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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未到,风林秀月就将晚餐准备好,催雷雯华送上楼去,“你先送上去,他如果还没忙完,你就陪他一会儿,你的份,我也帮你弄好了,你就在楼上陪阿靳吃吧!”
“风伯母,这些事应该由我来做的。”她看着大托盘里满满的两人份食物,心里实在很过意不去。在这里她就像个闲人一样,风伯母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得心应手,根本不需要她,反而有时她在一旁帮忙,还会碍手碍脚的帮倒忙,若非这两天碰上风靳受伤,她要照顾他,加上还没机会和他谈谈她“工作”的事,她早就包袱收拾收拾离开了。
“哎呀!谁做不都是一样吗?都是自己人还计较这么多。”风林秀月将托盘交给她。
自己人?雷雯华在心底苦笑。这可能吗?风伯母之所以对她这么热络,完全是以为她是风靳的情人,如果她知道事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时,还会将她认定是自己人吗?
“发什么呆?快送上去啊!”风林秀月笑着催促她。
“好。”雷雯华只得乖乖的往三楼走。
今天送风靳回三楼时,是她第一次上三楼,那时她才知道整个三楼都是属于风靳个人的空间。除了一间睡房和一间客房之外,尚有一间书房、视听室、健身房、三温暖等等。这些都是她在短短的时间内所看到的,而最令她惊讶的是有一间设备非常齐全的医疗室,医疗室里,甚至还备有一间无菌室,光整个医疗室,大约就占了三楼三分之一的空间。
至于没看到的部分,都是大门深锁的空间,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没有多问。
拿着晚餐直接来到他的房门口。通常他都不关门的,就像她看到的那几个房间一样,是开放的,而医疗室则是用一整片防弹玻璃来做隔间。
发现风靳正在讲电话,她不知该进去或者离开。
半卧在床上的风靳,由于角度的关系,并未发现她的到来。
“你是说月芽有消息了,她归队了?”他用英文与对方说话。
“没错,银鹰,自从上次苏子身亡后,月芽就告假消失,昨天她归队了。”罗克朗——鹰组位于美国总部的头头说。
“太好了,我醒来后就没见到她,她有一样东西一直放在我这里,现在我终于可以交给她了。”风靳欣慰的道。
“你是指苏子最后录下来的那一卷录音带?”
“是的,那是苏子留给月芽最后的话,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交给她。”
“都两年了,你还挂意着。”罗克朗感叹道。
“别谈这个了,你转告月芽说我伤一好就去总部找她。”
“不用了,过一阵子她会去找你。”
“她要来找我?”
“对,这边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月芽自愿当你的助手,等一下你再到电脑里去看看这次任务的对象,所有细节都在密件里,啊哈——”罗克朗打了个哈欠,通常这个时间他都是在被窝里的。
“罗克朗,你知道这两年来我从不再需要伙伴的!”风靳暂时不理会什么鬼任务。
“这次不一样,银鹰,这次的任务你需要一个助手,去电脑里看看就能了解,而且月芽也是因为这样才出现的,你了解吗?”罗克朗意有所指的说。
不过风靳混乱的脑袋并没有听出来,“好吧!我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任务,不过,罗克朗,我有权利决定要不要助手。”
“当然,你们一向都有自主权的。”在我的许可范围里。罗克朗很想加上这句话,不过与事实一比较,觉得还是不说也罢,毕竟他们这些“鹰”,没一只是温驯的。
“很好。”风靳简短的说完,便挂断电话,一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雷雯华。
“你来多久了?”他蹙眉询问。自己不是怪她不通知一声就偷听他讲电话,而是奇怪自己为何没有察觉她的到来?一向警觉心很高的他,怎会有这种疏失?莫非自己对她的信任,高过他所自觉的?会吗?
