一个紧瞪,伯泱痛得差点失去呼吸,直到胸膛传来麻酥酥的感觉,这才回过神来。
只见连伊低头,以口为他吸取毒血,一口一口的吐出,染黑了整盘清水。
挣扎着摇头:“连伊,不……不要,你会中毒……”
如今的他,自然无法挡住连伊的力道,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口一口的为自己吸毒,那倔强的神情,让他仿佛看到了若幽,看到她面对所有人指责之时,仍然屹立不倒的坚强。
愈行愈近的脚步声,他知道是有人前来:“连伊,快些停住,够了。”
也差不多了,连伊慌忙为他上好准备的药粉,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冉伯泱也渐渐的陷入昏迷。
将房里一切收拾妥当,却见外面伴着雨声,传来一隐约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只听一片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连伊,你开门!”夜七寂的声音,带着几丝不悦和思念复杂的传来,打断了雨夜里的祥和,让榻上冉伯泱的昏迷显得格外的残忍。
第四十二章毒发(一)
看了看榻上的冉伯泱,再转头紧张的看着微颤着的门,茫然不知所措。
绵绵不断的敲门声呼应着心跳,有力的打断所有的思绪,直到她一个深呼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才慌慌张张的将纱幔放了下来,故意扯了扯自己一身的衣衫和青丝,睡眼惺忪的模样让人一看便是睡意朦胧之时。
如此前来开门的连伊,让夜七寂皱了皱眉:“你们在外面候着,我进去便是。”
“七寂,你且等等,为师的也要进去看看。”不由分说的率先进入房门。
小小的房子,因着进来了两个男人而显得拥挤,去了件衣衫扔在连伊怀里:“瞧你这副德性,赶紧穿上。”而后里里外外的看了看,却也不曾发现什么。
雷雪笙四处看了一下,而后微恼的说道:“看来是我们打扰你了。”虽然他格外不喜欢连伊,但毕竟人比较耿直,冤枉了连伊,自然会主动道歉。
跟在夜七寂身后,连伊只是缓缓摇头。
离出门的时候,雷雪笙看了看连伊的床榻,想想欲上前撩起查看,却碍于连伊是夜七寂的人,生生的顿住。夜闯闺房本就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自然是不敢再撩起女子的窗幔。
侧眸转向夜七寂,稍稍停顿后看向它处。
而夜七寂的眼眸,自进门以后,有意无意之间,总是眸停驻在她的周身。
小小的脸上,一双清隽的双眸,大得有些凄凉,漆黑如玉的瞳眸之间,汪汪的湖泊带着幽怨,缠缠绕绕在他心田。
她,似乎消瘦了许多。
启唇欲语,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从纱幔偷偷露出的一角白色衣衫时,瞳孔微微一缩,满含的柔情霎时不见踪迹。
纯白色的锦袍一角,清零零的落入眼底,水青色的纱幔衬着白色的衣衫,不是很醒目,却可以也足以让人明白,那一角衣衫,他清楚的记得是冉伯泱喜欢的白,是连伊不曾穿过的白。
没有丝毫犹豫,夜七寂提步向榻前的她走去。
是失望,是愤怒,更带着几许决绝的毁灭。
而她,却在他立于自己面前之时,只是屹然的挡在他前面。
是祈求,是不舍,更抛却了几丝尊严的求饶。
时间,仿佛停在那一刻……
三个人的房间,显得太过的沉闷,装载不下过多的沉重,只得漠然的一个移开视线。
在刚碰上纱幔之时,连伊的声音微颤着响起:“那是爷与奴婢就寝的床榻。”她,在用着他和自己的感情为冉伯泱求情,也等于是用那好不容易见着晨曦的湮灭露水,换取他人的平安。
