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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丫头,三姑娘刚刚却是在为我不平,很没有责难之意!”薛宝钗赶紧圆场,伸手欲拉探春坐下。却不想探春似乎没有明白宝钗的意思,只站在正中,端着身姿,道:“林姐姐的丫头却更要懂得规矩,今日幸而是自己人厮见,若是来日冲撞了贵客,岂不是丢了北静王府的脸面!”已然将自己算做了北静王府的一员。
“却没有想到,三姑娘竟然为了王府的脸面如此费心劳神,只黛玉如今并未嫁,算来也只是无家可归,客居王府而已。如今也不好替伯母道谢,还望三姑娘海涵……”黛玉神色不动,亦不搭理薛宝钗,言语冷淡。看着那急切的探春,黛玉心中悲凉,杨嬷嬷出出的指婚一事言犹在耳,就这么等不及要入主王府了?还是对除掉自己的谋划很有信心?
“林姐姐将为王妃,却也知眼下不可越俎代庖。三姐姐又缘何义愤填膺要当北静王府的管家?”惜春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却也疑惑择春为何这般有所依仗一般,她素来与几个掌权者走的很近,怕是又有什么算计了。
探春虽心中有数,却不敢当即点破指婚一事,若这事出了差错,自己便当真不能活了。因而只瞪了惜春一眼,赌气坐回椅子……
087钗黛见不留情面 见太妃毒计陷玉
正文 087 钗黛见不留情面 见太妃毒计陷玉
“这三丫头也是个好心的!只是雪雁却实不经事,日后尚需多加叮嘱些。”宝钗音色平缓,笑着劝解,一指小几上:“连三姑娘缺了茶水都没有发觉,又如何伺候好姑娘!”她可是不知道铁槛寺探春装腔作势那一出,还以为抓到了雪雁的疏忽,一如既住的一面展现豁达,一面貌似无辜的针对言语。
“宝姑娘,王府里的茶却是很不好,雪雁本以为三姑娘定会不屑,生怕一个不小心将王府的茶碗摔了雪雁担待不起。如今看这意思,好与不好都要为三姑娘奉上一杯!免得火气太大呛了脸面!”雪雁一笑。黛玉的人,哪里有笨嘴拙舌的,要不是在贾府中藏得极深,恐怕早已与晴雯一般下场。亏得姑娘想到了,明暗制约着雪雁,才终于挨到今日!
“还不快给贾家三姑娘上茶!”雪雁一声吩咐,心中极其鄙视,这样的人,也配进的王府!太后当真如同那贾母一般的恶!探春闻言方知道雪雁竟是故意在报复那日铁槛寺的事,不禁恼羞,死命咬着嘴唇。
“是!”门口的丫头婆子闻声赶紧去准备,而后端茶进来,却无盖子,只一个粗茶杯,里面淡淡的盛着一杯白水,摆在桌上后退了出去。
只这般快,便也可见那雪雁在王府定是凭借黛玉受到了相当的重视,竟能吩咐动王府的丫头婆子,居然还有两个一看便不是普通丫头的亲自服侍。紫鹃低头攥紧了帕子,做了宝玉的姨娘,却也只是半个奴才,便是吩咐怡红院的丫头做些事也常常遭到搪塞,莫要说像雪雁一般发号施令了……
“你!”探春恕极,站起身,劈手拿过杯子就要摔。
“这里可是北静王府!不是贾家搜园子时,别忙奴婢没有提醒三姑娘!”雪雁淡淡的一句,将探春的动作定在那里,松手也不是,摔也不敢当真摔下去。
紫鹃见了雪雁的模样更是后悔的想把自己掐死!若是当初没有背叛姑娘,如今站在上面的定是自己!日后也定是那北静王爷房中的人了……只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
“林丫头!”宝钗见黛玉由得雪雁胡闹,不禁心中大不悦,刚要说些什么,却冷不防瞧见宙纸外一个妇人的影子晃动,长长的金钗流苏标出了其显赫的身份。眼珠一转,竟落下泪来:“雪雁丫头!纵使林丫头有着如何的委屈,终究是我无奈父母之命与宝玉订了亲,与三妹妹很没有关系,若是如此做能够让林妹妹出气,我却也认了!”言语诚恳,似乎让人辨不出真假,几句话便泼了黛玉一身的脏水。
这脸变的!窗外的齐静贤不禁感慨,怪不得玉儿会受了这对阴险母女的欺骗,若是在现代,可绝对是演技派的演员!不成了,饶是雪雁丫头口舌犀利,却不比这钗子会收买人心。本是不知缘何欲发恕的薛家丫头忽然转了路数,只自己刚一动作,窗上的影子便随着舞动,忽而明了,感情她却是发现有人听着了,惺惺作态而已!刚要进门,却听屋由传来黛玉清亮亮的嗓音。
“薛姑娘,你的良缘与我何干!黛玉打小便定了亲,虽未人前言明,事实却也如此。宝姑娘很不必将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剌,黛玉不稀罕你那金玉良缘!你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黛玉有了私情!”第一次,黛玉明明白白的将心事完全晾开,直白的将宝钗的话顶了回去。
