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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风静静地看着他除去衣衫,眸中恢复了疏冷无波——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已经无须言表,三年多,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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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爱至深,或者更容易妒火中烧。
而嫉妒甚至可以蒙蔽人的双眼,瓦解人的理智。
其实,嫉妒何尝不是自卑的表现?
第十七章 妒汹汹(下)
又是这样的眼神!
刘珩冷笑道:“他说得没错,也许本王真的得到你的身却永远得不到你的心。”残忍地凑近道:“但是,本王今天就是要你知道:你是本王的人,从生到死,只有本王可以幸你。”
“嗤”地一声轻响,她身上单薄的衣衫已被撕裂,莹白的双肩上留下数条殷红的抓痕。
那难以自制的微微颤抖着的胴体和残忍凄美地交错着的抓痕,无可救药地动摇着他心底残存的理智。
嫉妒?渴望?还是愤怒?早已无法分辨。
他只知道他想要她,发狂地想。
要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留下他拥有她的印记,要用他的气息完全抹去那些陌生的哪怕只是纤毫的残余,她是他的,从过去到将来,永远,只能是他的。
暴戾。
如远古洪荒的兽,他已无法遏制自己肆虐残忍的冲击,只有这样,他才能减轻心头因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再一幕幕重演她投怀送抱的阵痛;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地确定她始终还是属于自己的。
近两个月来的隐忍、伤痛、思念尽情化作烈火一般的炽热,燃烧她,熔化她,恨不能将她变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紧咬檀唇,杨柳风用力地抓紧身畔的床褥,身体却一如狂风骇浪中的一片孤叶,只能阂眸任由那滔天巨浪翻卷沉浮。
“睁开眼,本王要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你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男人!——心痛如钻:就算不配,我也要你做我的女人,三年的相知相守,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已深锲入心头,我已不能没有你,哪怕只是人,哪怕没有心。
终于,在狂戾的摧折下,杨柳风的唇角无可抑制地溢出一丝隐忍到无的细吟。
就是这一声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却令他的癫狂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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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如虚脱一般无力地覆在纤柔的躯体上。
埋首在她的肩颈,却不敢再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眸。
身是空的,心也是空的,如同漂浮在无边的云海。
失落。
更甚于三年前的百倍。
身上全是涔涔的汗水,心却已坠落到寒窟之底。
终于缓缓地离开那依旧眷恋的温淡身躯,颓然歪倒在她侧畔的枕上,疲惫地阂拢双眸,抬手轻揉着纠结的眉心。
整整五十一个日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王爷?心头苦笑,他觉得自己还不如蜂巢里的那些男娼,至少,他们还有权择客而侍,可是他呢?无论多么厌倦多么不愿却始终要保持那份缱绻缠绵,即使是床第之欢,也要声情并茂,温柔和激情相得益彰。
多少次,只有悄悄地唤着她的名,才能勉强蒙混过那每一个如上刑场的漫漫长夜。
多少次,他温存体贴地面对着另一个女子时,在心头暗暗发誓,将来要以十倍的柔情补偿她。
可是,当他真的拥她在榻,却竟是如此的情形。
伤了她,更伤了自己。
身边的人似是艰难地坐起身,隔着床榻他都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心痛绝,却始终不敢启眸。
静静地听着她披衣起身,艰难地走下楼梯。
轻唤中,有开门的微响。
转瞬,传来谁的抽泣声,那个温淡的嗓音似在轻轻地安慰着什么。
哽咽的人儿诺诺地应着,出去不久,再次返回,楼下便传来断续的水声。
心如刀割一般:如此厌恨了么?竟连身上的气息也不愿让它多滞留片刻?
“刘珩,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你占了她的身子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自嘲地一笑:刘羽,真的被你说对了。
一直到水声消失,他才缓缓披衣起身——东方微白,他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王府。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楼,蕊儿眼圈红肿正将一碗汤药递与杨柳风,看见刘珩下来无声地一礼便退出门外。
杨柳风端着药,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已将药碗送到唇边,慢慢地喝下去。
刘珩知道那是青楼女子被恩幸之后喝下去用来避免怀孕的凉药,他也知道她就是故意喝给他看的,他更知道她想让他明白,在她的眼里他已经和一个普通的嫖*客没有任何区别。
这才是那温淡外表下隐藏着的傲烈。
一切都退回了三年前,不,应该说比三年前更疏离。
她缓缓放下药碗,垂首抬帕拭了拭唇角,再次举眸间,又已是笑靥如春风般:“王爷起了?”
