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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威心一惊,忙握住她的手,浅浅的脉搏沿着他的手指传上来,混合入他的心跳;他摸摸她的脸颊,微热的温度暖着他的掌心。
哦!她还活着!
因为压抑着感情的狂潮,智威的动作在敏敏的眼里,就彷佛一个杀手正在探测他狙击的人是否已经死亡,所以她站在床边,小心戒备着。
倩容在骚动中醒来,恰巧面对的就是智威那咬牙僵硬的脸孔,她本能地坐起来,往敏敏那里靠,万分惊恐地说:“我……我没有要逃!”
敏敏揽住她,两个女孩就如同林鸟般偎在一起,严慎地防着智威。
倩容竟奔向别人,而不是奔向他!她应该在他怀里的,他多想抱她,与她厮磨呵!但她却奇#書*網收集整理和别人站在同一阵线,狠狠地割剐他已经受创的心。
“倩容是我带到医院的,她人很虚弱,拜托你不要再吓她了。”敏敏镇静地说。
这些话无异是火上加油,智威瞳孔放大,直盯着倩容,愤怒地说:“你又编了什么故事?
是不是大加诉苦,说我如何把你关在不是人住的小木屋,没三餐、没灯火,还有风雨野兽的袭击,害你差点死在荒山野地,是不是?”
“我……没有。”倩容的泪水被逼了出来。
“她是没有!她不但一句苦都没诉,你把她害成这样,她还替你说话,帮你隐瞒,认为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敏敏在一旁说公道话。
“不要被她骗了!”智威受不了那泪水,激动地说:“问问她当年做了什么?比起来,我算是仁慈了,我再怎么狠,也狠不过她的残忍狡诈!”
“倩容当年那么做是不得已的,她是为了要筹钱救她父亲。”敏敏试着化解纠纷说:“智威,倩容是真心忏侮,也已经受了惩罚,你为什么不放过她,让这段恩怨随风而逝呢?”
智威的脸一下冻成寒冰,他用极怪异的嘶哑声调说:“哦!她连这段也说了?二嫂,看来你也被她天使的外表所骗了。告诉你,她可以掉一缸眼泪,说上一百个可歌可泣的故事,但没有一点一滴是真的。她浑身上下有的只是谎言和面具,用以包藏她那颗肮脏的心,如果你轻易地相信她,就是中了她的诡计了!”
这些话够狠够毒,字字像针般插入倩容的心底。她知道智威对她的观感绝对是不好,但由他嘴里说出,又是在众人面前,等于要把她杀得片甲不留。她是不是真的很肮脏……她惊恐地想着,彷佛五脏六腑被人彻底翻搅,她抚住胃部,整个人忍不住激烈地呕吐起来。
“看看你做了什么!”敏敏叫着。
几个护士进来,倩容的静脉注射针也差点被扯落,她几乎呕得不能呼吸,脸色发青。
“你真的想害死她吗?”敏敏也火大了,推着智威说:“你出去!出去!
你若再靠近她,真会有人以虐待妇女的罪名来逮捕你,你知道吗?”
智威震呆住了,倩容的痛苦扭绞他的心,他想向前趋开所有的人,带她到很远的地方,就他们两个,他会好好照顾她……但他动弹不得,脸看起来仍是愤怒与仇恨,嘴里吐出仅有的一句话是:“看看她!是不是很会装模作样呢?”
他几乎不相信这句话是自己说的,彷佛他的体内还住着另外一个人。
“我们走吧!”信威用力拉住他,不容任何抗辩。
两个男人离去后,倩容也渐渐平静下来。
敏敏坐在椅子上,叹一口气说:“真搞不懂,智威为什么变得那么不可理喻?他原来并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倩容幽幽地说。
“我一直认为他是俞家最开朗热情的一份子,当年俞家还不太接受我的时候,只有他伸出欢迎的手臂,给人好温暖的感觉。”敏敏继续说。
“你那么好,俞家怎么会不接受你呢?”倩容忍不住问。
“那是一段好长的故事,以后有空再告诉你。”敏敏微笑着说:“我得先回去和智威好好谈谈,保证让他放了你。晚饭后,我再来陪你。”
“不必了,我已经麻烦你够多了。”倩容说:“夜里反正都是睡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确定?”敏敏不太放心地问。
“我确定,也坚持。”倩容又说:“其实放不放我没有关系,我只担心我父亲和哥哥在萨城监狱的安全,你能不能求智威饶过他们呢?”