空气,顿时凝住。
愤怒,丝丝缠绕开来。
手,硬生生的僵住,她在威胁他,而他却因着她的决绝,心头竟然有着淡淡的心伤。
终于,他缓缓的抽身而退,立于她的身旁,深深的探望着她的脸颊。
看着她那苍白的脸颊上渐渐泛出的黑气,夜七寂一个咬牙,低唇覆于她的耳畔,恨戾的扔下一句:“连伊,若是毒发身亡,此乃你自作孽!”话落,衣袂在空中一个翻扬,人已经步出寝房。
看了看床榻,雷雪笙一个轻轻摇首,无奈的走了出去。
霎时间,稍嫌热闹的寝房,一片寂静笼罩下来。晕黄的空气中,余留一身檀香萦萦缠绕于整个房间,清香缭绕,却是带着他的决绝,让人不觉潸然泪下。
深深的呼吸,连伊微微的一个咬牙,双手紧紧的拉住身上披着的衣衫,沾染着他手上清香的衣衫,此刻是她唯一能够留恋他的滋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和他之间,每当她想要肩膀的时候,不是他误会了自己,便是自己让他绝望,只得一人在深夜之中,紧紧拥住薄弱的身子,温暖着自己的身躯。
夜阑人静,雨声萧条,落花人独立于漫漫夜色之下。
静。
寂静。
翌日天色微亮,冉伯泱醒来之时,连伊正侧卧在他的身旁,一脸上浅黑色的毒气,缓缓的萦绕在她的脸上,因着昨夜吸毒而出的毒素,在她体内渐渐蔓延开来。
身子微微的一个轻挪,连伊便警觉的醒来:“可有不适?”擦了擦脸,连伊洗了巾帕过来为他擦拭脸颊。
“连伊,你的脸……”身子一个吃痛,后面的话没有说出。
摸了摸脸颊,连伊自然知道,适才醒来,胸口一阵闷痛,许是昨夜自己沾染了毒素:“没事,伊人天下奇人较多,我自然没事。”擦拭了一番,为他换上往日里夜七寂在自己房里留下的衣衫。
缓缓坐起,试着运了运气,冉伯泱微微的说道:“昨夜似乎有人前来。”
换了件衣衫:“你许是睡糊涂了,哪有的事。”将他身上换下来的衣衫整理好了,连伊这才问道:“昨夜是何人伤着你?”
“这我也不清楚,你倒是瘦了许多。”稍稍困难的站起身来,冉伯泱提了提气:“这些日子,江湖之上皆为争夺武林盟主之事纠结不清,伯泽估计此番势在必得。”
言语之间,难免有着几分苦楚:“七爷此番若是争得盟主之位,是否……”
没有说话,冉伯泱只是微微的摇首:“连伊,此番真是有劳你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身子还没有……”
“这毒素越拖越重,我先回去解毒。”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昨夜自己若不是先服下这些药丸,也支撑不到现在:“无论如何,你先服下这些药丸,届时我回玉溪轩,自然配好药方,让一井前来为尼送药。”
不动声色的扶着床柱,稳住自己稍稍涣散的思绪:“嗯,那你早些回去也好!”
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冉伯泱知道自己留下也无任何用处,只得一个纵身,从窗口跳跃而出。
冉伯泱刚出去,连伊的身子便晃了晃,赶紧打开药丸吞了几颗,稍做停留便出了雪泠院向恋云轩步去。
刚到恋云轩,便见杏儿急急的迎了上来:“连伊,你怎的才来?”
心,猛地一跳:“何事?”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散了开来。
“爷今日一早启程去皇城,参加盟主大会去了。”
“你说什么?”
“爷去参加皇城的盟主大会了,本没说今日去,不知怎地回事,今日一早醒来,便张罗着去皇城了。”
果然,他在怨她。
“昨夜太爷过来叫七爷不知何事,回来后七爷整整一夜不曾入眠,天刚亮便醒来,早膳没用便离开了。”
“杏儿,你告诉我,爷走了有多久了?”
