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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员在催了,我得走了。”他说。
“对了,今天是第四天了,你可以放我父亲和哥哥出来吗?”倩容壮起胆提醒他。
她可真得寸进尺。智威板着一张脸说:“等我回来再说吧!”
坐在飞机上,智威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放纪家父子出狱是可以,反正他们也吃足了苦头;可是倩容呢?经过昨晚那场要命的惊魂记,她还一副没事人般,吵着要回小木屋?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找到她的弱点,彻底降服她呢?
已发射的箭,没击中她的心,倒把他整了个人仰马翻,她究竟有何魔法呢?他还不想放掉她,还不是时候!
躺在床上的倩容,静听飞机逐渐远去。
她想着智威,脸缓缓热起来,然后是头部和四肢,最后连胸颈也有奇怪的疼痛。人在昏昏沉沉中,像烘在炉火上,体温全面升高,高到干涩无汗。
四周浑浑沌沌的,恍惚一直下陷,可她喊不出声音来……
言妍……紫色星辰……第五章
第五章
雪子送几个大孩子去上夏今营后,偌大的俞家才安静下来,敏敏趁着小立跟奶奶去散步,赶紧发几份传真到台北基金会的办公室。
才要拟稿,电话就惊响起来。
“喂!是姊吗?”盈芳在那一头说。
“台北现在都半夜了,你怎么还没睡呢?”敏敏说。
“这时代没有人早睡的。”盈芳精神饱满地说:“我才看完一场午夜场电影,又去夜市吃个宵夜,这会儿才踏进门呢!”
“你疯了!那么晚还在外面晃荡,多危险呀!”敏敏担心地说。
“我当然不会是一个人啦!”盈芳回答,“有刘家志陪我,再安全不过了。
光是他一身魁梧的肌肉,绿岛式的小平头,加上手臂上的刺青,早就把方圆百里内的歹徒吓跑了。”
“你又抓他去看电影了?”敏敏忍着笑说。
“对!而且是爱情文艺大悲剧,是哭得死去活来,又肉麻得教人心脏病发作的那一种。”
盈芳得意地说。
“你真坏,你明知道家志最讨厌看电影,还故意整他。”敏敏笑了出来。
“我可没有拿枪逼他哟!我只问一次,而且数到三,他自己就跟来了。”
盈芳说。
“我只是提醒你,家志也是有脾气的人,除了你,还没有人敢这样招惹他。”敏敏警告地说。
“来呀!谁怕谁?”盈芳换个口气又说:“哎呀!我打电话来,不是要讨论刘家志的,而是要告诉你一件很严重的事,是有关俞智威的!”
“智威?他怎么了?”敏敏问。
“我就说他那个人阴阳怪气,没安好心眼嘛!他竟然逼刘家志去替他绑架人,心有够毒的。他自己是富家少爷,花些钱就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可刘家志有前科,到时不就惨了?”
“慢着!我听不懂,你说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敏敏紧张地问。
“我也是不小心听到他们的电话才知道的。”盈芳说,“最初刘家志还吞吞吐吐,后来还是因为担心那女孩子的安全,才同意让我告诉你。”
“女孩子?智威干嘛要绑架女孩子呢?”敏敏实在想不透。
“遗传呀!”盈芳带着笑意说,“当年俞信威不也绑架你吗?所谓有其兄必有其弟,行为模式都如出一辙。”
“盈芳,你就别再兜圈子,快点说清楚吧!我都急死了!”敏敏催促着。
“就是和俞智威两年前往中美洲被诬陷坐牢的事有关嘛!他找到他的仇家了,然后透过刘家志的安排,有两个送到他以前蹲过的监狱,合伙的女孩就被囚禁在俞家养马的牧场里。
听说要饿他们、冻他们,还要动用私刑呢!”