“没有问题。”敏敏信心十足地说:“你好好保养身体,我明天来接你出院,到时或许就会有好消息了。”
敏敏走后,病房恢复了寂静和孤独。
窗外已是一片灯火,室内却是愁人的昏暗。倩容闭上眼,想牧场的日子,想父亲哥哥,想从前,想智威……泪水由紧闭的眼角流下。
极端疲惫的身子,在祷告及药物下,缓缓沉入梦中,而那些梦也是很愁人的。
※※※
黑雾弥漫的夜,钟敲三下,有人在静寂的俞家大宅内关掉警报器,安抚低鸣的狼犬,再由后门溜出来。
智威暗吁一口气,他有多久没做这种半夜离家的事了?大概也有十年以上吧!
今天为了倩容,他竟然重操旧业,又回到青春期去了。
小心地发动引擎,将车子驶到大马路上才敢开灯,然后猛加油,车子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信威、敏敏和他在书房谈了一个晚上,若不是这件事,他还不知道外表文静优雅的二嫂,会有那种撼不动的意志力,只要她认为对的,就一心坚持到底。
斗得过她字字铿锵有力的道理,也斗不过她澄静无波,可一眼望穿人的眼光,难怪一向以狡狯敏捷着称的二哥会栽在她的手里,变成一头驯服的家常豹。
“如果你不甘心,萨城监狱方面,我可以自己出钱请家志设法解救。”敏敏很干脆地说:
“他会听我的。”
“萨城已陷入战火,不如由我在附近找人手和管道,或许还快一些。”信威思索着。
“不必了!这是我的事,我和家志早有计画,你们不要插手。”智威断然地说。
“倩容呢?我可不能不管。”敏敏盯着智威。
“她也是我的事,你们更不能啰唆!”智威说。
结果两方又是一场互不相让的激辩,最后是信威从中调解说:“你们一个不放人,一个不要她回山上牧场。这样好了,倩容就以敏敏朋友的身分住进俞家,一方面可以调养身体,一方面可以在智威的视线范围内,然后等纪家父子救出来再作打算,如何?”
能不依吗?再吵下去,如果信威也失去耐性,这场仗就打不了。
只要倩容不离开,他可以接受任何条件,最后,智威点头了。
回到房里,智威一直无法入睡,就如同过去几夜,想到她独自一人,心情就焦躁不能平息。
医院安全吗?
敏敏一定会说:再怎样也比你这头狼更安全!
车子无声无息地泊在医院的停车场,智威也无声无息地躲过护士和警卫,来到倩容的病房。
她静静地沉睡着,脸上已恢复了红晕,像一朵美丽的玫瑰,在寂静的夜里吐着芳香,只有他能够沉醉;他的紫色星辰,全然地锁在他的掌心里、他的气息里、他的目光里,和他的心里,一刻都不能逃。
他握住她的手,先偎在脸庞,又一根根手指吻着。望着她秀美的容颜,闻着她花般的清香,他的欲望排山倒海而来。两年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触动他,他的欲想就停留在萨城那个黄昏,树影、叶影和她的身影囚禁他,而今天也由她来释放。
他克制不住了,轻吻她的唇,温润如花瓣,再来是她细柔的肌肤。他感觉她的鼻息,知道她熟睡着,所以更不由自主地探人她薄薄的睡衣,抚摸她圆嫩的胸部和曾经肆意亲狎的蓓蕾。
她的身体动了,唇畔轻叹一声。智威肌肉一僵,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她的身上。天呀!
这是医院,而她正因药物昏睡着,他在做什么呢?
两年前在萨城,他可以怪兴奋剂引起的冲动,今天又有什么理由呢?他再放任自己,只怕真会成了名副其实的强暴者了。
他到浴室冲了一头一脸的冰水,欲望却仍膨胀着。
回到房里,他不敢再碰她,只坐在远远的椅子上看守着她,就像守着一个会吸血的美丽女妖。
彷佛见到她唇畔有一丝笑容,手轻移到胸前。她梦见什么呢?是不是潜意识里知道,她又差点捕捉他、毁灭他?
