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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惊魂
该来的总会来,四日后,星从庆王府回来,带回一个在他们意料之中的消息,庆王与安陵王集结了手下所有的兵马护卫,已经分批入了烨城,而庆王手中的兵马,昨日已经拔营,虽不知道动向,但毫无疑问,必是烨城无疑。
而幻雪他们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虽说以兵力上来说,他们似乎不具有优势。
但是,昊彦是名正言顺的帝王,他们是乱臣贼子,仅在这,他们就失了立场。
一场战争,兵力的多少固然重要,但绝不是制胜的关键,关键在于士气,在于人心,硬碰硬他们或许不行,但是,打心理战,幻雪可是行家。
况且,三十万大军,他们想进城就进城?
有种就先攻下烨城。
破釜沉舟一战即将开始,风雨欲来,就连烨城的百姓也感觉到了不对,但是,城门已封,怎么能活命,他们自然明白。
幻雪近几日心里一直躁动不安,她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忘了自己的专长,因为知道君影是去岩谷关,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在他身上下一个追踪蛊。
不过,就算有追踪蛊,不逢月圆,她什么消息也收不到。
除非君影……
幻雪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心?
算算日子,御医应该已经到了岩谷关,她开的那些解毒的药方没有以毒攻毒的作用,就算全部熬了试,多少也能抵御一些。
她甚至有些期待庆王他们早日行动,早一天开始,便早有结果,她不害怕硬仗,她怕的是鞭长莫及。
昊彦已经几日只在御书房稍事休息,调兵部署她不擅长,所以,她信昊彦,如果他说,她就听着。
论武功,昊彦如果有她这般冷冽,绝不在她之下,论谋略,她只会阴谋,别的,确实不是她擅长。
这几日心中焦虑,也顾不上照顾爱粘着她的昊臻,在她的严厉喝斥下,昊臻已经开始学着独立生活,就算他只有五岁的心智,学会独立,学着生活,对他,终究不是坏事。
月云在院子中呆呆的看着月亮发愣,直到幻雪走近了,居然没有发觉到。
随着她也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在担心君影?”幻雪淡淡的开口。
“啊?”月云吓了一跳,忙回过神来,月光的照耀下闪过一丝红晕,“没,没有……”
幻雪笑了笑,月云这丫头,心里边从来藏不住事,她是君影捡来的孤儿,养大了又教她武功,她如果对君影没有什么想法,那才叫奇怪。
很久以前她就看出来了,可是,她不适合做月老,感情的事两情相悦,她想象不出冰块一样的君影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表情。
“小姐,你说君影会没事吗?”月云仍旧看着月亮,幽幽的开口。
幻雪与月云一样心里没底,但她不愿承认。
“放心吧,君影会没事的,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咱们一起去岩谷关。”
月云一脸的欣喜,虽说她总跟着小姐,可是这一次听来,确实那么不同。
幻雪看着一脸小女儿状的月云,阴郁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一些,不管君影的想法如何,有个人愿意爱他,终究是件幸福的事。
夜,太安静了,心中的焦躁更加明显,她让月云也去睡了,偌大的屋子,只有她一人的呼吸声,辗转反侧,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安,似乎一颗心要跳出胸膛才能舒缓。
喀嚓,房顶的瓦片被踩碎,紧接着,嗵的一声闷响,有个人掉入了院中。
这一声并不算大,但是幻雪的心突然被揪起,她并不是担心有什么刺客,她,在害怕什么?
急忙起身,拉开房门,宫女太监们都睡去了,这点响动,就连月云也没惊醒。
就在她的门边上,趴着一个满是尘土的人,似乎已经是累的奄奄一息。
幻雪将人翻过来,当看清来人的面容,脑中顿时嗡的一声炸响,眼前漆黑一片。
来不及了……
庆王府今夜无人能眠,众人齐集,高高扬起的火把火焰冲天。
庆王扫视着面前的人,饱含暴戾的眼睛又堆叠层层的阴狠,当看到众人之前站立的齐莫,嘴角勾起。
“齐莫,你已经为本王破了戒,本王不会亏待你,既然事已如此,本王承诺,事成,加官进爵,你要什么,本王都能给你。”
说完,又拔高了声音对着后方人说道:“你们也一样,本王绝对不亏待誓死忠心之人,一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跟本王一起夺回我们的东西!”
