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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么不堪的记忆,我以前居然一再逼你告诉我。”季鸣激动不已。
采瞳幽幽一叹。“你不用抱歉,这不关你的事,好奇也不是你的错。”
“但伤害你就是我不对。”他无法轻易原谅自己。“你知道吗?我看过了调查报告后,最心痛的是你竟然那么害怕黑暗。当我去救你时,发现你就坐在门边,可是你却怕得连站起来、打开门、冲出去都办不到……”
季鸣只要一想到采瞳连这么点的勇气都没有,就强烈感受到她童年那个事件造成的伤害有多深;连带的,也明白季侬的诡计有多狠!
“其实,我那时不是怕,是哀莫大于心死;既然我什么都没有了,死一死岂不干脆?”“不,你不能这样想,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季鸣惶恐地把她纳入怀中。“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对:我曾把采毅的死拿出来做文章,对不起……”
“你知道采毅是怎么死的吗?”在季鸣怀中'奇+书+网',采瞳已经不再那么害怕,因为有他的力量支持着她,但她仍自责。“他是在我面前被卡车撞死的,为了捡他的小皮球。如果我留心一点、手脚快一点,在卡车撞上采毅之前及时去救他,他就不会死,爸爸妈妈就不会闹出凶杀案,双双死亡。那些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根本不用说对不起!”
季鸣看着她泪眼婆娑地怨自己,心更疼。“采瞳,我不要你为采毅的死跟你的家庭悲剧怀有愧疚,那不是你的错!你要知道,要是当年你扑上去,也许你会赔上一条命。”“赔上一条命又如何?”采瞳凄然一笑。“起码不会生出日后的风风雨雨,也不会拖累你。如果你的人生没有我的话,一定会过得更好。”
季鸣震惊地瞪着她看。原来采瞳如此轻视自己的存在!他斩钉截铁宣誓似的说:“绝对不会更好!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当时死了,我就会失去命定的另一半,我的人生不会完整。我知道你舍不得采毅,但是你就舍得我孤老一生吗?”
“季鸣……”她被他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
“你舍得吗?”季鸣发了狂似的问她。
“你别这样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采瞳呜咽着。
“换做是我,我绝对舍不得!但是在出国前夕,我却叫你去嫁给别人。我真是个大傻瓜,我明明知道能给你幸福的人,就只有我而已,却还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伤你的心!现在我后悔了,那句话不能算数,我也不去英国了。采瞳,从今天起,我们要厮守一辈子,再也不分离!”
不,这不是她原先打算的。采瞳悚眎不已。“你不怕再跟我在一起会难逃厄运吗?”“我不怕。”季鸣展现前所未有的笃定,让采瞳感到踏实。“我一定会陪伴你一生一世,你别想拿克死父母这套无稽的理由来拒绝我,那根本不是你的缘故。”
“季鸣……”
“过几天我会正式脱离包家,像过去六年一样,去创造我们的人生。我有没有跟你提过,其实我最向往爷爷奶奶那一代,夫妻同心、白手起家、一切从零开始?”
“你没提过……但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住着小房子、开着二流的汽车,你想清楚,为了我放弃这些,你不觉得委屈吗?”采瞳不要他将来后悔。
季鸣望着她着慌的神情,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鬓边。“我不是为了你放弃的,我是为了我自己的理想。平淡如水的生活我安之若素,我需要你来跟我分享这种幸福的日子。”“我……可以吗?”采瞳喃喃地问着自己。
“不许你怀疑自己,你当然可以!”季鸣霸道地强迫她有自信。
看着采瞳的粉脸上渐渐浮现娇羞与期待的红晕,他不禁心一动,但想到自己差点失去她,又激动起来。“采瞳你记好,我不准你再不理我、不准你再逃开我、更不准你一个人躲起来伤心、害怕……”
在他的怀中被他感动得想流泪的采瞳,轻笑道:“什么都不准……那你准我什么?”“我准你嫁给我!”季鸣放开她,霸气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知道季鸣怕被拒绝的采瞳,感动地绽放一记眩目的微笑。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给季鸣幸福,但她知道她爱季鸣,也辜负不了他的一片真情。“遵命!”
盼了六年、想了六年,就为了这一刻,等她心甘情愿地颔首!
