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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发出要约么?陶晴心中一声冷笑,可为了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微微皱了眉毛,做出认真思量的样子。
怿王见她不语,以为是不愿同自己外出,又道:“看你喜欢下棋,难得我也能找个对弈的人,在府里下棋也好。”
陶晴便跟着笑了,道:“如此甚好,这翠湖,我确是喜欢得紧。”
人家一个棋坛圣手跟跟着自己遭了一上午的罪,午饭前,陶晴自然该摆出主任的态度,留一留怿王,对方本就是个红尘里潇洒来潇洒去的人物,便泰然地应了下来,道:“如此,便给府上添麻烦了。”
您这是实潇洒真坦然,可我却在这里想着怎么勾搭人,总觉得不太地道的感觉……
陶晴学了陶天的那点小心思,午饭也没有格外安排,照旧是几个家常菜,怿王用得很随意,两人虽说话不多,桌上的气氛却难得的很融洽……
本来,陶晴还有些担心,好不容易有了很他单独进午餐的机会,若是冷场就不好了,是以她那颗心一直被自己紧紧捏着,如今看客人比自己还随意,整个人便跟着放松了下来……
怿王用完起身,道:“今日多谢招待了,只是你府上的厨子竟烧得如此一手好菜,约莫明日又要将我引来了。”
“进过过来就是,难得王爷喜欢。”说道这里,陶晴又觉得一个女孩子公然邀别人进家吃饭,好像不太妥当,于是赶紧跟了一句:“只是我们比不上诗礼人家,若有怠慢之处,王爷多包涵才好。”
“好。”
等人走了,陶晴却苦了一张脸,这王爷好说话是幸事,可就是好说话了,大概去谁家都是这个形容,那不就没有区别了么?陶晴思来想去,想去死来,终于决定做点什么与众不同的事来……
有了决定是好事,可她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与众不同”啊,又想起陶天的话来,现在距离六月十九一起只有二十三天了,可自己连他喜欢什么样的人都还不清楚,好在他对自己印象应该不坏,那么赶紧打探清楚了,然后朝着既定的方向努力,应该还来得及罢……
可是去哪里打探情况呢?这王爷好像还真没有喜欢过谁,唯一知道上一世“宣匀”事情的人就只有陶天,和华纤凌了……
想到这两人,她赶紧摇了摇头,最后手掌往桌上一派,十分霸气地决定自己亲口去问怿王怀珺!
可怀珺人家乃是君子如玉的人物,应该也许大概不会说这些事情吧?而且这样问的话,意图忒明显,忒不含蓄了!
然而未必不见得行不通,因为烂俗的电视剧里不是总有“酒后吐真言”进而“祸从口出”的桥段么?要不自己也烂俗一把,将人灌醉了直接问?
嘿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先贴上来,一会捉虫~
大家国庆快乐~!
还有叶子的留言,某冈看到了,敢不敢~?
必须得敢啊~!
正文 第84章 你娶我好不好?
直到掌灯时分,陶天依旧是没有回来;陶晴一个人坐在饭桌上;吃什么都不甚满意;不是菜太冷就是汤太烫;要么就是口味太咸或太重……她将就吃了小半碗饭就回了肆晴居,将落碧唤到跟前;吩咐:“明日王爷许还在府里用饭,你且让人去准备些入口清淡绵长但后劲够足的酒。”
“是。”
等她走了;陶晴又转身道:“落蓝;若是想饮酒不醉,你定是有什么法子罢?”
“法子倒有;可是小姐若不想醉;不选烈酒便是了;何需麻烦?”
她听闻这话,把手上的本子晃了晃,“你可知酒后吐真言?”
