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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面不寒杨柳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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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亲卫来报:鲁瑞安和柴文展所部皆已集结完毕。

刘珩遂指挥剩下的人马按照先时的精心部署各就其位,而北门更是早被层层钢条钉得密不透风。

“王爷!”鲁瑞安趋步上前,对着正自忙于指挥的刘珩屈膝跪倒。

“大哥快快请起。”刘珩忙上前双手将他扶起。

相顾无言良久,鲁瑞安忽然重重地把着他的手臂摇了摇道:“珍重!”

刘珩亦颔首微笑道:“今后一切就要偏劳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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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七,辰时,在沉默了一个早晨之后,北羌铁骑终于发动了另一轮更为凶猛的攻击。

忠靖宁王刘珩,依旧手持长弓傲然城墙之上。

这一战惨烈空前,巨大的木桩不断锤击城门,飞蝗如雨层层阵阵,城门之外血流成河,城门之内,众兵高喊:“宁王不倒,城门不破。”奋勇抗击竟无一人畏缩不前。

似是觉察到城头兵力的异样,这一次的攻击彻夜未休,城池之外,累尸遍野,城池之内,前仆后继。

晨曦微白之时,两万余名守军只剩下数千人在苦苦支撑,但依旧没有一个兵士退馁潜逃,每个人都在看着城头上晨风中宛若天魔般长发倏张的宁王。

“宁王不倒,城门不破。”开始只是一句口号,到后来却成了强大的精神支柱。

箭用尽了,拔下尸身上的弩矢再射,滚石用完了,就搬起地上的尸体向下砸去,只要宁王还在,永兴就必须固若金汤,此一刻,他已真正成为了众人心中的神!

正月二十八,辰时,正是刘珩与刘羽约定的时间,永兴城依旧,虽然城门已摇摇松动。

“宁王不倒,城门不破。”剩余的守军依然顽强抵抗,所有的尸体都是倒在坚守的位置上。

正月二十八,巳时,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足足一个时辰,永兴城门摇摇欲坠,城中守军已不足千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擅离职守,每一个活着的人仍旧以一当百,奋勇顽抗。

“宁王不倒,城门不破。”是承诺,亦是信念。

第四十三章 兵乱乱(下)

正月二十八,临近午时,忽然间北羌所有的弩矢掉转箭头一起向城头的魔神攒射,长弓拨挡开弩蔟之时,一支利箭骤然直取宁王胸前,伸手一抓,却似已深透心窝,挺拔伟岸的身影终于自城墙之上缓缓倒落。

轰然,永兴城门残破颓倒,北羌兵马如潮般涌入城中。

四王图格扎进城后所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抓捕宁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搜遍城楼上下,只找到宁王的长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正疑惑间,忽闻北门外喊杀声声,登城望去,却见羌营内刀兵纷乱,战旗招展,探马来报:主营已遭敌军攻陷。

图格扎大惊失色,连忙整肃队伍意欲夺回营地,却不料遭受对方的顽强抵抗,正相持间,城内的羌军来报,南门外敌军正全力攻城!

此刻的羌军激战一日一夜有余,早已是人困马乏,若再失城池岂非要腹背受敌?转念之下,图格扎只得权宜将部队龟缩入永兴城内固守。

说来也怪,他这一回撤,两边的兵马皆偃旗息鼓,并不相逼。

此一战,羌军前前后后折损兵马七万有余,伤者不计其数,且丢失主营及所有粮草辎重,可谓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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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渐西,昔日的羌军大营门口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

“王爷!”守营的兵士忙躬身施礼。

一天一夜的激战,又毫刻不歇地翻山离开城池,微微疲惫的双眸布满血丝,嗓音亦略显嘶哑:“去,牵本王的马来。”

兵士得令忙飞奔进营,少顷,已有人牵过踏雪,纵身上马,提缰穿过营地,只一刻便来至北营门。

刘羽、秦放、杨继朗等人已在营门相候。

“王爷!”三人同时膝地行礼——这一拜无论是谁都带着无比的虔诚尊敬:两万五千人对将近四十万铁骑,鏖战一天一夜有余,且击杀将近三倍于己的敌军,只要是带兵打过仗的人都明白这是如何艰难惨烈的一场战役,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智慧,更是无以伦比的统帅力。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神话,但是,他,刘珩,做到了,对于任何一个军人,他已与神无异。

