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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全数向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生的希望
一把拽住正要向上浮的慕容子峥,指了指上方。
她看不见慕容子峥的面容,只觉得手中胳膊微微挣扎一下,随即开始软下来。
单程需要五分钟,已经超出了慕容子峥的极限……
幻雪抱着慕容子峥的身体,根本容不得她犹豫,对上他的嘴,将口中所有的空气缓缓渡给他。
不能死在这,这么多风风雨雨都闯过去了,死在这,她就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抱着一个人,手指是麻木的,脚也渐渐没了知觉。
幻雪将慕容子峥托到距离水面仅有几寸的桥下,捏了捏他的胳膊。
身子一动,就要向边上游去,岸上的卫兵迟迟不走,若不引开他们,他们两人都得淹死在这。
腕上一紧,慕容子峥死死地扣着她的手腕,如冰冷的铁钳,坚持,不容动摇。
“那边有人……”
忽听岸边一声呼喊,幻雪暗叫不好,腾身就要出水,却听见岸边脚步声杂沓而去。
“呼……”待人声渐远,幻雪和慕容子峥齐齐浮出水面,小心的喘息着。
肺仿佛快要炸开,却有不敢大口呼吸,就像一个干渴至极的人,面对一片汪洋,却只能舔舔水珠。
慕容子峥僵硬的手指在幻雪的后背上轻轻滑动,他感觉到冰冷的湖水似乎顺着下腹的伤口直接灌入体内一般,身体逐渐僵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200米,幻雪心中落下一块大石,虽然是两个人的极限,但是,却有了生的希望。
调息了半晌,捏了捏慕容子峥的手,感受到他的回应,一齐深吸了一口气,没入水中。
湖面依然平静,微风卷起粼粼波痕,耀眼的火把在湖面滚动,燕国皇宫今夜无眠,庆伶宫的大火一直烧到黎明,化作一片漆黑的废墟。
高高的宫殿顶上,一个黑衣人影,直直望着早已没了人的湖心,眼睛弯了弯,划过一丝温润,飘然而去。
那样来去自如,就连埋伏在周围的高手,也未能察觉一丝。
燕国皇帝气急败坏的怒吼响彻皇宫上空,“给朕彻彻底底的搜,一寸一寸的找,朕就不信,他们能化成烟飞走!”
他现在,宁可东华国贵妃已经在大火中烧死,也不愿接受她在重重包围下仍然能逃走的事实。
他不敢想象,有这样本事的人,有朝一日来报仇,自己的脑袋,对于她来说,岂不是探囊取物一般?
只忠于我
昊彦坐在御书房内,手里拿着此次恩科参考举人的名册,有些人太傅已经附上了简单的身世介绍,而大多数人,都只空有一个名字而已。
很明显,拥有介绍的人,应该是太傅的门生,或是太傅中意的人,能受得太傅推举,必有过人之处,但是,他不会盲目的重用。
再过几日就是殿试,他要亲自主考,他就不信,东华国泱泱万里,就找不到他想要的人才。
感觉到周围有了人,昊彦放下手中的名册,“影宿。”
影宿飞身落下,“皇上,影宿幸不辱命。”
“很好。”昊彦不看他,端起桌上的茶,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
“影宿,你跟着先皇多少年?”
“回皇上,十七年。”
“十七年……”昊彦低声沉吟着,半晌不出声。
昏黄的烛光打在昊彦的脸上,比起一年以前,这张脸更显得沉稳,雍容,幻雪曾经说过,昊彦天生就该是帝王,如今,她的话已经应验,龙袍加身,那一身的明黄,仿佛就是为了昊彦而存在。
“影宿,十七年,你可背叛过先皇?”
低沉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几字胜千钧,不似问罪,更胜问罪。
“影宿该死。”
“你一直忠于先皇,何罪之有?”
