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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嘴上说的好听,实则也难熬的很。心爱的人一副衣裳半褪的娇弱模样,仰面躺在自己身下,又是那样一副又羞又忿的神情,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怎么看怎么心中砰然。
只是待到衣衫尽除,看到那身白皙肌肤青紫遍布,多处瘀肿,先前的丝丝旖旎早就烟消云散。景逸咬牙屏息,不想被乔初熏觉察自己情绪波动,涂药的指尖却微微颤着,直恨不能将那罪魁祸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仍不解心头十分之一的恨意!
好容易将腰背四肢大小伤痕都涂上药露,景逸动作轻柔将人翻身过来。就见乔初熏仍闭着眼不敢看人,胸前两朵红蕊却因为沾着被褥缎面的凉意,随着翻身过来的动作颤巍巍挺立着。景逸不由得心中一动,眸色微暗,低头轻轻亲了下左胸房那朵艳色。
乔初熏被他孟浪举止吓得倏然睁眼,就见景逸唇瓣轻移,到了自己心口,抵着心脏跳动那处,烙下一吻。接着拿过件袍子罩在身上,直接将她抱入怀里,亲着脸颊轻声问:“是不是很疼?”
乔初熏摇了摇头,靠在景逸肩侧:“没事的。”
景逸一边帮她系上衣袍带子,又将头发从里面捋出来,轻轻抚顺:“跟我说说,他把你带到城外,都跟你讲什么了?”
乔初熏听景逸问出这句话,心中悚然,身子也随着一僵。被景逸抱在怀里,感觉到他手掌一下一下轻抚过自己背心,无论体温还是那股淡淡药香,都是自己长久以来逐渐熟悉并深深依赖的。渐渐地,也放松下来一些,两手揪着景逸衣襟,轻声道:“他曾经见过你的。”
景逸并不意外,“嗯”了一声,示意她接着说。一手轻抚过乔初熏发丝,看向房间某处的目光却闪过一丝狠戾。
乔初熏仔细回想过那时苏青昀反复问的几句话,有些迟疑的道:“他,总是问我,到底是你好看,还是他好看。”
“而且,他似乎对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他知道……”
景逸低头,看着乔初熏的眼,目中露出浅浅笑意:“嗯?”
“知道我要跟你成亲么?”
乔初熏点点头,与景逸对视,语调温软依旧,却带着一缕坚持:“逸之,有些事,你不用总一个人扛着。我是很多东西都不懂,在破案方面也帮不了你什么,只是这些并不妨碍我跟你共同分担。”
乔初熏鼓起勇气,迎上景逸凝视目光,接着道:“你说出来,纵然我帮不到你什么,但你心里总能好受些。我也不奢望更多,只是不想你总一个人难过。”
景逸静静看她半晌,目中渐渐显露出一种从前未有过的光彩,漆黑眼瞳光泽耀眼,如同日光照耀下最剔透的晶润玉石。半晌,才看着乔初熏,浅笑着应道:“好。”
在乔初熏唇上轻啄一口,景逸目光微沉,缓声道:“那个苏青昀,我从前在汴京时,有过两面之缘。”
“第一次,大概是三年前,应该也就是他从越州离开,初到汴京的时候。”
“我那时已经不怎么在汴京呆着,只有每年春天时回去我娘墓前看一眼,偶尔到七王爷府或者九公主府走一走。这个我从前跟你讲过的。”
乔初熏点点头,表示记得。
景逸又接着道:“三年前那次,其实我对他印象并不太深刻。回到我父亲的府邸,在王府后院曾跟他擦肩走过。可是你知道,我父兄平常,就总喜欢收集各色美人……”
景逸说到这,语气有些艰涩,轻拢眉心神色不豫道:“他那样的放到外面,普通人见了,或许会惊为天人。可我对人的样貌早就麻木了,和他一般姿色不同风貌的,十几岁的时候,就不知见了多少……”
乔初熏见他眉间染上几许愁色,知道他又想起家中旧事,心中疼惜的同时,已经抬手抚上景逸眉心。
景逸因她轻抚自己眉心的举动心里一暖,唇边也露出一抹浅笑,握着她的手接着道:“第二次见面,就是去年夏天。三王府抄家的时候,我在距离不远的一间酒肆坐着,远远看着大门落锁,贴上封条……后来就见到他从窗边走过,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话,就走开了。”
“我那时只觉得这人眼熟,直到那日看到伊青宇送过来的画像,才隐约有点印象。到那日咱们在苏家旧宅看到那幅画像,我已经能十成肯定,他就是曾经在三王爷府见过的那个人。”
乔初熏顺着景逸的话深一琢磨,不禁愕然道:“那他,是和……”
景逸见她一副先是恍然进而难以置信的模样,也觉好笑,直接回答她:“是和赵璘。”
乔初熏蹙眉想了一会儿,再看向景逸时,神色也有几分古怪。
景逸也跟着蹙起眉尖,抚上她的脸颊问:“怎了?”