这下便清楚了,落蓝点点头,并建议:“那小姐可先上略烈一些的。”
“可我不喜饮酒,还是口味淡些罢。”陶晴道,开玩笑,酒后吐真言也要挑时候的好吧,自然是吃完了饭,小风吹着,谈兴正浓时最好啊,所以要后劲足……
为了养精蓄锐,她甚至将没看完的本子丢了,早早爬上了床。
可是第二日,她在翠湖旁坐了一个上午,怿王也没有来……
等人着实是件极易消磨人的事情,陶晴望穿秋水般地呆了半天,精神便有些委顿,当然,她精神萎顿的主要原因是发现一旦离了陶天,自己好像就失了所有主动权,还有底气……
于是,她决定好好去睡个午觉,补补精神,便吩咐落蓝不必叫醒自己了,可谁知,一个时辰后,那丫头还是将自己唤了起来。
陶晴打了个哈欠,道:“左右无事,便让我多睡些罢。”
“想着小姐也睡够时辰了,才唤你,况且……王爷已在翠湖等了许久。”
陶晴原本眯着的眼睛瞬时瞪的老大,僵硬地扭了脖子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怿王爷来了,他得知小姐在午睡,便径自去了湖中亭里,还吩咐不必有意叫醒您,如今怕是不下三刻钟的工夫了。”
好在落蓝叫醒了自己,不然凭自己向来的本事,怕是要教人等到天黑了,陶晴忙坐起来,“先帮我梳洗吧,平常的模样就好。”
梳洗完了,陶晴就带着两个丫头出了肆晴居,一路直奔翠湖而去,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坐着的人影,像是看书,悠然自得的样子,怪不得他没有让人唤自己起来,也许与他而言,有没有人陪着都一样的罢,因为即便有,也融不进那人的世界里……
当她刚刚踏上通向亭子的长廊,怿王便看到了,抬起头笑了笑,五月的眼光照进湖水里,反出粼粼的波光,明晃晃的闪人眼睛,而此时怀珺的那一个笑便恰如悠悠飘过的一朵云,遮住了刺眼的日头,留下恰到好处的一方天光,透亮……
陶晴笑盈盈地上去,垂头行礼:“见过王爷,因为……教王爷久候,宣匀惶恐得紧。”
“已是不请自来,总不能再扰人好梦。”怿王说罢,抬手将手上的书举了举,“他们说是你常看的,我便拿来看了。”
她上前两步在一旁坐下,“不过是平日里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王爷莫要笑话。”
“若是消遣的话,确然是个好法子,颇得趣味。”
陶晴往他手上一扫,见一本书已经要被翻完了,便抬头对落蓝道:“你且回去从书架右上取两本过来给王爷,再从前几日新买的那沓里取两本与我。”
等丫头去了,怿王才抬头问:“为何不是自同一处取来?”
“我素来清闲,便常长翻看这些个故事,每遇到合心的,自然是要别类收好了放起来,方才便是让落蓝从中取些来。”她说完了,才觉得让王爷看自己看过的旧书,似乎不太尊敬的样子,于是赶紧改口,“宣匀唐突了,王爷比较中意何类的故事,我重让人取了来。”
怿王笑笑,“如此就可,经你看过并能被收起来,那应该就是好的了。”
忽然有一种自己的品味得到肯定的激动,这是肿么回事?
一个时辰后,陶晴将目光从书上移开,往旁边瞄了一眼,见对方看得正起劲,不禁叫苦不迭,不是说好下棋的么?相对于下棋,看书基本上是零交流啊,说好的趁机勾搭呢?
是以,在怿王将书翻完,准备伸手摸第二本时,陶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道:“一直看着这些个蝇头小楷,着实费眼,不如下盘棋,可好?”
怿王往她那翻了不过一半的书上扫了一眼,依旧浅笑道:“甚好。”
陶晴长出一口气,忙让人取了棋盘来,开始自己“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又一轮自虐……
(某冈:闺女,你这么抖M,是有多么的想不开啊……)
两人过了四五局,落日便将晚霞给染了个透,橘红的石亭,白色的棋子也变成了橘红色,就连漆黑油亮的黑子上都有温暖的色调流转……
本来微碧的湖水,如今也好像是盛满了被稀释的颜料,璀璨明丽,美艳得让人恨不得将这一切临摹下来,陶晴也忍不住往旁边的湖水里多看了几眼。
对面的怿王道:“确实好看。”
陶晴“嗯”了一声,看着湖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总觉得若是朝阳,定然更有气势些的。”
“你未见过朝阳?”
陶晴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笑道:“只见过平地上的。”
唯一一次在山上看日出的机会,还被您给毁了……
怿王笑笑,没有说话。
陶晴这才觉得,即便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好像也挺容易让人联想的,于是赶紧这一话题,道:“王爷昨日既说厨子手艺不错,今日便在这里用晚饭罢。”
“那就叨扰了。”怿王也不客气,说完又道:“这凉亭我也中意,如今已渐渐热了,不如将饭菜摆在这里,也好借湖水消一消暑气,可好?”