“皇上……”
昊彦一抬手,低沉的开口道:“朕给你两个选择,继续忠于先皇,龙影一族从此归先皇所有,你们所做之事,朕也都当是先皇的旨意,不过,动了朕的人,不管是先皇还是龙影一族,朕,不会再留半分情面。”
凌鸿已经给了他提示,他如果再想不明白,他这个皇帝,还真就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了。
他没有想到,父皇驾崩,居然还给他留下这么大一个遗祸,伤害幻雪,就算是先皇的旨意,他也绝不原谅。
这样一来,无疑是要与先皇撕破脸皮,不过,跟一个已死之人,撕破脸皮有何不可。
他就不信,还真有人敢为了这事,站出来说他不孝。
就算是不孝又如何?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如今国家是他的国家,女人是他的女人,要他孝敬,也要先对得起他。
愚昧的孝道,愚昧的忠诚,愚昧的仁厚……
他为了这些,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爱人,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心,他只希望,他醒悟的不晚。
“还有一条路,只忠于我,听清楚,是我,不是东华国,与什么列祖列宗,江山社稷都无关系,只忠于我,影宿,朕不会给你时间考虑,你必须现在就答复。”
灭族之祸
昊彦将两条路摆在影宿面前。
忠于先皇,则从此龙影一族不再是皇家影卫,一族人从此被皇族抛弃,就连龙影二字,这个沿袭了上千年的荣耀也彻底剥夺,继续遵照先皇的旨意行事,势必与他发生冲突,从皇族影卫到皇族死敌,多少落差,影宿自己去掂量。
而忠于他,只是对他个人,无论有碍江山社稷泱泱百姓,影宿也不得擅作主张。
昊彦将影宿逼上绝路,就连考虑的时间,也不给他。
他不能将一个不忠心于自己的人放在身边,任由他藏在角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还要阳奉阴违的“为他好”,是不是为他好,是不是为了东华国,这是他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区区一个影卫。
“影宿……”
“立誓。”
影宿改为双膝跪地,将腰间的剑高高举过头顶,“影宿代龙影一族认主宣誓,龙影一族从此忠于端木昊彦,绝无二心,事必遵从,此誓一下,若有违背,必遭灭族之祸。”
短短的誓言,却附着着巨大的代价,如有违背,灭族之祸。
其实影宿根本没得选择,他虽然答应了先皇,以全族之力追杀幻雪,哪怕真的倾尽全族之力,为皇族尽忠,他们依然是龙影一族的骄傲。
但是,如果选择忠于先皇,龙影一族的地位将彻底颠覆,被皇族抛弃,遭世人唾骂,影宿没有脸面再面对族人。
“很好。”昊彦脸上浮现一丝数月未见的浅笑,一晃而过。
“影宿,之前的事该怎么处理,想必不用朕多说。”
“影宿明白。”
昊彦将桌上的名册扔给影宿,“朕做过标记的人,给你两天时间,给朕查个清楚,记住,朕不要族谱。”
“影宿遵命。”影宿接过名册,眼睛闪过一丝疑惑,领命,飞身离开。
吉安轻轻推开御书房的门,对着昊彦弯腰说道:“皇上,四更天了,您赶紧歇歇吧,一会儿就要早朝了。”
昊彦看了看外面已经泛着青紫的天空,一抹苦笑挑上嘴角,他有多久彻夜不眠了?
似乎只有不睡觉,只有忙于政事,他的胸口才不会痛,咳血也有所好转,自己是不是该更忙一些?
“罢了,陪朕到御花园走走。”
吉安忙上前,为昊彦披上一件斗篷,安静的跟在身后。
望着夜间依然秀美的御花园,昊彦突然发现,就算是幻雪在身边时,他也整日忙于政事,居然没有一同与她好好逛逛这御花园。
这里,虽然美好,但是,没有他与她的回忆。
幻雪,错已铸成,我只希望,我的努力,能换回一个让我解释的机会……
解释……
不管有用还是无用……
什么怪病?
幻雪与慕容子峥顺着水道一路游走,几分钟后,终于看见前方一丝亮光,天已经蒙蒙亮,清晨的水,越发冰寒刺骨,在水里泡了半夜,终于见到一丝曙光。
在听到水面周围没什么响动,两人齐齐浮出水面,大口的喘息着。
从来没有感觉空气原来这么新鲜,呼吸的感觉这么美好。
费劲身体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岸,回头,将几近脱力已经开始下沉的慕容子峥拉上来,两人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
清晨的天,浅浅的蓝,百里无云……
躺着躺着,幻雪突然小声笑起来,这种感觉,像极了当日君影带她逃出狼群时的情景,绝处逢生,她的世界,总是那么精彩。
而慕容子峥却笑不出来,使尽全身的力气,悄悄动了动胳膊,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身体,他不想让幻雪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他忘记了,不仅仅是下雨天,这冰冷的水,也不是他能碰的……
再加上之前在火中炙烤,一冷一热……
头有些眩晕,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经冷水泡过的身体……
浑身上下的皮肉像是拧在一起,紧紧纠缠跳动着,撕心裂肺的痛就连冻得麻木也掩盖不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不想让幻雪看见,只是那痛楚,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淹没。
幻雪仰面躺着,大口的喘息,并没有发现身边慕容子峥的不对劲,瞥眼瞧着远方,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腾地坐起,亭台楼阁,宫阙林立,一派金碧辉煌,红砖绿瓦……
不会吧,燕国的皇宫有这么大?
