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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这位是……”我正要转头向二人说明眼前的人,头这麽一转,跟前哪里还有人?空旷的巷头,除我们三人外,没有第四个人,我跟前的雪地上,甚至连双多馀的脚印都没有。
“!”,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在雪里半掩了身。
“公子,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了?”绯雪担忧著,然後蹲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公子怎麽拿块石头在玩?真冰。”
有些犹豫地接过绯雪中手的那块看著普通的黑石头,那暖气马上传来,辟了寒意。我奇怪地看著绯雪,她说──真冰。
“这……石头很暖。”我说。
绯雪笑了,笑得有些奇怪,“都冰手了,公子还说暖。”
这时,一向不多言的冷无言插了一句:“如一直抱在怀里,自会变暖。”意思就是,我刚才是一直抱著,才会觉得暖手。
看他们把我那份东西也提起,若无其事,我茫然地看著手中的石头。
真是──自己做梦吗?
走了很远,我还是禁不住回头,觉得在细雪微飘里,那个地方站著个银灰色的身影,面向著我们这边。
“公子,怎了?”绯雪多留个心眼,问得关心。
收回了视线,“刚才,你们看到我跟前站著个人了吗?”我问。
绯雪摇首,“未见。公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个过路的人。”我随意敷衍一句。
他们二人都是武功不低,我敢肯定他们看到我时,我跟前的人还是在的,为何他们没有看见?为何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看了看手中的黑石块,这东西又有什麽用处?
回到王府,我一头钻进厨房,这里我是头一回进来,乾净整洁,是专为池中寒准备膳食的厨房,已有厨子在准备晚食。
“你们都别做了,今晚王爷的晚食,我来做便成了。”我笑著冲厨子们说道,一夥人并不认识我,不解地看看我,又看看跟著我的绯雪,绯雪这才出声:
“你们都听公子的。”
“是。”一帮人放下手里的活,排排站到一边,开始交头接耳。
看了看今日购回的食物,我朝绯雪说:“你让他们哪儿好玩哪儿去吧,我这里不用人帮忙。”
“可……”绯雪也觉得购回来的东西不少,凭我一人难弄。
“你留下帮我就行了,这东西不难做。”我笑道,然後不再管她,便把身上的大衣脱了,绯雪马上过来接走。
挽起袖,我把台上的食料分好,准备拿去洗,却让绯雪抢了过去,“公子,这些,绯雪来洗。”
看著她有些生气的脸,我也不争拗,挑了一口锅,锅是乾净的,放些乾净的水,便要升火,这活儿让冷无言抢去。比起绯雪,他连声都不出,直接往那里一蹲,没给我位置。
也罢。
我心道,然後将一些乾药材洗净,就往锅里放;接下来,就是把肉类与鲜味慢慢地切好。
绯雪把洗好的材料放在我边上的桌面,看著我慢慢切,似乎很新奇,“公子也会下厨?”
我笑了笑,“哪个村民不会做这种活?只是做出来的味道,可能不及这府里的厨子好吃罢了。”
“怎会?看公子利落的手法,定不输给厨子的。”绯雪还是很好奇地看著我细细地把肉类与鲜味处理,这时,那边烧火的冷无言却幽幽地开了口:
“属下只会烤一些野味。”
“我也是。”绯雪接话。
看了看他们,我笑著继续手中的活,说道:“你们是堂堂王爷的护卫,自小学的是怎样保护他,不会煮东西正常不过,能烧一些野味已经很不错,我敢敢定,你们烧的野味一定很美味。”
第095章:他会害羞
“下回,我们烧给您嚐嚐。”绯雪接话,脸上是那可疑的晕红。
我笑笑,“好。”说完便垂下了双眼眸,觉得自己说这种空头白话,有些不应该。
我若离开了,别说再见面有多难,就是真遇上了,他们会不会把我当陌生人都未知,我又怎会奢望他们会为我动手呢?
想,我也没这个福份。
“扣扣”。这时大门外响起了声音,是个下人候在那里。
“何事?”绯雪问。
“回绯雪姑娘,相爷来拜见公子。”那下人鞠著腰回禀。
听罢,我看著手里才弄到一半的鱼,冷无言出声:“公子,这让属下来弄吧。”然後就接过我的刀。
看了看冷无言那利落却……叫人无语的动作,我到一边洗乾净了手,绯雪给我递来一条毛巾。
“走吧。”放下毛巾,我朝那下人说,绯雪也赶紧跟了上来。
我失笑,她这还担心我会受欺负不成?