季鸣的心底在歌唱,他再度拥住采瞳,难掩激荡在胸中的澎湃喜悦。此刻言语嫌多余,淡淡的日光照进来,也不忍惊醒这一对情人,静静地将两人相倚偎的影子投映在雪白的墙上……
第十章
采瞳出院,到包家静养的消息,与即将与季鸣完婚的喜讯,在丁伯与包老大爷的强力放送下,成为亲朋好友间最炙手可热的新闻。
第一对赶来祝贺的,就是言镇与袁清芬夫妇。
采瞳在一屋子人的软硬兼施下,只好和衣半坐在床上。季鸣陪在她身边,像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丁伯与包立万在旁坐着看年轻人说话,不时笑着,呈现出一副合家欢乐的模样。清芬啧啧地打量季鸣在包家祖屋的房间。“哇噻,果然是有钱少爷才住得起的房间。”“清芬,你别说了。”季鸣脸色骤变,怕她的话让采瞳又想起什么该死的悬殊差异。“你别对我老婆凶。”言镇马上站起来替老婆挡话。
季鸣轻啤一口。“想在我面前演出夫妻情深?哼!现在我不稀罕了,人家我也快要有老婆疼了。”
采瞳不好意思地拉拉他的衣袖。“季鸣,你别这样。”
“听到没有,你老婆叫你别太得意忘形啦。”言镇与清芬异口同声。
季鸣充耳不闻,他低下头,看见采瞳娇羞的神态,不禁心荡神摇,轻轻吻了她的鬓边。看他们和好如初的样子,清芬也替他高兴。当她看到采瞳的秀发不沾慕丝、随风飞扬,光滑的皮肤上也没有半点脂粉的痕迹,身上套得又是极普通的家常服装,不禁莞尔。“采瞳,还要不要我陪你上街去买最最‘流行’的衣服?”
采瞳清浅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穿着。“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了。”
“采瞳?”以为她会高兴地跳起来,没料到却是这种答案的季鸣有些惊讶。采瞳在他与其他人的直视之下,缓缓地说明自己的心情。
“季鸣,既然你看过调查报告,你就一定知道,以前根本没有人想跟我做朋友,我周围的人只是喜欢嘲笑我而已,我从他们那边得不到任何认同感。”她轻轻一叹。“后来我发现,当我穿着流行服饰、画着流行彩妆的时候,即使我只是一个人,却还有满街跟我打扮雷同的人跟我是同一‘挂’的。这样说你们也许觉得不可思议,但在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中,我不但有被人接受的感觉,还有种隐匿在人群中的安全感;我不必怕这些不相识的人会嘲笑我,因为在显而易见的外表上,我们起码是彼此认同的。”
“采瞳……”季鸣看着她撇开的眼神,无所谓地说出这番话的模样,心口微微发疼。采瞳勉强回他一笑。“在这种情况下,我既觉得自己被接受,又觉得彼此只是擦身而过的路人,他们不会知道、也不会嘲笑我的过去,我觉得自己很安全。还记得吗,季鸣?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打工来的钱都要马上花掉?”
季鸣颔首。“你回答我,你怕钱放在口袋里大久会发臭发酸。”
“其实那只是搪塞你的理由。”采瞳一喟,强压住心中的凄楚。“真正的原因是,我宁可多赚点钱,去买我无法从相识的人身上得到的安全感与认同感!”
赚钱去……买?
季鸣与清芬闻言一震,对从小有人呵疼备至的他们而言,这些他们一出生就能得到的东西竟还有人“宁可”、“必须”花钱去买才能得到,多么不可思议、多么可悲!反而是言镇眼神一黯,父母早逝的他能切身体会那种无奈与悲哀。
季鸣哆嗦地抱住她。“采瞳,你再也不必花钱去追求那些不实际的感觉,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会给你比你需要更多上一百倍的安全感与认同感!”