乔初熏摇摇头,踟蹰片刻才道:“那他……他是因为你和赵璘的容貌,对你……”
景逸因为家中缘故,多年来对自己的容貌厌恶多过自豪,只有近来逗弄乔初熏时,才觉得颇有些妙处。因此听了乔初熏有此一问,又见她眉眼间似有不悦,不禁勾起一边唇角,扣着她下颏笑道:“吃味了?”
乔初熏推着他手指要躲,面上也露出几许羞赧:“不是,我是觉得……”
“嗯?”景逸明显不信,笑着等她解释。
乔初熏也有些说不明白,结巴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自己喜欢的男子,被另一个男人那样惦记着,且多少有移情的缘故在,说是吃醋不太妥当,说没有半点酸意,倒也不完全。
景逸凤眸半弯,亲上乔初熏唇瓣耍赖:“那就是吃醋了……”
乔初熏被他堵住了唇,刚开口要解释,景逸的舌头已经伸进来。又是好一阵逗弄缠绵,直到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才松开唇瓣,四下轻啄着唇角,脸颊,哑声道:“我都说了。那初熏也不许有事瞒我。”
乔初熏有些迷糊的睁眼望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景逸话里意思。
景逸唇角微勾,目中神色却清明一片,看着乔初熏的眼道:“今天下午在茶楼,你爹都跟你讲什么了?”
乔初熏微一愣,接着就弯起唇瓣,露出一抹温甜笑容:“没什么。”
不待景逸发怒,乔初熏又接着道:“我都想通了。不会因为我爹说的话,就怀疑你的心意。”
景逸倒是没料到乔初熏有此一言,准备了一大堆要循循善诱因势利导的话都用不上了,一时间也有些怔愣。
乔初熏弯唇笑着,目中映着淡淡水光,神色却极是宁静满足:“如果逸之有朝一日喜欢上其他人,或者想娶别的女子进门,我也不会生气或者怨恨。只要现在的每一天,逸之对我都是真的,就足够了。”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想那么多又有何用?就如同今日这般,说不准下一刻两人中就有一个不在了,又或者有其他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每日纠结于可能会发生的不幸或不快,而忽略了能牢牢掌握在手心的现在,不是很傻么?
景逸听她说完,缓缓绽出一抹笑,语气有些怪异的道:“你倒是很想得开啊?”
乔初熏一愣,有些拿不准景逸此时心思,也不知自己刚那一席话是哪里说的不妥,惹得他听了不快。
景逸见她一副理直气壮浑然不觉的神色,心中恼恨不已,若不是看着她有伤在身,即便不把这人压在床上整治一番,也早如往常那般扯脸颊捏下巴的欺负上了。
如此,只能神色恐吓言语镇压了,景逸心里想着,面上愈发阴沉,几乎冷笑着看乔初熏:“依照你的意思,有朝一日你也会喜欢上其他人,想嫁给别的男人做妻子了?”
乔初熏被景逸看的心房微颤,怯怯摇了摇头,道:“我不会……”
景逸咬牙,脸色越来越难看:“那我就会?”
乔初熏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算合宜,下颏刚将将低下去,就被景逸伸指扣住,狠声威胁:“你敢点头!”
乔初熏被他弄得无措,语调都带着些委屈:“我……”
景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整句话:“你听好了,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以前没有别人,以后,直到我死了,一抔黄土灰飞烟灭了,也就你一个女人!”
“听清楚没!”
乔初熏被他吼的一哆嗦,吸着鼻子点点头:“听清楚了。”
景逸眯着眸子低斥:“不许哭!”
乔初熏眨巴着眼,泪光闪闪,抿着唇看他。心里却不是不欢喜的,甚至因为他近乎发毒誓的允诺而震颤不已。
景逸被她看的又是一阵心软,神色冷硬令道:“亲我一下。”
乔初熏脸颊微烫,还是依着命令,手扶着景逸肩膀,仰起下颏轻轻蹭了下唇瓣。景逸扶住腰侧不让动,眼角微扬的看她:“糊弄我?”
