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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说的话竟然与额娘一模一样!
“你在开玩笑?而你以为这个玩笑很好笑?”她面无表情。
她不会有丈夫!
因为她的阿玛甚至不想见她,而皇太后根本不喜欢她。
“玩笑?何以我的肺腑之言会让你解读成一个玩笑?难道就因为你不被皇上以及皇太后所喜爱?”他直截了当地道,不在意剌伤她。
听见这残忍的话,若兰无是一怔,之後脸色转为苍白。“你不在意吗?”她的双唇颤抖。“刚才你已经见识到我与额娘在宫中的处境!我是皇太后的亲孙女,却要你出面替我解围。事实就是如此残忍,娶了我的男人不会飞黄腾达,甚至会因为我以及额娘的不幸而招来祸事!别否认,你心中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你肯定而明白我所说的事实,因为你心中也是这么想的——难道你期待其他人心中会有不同想法?何况是一个想娶我、必须跟我过一辈子的男人?”
策凌深深凝望她。
他没有因为她的质问而皱眉头。尽管她大胆坦率的性格,不会让她拥有成为一名好妻子的条件。
“但我没有因为你的处境而疏远你。”他轻柔地对她低喃:“是你自己给自己设了一堵墙,当有人试图接近你你就退缩到墙後,然而别以为这么做就能保护自己!虽然这堵墙在你骄傲的自尊受到伤害的时候,还可以让你自以为是安全的,但可笑的是,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你自以为安全的“屏障”。当他们想卑视你、或者同情你的时候,就因为你的退缩,让你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被可怜者。”
若兰心头一阵紧缩……
她泪水含在眼眶里。“你凭什么对我这种话?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谁?!”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她隐藏在心中最秘密的思想全都被他猜中了,仿佛结痂的疮疤被残忍的撕裂,他无情的揭露她心中的隐私,反而令她深埋在心中的自卑被放大,坦诚在他面前。
“如果想反驳我,从现在开始就别动不动提你的“处境”,把你自己当做是一名真正的皇格格,让旁人不能再揣测、讥讽、嘲笑你的伤口!”
若兰的双唇颤抖。
她完全发不出声音。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非要撕碎她的自尊?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请你让开。”她冷然甩开他的手。
再不走,她怕泪水会证明自己的软弱。
而此时此刻,她深深觉得自己是恨他的。
“想要我让开?可以,只要你大胆的说出来,用你皇格格的身分来命令我,同时命令外头那些太监服从你的懿旨,我就照办。”他冷酷地道。
瞪著他坚定的眼睛,一时间她忽然害怕起来——
她不知道,他要僵持到什么时候,而他强大的意志力像一片黑色的罗网,在她心中酝酿成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说这么多话的意思,难道是想告诉我——”她顿了顿,自嘲地微笑。“你愿意娶我吗?”
他盯著她颤抖的双唇,没有回答。
若兰悲哀的轻笑。“可想而知答案是否定的吧?那么,就不必给我任何希望,因为我从来就没奢望过,有哪一个正常的男人肯要我。”
说完话,她抬著头绕过他。
两人错身而过时,策凌却突然抛下话。“如果我真要你呢?”
她停下脚步,脸色瞬间惨白。
“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他凝望她的目光深沉。
她转过身,没有表情地问他:“你不会当真以为,我没听见那天你跟颐静格格在树下说的话吧?”
“那又如何?”策凌眯起眼。
“你爱她,怎么可能要我?”她盯住他沉冷的眼睛,苍白地冷笑。“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或者你以为,以爱为名,戏弄一个人很有趣吗?”
策凌沉下眼。
“爱?”他对著她低笑,眸光深邃。“你当真明白爱是什么?”