采瞳笑了,笑得恬淡且幸福。“我知道,所以我说我再也不需要清芬再陪我上街去买那些东西了。”
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的两个老人偷偷拭掉眼角的泪,突然搭腔。包立万带着鼻音说:“不行,瞳丫头,我看你还是跟清芬上一趟百货公司好了。”
“包爷爷?”采瞳诧异。
“听你这些话,爷爷我好难受。为了不让你再受苦,我决定让你跟季鸣越快结婚越好。等一下你就跟清芬把结婚该采办的东西办一办。你没娘家,不过幸好清芬已经结婚了,女人家出嫁前该买什么东西,她有经验,请她赶快带你去买吧。”
听完这话,清芬与言镇惨兮兮地对望一眼。她哪有什么经验啊?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被言镇堵在校门口抓去闪电结婚,别说办嫁妆,他们连提亲都省了;这回她能给采瞳帮上什么忙?清芬倒是很怀疑。
幸好言镇赶紧开口解危。“呃,这个……包爷爷,我们从进来到现在,都还没给您恭喜,您就要添上一个孙媳妇了。”
听到这声恭喜,包立万作势吹胡子瞪眼睛。“哪有什么好恭喜的?他们俩只是现在‘暂住’在这里,等他们在外头的新房装潢好了,就准备要提包袱走人了。”
采瞳见状心一慌。“对不起,都是我……”
“爷爷,你不要吓采瞳。”季鸣马上出声制止。
“我都说了不好玩嘛!言镇,你还跟我恭什么喜,人家现在是老婆最大,爷爷殿后。”“爷爷,前几天你不是还跟我说过,你很感动我跟采瞳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追了六年,眼看着就要没希望了,你的乖孙居然还能把人家哄上手,实在又惊险又难得,所以你再舍不得,也不会阻止我跟采瞳的任何计划吗?”
丁伯赶紧为老太爷搭腔。“季鸣少爷,老大爷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啦。”
季鸣岂会看不出来?他只是不想让采瞳操心罢了。他隐隐感觉采瞳虽然答应嫁给他,但她依然常流露出令他费解的表情;他知道,肯定还有什么事在困扰着她。
所以,他不要生活中出现任何令采瞳改变主意的变数,一点点他都不允许!“好啦好啦,反正现在是孙媳妇最大啦,我老太爷靠边站去好了。”包立万对采瞳促狭一笑,以前从没看过季鸣为哪个人如此紧张在意过,现在他一有空就想看个够。“瞳丫头,你该去准备准备啦,好跟清芬上街去买东西了。”
季鸣率先反对。“还是改天吧。今早我们才到她父母的坟前扫墓,采瞳很累,我怕她吃不消。”
“我哪有那么娇弱!”采瞳抗议。
“少爷说得对,凌小姐才出院不久,还是多多休息的好。”丁伯也把她当病人看。清芬凑上来附和。“采瞳,你看现在有多少人疼你!我看我还是等明早再来找你一起去办‘嫁妆’吧。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真正的‘嫁妆’办起来是什么样子的。”说完,她娇媚地给言镇一瞥。
言镇当然知道,他那搞怪的老婆心里多少是在嗔他结婚的速度太闪电了。可是他就是喜欢在“经济”的大前提下办妥所有的事,包括讨老婆。“清芬,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吧。”
“我也要到庭院去晒晒太阳了。”包立万也起身。
清芬、言镇、包立万三人离开后,丁伯趋上前来说:“凌小姐,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看着丁伯几天来总是细心呵护的模样,采瞳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个老人的好意,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尊贵到需要退休的管家来服务,或身体虚弱到必须常常卧床休息、等着人家端牛奶来给她喝,但是丁伯的好意,她却无法推辞。
看他踩着蹒跚的步伐开门离去,采瞳想不透丁伯为什么对她那么照顾。这不是很奇怪吗?她当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丁伯,可是以往的她,因为不想跟包家扯上大多关系,所以就连季鸣在台中读书时照顾他起居的丁伯,她都不大搭理。现在想起来,采瞳觉得自己实在太不懂敬老的道理。这样的她,为何丁伯还是照料有加呢?
季鸣凑过来扳过她的脸,给她深情的一吻后,说:“我到浴室去拧一条毛巾来给你擦擦脸。”
“季鸣!”她大大的抗议,难不成连他都觉得她像一朵风吹就倒的小花吗?“好好好,我知道,你身体好得很,可以扛起一头牛去散步,可是我想宠你呀。”季鸣环住她的腰,抵在她的肩窝上微微地发抖。“我还没有从差点失去你的噩梦中完全清醒,惟有多宠你一些、多疼你一些,我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采瞳一叹。为了“能早点从噩梦中清醒”,这家伙已经连着一个礼拜把她当作毫无行动能力的废人,强行带回包家静养。更甚者,为了证明他还拥有她,从她清醒后留院观察的那几天,夜里他就开始“不规矩”了。真拿他没办法!“好吧,随便你。”
季鸣在她的唇上啄吻一记,便进入浴室。
采瞳拍松枕头,躺靠上去,有点心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