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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白痴”才对。
“对不起哦,我没有注意到。”他依然一脸傻笑。
“你不是没注意,你是根本就不用心。”她咬牙切齿。“我真搞不懂,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粗心大意,像个莽撞的笨蛋,你怎么会被她迷得团团转呢?”
“小薛很可爱。”
仔细看,他提到“小薛”这两个字时,眼睛里还会冒出星星呢。
“她可爱?”上官金迷快晕了。“你眼睛脱窗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她来可爱啊!”萧士诚好好打扮、打扮,说不定都比薛宇清秀。
说实话,薛宇长得真的不怎么样!棱角分明的五官虽然使得她相貌出众,却独缺了那份优雅的女人味。整张脸唯一称得上柔美的只有那对弯弯似远山的柳叶眉;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飞扬的姿态,好比凤凰于飞,将一张平凡的脸孔妆点得抢眼动人。
但她真正吸引萧士诚的,却是那最教众人所诟病的豪爽性情。没有心机、大剌剌的,想什么、要什么立刻就表现出来;不像普通正常的女孩,欲拒还迎、羞羞怯怯的,一肚子弯弯曲曲似长江的心思,他大概一辈子也休想搞懂。
只有她的直线型思考最让他轻松,也最对他的学究脾气。而且他们早就说过要永远在一起了,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心思沉入遥远的过往。
“你又发呆!”上官金迷真是被他打败了。“除了薛宇,任何人跟你讲话,你都是这副死德性,懒得理你。”余怒未消地转出实验室,经过门板的陈尸处。“喂,这扇门薛宇不赔,金额就从你的薪水里扣喔。”
“啥儿?”他心不在焉地漫应着。
“我说下个月扣你薪水五千块!”真被他气死了。“哇!”去而复返的薛宇听到一扇破门竟值五千块,眼珠子差点暴出眼眶。“你吃人啊,上官金迷?这块烂门板哪里值五千块了?分明是欺负诚诚老实。”
“小薛,你怎么回来了?”萧士诫刚才在作白日梦,心思好不容易才被薛宇的声音拉回来,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在吵些什么。
“诚诚,你别说话,我帮你讨回公道。”薛宇一脸的正义凛然。
“不然你赔现金埃”上官金迷回她一记阴侧侧的笑。“我得重新找工人来安装门板,用现金付工钱,却到下个月才能收回损失,我不用加点利息进去吗?”
“简直是吸血鬼,自己同事也要算利息。”
“不算利息也行,你付现金。”
“你……付就付,我怕你啊!多少钱,开出来吧?”
“两千五。”
“什么?这块破门板,我瞧五百块都不值。”
“门板是只要五百块,但这年头工人难找,工资自然贵了点,两千块已经算很便宜了。”
“我咧……”薛宇忍不住,一句脏话就要脱口。
“小薛,不可以说脏话喔!”萧士诚却选在这时候,提醒她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上官金迷受不了地直翻白眼。
“诚诚,你别怕,我会帮你搞定的。”薛宇急忙将他拖到墙角。“你有没有一千块,我身上只剩一千五,不大够,先借一下,咱们好兄弟,不算利息,千万别给那只铁公鸡占了便宜。”
“你把钱全贴了,不就没钱了?”萧士诚掏了两千块给她,总得给她身上留个一千元,以备不时之需。薛宇笑眯了眼。“还是诚诚最够义气!”三张钞票丢到上官金迷面前。“喏,全赔你了,不准你再欺负诚诫。”
真不知道是谁欺负萧士诚比较多?上官金迷又想开口损人,但看在花花绿绿的钞票分上,她还是闭紧了嘴,开开心心地回办公室拿修门板的工具;那两千五她当然要自己赚了。
“小薛,你不是要上班?”萧士诚指着手表提醒她。“都十点半了耶。”
“对哦!”薛宇急忙往外走,来到门口,又忽然转了回来。“诚诚,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你不用准备我的晚餐。”刚才转回来就是想跟他说这件事,但看见他被人欺负,她一时气愤,却给忘了,幸好现在想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儿。”
“拜拜。”
“再见。”送走她,他一脸迷醉的微笑依然未消。
拿了工具箱准备来修门板的上官金迷看着萧士诚一脸的呆样,忍不住长叹气。
没救了,萧士诚注定栽在薛宇手上!
