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上想做什么?”压力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谁都怕皇上,他是生杀之主,可是她不怕。
端木尚儒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问过,愣了愣,“朕问话何时需要理由?”一派理所应当的口气,仿佛回答他的话就是天经地义,不愧是天之骄子。
“当然需要理由,如果是要杀他,大可不必,他已经剩半条命了,不劳您动手。”她在试探他,如果他尚且有一丝不忍,她们还有希望,如果他只是想把昊彦找出来继续折磨,就是说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她就干脆带着昊彦走得越远越好。
她的视野远比古代人开阔,如果昊彦喜欢治国,大不了换个地方打天下,反正地球大得很。
仔细注意着端木尚儒的神情,似乎没有看到一丝破绽。
在位数十年,端木尚儒的城府已经深不可测,只要他不想让人猜透,旁人就绝对一丝都看不出来。
“他现在还在烨城?”
“无可奉告。”
旁敲侧击?没用,幻雪也是玩心理战的行家,套她的话,比登天还难。
端木尚儒看着这个在他面前仍然不卑不亢的女子,多年识人辨心,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子是真心在保护着端木昊彦,否则,端木昊彦早就死在刑部大堂了。
但是,天生的威仪如何容得下有人如此无视他的威严存在?
“朕的亲子,朕就不能知道他究竟在哪?”端木尚儒恼怒了,他的儿子,如今一个外人居然不让他知道他的儿子在哪?
“你如果把他当成你的亲子,你就不会落得连他的下落都不得知。”幻雪的声音也大了些,如果他对昊彦不那么狠心,如果稍稍留意一点,也不会让昊彦孤身在外吃尽了苦头。
更深一步说,被贬,中毒,入狱,追杀,就算不是他授意,也是他的疏忽,如果他不是真的弃昊彦于不闻不问,想暗害一个皇子,哪有那么容易?
要不是她,昊彦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化成灰了,还好意思找她要人?
一句话,说得端木尚儒顿时没了词,大殿上下寂寥无声,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已凝结。
一剂猛药
“哎。”一声浓重的叹息回荡在房中。
端木尚儒向幻雪伸出手臂,“既然你是大夫,你看看朕,还有多少时日?”
幻雪奇怪的看看端木尚儒,身手握向脉搏,停了半晌,心中一惊,“半年?”
端木尚儒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椅子上坐下。
“幻雪,朕可以不问端木昊彦在哪,你告诉朕,端木昊彦此人如何?”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幻雪问愣了,他的儿子,现在让她来评价?他是不知道?还是考她?
斟酌了一番,“为臣,则忠心不二,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百姓,为君,则君恩浩荡,福泽天下。”她的中文功底可没那么深厚,看了些这里的书,她觉得这几句最能形容昊彦。
几句就道出端木昊彦的仁善之心,端木尚儒似乎有些满意幻雪给他的答案,又问道:“你说现在国内形势如何?”
幻雪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太子昏庸,皇上病重,安庆王蠢蠢欲动,阴狠有余,德行欠佳,且谋略不足,六皇子年幼,外戚称雄,皇室后继无人,东华国衰势已现。”
“放肆!”端木尚儒一掌拍桌起身,气得浑身发抖,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狠狠盯着幻雪,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泱泱大国让一个女子说得如此不堪,就好像东华国要败在他手中。
可是……她说的似乎又在理。
他一直不愿承认,虽然在理,但是,从一个女子口中如此轻率地说出,他仍然怒不可遏。
幻雪冷眼看着突然火冒三丈的端木尚儒,冷冷噙着笑,别怪她铤而走险,她刚才把过皇上的脉,说半年,已经给他面子了,他的身体早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更何况,她说的是事实,她就不信,皇上已经病到了这个地步,连这点儿都看不出来。
她下的是一剂猛药,成则形势剧变,败则触怒龙颜,无可挽回,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远走高飞的准备。
端木尚儒木然的立着,过了很久,才缓缓坐下,仿佛一身力气被尽数抽走,瞬间苍老了几分。