“甚好。”这是个酒后吐真言的好地方,陶晴想也不想,便同意了,又问:“王爷可有什么中意的菜,如今时辰尚早,我也好叫他们做来。”
“家常的就好。”
陶晴听闻便笑了,给旁边站着的落碧丢了个颜色过去,那丫头立即着人准备去了。
当天幕从橘红变成浅蓝,又从浅蓝变成宝蓝,最后由宝蓝变成深蓝时,酒菜终于端上来了,陶晴努力眉眼弯弯地解释:“三杯两盏淡酒,可解乏舒心。”
然后计划进入实施阶段,不过现在是吃饭时间,她也不着急,只是疏疏落落地劝着,见两人差不多吃到一半了,才不着痕迹地开始加剧攻势,等撤菜的时候,桌上已经是第四壶酒,下人也早被她挥退到五十丈开外了……
下旬底,天上没有月亮,星星倒是很亮,陶晴的脸上有些热,脑子也开始嗡嗡嗡的了,不过当看到石桌上的两个小菜一壶酒,和对面脸色微微有些红的怿王,便开心地笑了,问:“王爷可是醉了?”
怿王一动不动地坐着,依旧是那幅浅笑从容的模样,答道:“尚未。”
陶晴睁大了眼睛,痴痴地笑起来道:“脸色都红了,怎会没醉呢?”
怿王的嘴边便越发地上翘了,反问:“你可是巴望着我醉了?”
“嗯。”陶晴的头点得一顿一顿,然后两手撑在石桌沿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隔了一张小石桌,朝前将脸凑到他跟前,歪着头笑问:“莫非你没醉?”
怿王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抿着唇就笑了,见她完全没有将脸挪开的打算,只好妥协,郑重道:“我醉了。”
陶晴的胳膊软了一下,她便差点砸在他脸上,大约是认识到这样确实挺危险的,她便矮了身子,慢慢地撤回到石凳上坐着,将头偏向另一边,对着他继续笑:“王爷竟然还会笑不露齿,也忒含蓄了罢……”
怿王也不生气,只是问:“你为何想我醉?”
陶晴想了想,觉得直接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实在太直接了,于是决定委婉一些,道:“你此刻,觉得我怎样?”(某冈:o(╯□╰)o,更不含蓄了好伐?)
怿王又浅浅地笑了,等笑完了,决定对这个醉鬼实话实说:“酒量不甚好,酒品大约不如酒量……”
陶晴皱着眉想了许久,才能明白,将手肘放在石桌上撑着随时要倒下去的头,道:“你这话不明了,到底是说我酒量不好,还是说我酒品不好?”
怿王:“……”
“哦,对了。”陶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两者手撑着腮,不过还是止不住那颗脑袋的摇摇晃晃,她说:“我就见过一个酒量不好,可是酒品好的……他啊,三杯就醉,很没用是吧?醉了倒头就睡,更没用是吧?嘿嘿嘿……嗯……是够没用……”
“没有月亮呢……”她终于将一双明亮的眼睛从他面上移开,垂头盯着跟前的石桌,好像没有月亮是件让人很沮丧的事情,“其实他不光酒量不好,人也奇怪,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青檀树……说是,他母亲在他周岁时留下的,然后要等他……等他……”
她好像一时想不起来了,又好像是一直记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怿王只是将她望着,看她十分苦恼的样子……
“是了,等他有中意的人了,就把青檀砍了做宣纸,给人写情诗……还说等他成亲,就将那宣纸染红了做喜联……可是,我告诉你啊,那棵青檀就一直在他院子里长得好好的……可他都有两位夫人了,你说奇怪么?”
怿王没有说话,剪影沉浸在灯笼发出的光里,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闲淡清远的,只是没了笑意……
“你怎么不笑了?再笑一个啊。”陶晴抬头看着他,自顾自地笑,“不过奇怪的人可多了去了,有一个啊,他……本来就是场空欢喜,可他还想着下辈子再来一场……嘿嘿嘿……还有一个,更怪,因为他有个孩子,你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