若兰无言。
“你根本不明白妻子跟情人的不同!”他低嗄地往了道:“现在我要的是一名妻子,不是一个上床的女人。”他道。
若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露骨的话而屏息。
她迟疑地瞪住他,疑惑与错愕同时凝聚在她眼底。
“如果我想“爱”一个女人,”他接下道:“这女人只会是我的“妻子”。”他故意强调“妻子”两字。
若兰僵在原地,仿佛被定住无法开口。
“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绝对认真。”赌咒一般,他瞪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低嗄沉稳地读出誓言。
他的眸光沉定,里头有她不了解的幽深……
“你是有脑袋的女人,公平一点,仔细思考我的话。”他道。
然後不待她回答,策凌随即转身离去。
一整晚,颐静一直在找寻策凌的身影。
晚间在殿廊下,策凌对她说的那番话,莫各地让颐静的心头极度不安。
“格格?您怎么回来了?!”刚才王爷临出门前才说道尽快进殿去,一会儿皇上要赐宴了。”颐静的侍女小春,见颐静突然回转寝房,惊疑地提醒她。
“去,给我取来那套红绸坎肩儿的衣裳,然後替我抹了脸上的妆,再给我上新粉!”颐静不耐烦地道。
见主子脾性不好,小春垂下头畏缩地回道:“……是。”
“笨手笨脚的,还不快点!”颐静拿起妆台上的木梳狠狠地往地上摔,藉题发挥拿无辜的侍女出气。
小春吓得赶紧取来华服,著手给主子抹妆。
那妆层层卸下了,颐静原本嫩白的肤色渐转为蜡黄,白粉卸尽,她枯朽的肌肤简直像乾涩的橘皮,那一层层厚妆巧妙地遮掩了她容貌上天大的瑕疵,使得原本国色天香的姿色,一下子如明珠蒙尘,显得黄浊不堪。
“动作快点!”瞪著镜里自己蜡黄的脸色,颐静恼怒地斥责侍女。
“是。”小春加快手上的活儿,犹记得轻手轻脚、战战兢兢替主子抹脸。
抹匀了厚妆,颐静站起来,瞪著镜子里回复一脸艳光、风华绝代的美人,这才满意地层开笑颜。“快给我换上衣裳。”她口气梢缓。
“是。”没有半点迟疑的余地,小春忙帮主子换妥新衣,然後恭谨卑微地屈膝跪在地上,整理主子裙角上的摺痕。
“对了,珊瑚那丫头呢?难不成阿玛会教她出席皇宴?”她讪笑著问,态度轻蔑。
“奴才没听王爷吩咐。不过二格格打从今早就一直守在房里头,没跨出过房门一步。”小春答。
“我猜也是。这十数年来,皇阿玛做得最对的两件事,第一就是将我许给皇八爷,第二就是从不让珊瑚郡丫头出门,丢咱们顺亲王府的脸!真该庆幸,阿玛那颗糊涂脑袋,还居然有明白的时候!珊瑚那丫头根本上不了台面,咱们没道理住皇上跟前,搬石头砸自个儿的脚。只不过!?我就不明白,阿玛这回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让珊瑚那丫头跟来承德!”颐静撇开嘴,神情略有不满。
小春不敢搭腔,只敢安静地当一名倾听者。
“小春呀,我在想,这场皇宴我不去也罢。”她媚眼微眯,忽然喃喃自语道。
“格格?”
“不明白我的意思是罢?”她撇嘴轻笑,模样儿十足轻佻。“我要皇八爷在大婚前始终见不著我,这样他才会有所期待。当新婚夜红纱揭开那刻,他见著我艳若桃李的姿色,对我这“妻子”的渴望,也才会如狼似虎、不可遏抑。”说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聪明的盘算,得意地咧开嘴笑出声来。
今晚她盛妆打扮,才不是为了那劳啥子的皇宴!
她为的是策凌——今夜,她打算主动去会面她久违的爱人。
颐静知道今晚策凌对自己所说的,绝对不是真话。她知道他只是嫉妒,嫉妒她即将嫁给皇八爷,因此才会利用那个没人要的皇格格来气她!所以她更应该主动去安抚他。尽管这时采取行动有些冒险,可却是必须的!只要她敢这么做就能让策凌明白,她为了他居然能放下身段,在她未婚夫眼跟前夜奔私会情郎。
颐静露骨、不知羞耻的言辞,小春早已听惯,甚至麻木,可仍然忍不住偷觑了镜中的女人一眼——小春勉强压抑作呕的冲动。她向来倾慕的策凌爵爷,根本就不明白顺亲王府的大格格——他所爱的女人,是一个怎样恶毒如蛇蝎般的女子!