不能再一次被她蛊惑,她的心中一向没有他,他们之间只有欺骗、谎言、仇恨、报复和偿债,对她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再对她动情,他就是该死的混蛋,而且永不得超生了。
他在第一道曙光中悄悄离去,并下定决心,等她病好了,就送她回台湾,再救出纪家父子,他就永远和他们没有瓜葛了。
他要紫色星辰落入万丈深渊的激流里,彻底消失。
※※※
倩容很早便醒来,但意识一直蒙蒙眬眬的。整晚她都梦见智威,先是很伤心,有飘零的雨和凄然的泪;然后他吻她、抱她,火热的肌肤传达着强烈的索求,她陷入一个情欲极浓的梦,深红的空间裹什么都燃烧着。
睁开眼睛,她依然闻到他的气味,在她身上淡淡印着,在空气里如雾散着。
她太熟悉了,因为两年来,那味道早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只是今日更真切了。
当然一切只是梦,他对她仅有鄙视和仇恨,且昨天他那番话在她心底挖了个大洞,令她痛苦更甚以往,夜里却又做这种绮想的梦,感觉更羞耻难堪了。
敏敏来时,她兀自呆着。
“嗨!医生说你白血球指数恢复正常,烧也退了,我们准备回家吧!”敏敏愉快地说。
“家?”倩容不解地问。
“智威那人心肠还是软的。”敏敏笑着说:“昨晚我们谈了很久,他同意不送你到牧场,而以我朋友的身分暂住俞家做客。结果今天一早,他不晓得哪根筋又通了,答应让你一星期后回台湾,前帐一笔勾销,你说是不是好消息呢?”
就这样?他们之间就那么轻易结束了吗?倩容丝毫没有兴奋或松一口气的感觉,她突然想到说:“我父亲和哥哥呢?他也放他们出来吗?”
“现在情势有些变化,智威是想让他们出来,但萨城已落入反叛军手中,可能要费一些周折……”敏敏说。
“什么?在反叛军手中?那根本是机会渺茫了!”倩容脸色惨白地说:“在兵荒马乱的时候,他们不被子弹打死,也会活活饿死,在监狱里更不可能逃生了!”
“不要紧张,俞家已经尽全力在救他们了。”敏敏安慰她说。
“不!这就是智威所乐意见到的!他不会在乎,否则他不会选在这危险的时刻送他们去萨城……”
倩容忍不住想哭,但她不愿敏敏看她掉泪,所以话说一半,就走进浴室,把脸埋在毛巾里,难过了好一会儿。
难怪智威忽然“好心”的要送她回台湾,原来是由于内疚的心态,反正两条命也够满足他的复仇了。
如果他害她失去亲人,她会恨他一辈子;当然他是无关痛痒的,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悲剧发生!
她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她必须坚强。
回到病房,倩容已经恢复平静,她正要对敏敏说话,才发现智威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
他今天穿得特别正式,白衬衫、淡蓝领带和黑色西装,更显出他的英挺迷人与风度翩翩。
她很努力,才试着不让自己心动。
她冷淡,他更冷淡,用无所谓的声音说:“我二嫂把一切事都告诉你了?”
“嗯。”她点点头,并不看他。
智威等着她哭诉生气,但她只是坐在床沿,连脸都不向着他,不禁令他有些火大,“你认为我该去救那两个陷害我的人吗?”
“智威!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敏敏惊叫着。
“你有你的立场,不必问我的意见。”倩容回答。
“对!我是不必问,因为你也没资格说。”智威站了起来,僵直地说:“做恶的人必有恶果,我想你们这些把灵魂卖给撒旦的人,心里应该都明白。”
“智威,不是都说好了吗?为什么又存心来搅局?”敏敏质问他。
他又盯了倩容一会,才冷笑一声说:“我不是那种表面一套,心里又一套的两面人,虽然救我的仇人是件很困难的事,但我还是会信守承诺。”
“那就好了!”敏敏很怕他再口出恶言,忙说:“我待会儿就带倩容回家。
你不是要和茱莉去听歌剧吗?快来不及了。”
“二嫂,你人太好了,我怕你会吃亏。”智威意有所指地说,“不是每个楚楚可怜的女孩都是小绵羊……”
“好了,我不要再听了!”敏敏下了逐客令。
这时,有个盛装打扮的女孩,拖着银色的长裙和披肩进来,先和敏敏招呼,再说:“智威,你不是说停一下吗?都已经五分钟了,要赶不上开幕了。”
智威故意给茱莉一个迷死人的微笑,与对倩容的阴冷判若两人,然后低着嗓子,亲昵地说:“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小美人久等呢?”
茱莉咯咯直笑,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