“私刑?不!不可能!智威不是这种人。”敏敏说。
“难不成是刘家志说谎吗?”盈芳抗议说。
“不!家志也不会说谎。”敏敏忧虑地说:“最近智威的行为举止是有些不寻常……”
“何止最近?他这两年都有些神经不正常,人家叫他狼,搞不好他要修成狼人啰!”盈芳夸张地说。
“你呀!见任何人都没一句好话。”敏敏说她。
“环境使然。”盈芳说:“我和云朋大哥是同一派的,我们都赞成荀子的‘性恶论’……”
敏敏正要回辩,见信威走进书房,连忙说:“你姊夫来了,我立刻处理这件事。”
她挂上电话,一转身,就在信威的怀里。
“我有重要的事要讲。”她避开他热情缠人的吻说。
“我要去开会了,能不能回来再说?”他仍不放开她。
“不行!是智威!他把一个女孩子绑架到山上牧场去了。”她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什么?”信威失笑道:“他这小子,竟然偷走我的点子,我应该申请专利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敏敏皱着眉说:“这女孩就是两年前诬告智威强暴的那个女孩。家志很担心智威把事情做绝了,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家志?他怎么又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信威不悦地说:“我就知道,有他在,准没什么好事!”
敏敏不想和他起冲突,只绕着弯,很委婉地说:“智威这几天一直往牧场跑,八成就是为了那个女孩,依你看,她会不会有危险呢?”
信威忆起两年前在萨城的情景,从那时起,智威整个人就变了。虽然大家都不说不提,但凭手足间的感应,他知道智威是一心一意想报复的,而且他的方式绝不会轻松容易,只怕对方会很凄惨。
见信威阴晴不定的脸孔,敏敏心中有了底。“我立刻去将那个女孩子救出来。”
“你?”信威反对说:“这是智威的私人恩怨,你去插手,会惹火他的。”
“总比闹出人命好吧!”敏敏说。
“智威不会那么没有分寸的……”信威乐观地说。
“你们俞家男人哪晓得什么叫分寸?”敏敏故意说:“记得那年,你莫名其妙把我绑架到爱达荷的山区,我可是吃了很多苦,你的死脑筋就是转不过来。”
“你吃苦?有没有弄错?你住的是别墅,吃的是大餐,我可没有亏待你。”
信威苦着脸说:“况且受伤的是我,还兼贴上我清白无辜的一生。”
他那表情,让敏敏笑疼了肚子,但她仍不忘任务说:“家志的担忧不会没有理由的。不管智威会多气我,我一定要到牧场救人,你只要负责拖延住他,让我有充裕的时间就可以了。”
信威望着妻子美丽的脸庞,知道她倔起来,不达目的绝不终止,只有试着说:“你觉得那个女孩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吗?”
“无论她多么恶劣可恶,没有人是应该受到这种待遇的。”敏敏说:“要教训对方,总有比较平和人道的方式吧!”
“既是教训,又管什么人道呢?”信威扬眉说。
“我还不是为俞家好,这件事传出去有多难听呀!”她换个方式说。
“我说不,你还是会去,对不对?”他问。
敏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双眸漾着聪明与慧黠。
“所以我只好投降了!”他一脸无奈地说。
她高兴地抱着他,给他许多吻。虽然她心意已决,但有信威做后盾,她就比较不怕智威的反弹了。
两个多小时后,敏敏已到洛矶山中养马的牧场。这个地方她来过几次,但都没有像今天那么安静。
风雨刚过,山特别青,草特别翠,几匹马悠然地在阳光下吃草。
她不知道智威如何囚禁那个女孩,只有先从农庄找起。
屋内景象一切如常,窗帘拉开,四周还泛着淡淡的炖汤香味。
主卧室的门半掩着,她推开一看,有个女孩躺在床上睡觉,彷佛非常舒适的样子。
或许她过虑了,智威并没有凌虐仇人的意思。
她走到床边,发现那女孩比她想像的年轻,稚稚嫩嫩的,不比盈芳大,而且非常清秀漂亮,很难相信是会做出诬赖勒索事情的人。
敏敏试着叫她,由轻柔到大声,但她都没有反应。直觉情况不妙,敏敏用手碰她,发觉她全身烫得惊人。
天呀!这女孩在发高烧,而且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
她由窗口喊驾驶员,自己再回头用冷毛巾替女孩擦拭,设法先降体温。由手到脚,大小不一的割伤及瘀青呈现,不很严重,但在白嫩的肌肤上,看起来很吓人。
太过分了!智威是怎么虐待这女孩子的?又高热昏迷,又遍体鳞伤,他存心要把她丢在这荒山野地等死吗?
难怪家志会慌成这样,真是要出人命了。
敏敏指挥驾驶员把女孩抱到飞机上,直接送往医院。
才出农庄大门,女孩有一刻清醒,用微弱的声音说:“智威呢……他回来了?”