幻雪在等,等他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御书房内始终没有任何响动。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就在幻雪已经想要放弃,转身想离开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幻雪,让端木昊彦回来,朕,不杀他。”
悬疑重重
“就这样?”幻雪可对这句话不满意,昊彦可没做错什么需要他原谅的。
端木尚儒有些气愤,“还要朕怎样?他辱没皇族在先,杀人逃狱在后,朕不杀他,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辱没皇族?皇上难道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幻雪冷笑着,少给她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幻雪可从来不吃这一套,糊弄她的人都下地狱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她不能容忍这些人信口雌黄,他愿意给昊彦机会她会感激,但是要让昊彦默认烂名声回来,她咽不下这口气。
端木尚儒也显得有些理亏,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其中必定有冤情,但是,昔日朝堂上无一人为他站出来说句话,悠悠众口直指他一人,你让朕如何定夺?况且,一次未成,下次就更是心狠手辣。”
“昊彦这孩子仁厚善良,必然有一天朕也护不了他,所以朕……”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将几年来掩藏在心中的话一股脑的跟眼前这个姑娘倾诉,他直觉到,这个姑娘必有过人之处,或许她能保护昊彦不受阴谋的陷害。
他明白,让端木昊彦回来,又将是危险重重,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皇嗣凋零,昊彦也是皇子,他不能任由皇子漂泊在外,希望不是他所托非人吧。
“杀人劫狱也不存在,人是我杀的,昊彦是昏迷着我带走的,有问题,找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可不怕。
昊彦是干净的,他没有丝毫罪过,想往他身上栽赃罪过,妄想,并且他受的这些苦她不会让他白受,她会一点一点替他讨回来。
端木尚儒摆了摆手,“罢了,方凌全本就该死,不怪你们。”
看着突然转变了心意的端木尚儒,幻雪还是满腹狐疑。
太傅曾说皇上对此事一直避而不谈,口风不漏,怎么今日对着刚见面的她全盘托出?
这中间是否有别的动机?
她怎么能轻易地相信他?
一旦关系到昊彦,她就不敢铤而走险,该不该让皇上见昊彦?
“朕只问你一句,你可护得住端木昊彦?或许下次,要比辱没皇族更甚。”
他愿意给昊彦机会?
这不是长久以来昊彦所等待的?
来得如此轻易突然,让幻雪有些难以置信。
三年,早干什么去了?他若是有心,就不会让那些黑衣人天天像逛大街一般光顾昊彦的家,更不会任人下毒。
如果不是她在昊彦身边,哪怕他这个时候良心发现,此时召回来的人不死也残废。
他是太自信还是没有经历过争权夺位的迫害?
“我若护不住,你更护不住。”斩钉截铁的承诺,言下之意,我比你有手段,或者比你更在乎昊彦。
玩跟踪?
入夜,一个黑色的身影飘然无影,在皇宫内穿梭而过,利落矫健的翻过高高的宫墙,消失在漆黑的夜幕。
打从她离开端木昊臻的房间,她就感觉到有人跟着他,不动声色,直到出了皇宫。
玩跟踪?我幻雪可是玩跟踪的行家,反跟踪也是一流,想着,身影一侧,闪进一旁的小巷。
拐了几个弯,诡异的从后方直接贴上来人的后背。
“什么人?”匕首架在来人的脖子上,慢条斯理的问道,似乎是猫捉住了老鼠,却不急着吃掉。
满意的看着来人浑身僵硬,身手倒是不错,但是对上她,算他倒霉。
一声低沉的男音,沉稳凝重,“在下皇上身边暗卫,影宿,皇上只想知道三皇子可好。”
颈边的匕首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紧,血顿时顺着脖子流下来,龙影仍一动不动。
“早干什么去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好与不好都是他给的,现在与他无关,瞎操心,省省吧。”她可不是三岁的孩子,皇上莫名其妙的一两句话就能让她放弃戒心,敲山震虎,这招她玩腻了的。
匕首好像并没有威胁到影宿,仍一板一眼的解释道:“幻雪姑娘,你误会皇上了,其实皇上还是关心三皇子的。”
轻哼一声,接着影宿的称呼,”本姑娘只看现象,没兴趣玩心理测试。”
影宿虽然不知道心理测试为何物,但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她不屑于皇上的关心。
深深叹了口气,他跟在皇上身边十几年了,自然知道皇上的顾忌以及当时的情况,如此看来,皇上的一番苦心怕是白费了。
没空和他废话,一抽手,匕首回到靴内,冷冷丢下一句话,“不想死就继续跟着。”
说完,一转身,飞影而去,留下一脸愕然的龙影。
影宿有多长时间没有这种表情了?