“有一会儿了。”雷雯华走了进来,“放心,我听不懂英文。”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放心的站在那里不打扰他的原因了。
风靳没有解释他并不在意这件事,觉得就让她这么以为也好,而改变话题,“这么早就送晚餐?”看看时间不过下午五点,而他若没记错的话,他是十一点吃午餐、两点半吃点心的,妈以为她养的是猪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雷雯华耸耸肩。
“这三天我至少会胖上五公斤。”他开玩笑的抱怨着。
“别忘了,你是始作俑者,而我是纯粹的受害者,你没看见我的晚餐也在这里吗?还有午餐和点心,我吃的并不比你少。”雷雯华要他认命一点,认为说到底全是他害的。
“你还好能上下楼梯做运动,再者你也真的太瘦了,再胖个五到十公斤才刚好。”他心想,看来妈似乎也注意到这种情形,所以才一直要她多吃些。
“是吗?”她疑惑的低头审视自己的身材。会太瘦吗?她从小就是这种体型,只长个子不长肉的,一六六公分、四十一公斤,想想似乎真的有点瘦。
“你自己知道的。”风靳微笑道,指指她手上的托盘,“你不把它放下来吗?看起来挺重的。”
“是有一点。”雷雯华将它放在一旁的桌上,“你要现在吃吗?”
“喔,不,饶了我吧!再等一下,你先帮我换药。”
“好。”她转身准备药品。
“先把门关上,免得我母亲好奇心过重偷跑上来一探究竟。”
“会吗?”她心想,既然担心,为什么他的门总是开着,一到她上来才要她关门?
“会!我自己一个人时她不会上来,不过你在这里的时候就有可能了。”风靳很了解自己的母亲。
“嗄?”
“不用怀疑。”
闻言,雷雯华只得去将门关上。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在换药时,她忍不住问。
“请说。”
“你为什么要编那套说辞请我来照顾你母亲?”
早知道她一定会问他的,若非他受伤,她会在碰到他的第一秒钟就提出这个问题。思及此,他微笑的说:“如果我老实的告诉你,请你来惟一的工作是陪伴我母亲,你会有什么感觉?又会答应吗?一定会觉得我是同情你,所以施舍一个工作给你,也一定二话不说的拒绝我,对吧?”
雷雯华登时无言。他说得没错,她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但想到这偌大的屋子里只有风伯母一人时,她又……“可是我一定会知道的,不是吗?”
“没错,这种谎言你一来就一定会马上知道,所以也代表我并不打算一直欺骗你。我是想当你和我母亲有了实际的相处后,你会知道她确实需要个伴,而愿意、且心无介蒂的留下来。”他完全猜到她会有的想法。
“你似乎都想好了。”雷雯华只能这么说了,因为她的确不忍放风林秀月一个人。
“还有问题吗?”风靳笑问,因为她说的是“几个”问题,而非一个。
“有,不过这个问题我并不勉强你一定要回答。”她事先声明。
听她这么一说,他已大略猜到她要问什么了。
“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果然是和他的伤有关。他很干脆的说:“被几个混混砍的。”风靳说得很真实,“他们知道我是个医生,以为我的荷包一定满满的,所以想借点钱花花,不料我的皮夹里只有三千元,他们一气之下就送我这个见面礼了。”
“你有报警吗?”雷雯华相当震惊,觉得现在的社会实在太黑暗了。
“要不是伟大的警察大爷正好巡逻经过,我可能不只挨这一刀吧!”他微讽的道。
其实事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是碰巧遇到一宗小抢案,三个抢匪进入一家超市抢劫,他正好和一位线民在那里碰头,于是就遇上了。
看不过去那三个人渣不只抢钱还伤人,他便出面制伏他们,不料闻讯赶来的警察大爷们却将他当成匪徒,姿势一百分的举枪喝令他不准动,幸好旁人连忙对他们澄清,但是在这当中,一个抢匪已趁隙砍他一刀逃逸。
对于警察大爷们事后放马后炮的功夫他根本懒得理会,觉得台湾的治安之所以会日愈败坏,实在是其来有自,黑道、财团介入立法,自然不能立出正法,而执法人员本身即是非法出身以行非法勾当,更不能执行正法,所以法律只是在约束管制善良老百姓,对真正违法的人,却有太多的维护。以致社会治安会愈加恶化,且执法人员之素质也日愈下降。
“幸好,以后要小心点,现在的治安实在太坏了。”雷雯华相信了他的说辞。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她羞红了脸。他会不会认为她很多事?其实本来还有个问题的,她想问他是不是经常受伤,但既然这次的事是意外,那就应该不会,所以就没再问了。
风靳点点头,想起目前他们的处境,“雯华,你应该知道我母亲已经把你当成是未来的儿媳妇了吧?”