不过还好啦,她一边黏着破门板、边想,只要事情不关萧士诚,薛宇其实是个很大方的人。好比一开始,不管如何挑弄她,她都不生气;直到她听说萧士诚要被扣薪水,才整个爆发开来。
可见薛宇也是一心都在萧士诚身上,就跟眼前这只呆头鹅一样。但抬眼见着他的蠢样……上官金迷禁不住又想叹气了,两个人都这样憨直,要真结合了,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哦?唉——“笨蛋!”薛宇怒发冲冠。“居然连真情报和假情报都分不清楚,还被骗了一大笔线人费。”
昨天,警局接获线报,伍胜夫又要走私一货柜的海洛因进来,他们整组人马特地杀到高雄待命,准备给他来个人赃并获,一举瓦解这个贩毒集团。谁知……该死的!线报是假的不打紧,他们还掉进伍胜夫精心布置的圈套里。
多亏薛宇及早发现,应变迅速,只伤了两名员警,但……呜!萧士诚特别为她量身定做的霹雳车却整个毁了。
车体全由特殊合成塑钢制成,不仅防弹、耐撞,而且车身轻盈,最高时速可跑到三百公里;配备最基本的防御武器,刺钉、润滑油和火枪;还有微电脑控制,网路直运风江的情报库,方便她不必回警局就可以调出全台所有罪犯的档案……她最宝贝的爱车啊!
“可是队长,那个线人已经跟我们合作了三年,一直都记录良好,怎知……”可怜的小兵兵们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白痴啊?你们当自己是人家的祖宗,还是大伙儿签了合同、照章办事?这些个线人都是看钱说话的,他们是最投机取巧的双头蛇!你们以为合作久了,线报就不用再复查吗?没大脑,难道连延脑和小脑也没有?”
“延脑和小脑又不管思考。”一个小兵兵细声辩驳着。
“还敢顶嘴?”薛宇气得全身发抖。“去给我写报告,明天早上,我要是没看到一份完整的报告,统统到交通大队报到去。”
“到交通大队?做什么?”
薛宇头痛地看着这批天兵。“调你们去指挥交通啦,笨蛋!还不快滚?”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懒得用脑子。
其实她又比人家年长多少呢?不过她对嗅出罪案,拥有野生动物般超直感的能力倒是真的。
“队长吃了火药?”
“老处女了,心理不平衡!”
“她那副男人婆的凶样,要有男人敢要,那才真是奇迹!”
几个不甘被骂的小兵兵低声讪笑着。薛宇不是没听到,只是懒得理。这些天兵此刻会这样损她,等到有一天,流弹打进他们身体里时,他们就晓得感激她了。
现在的贼一个比一个狠,社会上又弥漫着一股“笑贫不笑娼”的歪风,更助长了犯罪率。干警察的要再不小心、努力点,真的只有等着领殉职金的分了。
而且……他们说的也是真的,她确实没想过结婚,她这个样子根本不适合白纱礼服嘛!
但年纪到了,却是事实。她今年二十六,萧士诚跟她同年。奇怪!那小子好象也没动没静的,他该不会跟她一样,也打算独身一辈子吧?
她是因为直爽、莽撞的性格天成,周围的男人又镇日以“男人婆”绰号损她。
不是她自大,但她瞧现在的男人缺乏容人之量,又不够英豪气概,只会一个劲儿地要求女人守本分、温柔体贴、为家庭奉献。她自忖做不到贤良淑德的典范,所以干脆连个性也别改了,一心做个单身贵族。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记忆中,童年时的萧士诚长得眉清目秀,很有女人缘的,再加上他又是家中的独子……没道理不结婚啊?
可能是他太迟钝了!整天关在实验室里,又不懂得哄女孩子开心,所以才交不到女朋友。
看在“青梅竹马”的分上,她又立过誓要守护他一生,她可得帮他仔细留意些才好。
这样强烈的“保护欲”也不如是打哪儿来的?
其实小时候,她不是很喜欢他的;他这么聪明、长得又好看,害她常常被周围的人们比得抬不起头来。
可是萧士诚很奇怪,不管她如何骂他,他就是爱跟在她身后,傻傻地笑着。所以,真不能怪她老占他便宜,物尽其用嘛!