好像自打接了上届影宿的班做了暗卫,就没人有能力对他这么说话了。
她不是说大话,她有这样的本事能摆脱他的跟踪,并且轻易取他性命。
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有她在,三皇子必定无大碍。
是福是祸
昊彦正和君影商议着如何着手联络南北大营的人,一起面对了生死,又对自己有再造之恩,昊彦早已将心中芥蒂放下,加上几天来一起出谋划策,他由衷对君影赞赏有加。
提议稳妥得当,善掌控大局,实乃是难得的将才之选,两人经常相谈甚欢,意犹未尽,曾几夜秉烛长谈,大有相识恨晚之感。
虽然君影话不多,情绪波动也极为微浅,但只要说话,必语出惊人,字字珠玑。
门开了,幻雪一身黑衣闪进来。
昊彦一惊讶,忙上前,一阵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将手中还温热的手炉递过去,“怎么这么晚回来了?有什么事让玄传话就好。”说着,一边拿起斗篷为她披上。
幻雪一手拢着斗篷,一手抱着暖炉,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出什么事了?”昊彦感觉幻雪有些不对劲,出言问道,莫非是昊臻出了什么事?
君影看幻雪一直未出声,便向门外走去。
幻雪一把拦住他,“没事,君影你不用回避。”他是她的朋友,她就无条件信任他。
“昊彦……”幻雪抬头,“皇上要见你。”
昊彦眼中划过一丝欣喜,但又迅速压了下去,皱了皱眉头,“怎么会?你见过皇上了?”
点点头,昊彦的欣喜没有躲过她的眼睛,皇上真够精明,恐怕一早便看透了他,昊彦是仁厚之人,只要他开口说见他,昊彦就绝对会摒弃前嫌前去见他。
不过,有她在,皇上想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不心疼昊彦,还有她,昊彦岂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如此卑微等来的机会,如果急切的贴上去,恐怕他下次还会如敝履般弃之,她有怎容得他再次伤了昊彦的心?
但是,一得到消息,她就希望昊彦能立刻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大的肯定,多么大的希望之光。
炉中的碳劈啪一声炸响,君影悄然离开,就算是幻雪不回避他,有些事还是留给他们两人空间去诉说的好。
叹了口气,望着天上似露还遮的明月,他感受到了风雨欲来前的宁静,皇上召见,对于他们来说,是福?还是祸?
幻雪,两个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可曾想好?
只是棋子
屋内仍然寂静一片,幻雪和昊彦都沉默不语,空气仿佛有千斤重,凝固在四周,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人儿,昊彦欣喜之余却担忧更甚,皇上怎么会突然要召见他?之前太傅也尝试过多次,均无果告终。
幻雪对皇上究竟说了什么?能让他这么快转变?
更何况,幻雪想必是第一次见皇上,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断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皇上究竟想做什么?
三年的蛰伏,让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将军,他变得沉稳,多虑,他想不透皇上的想法,思虑之余,欣喜也荡然无存。
他没有忘记,现在的自己是畏罪潜逃,一时的冲动可能让他刚刚起步便全盘皆输,此一去,或许是凶多吉少。
眉头又皱了皱,“皇上还说了什么?”
幻雪从沉思中回过神,“把握机会,就要准备面临更狠毒的阴谋。”
阴谋,一个久违的词在昊彦脑海中轰然而过,心头划过一丝颤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你……都知道了?”艰难的出口,无奈与悲凉灌注了全身。
她都知道了,她知道了这么不堪的事,他该如何向她解释?她会相信他吗?
幻雪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更没有错过昊彦眼中的一缕悲凉,点了点头,“皇上好像也知道当年的真相,所以,你要有所准备。”
昊彦能听明白的,皇上知道的是真相,而不是人们口中的事实。
她不需要昊彦解释,子虚乌有的事,哪来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