“我……知道,不过我没当真,你放心。”雷雯华不知他为何突然谈起这事,也只能这么猜测了。
“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想说,要委屈你一阵子充当我的女友,你介意吗?”
“无所谓,对我……没什么损失。”雷雯华回答得过于快速,而显示出她很介意。
“别在意我母亲的话,她只是太想要抱孙子了。”
“我知道。”
似乎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换好了药,两人就在诡异的气氛下匆匆用完晚餐,期间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
※※※
“唷!阿靳出关了!”
第四天中午,风靳自己下楼来了,虽比预定的时间稍晚,但风林秀月一看见他,立刻对雷雯华道。
“哈!妈,好久不见。”风靳上前揽住母亲的肩,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转向一旁的雷雯华,也一样低头轻啄一下。
“嗨!”他尽量柔声的道,感觉到她在瞬间僵硬的身躯。
“嗨……”雷雯华不自在的回应,她知道他的动作是做给风林秀月看的,她也知道他不会伤害她,虽然很多日常举动随时会让她联想到过去恐惧的情况已经改善,但若肢体上有较亲密的接触,她仍会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完全无法控制。
风林秀月满意的看着感情似乎不错的小俩口,而雷雯华的不自在,她当然看到了,不过她将它当成是因为在自己面前的关系。
“你们俩到客厅去,把厨房留给我这个老太婆吧!”风林秀月将他们推了出去。
“这怎么行呢?风伯母,应该是由我来做饭的。”雷雯华立刻反对。
“对啊!妈,让雯华帮你吧!我还有几通公事电话要打,就不打扰你们两位女士做饭了。”风靳也顺着话尾道。
“你们喔!真是不了解我这老太婆的用心良苦。”风林秀月忍不住咕哝着。
“妈——总会有机会用到你的用心良苦的。”风靳拉长着音调,对母亲的心思了若指掌。
“去去去,不是有电话要打吗?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风林秀月赶他离开。
“是!母亲大人——”风靳笑着离开厨房。
雷雯华羡慕的看着他们母子宛如朋友般的相处情形,再想到自己的父母,忍不住一阵神伤,觉得如果她的父母能多为她设想一点,她的遭遇应该会有很大的不同。
风靳来到书房,开始做出任务前的准备工作。再两个礼拜,便是他该出现的日期,他想在出任务之前先和月芽联络上,把苏子最后的留言录音带交给她,只是他一直无法和她取得联络,总部也说她到时会主动和他联络,请他不必着急。
只是为什么月芽不见他?他真的不懂,难道她不知道苏子最后的录音带在他身上吗?没人转告她吗?
苏子……他的拍档,另一个他风靳所信任的人,在两年前一次任务里,苏子殉职了。
风靳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日的情形。当他们终于拿到卧底近两个月所要的一切证据,准备潜出那座古堡的时候,却不幸被发现了。好不容易他和苏子突破重围逃了出去,躲藏在一处废弃的民宅里,不过两人都受伤了。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两个弹孔。他只伤了手,而苏子却因为他的手而丧命!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苏子一枪中在心肺间,一枪在大腿,当时,他的手如果没受伤的话,以他的医术,他可以救苏子的,苏子信任他,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子死亡而束手无策。
在等待的时间苏子录下了一卷录音带,并要自己立刻带着录音带和证据逃离,不要管他,自己当然不依,觉得在那里陪到他断气,甚至想将他的遗体带回。
但是,终究是太任性了,追兵不久就将他困住,别说苏子的尸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能不能逃出去,他知道得太晚了!
最终,他还是成功的逃回美国,硬撑着和史尔杰联络上后,立刻陷入昏迷,将近一个月后才清醒过来,那时,他已经到处找不到月芽了。
从那时开始,他出任务便不再要伙伴了,没想到第一次破例,便是和月芽……她这两年是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