来到客厅,就见一缕身影立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了。
“不知相爷找我何事?”入屋,我客气地点个首,算是行礼了。
对方闻声转过来看我的表情有些诧异,悠了悠才道:“你唤我‘相爷’……看来你还在为上回的事气恼。”
我一笑,“相爷多虑了。”
二人坐在客厅的排座上,面对面。绯雪已带著人给我们上茶,茶就放在我的右边,我只拿著杯盖在拨弄,并没有喝茶的欲望。
见我不开口,辰轩墨不得已,叹了口气才娓娓而道:“我妹,已被中寒送往边城,名议上是代圣上去慰问边城的将领士兵百姓,事实上是因为那日她伤了你,中寒容不下他。”
“……”我只听,没有接话,垂著眼继续拨弄著那杯盖,好似那杯盖有多好玩似的。
“中寒要与冰之国的安芝公主联姻。”辰相墨继续说道。
拨弄杯盖的手,微微地顿了顿,又继续玩儿著,我抬了眼瞟过去,“这事,池国上下都知道。”我又怎会不知道?“所以,你今日找我的目的是什麽?”
辰相墨似乎有些意外没见我脸色有变,好一会儿才露出他那一惯的书生笑容,“难道,你不想知上回,中寒为何能寻到你吗?”
他的模样很有信心,似乎对我已经很了解,甚至很透彻。
放下把玩杯盖的手,我回视他那玩味儿一般的眼神,淡淡回了一句,“不想。”
果断的拒绝并未让辰相墨那笑容有所改变,他抿著茶,笑迷迷地看我,很是高兴,“是吗?原来你并不想知晓。”
手一握紧,我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
“如果相爷没其他事了,恕我不奉陪了。”说著我就要站起来,见我如此,辰轩墨赶紧出声:“小拖别急啊,有话好说。”
我蹙了眉,“我跟你没什麽话好说的。”这种人,我应付不来,也不想应付。
“那,小拖不想再离开了?”辰轩墨再次开口。
一顿,我奇怪地看他,他知道我犹豫,继而说道:“上次是因有我妹妹在中寒手里,我不得不供出你,但这一次,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凭什麽?”我反问。
“凭我可以真的让你安然离开。”他倒是自信得很。
我笑了,笑得春风得意,笑得阳光明媚,“相爷的好意,我心领了。绯雪,送客。”
“是。”绯雪似乎也很不待见辰轩墨,一听我的话,人不知就从哪窜了出来,恭敬有礼地送人,可脸上那开心的笑容,是瞒不了我的。
辰轩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几眼,确定了我不是开玩笑之後,摇了摇首,便随绯雪出去了。
看了一眼座位上还冒著雾的茶,我转身回厨房。到了厨房,发现一屋子的烟呛,而冷无言在里头急得满头大汗,这会儿扇那只会冒烟不会起火的灶口,那会儿跑那边剐一只还活蹦乱跳的鸡……看得我很给面子地大笑了出来。
“噗哈哈!你、你真是逗死我了!天啊,我说无言啊,我怎麽没发现原来你这麽可爱啊?”
里头一脸灰狼狈的人,一见到笑得有些人仰的我,竟然瞪我一眼,“公子,您笑得有些过了。”
我发誓,我竟然在平日冷酷的冷无言的眼里看到了哀怨!
“哈哈哈!好好,我……哈哈,我不笑,噗!”一边笑得腰都直不了,我一边走过去帮忙。
“这灶呀,看著虽然简单,可操作起来还是要有一手的,你往里使劲地塞,不烟死你才怪。”我边解说一把一半一上的柴火扯出来,都堵成这样了,哪还起得了火?真不明白这酷男的脑是怎麽样的。
火是升好了,屋里的熏烟也慢慢消散。
消了烟,冷无言这才安心地弄他那只鸡,只是那脑袋死死都不肯抬起来,看得我有点郁闷。
“我说无言啊,我又不是真的在笑你,用不著拿自己的脸去贴菜板上的鸡吧?”我就郁闷了,这人是害羞还是怒火中?