刚才那会儿拽着他衣襟往床上带的生猛哪去了?这会儿只蹭了下就想跑,哪那么便宜的事儿!景逸动作轻柔将人制住,一手扣着乔初熏后脑一口气吻了个够。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暂停,后天上午也就是年初二有更新。
嗯,今天年三十,提前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另附一份年夜饭菜单,以慰各位口腹之思:(咱要和谐,不说yu~)
丽人献茗:君山银针
乾果四品:奶白杏仁水晶软糖五香腰果花生粘
蜜饯四品:蜜饯桔子蜜饯海棠蜜饯香蕉蜜饯李子
饽饽四品:花盏龙眼艾窝窝果酱金糕双色马蹄糕
酱菜四品:宫廷小萝葡蜜汁辣黄瓜桂花大头菜酱桃仁
前菜七品:二龙戏珠陈皮兔肉怪味鸡条天香鲍鱼三丝瓜卷虾籽冬笋椒油茭白
膳汤一品:罐焖鱼唇
御菜五品: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龙凤柔情香油膳糊肉丁黄瓜酱
饽饽二品:千层蒸糕什锦花篮
御菜五品:龙舟镢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
饽饽二品:凤尾烧麦五彩抄手
御菜五品:一品豆腐三仙丸子金菇掐菜溜鸡脯香麻鹿肉饼
饽饽二品:玉兔白菜四喜饺
烧烤二品:御膳烤鸡烤鱼扇
野味火锅:随上围碟十二品
一品:鹿肉片飞龙脯狍子脊山鸡片
野猪肉野鸭脯鱿鱼卷鲜鱼肉
刺龙牙大叶芹刺五加鲜豆苗
膳粥一品:荷叶膳粥
水果一品: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告别香茗:杨河春绿
感谢各位新老筒子在过去一年里的支持和陪伴,
每一份收藏,每一条留言,每一次撒花,包括有筒子投递的霸王票,
都是对我的肯定和鼓励。美人们的恩情,在下无以为报,唯有铭记在心,
努力写出更好看更有趣味的作品回馈大家。
将我心中河山,绘予诸君共赏!
雪落听风拜谢各位美人,2011年2月1日凌晨。
十四章 西施舌
乔初熏养伤这几日,十日后景府办喜事摆酒席,大宴亲朋宾客的消息传遍了越州城。
除却伊青宇、廖红覃、高翎等一干影卫,以及从汴京迢迢千里赶过来的容恺以及宁诺,乔路也明了这其中用意。因此在知晓此事后,当即就找到景逸,表示反对。
乔初熏被救回来当晚,景逸在旁看着人睡着,就到厢房与乔路谈了几乎一夜。乔路对这门亲事,也一改之前并不看好的态度,与景逸交谈时也客套许多。再加上从前就对这人心思手段怀着几分钦佩之意,几日下来,景逸那边又不着痕迹的有意讨好,二人相处的可谓十分愉快,且不少话题聊。
只是眼下,这些人分明是把终身大事当成儿戏,摆了鸿门宴要诱那苏青昀以及一直未露面的七笙教主上钩,乔路是生意人,生意人从来不肯做蚀本买卖。如今景逸他们施的这一计,若是与他不相干,他大可以说声好赞声妙,可把乔初熏牵扯进去,一个弄不好可是小命不保,他这做父亲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乔初熏在自己和小桃儿的屋子里呆着,旁边还有廖红覃以及安大姐陪着,几人各自端着碗汤水吃的香甜。剩下那几位则都进到景逸房间,也不知是谈些什么。景府要办喜事的消息,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府里却没一个人敢多嘴,都有意瞒着乔初熏。因此乔初熏此时只知道景逸等人是有要事相商,且与七笙教有关联,具体是什么并不知情,故而对乔路也参与进去感到有些奇怪。
汤水是煮的香菇鸡肉馅儿的小馄饨,每只都拇指大小,馅儿也小小的,却格外鲜香。再辅以西施舌做配菜,撒少许香葱芫荽,汤水清甜,馄饨香软,西施舌软滑柔软,带着蚌类特有的鲜味,含在口中嚼在齿间,鲜美的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吞下去。
外头淅沥沥下着小雨,屋子里几人各自喝着热乎乎鲜灵灵的汤水,别提多带劲儿了。廖红覃经过先前的事,对乔初熏总怀着一份内疚,先前就有些喜欢这人的,现在更打从心底里愿意与乔初熏交好。因此虽然并不是擅言之人,态度上却尽可能显的亲近。
乔初熏自小就没什么姊妹朋友,到这边来,先是乖巧伶俐的小桃儿日日陪伴,后有八面玲珑的孟夫人频频示好,不过人现下还在月子里,不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