看了一眼右手上被箭支擦伤的痕迹淡淡一笑——图格扎的箭果然厉害,若非他早有防备,只怕那一箭还真的威胁不小,就是这样,依然在抓住箭枝之后被箭镞重重击落胸前,虽有宝铠护身但还是一阵闷痛,所以那跌落城墙的一幕倒也不是完全作秀。

“起来吧,羌寇虽然损失不轻,但仍不容小觑,本王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接下去,就全靠你们自己临场应变,记得要时刻不忘与侯爷首尾相顾,战场上的默契是要用心去体会的。”

提马走到主仆二人身前,将手中装着盔甲的包裹递给蕊儿,眼睛却是凝望着另一双温淡的春水,柔声道:“替本王好好收着。”

并不下马,反而拨缰离开,踱马至营门外,转首向跟在身后的诸人道:“都回去吧。”

再次,拳拳凝望一眼那始终羁绊于心的人儿,深吸一口气,提缰叱马而去。

飞驰一段,却忽然勒缰停马,凝在原地,垂首,久久不曾再有动作。

踏雪,仿佛能够明白背上之人的心意一般,不待驱策,竟忽然掉转马头。

一惊,抬首,只见遥遥的营门,一个冷冷清清的纤弱人影孑孑孤立,那样的凄苦无助。

胸口巨痛,仿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自心中涌出,终于忍不住叱马回奔。

跃马营门,果然,众人早已退去,只有一个人,雪地里,寒风中,静静地站立凝望。

飞身下马,疾步趋至她身前,春水中那满满的不再有丝毫掩饰的深忧终于击碎了他所有坚强的防线,舒臂一把将她紧拥入怀,埋首发间,贪婪地呼吸那熟悉的幽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头的疼痛稍缓。

终于,艰难地调匀气息,努力在脸上酝酿出一个安稳的微笑,才缓缓分开两人的距离,再一次,用温暖的双手包裹住那对微凉的柔荑:“等我回来。”声音涩然粗嘎。

羽睫轻抬,温淡如春风的笑靥里满是异样深浓的情愫,从来平静无波的语声也带着某种令人心碎的幽涩:“风儿……会一直在这里等着。”

刘珩缓缓一笑:有这样的一句承诺已足够,此刻,他别无所求:“活着,等我回来。”

再一次紧紧拥抱怀中的温柔,忽然发现过往所要求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奢侈,在这生离死别之际,心,或者身,都已不再重要,他只要求她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等他回来,一切有他。

再一次推开怀抱中的身躯,仿佛有一种骨肉剥离的巨痛,但他默默隐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再没有回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回眸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

雪域高原,逆风奔驰,一手提缰,另一手用力地按了按紧贴在怀的金燕剪柳:风儿,等我回来,我会告诉你这些年来的深切夙愿,和所有一切的良苦筹谋,要你幸福,要你真心欢笑,要你从此不在梦中流泪,等着,一定等着。

朔风中,一抹温暖的微笑绽开……

第四十四章 命悬悬(上)

与北羌的战事就这样无比艰难地胶着着。

一次次汹涌冲击,都被刘羽和秦放的队伍顽强地抵御住了,这其中有三点至关重要的原因:

第一,每次北羌的部队冲击北门外的守军,南门的鲁瑞安都会在第一时刻及时攻城威慑干扰羌军的行动;

第二,秦放落草为寇的旧部忽然贡献出当日投诚之时顺手带上的两箱剜马暗刺,这个是他当初为了洗劫一些厉害的镖局和官兵运输队而想出来的,埋设于地不宜察觉,专刺马蹄、钩马腿,羌骑因此没少吃苦头,战马折损不计其数。

第三,刘羽和鲁瑞安的两拨人马,分别带走了城中所有的粮草,鲁瑞安守南门直通国内,粮草补给自然无虞,而刘羽则缴获了羌营所有的辎重,加之随后借道契丹赶来的运粮队伍,因此一时间竟也颇为充裕,所以真正留给北羌兵马的其实是一座饥困的孤城。

但是图格扎也非等闲之辈,被围困的第三日起,城楼之上忽然丢落数十具森森白骨,刘羽、秦放、杨继朗沉默地盯视那一堆白骨,没有说话,也没有派人去打探——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永兴城内饥饿困乏的羌兵已经开始屠宰百姓烹食人肉。