“庆王万岁!!庆王万岁!!”
志气高昂的众人哪里管得上什么规矩?
反正早晚都是万岁,何必拘泥?
一时间,众人兴致高昂到忘乎所以,仿佛东华国已经是他们囊中之物。
齐莫立在众人前,没有跟众人一起欢呼,眼中闪烁,不知作何心思。
庆王见此,微微有些不悦,不过,现在还是用得着他的时候,并且,后日的大计划,还得需要他。
上前拍了拍齐莫的肩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齐莫,小事莫要放在心上。”一席话说的似乎高深莫测,也似乎只有齐莫能够听得明白。
庆王当晚又将两个美女送入齐莫房中,对人才,只要无二心,他倒是大方得很。
而皇宫中,也注定有人无眠。
幻雪一把将柳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凉塌上,转身倒了一杯水,轻轻喂进柳的嘴。
柳的唇已经干裂发白,上面还有数条齿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整个人灰头土脸,风尘仆仆,内力早已耗尽,脉搏如丝,居然是活生生累成这样。
柳颤抖着睁开眼睛,一看见眼前的幻雪,顿时,两条清泪划过脸颊,挣扎着跪倒在地上。
哽咽而嘶哑的声音颤抖着,“主子……君影……君影……死……”没等说完,就地伏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听着动静急忙赶来的月云,突然站定在门边,身体渐渐软倒,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平日里稳重的柳此时哭的像个孩子,一时间,不知思绪在何处。
幻雪轻轻地闭上眼睛,攥紧的拳头止不住的战栗,任凭指甲刺进手心,一片粘腻,她却感觉不到痛。
眼眶酸胀,能清晰感觉到一缕温热流淌下来,她有多久没流过眼泪了?
似乎很久了……
似乎她活了这么久,头一次流泪……
原来她真的会哭……
心像被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透着凉风,让她的身体也变得冰凉。
“君影……”凄厉的嘶喊划破寂静的长空,悲伤地声音让人不由胆寒。
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怨怒,他答应过他会好好活着,但是,为什么就撑不到她赶过去呢?为什么一身深厚的内力到了这个时候,就没用了呢?
“御医呢?御医不是带着解药赶过去了吗?!人呢?!”幻雪睁开一双燃满怒火的眼睛,沙哑的声音刻骨的恨,似要将天地都毁灭。
“御医……去的时候,已经……已经来不及了……”柳恸哭着,他千里迢迢疾奔回来,就是凭着一股怒火,他想质问幻雪,为什么不去?
如果她去,君影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她为何还在这里,置君影的生死与不顾?
没错,她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是死卫,死是应该的,可是,他一直以为君影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
但是当他抬起头,看见幻雪已经沾满鲜血正往下滴的双手,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那就是说,御医赶到的时候,君影还活着,他在等她,他一定是坚持着在等她,他信她会去救他……
可是,她没去,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在君影将自己的一切交付于自己手上之后,她为了昊彦,舍弃了他……舍弃了他……
感觉不到周围还有人,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是不是活着,她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黑色的深渊,越陷越深,如果这样可以逃避君影的死带给她的愧疚,那就让她这么去吧。
“幻雪……”闻声而来的昊彦一把抱住软倒的幻雪,他从未见过幻雪流泪,此时已经是满脸泪痕,嘴角流着血,鲜红的让人不禁心碎。
一转眼,看见旁边一身狼狈满脸泪痕的柳,顿时明白了几分。
身子晃了晃,缓缓的闭上眼睛。
君影……
别跟着我
整个皇宫沉浸在悲哀中,比之先皇及太后的过世,更加悲哀凝重。
昊彦匆匆忙忙退了早朝,一路疾奔,将福泉远远落在后面。
月云也病到了,沁雪居只有几个丫鬟战战兢兢的不知所措,一见到皇上来,顿时瘫倒在地上,“皇上万岁……”
“幻雪怎么样了?”昊彦一把拽住兰心的胳膊问道。
“娘娘还在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御医说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兰心小心的回答着。
昊彦松开兰心的胳膊,几步就要进入幻雪的寝殿,想了一想,又折回来。