一个皇宫,两个池塘?
“慕容……你怎么了?”
幻雪回头,发现慕容子峥蜷缩在地上,紧闭着眼睛,眉头凝锁,咬着牙痛苦万分,慌忙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伸手探向脉搏,触指冰凉,脉搏有些紊乱,却不是生病,仅是有些血脉不畅通的现象。
血脉不畅通说得过去,在冷水里泡了半夜,幻雪身上也是冰凉麻木的,可是,远不会……
抽筋了?
幻雪看着怀中浑身战栗几近僵硬的慕容子峥,一时间就算觉得是抽筋,想帮忙,却也找不对地方下手。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因为冰冷的湖水,紧紧抱着慕容子峥颤抖的身体,希望能将自己少得可怜的温暖传递给他,一直以来的疑惑又一次浮上心头,他究竟得了什么怪病?
可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这里也不是能疗伤的地方。
“我……没事。”慕容子峥大口喘着气,虚弱的吐出一句,硬撑着慢慢睁开眼睛。
“我们还没有离开皇宫?”幻雪见到他睁眼,赶忙问道,燕国她不熟,无法得知她们究竟出宫了没有。
慕容子峥就着幻雪的搀扶,勉强转头,环顾四周,“这里是……八公主的府邸。”
谁的身体谁做主
八公主的府邸?
那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出宫了,只是没有离开燕京城。
看来这燕国皇帝对待八公主真是不一般,皇宫的水路居然连通八公主府的小湖。
八公主现在还在皇宫内居住,也就是说,这个府邸没有主人。
“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你这样,我们走不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相比现在城中盘查森严,这个八公主府这么大,藏他们两个人,应该不是问题。
慕容子峥点点头,看向幻雪,欲言又止。
“不许再说让我一个人离开的话,说了永远无效,省省力气吧,我扶着你,现在能走吗?”幻雪扔给慕容子峥一个白眼,言语中却透着关切。
“没问题。”
城外的盘查确实已经如火如荼,就连百姓家废弃的枯井都有人下去查看一番,可偏偏,这个在人们心目中已经打上恐惧烙印的八公主府,迟迟无人敢上前搜查。
八公主府,在燕京军民的心中,简直就是地狱的化身。
幻雪扶着慕容子峥走到王府最角落的墙边坐下,墙边有一片树林,灌木丛生,看似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倒是个不错的藏身地。
又一次将手搭上慕容子峥的脉搏,耳边响起一个虚弱又无奈的声音,“不用把脉了,我没病。”
幻雪叹了口气,确实没病,可是瞧瞧慕容子峥仍旧痛得五官纠结,面容青白的脸,她头一次置疑自己的医术。
两人身上的衣服湿透,冷冰冰的贴在身上,树林中清风吹过,说不尽的凉意,但是,又不能生火,幻雪如今一筹莫展。
她没有问题,穿着湿衣服,怎么也不会生病,可是慕容子峥不行,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造成他现在这样,显然是冻的。
“不用费心了,我跟你的身体一样健康,不会生病的。”一眼看穿了幻雪的担忧,慕容子峥心里荡漾起一丝温暖。
幻雪又没好气的翻了慕容子峥一眼,伸手索性将慕容子峥抱在怀里,罢了,他不愿说的,她尊重他。
“幻雪,你今天翻了我好几眼了。”慕容子峥忍着身上剧烈的疼,依然打趣道。
忍不住又要翻他一眼,幻雪生生止住,挫败的叹了口气,“皇宫的水池和八公主府的相连,但是,既然是活水,肯定是从城外引进来的……”说着,对上慕容子峥的眼睛。
“我没问题。”
“等你好了我们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