在这样一个女人身边侍候,动辄被打駡是家常便饭,从前她年纪还小,尚且懵懂,不明白唯唯诺诺的真理,时常因为触怒主子,被颐静大格格命小厮拖到王府的水牢里,在污臭的水坑中饿著肚皮、抖著两腿站著度过整天整夜。
“不过,仔细想想,今夜似乎并非好时机。”对著镜子顾影自怜好半天,颐静突然又自言自语道。
在地上跪了半日,才刚站起来、两膝还发疼的小春,听到主子这话顿时愣住。
“如果我赶著在今夜就找上门,他肯定会以为我心软了愿意臣服於他。如果当真让他这么以为了,将来倘若想让他再听我的,恐怕就不容易了!”颐静眯起眼,算计著情人的心态。
她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策凌。
小春杵在喜怒无常的主子身边,没敢吭半声。
“小春!”转个脸,颐静呼喝她畏畏缩缩的婢仆。“快帮我把妆卸下、衣裳脱了,今夜我哪儿也不去了!你就在外头给我守夜,待明儿个一早,天没亮你就给我备好热水、鲜花、香粉!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拖到明日午时再去见他!”颐静得意地宣布。
忙禄半夜才刚上好新妆、替主子穿妥了华服,可人还没跨出房门这会儿又要叫她褪下一脸粉妆与衣裳!这还不打紧,主子的意思是要她在房外守上一夜,不许歇息。小春心中敢怒不敢言,奈何这是主子的命令,她不敢有半点犹豫只能强打起精神工作——
如果有机会,她真想去跟爵爷告密,揭穿这女人丑陋的真相……
如果有机会,她真想吐口痰在这“主子”脸上——
如果当真有机会的话!
第八章
倘若要论这世上最明白策凌的女人,当属佟贵妃莫属。
至少,贵妃娘娘心中是这么认定的。
“我想,这事儿如果交给你办,你肯定能办到最好。”呷了门香茶,佟贵妃轻声对站在身前的策凌道。
“额娘对我,就这么有自信?”他笑看贵妃,对方才贵妃提起的事,显得并不热衷。
佟贵妃无子嗣,过去虽曾有一女,但一出生即夭折。皇上明白贵妃思念亡女心切,於是当策凌爵爷被送进京城後,便将他与乌雅氏所出的四阿哥,两个人一同送进佟贵妃宫中,让贵妃教养长大。两人与贵妃娘娘虽无血缘却有亲缘,多年来贵妃将两人视如己出,悉心抚养,贵妃、四阿哥与策凌爵爷,情同母子与手足,是宫中众人皆知的事。
“策儿,你以为这二十年我白养你了吗?”佟贵妃笑道。她端静的笑容娴雅,仪态显得雍容华贵,与她高贵的出身相得益彰。“上回不是听见连皇上都夸你:“不管任何事只要交到策凌爵爷手上,除非他不想干,否则他就有能力干到最好。””说罢,佟贵妃笑盈盈地扶著椅背站起来。
策凌上前扶起他的额娘。“我倒怀疑皇上对我的器重,是爱屋及乌的缘故。要不也是皇额娘教得好,如何有孩儿今日的成就?”
佟贵妃笑出声。“当真对自己这么没自信?我瞧你就喜欢逗额娘开心!”语罢她语气一转,眉心微敛。“昨夜的事你也瞧见了,那十格儿险些触怒太后,可我想,那孩子自个儿恐怕还不明白为什么呢!”
“或者,她没有额娘想的那么单纯无知。”他敛下眼道。
“策儿,我想见见那孩子。”佟贵妃忽然道。
昨夜若兰说的那番话,让佟贵妃心有戚戚焉。
同样身为皇帝的女人,石静嫔的处境,善良的佟贵妃一直非常同情。
策凌眸光放柔,他一眼就看透贵妃的心思。“额娘想见她,当然可以安排。”
“我要见她,但一定要不能教太多人知道。”佟贵圮蹙起眉心。“我很明白太后的心思,太后她老人家一向慈祥敦厚,可十多年前的往事著实吓著了她,非但是太后,我更知道那事发生後连皇上部不高兴,也因此,多年来才冷落了静嫔。”佟贵妃指的是十多年前景阳宫失火一事。
当年景阳宫大火,传言火苗就是从石静嫔的寝宫内传出。
加以静嫔性格鲜明,时常触怒皇上。等兰妃进宫,皇上虽独宠兰圮,对静嫔的冷落越加明显。
叹口气,佟贵史四处望了一眼,低声对策凌道:“倘若不是因为十格儿,恐怕静嫔早已经被打入冷宫。可你以为在这种情势下十格儿能蒙受多少皇恩?皇上不见静嫔,一样不想见静嫔的女儿,即使十格格也是皇上的女儿。”她接下道:“这十多年来,我在宫中没见过十格儿那孩子一眼,可见得她是个行事内敛的孩子,懂得低调明哲保身。可这样一个内向的孩子,昨夜第一回进殿见太后还是出了岔子!说来十格格也是个孝顺难得的好孩子,难忍那一口气只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