“公子多虑了。”冷无言继续垂著弄他的鸡。
见他这模样,我也不调侃他了,毕竟他是在帮我弄东西,再这样笑人家,也太不厚道了。转头用力一吹,大概是用力过头,把一阵灰给吹了出来,熏了一脸,呛得我猛咳起来。
“哎呀,公子,您没事吧?还是我来吧。”不知什麽时候,绯雪已经回来了,一边关心著呛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我,一边把我拉到一边,她来弄。
“嘿、嘿嘿。”我只能傻笑。
这边没我的活儿了,於是我起身,来到冷无言的身边,看著他把一只活生生的鸡弄成现在一块一块,也不觉得残忍。
侧脸看到他脸上因刚才生火时熏得一脸的黑灰,好心地掏出巾帕,为他擦拭,却才擦到一半,这人竟然拿著菜刀跳到一丈外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脸上还脏著呢。”扬扬手上的巾帕,表示我没有恶意。
冷无言脸色很难看,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黑的,看得我都退避三舍了,生怕自己招惹到什麽,惹祸上身。
好不容易,冷无言才垂了首,“主奴有别,请公子别折煞了属下。”那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我都一时无话可驳。
第096章:终要离开
“好好,你说什麽就什麽吧。”有些无力地收回绢帕,去弄我的食材。
整理材料,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最不好的就是因为这天太冷了,把我的手都冻得僵,发著紫;可是,我一心想把这份菜做出来,心里五味陈杂。
这,大概是唯一的一顿了吧?
我们三人合力把材料都准备齐全,锅底也让我给弄好了,冷无言小心地把汤锅弄回餐堂;绯雪把炭炉也弄好,火继续烧著;我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在桌上,看著一盘盘精心做的材料,我满心期待著。
我笑得很开心,冲他们二人道:“一会,池中寒回来,我们几个一同吃饭吧,火锅要人多才好吃的。”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回应,我知道,我说了不算,他们要等他们的主子应许。
即便这样,都没能阻止我的兴趣与期待,“那就这麽决定了。”
由酉时等到戌时,再从戌时等到了亥时,也未见要等的那个人回来,那还在烧著的汤水,都已经重新加了十几次水了,眼看又要见锅底了。
“公子,您还是先食用吧,大概,王爷在宫里有事。”绯雪实在是忍不住,来到我跟前劝说著。
我抬眼冲她笑笑,“没事,我不饿。”起了身,“你们也去吃点什麽吧,估计……没人会愿意吃这火锅了。”看了看那还在烧的锅,我说著连自己都觉查得出来的酸楚。
出了餐堂,看到雪又飘了起来,潇潇瑟瑟,无比凄凉。
望了一片漆黑的夜空,只有隐隐殷殷的雪忽然从黑暗中出现,分不清这种悲伤的感觉因何而来,也分不清这种疼痛为何而生。
透过不清晰的飘雪,远处缓缓地走著两个人,大概是从雪天里入廊,男人细心地为女子轻拂去头上身上的落雪,体贴而温柔;女子感激地抬首冲男人甜甜一笑,带著女子的羞涩。
多幸福的画面,多美好的景色。
“公子……”身边的绯雪也看见了,所以她唤我的声音,充满著怜悯与同情,我朝她笑了笑,往寝室而去。
寝室,属於我的东西极少,少到我走两圈都未找著属於我的东西;看著时间差不多了,便离开寝室,来到偏房,之前南条寻他位住的房,因著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摆设装饰自然没有寝室那里宽敞豪华。
看了看桌面上,我那小得可怜的包袱,脑海里本应很多事想的,此刻却空白得紧,什麽东西也没有,什麽也看不见。
一心,只想著,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一颗心,只是在那儿凉著,疼著。
抓著自己的胸口,不明白为什麽那里那麽地疼。
“公子。”门外,响起绯雪的声音,看出去,她微垂了眸轻步进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不说话。
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伤心,还有她的心疼不值。
咽了咽,我朝她扯出个笑脸,“怎麽了?”
“公子,王爷、王爷……”她欲言又止了。
“他要说什麽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