熟练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上一盏茶,如往日一般地盈盈奉上。
笑容依旧如昔,清茶依旧如昔,人心呢?还是否依旧如昔?
失神了半晌,目触玉颈上累累青紫,忽然望定她的眸轻轻地道:“你……恨不恨本王。”
杨柳风婉然笑道:“风儿无行,王爷雅量海涵,爱惜恩宠犹胜往日,风儿又怎么会恨王爷呢?”
心头窒痛,伸手拿过她奉着的茶盏,也不管烫还是凉,只一口饮尽,抬手将茶盏向身后一送,任由它啷然碎裂,一步步走出噙风阁。
杨柳风漠然地看着他孤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晨曦中。
蕊儿不知何时已站到身侧,看着她颈畔错落延伸到领口的淤痕,眼眶又有点发红,不禁恨声道:“王爷也实在是太狠心了,把人家一撂就是两个月,连个纸片也没有,好容易来一回,虽说这事情确实难辩,但也不该一点昔日的情分都不念,姑娘白白受了那么多委屈,他连问都不问一声……”
杨柳风忽然长叹一声道:“我累了,想睡会,你到别处去转转吧,午饭不必叫我吃。”
也不待她应声,已拖着疲倦的脚步缓缓上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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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爱到失去理智,爱到没有自信,最后,伤了彼此。
一个是暴力,一个是冷暴力,同样伤人。
第十八章 醉痴痴(上)
蕊儿心头烦闷地信步乱走,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不知不觉到了柴房附近。
榕树下,五花大绑着被伤痛和蚊虫折磨了一宿的人,此刻终于不支地沉沉睡去。
蕊儿轻叹一声,略走进些才发觉,刘羽赤*裸的上身和脸颈处竟密密地停满了蚊虫、小咬、苍蝇……只惊得背上沁出一层冷汗,忙挥帕替他驱赶。
只是,刘羽一身鞭伤,那些蝇虫闻到血腥之气又如何肯走,不过惊飞了又落下而已,蕊儿只得不停地来回挥帕,不过一会手臂已然酸软。
自昏睡中感觉到面前身畔的气息流动,刘羽悠悠睁开双眼,见蕊儿正气恼地为自己驱逐蚊虫,不禁心头一热:这丫头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比谁都厉害,心却比谁都软。
蕊儿忽然发现他不知何时醒来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俏脸一红,忙把挥着帕子的手缩了回去,口中娇嗔道:“看什么看。”
刘羽好脾气地一笑:“你家姑娘还好么?”
蕊儿神色一黯,绞着帕子道:“怎么会好。”
他关切地追问道:“宁王把她怎么了?”
蕊儿顿时俏脸绯红,顿足道:“问那么多干吗,反正就是很不好了。”
刘羽一怔,心下已明了,叹道:“那你更该去陪陪她。”
她咬唇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她说她累了,就自己走上楼去睡觉了,连午饭都不让我叫她吃。”
刘羽正垂首沉吟间,却见一个护院打着哈欠走过来给他解绳子:“小子,快点去挑水。”
蕊儿闻言立时跳起来道:“喂,你们有没有人性啊?他在这里绑了一夜,身上又有伤,你还要让他挑水!?”
那个护院已懒懒地回身向住处走去:“王爷说了,饿三天不给饭吃,可没说不用干活啊,再说,他不挑水晚上那么多人用什么?”口中兀自还在说着什么,却是已经渐行渐远。
蕊儿切齿道:“狗仗人势。”
刘羽笑着道:“我没事,只是身上痒得很。”
蕊儿细一看,只见他身上密密麻麻尽是虫叮的肿块,那小咬平日里但叮上一两口已是奇痒难耐,何况这层层叠叠的一身?