而且她也待他不错啊!每回他有危险,她一定第一个赶到,救他脱离危机。日子一久,他们这奇怪的组合也就自然而然的天天黏在一起了,忘了从何时开始,也不如为何分不开?
但时至今日,他是她心中最挂意的一个人却是不争的事实,她真心希望他能一辈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问问他吧,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若没有,需不需要她帮忙?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的爱车,不知道修不修得好?
“若修不好,我非扒了那群天兵的皮不可;尤其那个骂我‘男人婆’的,要扒得最彻底!”
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批评与眼光那是骗人的,只是天生善于排遣吧?所以被损了二十几年,也没见她有什么心理不正常,或自卑、想要自杀的。
这时候最感激自己直线型的思考方式和率直的天性,没有它们,她一定会难过死。
第二章
“唉哟——”宫昱被撞得莫名其妙。但转身,一瞧见楼梯底那条白色的身影,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社长,你没事吧?”
他跑下来,还来不及扶起埋在灰尘堆里的男人,一个尖锐的嗓音已经抢先插了进来。“诚诚,你怎么摔倒了?是谁推你的!我去帮你报仇!”薛宇挥舞着拳头,美目四顾搜寻着罪魁祸首。
宫昱闭了闭眼,真想消失掉算了。
一个迷迷糊糊的萧士诚已经够伤脑筋了,再加上素有“霹雳女警”之称的薛宇,那简直是麻烦的无限次方,爆炸威力可以媲美原子弹。
“小薛!”萧士诚还趴在地上摸索着摔下楼梯时遗落的眼镜。“没有人推我,我是自己撞到东西,才摔下来的。”“东西?”薛宇不怀好意的目光转向宫昱。“你为什么撞我的诚诚?他可不像你,干‘保镖’的身强体壮,他是个文弱的读书人,这样摔下来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她向来以萧士诚的保护者自居,自然不容有人欺负他。
真是的,萧士诚在干么啊?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糟!宫昱翻个白眼,帮他捡起眼镜。
“社长,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我……”萧士诚戴上眼锐,攒起眉想了下。“啊!我接到小薛的电话,她的车坏了,我赶着去帮她修车。”
“诚诚,坏掉的车子又不会乱跑,你不必赶那么急的。”薛宇一脸忧虑地检查萧士诚的手肘、膝盖。“你有没有摔伤哪里?痛不痛?”
“不痛,习惯了。”这倒是实话,依萧士诚“迷糊散仙”的个性,一天不摔它个十七、八回,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原来如此!”宫昱轻颔首。这世上也只有薛宇小姐的事才能教“神风万能社”里以迟钝出名的“天才科学家”萧士诚,转眼间变成救难超人。“你如果要在这里修车,就小心点儿,别给金迷逮到了,她会要你付场地费的。”
“会计”上官金迷,最近正为了筹措重建万能社总部的经费,而四处“募款”。说“募款”是好听一点的啦!她根本是不择手段地强取豪夺,社里接到的受害者抗议书早堆得像山一般高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宫昱。”萧士诚正经八百地鞠了躬。“我会小心的。倒是你,你也要小心哦,胸口的绷带绑太紧,会造成呼吸障碍,对身体健康不好。”
就见宫昱的脸色一瞬间由惨白转而红烫得冒烟。“你知道?”
“什么?”萧士诚一脸憨笑地搔着头。
“宫昱,你受伤了吗?如果伤在胸口可不能只看西医,最好再去买几帖跌打损伤的中药配着吃,才不会留下后遗症。”薛宇凶归凶,心地还是很善良。“为什么要买药吃?”萧士诚疑问道。
“他不是受伤了?”薛宇指着宫昱说。
“没有啊!”
“那干么绑绷带?”
“我不知道。”萧士诚耸肩。
“你没事绑什么绷带啊?”薛宇没好气地问。
“我无聊行不行?”宫昱的口气更差。真是的!吓死他,还以为秘密曝光了。
望着宫昱冒火的身影远扬,薛宇一头雾水地转向萧士诚。
“自从万能社的总部炸掉后,你们社里的成员就越来越奇怪了。”
“还有,老大也失踪了一整个月,连半点消息都没有。”他无奈叹道。
“放心吧!这件案子就交给我了,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当然不只你的生命安全,你的工作我同样会帮你罩着。”她豪爽地搭上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萧士诚黑框眼镜下的瞳孔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