“这可是哪里的话!”宝钗和善的笑了笑:“林丫头真还是那般小性刻薄,半点不饶人的,不过是姐妹间说说罢了,哪里便是诬陷那般严重了!”她就是要说给窗外的人听,林丫头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哪有老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儿媳。
“黛玉却是孤女一人,便是看在娘亲姓氏的份上称呼贾家姑娘们一声姐妹,如今也已断了关系。却不知哪里来了薛姓的亲戚!”黛玉冷冷道:“怪不得薛姑娘要挑雪雁的礼,却原来薛家果然是好规矩,姐妹间可以互相说私情的!这规矩,林家可是没有!今日里见面也只不过是想与宝姑娘说一声,黛玉素来没有与你争夺之心,只是你自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罢了!黛玉言尽于此,日后亦是再无相见,雪雁几个丫头,送客!”说罢,起身便要往出走。
一番话顿时说的宝钗脸上臊的厉害,若是过去,黛玉口舌上不饶人,或是暗喻,或是借东言西,从没有这般直接。自己也素来混不当回事,只道是林丫头心胸狭窄罢了!没想到入了王府,她便拿起了架子,居然这样毫不避讳的嘲讽!给自己下不来台,有心教训,却因窗外有人不好造次,忽而火花一现,计上心来!赶忙起身拦在黛玉,恳切道:
“林丫头,好歹你我也有着些姐妹情分,便是那日联诗之时,我也为妹妹遮掩过那事,却如何妹妹竟很不念情了!”宝钗一语欲道出黛玉看禁书之事,却又故意含混不清。相信若是窗外之人听到,也必然很感兴趣。
果然!黛玉面容微微一动,却依然冷淡的看着宝钗。看来她针对自己并不是只为了宝二奶奶的位置,而是一定要把自己逼到死地方可罢休……心中清明,亦不免隐隐担心,虽说伯母是现代过来的人,却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对自己生出些看法,更是无法堵住阖府上下的悠悠众口。一旦传开到了宫里,只怕又是祸端!黛玉终究是这个时代的人,哪里能毫不在乎。
齐静贤不是没有看过红楼,自然知道宝钗那日所谓的遮掩,是什么。不过听到这里,她却不能不出现了。彗玉聪慧,伶俐剔透,却远不及那这个薛姑娘的恶毒。谈笑间便将人置于崖边,阴毒伎俩无需思量便手到擒来,便是那次遮掩,恐怕也是她有意利用取得黛玉信任。今日明知自己在外还故意提起此事,分明是把黛玉往死路上撵。
那西厢记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写了个追逐爱情的故事,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可在这个社会,一旦被揭发看了禁书便如问被盖上了放荡的印记,人人唾弃之。幸好自己来了,若是原来的北静王妃,黛玉即便没有死在贾家,只怕这个恶毒的薛家女因妒成恨,终究会将这事说出毁坏黛玉的清誊。
“遮掩过什么事啊!”莲茜打起帘子,莲桃与莲芯扶了静贤缓步进入,红色皇族装扮,长长的金流苏悬至肩,雍容华贵,红唇轻启笑道:“才还说玉儿为何会客这般久,小厨房刚刚送去了好的水晶糕,可是要蔫了!”凤眼瞄了瞄几人:“却不想一来便听得什么遮掩的,不知哪位帮着谁遮掩什么了?”心中暗笑那贾家竭力辩驳唱粉戏的戏子竟是三姑娘的传言,雪藏了她一段,今日竟又跑出来招摇了!很有些现代社会影视公司雪藏绯闻明星的作风!那里为了扒上王府,可是当真连脸都剥了不要的。
“奴婢见过太妃娘娘!”雪雁带着小丫头赶紧上前跪倒问安,黛玉亦是行了万福。
“嗯……雁丫头,做什么板着个脸?吓到玉儿的客人,我可是不依的!”静贤拉着黛玉坐回上座,紧了紧白玉的护甲,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三人。
“回太妃的话,贾家荣国府庶出的三姑娘嫌王府中的茶水腌臜,正要砸了去。”雪雁一本正经的回应道。
“不不!”探春才知这位贵妇就是北静王太妃,慌忙放下手中的杯子,亦不敢追究雪雁言语中的“庶出”二字。日后嫁过来可是很要拉拢北静太妃的,今日却因一时意气差点酿成大错,还被雪雁那蹄子告了一状,可是万万不能再大意了!“却是雪雁丫头误会了,探春不敢!”言罢,泪水流下,一如既住的矫揉造作。
“薛宝钗携两位姐妹见过北静太妃!太妃万福金安!”薛宝钗一拉探春跪倒,四平八稳,端庄贤淑。惜春站起,与那两人远着隔开跪下请安。
“不是贾家姑娘到访吗?”静贤莫名的问雪雁:“怎么还有位薛姑娘?”