她忙道:“你去打水洗一洗,我这里有御贡的芦荟薄荷膏,拿过来抹上就不痒了。”
刘羽强打精神梳洗擦身。
过了一会,蕊儿捧着金疮药和薄荷膏来,让他拿着瓷瓶自行涂抹,自己却伸出指甲挑出一些来小心地为他轻揉背上的虫痕……
这一日,鸨母并不让人给刘羽饭吃,蕊儿忖度再三,终于是顾念着杨柳风的处境,也不敢擅自给他吃食。
只是,杨柳风整整睡了一天,蕊儿便得闲陪他说了一天的话,相谈甚欢倒也不觉得十分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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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沉西山,杨柳风才恹恹地起身。
有过昨夜的一闹,鸨母多少也是有点明白杨柳风在宁王心中的位置,这一顿的晚饭比之两个月来的任何一顿都不知道要丰富多少。
只是她懒懒地略动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
蕊儿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轻轻叹道:“有人是想吃吃不着,有人是有吃吃不下。”
杨柳风怔了怔,忙问原由,蕊儿便将刘羽已经饿了一天的事情说了。
略一沉吟,吩咐蕊儿道:“你把我没动过的菜装在食盒里给他送去,有人要问就说是我让给的。”
“可是……姑娘。”
淡淡地挥手道:“去吧,王爷那里有我呢。”
蕊儿只得诺诺地去了。
半晌,回转,却见她仍旧是懒懒地枯坐。
拿话逗她,也是倦倦地不爱多说。
绞尽脑汁,蕊儿忽然笑着额手道:“瞧我这个记性,过年的那会有两坛御贡的九酝春酒,当时就喝了一坛,还有一坛叫我给放在橱角里头,本想着给你过生辰的时候拿出来打开,谁知那天王爷偏又请了宫里的戏班来贺寿,结果我也就给抛在脑后了,现今倒不如拿出来给姑娘解解馋?”
杨柳风笑笑道:“那酒好得很,我一个人喝怕是折福了,怪累的,还是早点歇息吧。”
蕊儿不依地摇晃着她道:“好风儿,你足足地睡了一天,再睡,人就要睡傻了,凭他怎么好的酒,也不过是给人喝的,哪有什么折不折的说法?”
杨柳风失笑道:“平日我要喝个一口半口的你都拦着,今天怎么倒劝着我喝了?”
蕊儿眼珠一转已是笑道:“姑娘一喝酒必有好诗好词,蕊儿是看着姑娘很久没写点什么了,所以上手来帮一把,也慰一慰那些巴巴盼着的江南士子的心。”说着已自笑着去取酒。
杨柳风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这些年来,也只有她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相伴左右,尽心开解……
坛封甫开,已是酒香四溢,杨柳风慵懒的双眸终于不禁灼灼地亮起来:“好酒!”
蕊儿一边往院中的石桌上摆着干果一边道:“原就是好酒。”忽然扑哧一声笑道:“好酒配好诗,只不知姑娘可有诗了没有。”
杨柳风失笑道:“你这丫头,我酒还未入口便惦着诗了?”
蕊儿坏笑着拉她入座道:“可不是,蕊儿想着姑娘若只闻闻味儿就有诗,这坛子好酒便省了,若不然今日只怕是剩不下一星半点了。”
杨柳风揽过坛子道:“你既如此说我今日偏喝完了才写。”
蕊儿已是大笑着道:“人家不知道姑娘的酒量,蕊儿还不知么?阿弥陀佛,你只开恩剩下那坛子就好。”
话音未落,两个人皆已是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蕊儿忍着笑道:“姑娘今日用哪套酒器,是不是还用上回的碧玉蕉叶盏?说出来蕊儿也好去取来。”
杨柳风蹙眉道:“这一大坛子酒用那么小的杯子怕不喝到天明去?”微一沉吟道:“你去把那白釉剔刻荷花碗拿一个过来,我就抱着坛子倒在碗里喝,岂不爽快?”
片刻,蕊儿拿着一盅一碗笑不可支地折回来道:“我不过撺掇她喝口酒,倒惹出个强盗来了。”
杨柳风抬眉不解。
蕊儿将那碗放到桌上指着道:“从来只听说绿林好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如今姑娘这可不是大碗喝酒么?罢了,罢了,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现成的红烧肉,拿来应了这个景便是。”
杨柳风忍俊不禁道:“就是这丫头的一张嘴,挑唆了家喝酒,又拿人家打趣,你这手里的酒盅又是用来玩什么花样?”
她掩唇轻笑道:“蕊儿是怕姑娘独酌无趣,舍命陪君子罢了。”
杨柳风忙抢过杯子撂到一边:“你就让我省省心吧,过年那会王爷偏纵着你喝酒,不过两盅,一身的疹子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