“没有,我们要送你去医院。”敏敏回答说。
“不……不,我不能离开……他回来没看到我,会……以为我逃走……他……会很生气……”女孩喘着气说,脸上有难忍的痛苦。
看她那苍白瘦弱的模样,敏敏感到一阵心酸。这几天她一定受尽折磨,连病得要死了,还怕智威生气。
“不要怕,我来替你挡住他,他不会再动你一根寒毛了。”敏敏安慰她说。
女孩只是摇头,但因为太不舒服,又神智不清起来。
临行前,敏敏找到女孩的箱子和皮包,里面护照和钱、支票一应俱全。
她翻了一翻,才知道女孩的名字叫纪倩容,二十二岁,正是盈芳的年纪。
如此年轻,如此我见犹怜,智威怎么下得了手呢?
倩容在病中,是否晓得她的家人正在萨城监狱呢?
智威这一回真是做得有些过头了。
※※※
冗长的会议到下午三点,才勉强拟完草约的最后一条,智威臭着一张脸,决定不再继续下去。他心里记挂着倩容,早按捺不住,大家也都注意到他的手指骨扳得咯咯作响,只有信威镇静如常,还说了几个有趣的笑话。
一出会议室,智威便直奔大厅,却被信威叫住。
“我们不是还有几个数据要核对吗?”信威说。
“有吗?”智威一头雾水。
“有呀!你还说好。”信威攀着他的肩说:“走吧!兄弟。”
“不行,我现在没空!”智威甩开他说。
“你要去哪里?”信威阻止他,慢吞吞地问。
“我……我要飞去牧场。”智威有些不自在地说。
“牧场?你不是早上才去了一趟吗?”智威故意说:“别告诉我‘琥珀’风湿痛之类的话,我不会相信的。”
“就是琥珀……”智威辩称。
“我看是一个女孩子还差不多。”信威露出笑容说:“只有女孩子,才会让你不厌其烦地当空中飞人。”
“女孩子早从我的名单里剔除了。”智威无心抬杠,只简单地说:“我真的要走了。”
眼看拖延不了,有个穿黑皮裙、短马靴的时髦女孩由转角出现。她披散着一头染红的鬈发,脸上画得艳丽娇媚,在众人的注视下,朝智威直直走来。
救星来了,信威想。
“茱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智威皱眉问。
“咦!你忘了我们上星期在台北的约定吗?”茱莉说:“你说到洛杉矶一定请我吃饭看歌剧,所以我餐厅订了,票也买好了,就今天和明天,你可不能再食言了。”
上星期?那倒像是上辈子,自从倩容又回到他的生活轨道,其他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他压根不记得自己曾应允这么一个约会。
“抱歉,我今天实在不行……”智威为难地说。
“你说在台北没有空,洛杉矶才会比较清闲,你妈都亲耳听见的。”茱莉噘着嘴抱怨,“我不信你连一个小时都凑不出来。”
“智威正要去牧场看琥珀,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跟去呀!”信威乘机说,一脸的不怀好意。
“好呀!我好久没看到琥珀了,还挺想念牠呢!”茱莉兴奋地说:“我们可以在山上过夜,明天中午再赶回来看歌剧。”
智威狠狠地瞪二哥一眼,然后很心不甘情愿地说:“去看琥珀没有意思,我们还是吃饭好了。”
看着茱莉把智威“架”走,信威发出了得意的笑容。
茱莉是俞庆集团一个大股东的女儿,自幼就在俞家走动,人一长到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就疯狂地崇拜智威,还把从啦啦队学来的伎俩,全数用到智威的赛车、赛马上,她甚至集结一堆女生成立了“安东尼俱乐部”。
智威有一阵子是和她们玩得挺凶的,舞会开得太吵,还惹来了警察。
后来年纪大些,各自收心,茱莉回到台湾,以她活泼新潮的性格,成为名节目主持人;
智威则走入家族企业,在中南美洲一带活动。
这两年智威把重心放在亚洲,两人才又接触频繁。俞家人都认为茱莉对他有好处,至少可以把那个反常的智威拉回来,因此颇赞成他们的交往。
不过到目前为止,信威所见的都不太乐观。茱莉曾是信威所喜欢的那一型的女孩子,如今似乎引不出什么火花来。
两年不飙车、不泡妞的和尚生活,或许智威应该去找心理医生才对。
※※※
这是个嘈杂的餐厅,有一流的食物,却播放着热门音乐。茱莉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