君影的死是他的疏忽,他太高看了那些御医,他竟然忘了,就连昊臻的毒御医也束手无策,更何况……
他没往那个方面想,并不表明他就没错,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幻雪。
“柳呢?”他昨日匆忙的看过柳,内力耗尽,几乎已经快要累死,从岩谷关到烨城,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
兰心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回皇上,奴婢该死,柳侍卫在娘娘的偏殿……”后宫妃子的寝宫哪能让外人进入?更何况是住下。
“不关你们的事。”说完,昊彦转身走向偏殿。
柳依旧昏迷,哪怕是灌下两碗参汤,仍然只是吊着一口气,时有时无。
昊彦站定在柳的床头,一双手紧攥着拳头咯咯作响,君影是幻雪的朋友,他敢说君影在幻雪心中的分量并不轻于他,只是意义不同。
可是现在,毫无疑问,君影是因为他而死,而这下毒手的人,很有可能……
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为他送命,君影死了,决下落不明,柳奄奄一息,幻雪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减少,他知道幻雪在意他们,他也在意,这些都是和他共生死的朋友。
给柳输了写内力,险险保住他的性命,转身出了房门。
“福泉,宣旨,召庆王和安陵王入宫。”昊彦冰冷威严的开口,已经下了决心。
“皇上……”福泉一下着急了,这个时候宣二人进宫,绝非好事,这……
“去吧,该来的总是要来,朕不能再姑息他们了。”凝重的声音响彻沁雪宫的庭院。
这时,兰心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行了一礼,“启禀皇上,贵妃娘娘醒了。”
幻雪醒过来,一脸的木然,直愣愣的坐着,任由兰心在一旁伺候她洗漱。
就像一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空洞的眼睛没有光彩。
就连面对一脸担忧心痛的昊彦,幻雪的眼睛依然古井无波。
“幻雪,君影的事是我的错,我可以任你处置,但是,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昊彦心疼的将幻雪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
昊彦知道,幻雪在内疚,她在君影最需要她的关头选择了留在他身边,就这一点,她就认为是她害死了君影。
可是,如果不是燕国的大军逼境,君影也不用替他带兵去边关。
如果不是这场阴谋,谁都不会死。
如果他不争这个皇位,愿意与幻雪一起逍遥世上,那么这一切的苦难,都不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
是他的错,他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幻雪轻轻挣开昊彦的怀抱,缓缓地径直向外走。
“幻雪,你去哪?”昊彦着急一把拉住她,她这个状态,要去哪里?
幻雪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低沉的说道:“不用担心,我出去走走。”说完,甩开昊彦的手,继续向前走。
她不怪昊彦,但是,她也没法面对他,虽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所为,也不是他所愿意,但谅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她只是需要时间,她需要时间……
“别跟着我。”幽幽的开口,让欲追上来的昊彦瞬间止步。
再无瓜葛
慢步走着,她看不清周围这是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
心中有一块大石梗在胸膛,压得她似乎不能呼吸。
天是不是暖,她感觉不到。
周围有没有人,她也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面前有一条漫漫长路,通往哪里,她不清楚,她只想一直走下去,什么也不想,不愿正面那个让她心痛的事实。
直到前方没有了路,她才木然的停下脚步,抬起头,苦笑一声,居然是当日她救君影不小心拐进的死胡同。
上一次是玉姜救了他们,可是现在,君影又进了死胡同,谁去救他?谁还能救他?
翻身入墙,她突然觉得,这面墙隔绝了宫内压抑的气息,让她可以不去想那些阴谋,以及为那阴谋所付出的代价。
这里还有一个等着她的人,她的朋友,而今晚,她要了解了这桩缘分。
与她相识,便会成为命运的玩偶,只要她选择,命运就盖棺定论,那么,她就让自己没得选择,不害别人,也不让自己再伤心。
推开玉姜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