而这一副副白骨就是图格扎的威胁挑衅:你们要困死我,我就吃光你们的百姓。

随着这场旷日持久、残忍、激烈的角逐日益深化,饥寒交迫的羌兵亦如困兽般越来越嗜血,每天被丢下来的白骨数量越来越多,而每一次的冲击也越来越猛烈。

二月初六,北羌的兵马夤夜对刘羽、秦放所部展开了再一轮歇斯底里的猛攻,这一次,无论后方鲁瑞安部如何袭扰攻击,前方的兵马就是顽固不退,战斗一直持续到次日的亥时,羌军依旧是无功而返。

厮杀之声停止的一刻,蕊儿已迫不及待地拉着杨柳风向营门口跑去——这些日子,只要有战事,她总是那个最坐卧不安的人,每一次,听着外面激烈的交锋,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涟涟滑落,每一声略微清晰的惨呼都会让她心惊肉跳,每一回,只有在营门口看见闪灵载着银铠浴血的人悠然回转,才能长舒一口久已不能匀称的气息。

但是这一天,和秦放、杨继朗并排行来的闪灵身上却是空无一人!

“阿羽呢?!”蕊儿目触空荡荡的马背失声问道。

秦放、杨继朗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

无须解释,已有两个兵士抬着浑身浴血的人飞速向主帅寝帐奔去,银铠前胸笔直地插着的箭羽触目惊心。

秦放和杨继朗亦翻身下马,大步朝着营帐跟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蕊儿花容惨白,双唇颤抖地不停问道。

秦放拧眉疾步前行道:“恐怕这一次图格扎真正的目的就在于此。”

“不错。”杨继朗脚不停步地紧随其后:“要不为什么那些冷箭专跟着主帅的旗帜走?”

冷哼一声,秦放忽然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这小子的确够硬,这么险要的部位中箭居然还能硬挺着到战事结束,若不是他从马背上摔下来,我还不知道这一箭扎得那么深。”

杨柳风一边扶住浑身战栗的蕊儿跟上他们的脚步,一边轻轻问道:“他摔下马背之时有没有北羌的兵马看见?”

秦放脚步一滞,仔细想了想,才确定地道:“应该没有,当时双方已经收兵回营,他是在回营的路上才栽下来的。”

主帅帐外,整个医药营的医官全部都出动了,挨个诊脉,但是每个人看过伤势之后都是摇头叹息:伤在要害,又如此深重,况且忍痛苦战本已失血过多,若再强行拔箭必然血流不止,那只怕即刻就有性命之忧。

每个医官诊断的一致结论就是:药石无效,只有等死。

蕊儿早已恸哭失声,秦放也是烦乱不堪,倒是一侧闻讯赶来的卫子滕道:“秦护军和杨将军少安毋躁,如今主将重伤,最怕的是消息走漏,营防露出破绽,因此还要二位支撑大局,切不可自乱阵脚。”

杨继朗亦醒觉道:“不错,主将中箭之时早已入夜,只怕黑暗之中对方亦并不知已得逞,如今一则不能令消息走漏,二则更要严整营防不能给敌军有可乘之机,否则只怕会功亏一篑。”

秦放点头道:“二位所言有理。”扬声唤来亲卫道:“传令医药营,限时呈上救治之策,若主将有恙,全营的人都要军法从事。”

亲卫应声传令而去。

秦放拉上卫子滕和杨继朗道:“走,先去安排一下布防之事。”

蕊儿自哀哭中抬眸拉住秦放道:“秦护军,你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不管,求求你,救救他。”

秦放苦笑道:“我在这里也一样救不了他。”

杨柳风忙上前拉回蕊儿的手,歉意地一笑:“二位大人请便。”

秦放盯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匆匆离开。

蕊儿还要上前,已被杨柳风一把抱住,轻拍着脊背道:“蕊儿,听话,秦护军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部署,别哭了,让别人听见岂不扰乱军心?”

蕊儿浑身瑟瑟地抽噎着道:“姑娘,这可怎么办,他要是……叫我如何是好。”说着又已呜咽抽泣。

略想了想道:“与其在这里哭,倒不如去医药营,说不定众位医官早已拟定救治的良方。”

听到有希望,蕊儿忙匆匆抹干泪水,拽着杨柳风往医药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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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医药营现在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各个医官众说纷纭:有主张直接拔箭的、有主张先行止血的、有主张暂且观察不动的……更多的是长吁短叹,人人自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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