“出门有一个多时辰了。”杏儿知她用意,赶紧低声说道:“七爷离去时还看了雪泠院好几眼,你若要去,便早些去,太爷此时正好去后山练武了。”
点了点头,连伊感激的看着杏儿,身子刚刚走到门口。
却见雷雪笙瞪眸缓缓走进,紧紧的盯着她的焦急,漠然的说道:“你去何处?”眸间的冷光,有着对她深深的怨恨,那是失去孙子和失去徒儿的怨恨。
第四十三章毒发(二)
“太爷,您怎么过来了?”杏儿笑着上前扶住雷雪笙,向连伊使了使脸色。
头一次,连伊竟然想回避事实,躲开去追寻夜七寂。
不悦的闭目:“你这傻丫头,给我少来。”转眸盯着连伊,叫住她出门的身子:“你给我回来!”
顿住身形:“太爷有何吩咐?”
“哼,如今七寂离开,伊人天下让我掌管,你去往何处,我自然不能马虎。”
“奴婢去找七爷!”即便是如此,她仍然不曾放弃自己的骄傲。
“七寂离去前说了,你,就算是中毒,亦只能在山庄里毒发。”得意的看着连伊透着黑气的脸颊,若真能如愿让这阻碍七寂的女人死去,那自是极好:“因此,你,绝对不能出庄。”
低眸苦笑了一下,他,果然狠心。
胸口的闷痛,更是厉害得紧,憋闷着的心,高高的提起。
“不去便是了。”若是与他硬碰,不过是自己败下阵来,还不如另想它法:“太爷且看好了,奴婢可在你眼皮底下,若是突然之间不见了,怕是也不好交代。”
“你,你这个坏女人,七寂一走,竟然爬到我的头顶上来了?”她的一脸淡漠,让他越是愤恨:“此番我若不治治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太爷,您可千万别乱来。”
“我乱来?你瞧瞧她那忤逆样。”
“连伊只是说话太过直接,并无它意。”杏儿拉住雷雪笙激动的身子,而后体贴的说道:“七爷此番离去,没个贴心的人在一旁照应,奴婢也很担心呢,连伊若是过去,也能侍候着七爷。”
“你个笨蛋,你当时怎地不说,不然我可以让……”
“奴婢如今的身子,怎能过去?”无奈的看着隆起的腹部,杏儿叹了口气:“只怕奴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顿时反应过来,雷雪笙一个顿足:“坏妮子,竟然敢设计我,即便是你不能去,她也不行,都是要死的人了,去了岂不连累七寂?”
“您说连伊的毒不能……”
拉住杏儿的身子,连伊笑道:“罢了,我回便是了!”微微的摇首,扫去杏儿的担心。
撇开雷雪笙的愤怒,连伊抬头看了看窗外渐渐高升的日头,伸手挡了挡那耀眼的光芒,若是夺目呵!
他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之间的距离,亦是越来越远。泛白的唇瓣,已经了然的知道她的毒素,已是病入膏方。
或许,终此一生,她仍然赶不上他的脚步;更或者,穷其所有,她不过只是他生命中乍然一现的昙花。
淡淡的一笑,融入阳光的灿烂,染上光芒的透明,此刻的她,脆弱的生命,犹如那摸不着的透亮,只是照向那远行的人儿,将一生的依赖,覆于他的灵魂。
刚回到雪泠院,连伊颤抖的身子便已是无力支撑的靠于桌侧。
只是那坚强的心,仍然不曾放弃,伸手取出药瓶,却在一个颤抖之下落于地上,药丸一颗颗的滚落于地面,叮叮咚咚的跳跃着远离她的身旁。
一个起身,晕眩的感觉却随之而来,整个人就这样倒向了地面,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向她招手的夜七寂。
猛地咬住下唇,鲜血顿时绽放开来。暂时的疼痛,让她清醒些许,害怕自己的昏迷,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将药丸捡入唇间,这才松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