“回太妃的话!”不等雪雁开口,宝钗应道:“小女本是金陵薛家嫡女,因常住贾府,素来与林妹妹交好,今日特地来看望,只求见到妹妹安好,我便心安了!”沉稳、端庄、朴实,极力在太妃面前留下好印象。
“听声音,刚刚便是这位姑娘在说什么遮掩吧?又是遮掩了什么呢?听姑娘口口声声的丫头,莫非是雪雁做了什么?”静贤转回头问道,看上去一脸探究。
“回太妃的话!”薛宝钗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忙跪直身子回话。林黛玉!只看禁书一事,便叫你再无翻身可能!“并非雪雁,而是林妹妹!”
“哦,我们玉儿却有什么是要你帮着遮掩的?”静贤嘴上问着,眼睛却看见了黛玉微微颤抖的手。将她的小手拉到自己的怀中放了,轻轻的拍着,示意不要着急。
“这……”宝钗假装犹豫,左右看了看一层子的下人们。
“速速说来!”静贤令道:“很无需有什么避讳!
“是!”宝钗如同得到了特赦,先是深深叹了—口气,十分的痛心痛首:“太妃有所不知,宝钗自居贾府中,便素来与姐妹们要好,只因年长,便处处打点照应。不料那日问老太太一处游玩联诗,林妹妹一时没有多想,便脱口说出了那禁书上的词。宝钗记在心头,私下里也提醒过妹妹,便是认得些字,常日里该多看些《女则》《女训》之类的佳作,而不可私下读了些混书便移了性情!”宝钗句句表白自己,处处刀剑相通,欲杀人于无形!眼光微微转了转,见众人皆吃惊不小,更是成竹在胸。
“老太太见天的思念外孙女,更希望林姑娘能够从贾家出嫁以慰林夫人在天之灵!我姐琳好心前来劝说妹妹尽些孝道,却不想妹妹丝毫不念往日情分,冷眼相对。虽说平日里也是刻薄了些,却不类今日这般绝情!宝钗一时情急说破了此事,却是无心之过,还望太妃恕罪!宝钗端庄的说完,无限惆怅,俯倒磕头。
静贤只觉黛玉的手已然愈攥愈紧,冰凉。用手抚开,轻轻拭去冷汗,静贤温暖着她的小手,看着下面的薛宝钗,言语间隐隐不悦着:“却不知薛姑娘听出了玉儿的哪句词呢?居然是禁书,可是了不得了!”
“回太妃!”宝钗赶忙接住:“便是那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一语出,四周众人却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了,只因没几个人识字,自然也没看过那书,只觉得这句诗词似乎没什盘不妥之处。惜春不明所以,探春却是红了红脸,连忙遮掩,一副不堪污秽的样子。
“良辰美景奈何天……”齐静贤反量沉吟着:“这可确硝是一句好诗啊,我却听不出是哪里有错儿的,薛姑娘,这词错在何处?”
薛宝钗先是一愣,生怕这良策功亏一篑,忙道“太妃娘娘,这句词却是那混书《牡丹亭》中的一句戏词,宝钗不敢有所隐瞒!”
“哦?”齐静贤怜爱的抚了抚黛玉的头发,转过头不可思议般道:“既是混书,便是姑娘家很不能看的!宝姑娘真是饱读诗书,博闻强识啊!”
“谢太妃娘……”宝钗得了赞誉,以为达到了目的,连忙恭敬的叩拜下去。不料头还末沾地,便忽然反应过不对味来,只悬在半空。
“扑哧!”惜来轻声笑出,赶忙用帕子掩住嘴,将头埋的低低。
“都说皇商薛家的宝姑娘是个不类商女的,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静贤轻批拇指:“堪为闺中典范!”
“太……太妃娘娘……”薛宝钗忽然感觉自己上当了!瞬间,额头上密密的渗出了汗珠,心底连道糟糕!是自己的错觉吗?这样的豪门贵族,缘何能不在意未过门儿媳的闺中言行?可怎么觉着都是太妃刚刚故意在设计好了让自己跳!
“若说禁书,那禁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