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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姑娘要往意些自身的言行,莫丢了府上的脸面!”有几分嘲笑,还有几分冷漠。
探春气的胸间,也不答话。只耳边乐声越来越清晰,待听明白这曲子之时,“唰”地白了粉脸。传来的曲子竟然就是那一朵梨花压海棠的艳调!
“呦?这新来的姐儿还坐上了花轿?哪里的规矩啊?”
“听说原来是大家闺秀,讲讲排场也是应该的!”
“管她什么大家闺秀,到了这里还不是一路的货!”
“那就不对了,大家闺秀这头夜的银子可不便宜哦!”…… ·
一声声,听的探春胆战心惊,忙唤跟了轿子前行的侍书回话,可半日也没有人搭理她。耳边那调笑之声越来越甚,好多污言秽语根本不堪入耳!探春只觉脑袋里乱哄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轿子七拐八拐之后停住,一个嬷嬷站在帘子口唤道:“恭请姑娘下轿!”
“这……”择春扰豫,放软了态度,道:“王爷尚未踢轿帘,怕是不妥吧!”
“哈哈哈哈……”只听外面众人一阵大笑。接着,帘子被直接掀开,两个丫头伸手便将探春从饺子里拉了出来。周围红灯满眼,多人围观,不少下流的眼睛直在探春身上打量。左右看着熟悉到几乎能刻进骨子里的景致,探春懵了,一抬头,眼前竟是当初的秋爽斋,如今已换了牌匾——“京京温柔乡”,轿子也不是刚刚自己上的那顶,已成了青布小轿,侍书也没了踪影。
“这……这……”探春吓得不轻,欲往后退,却被几个丫头牢牢钳制住。她哪里知道,一路上不知道饶了多少圈,钻了多少巷,伪装在外锦布早已拆掉,连吹打的乐师也换了衣裳,谁也不知道人是从贾家带出来的。
“放开我!我是北静王爷的侧妃,我要见王爷!”厉声尖叫,她就是再傻,也知道那温柔乡的意思。
“侧什么妃!北静王爷的侧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美梦做多了罢!”一个丫头训道。引得众人一片笑声,就是,侧妃怎么可能跑到妓院来!不要太吓人!
“少跟她废话,拉进去!那对如意,折了盒子摆在正堂避邪!”一个嬷嬷挥了挥手,又上来几个穿着和服的女子,七手八脚的将挣扎尖叫的探春拖进了拉门。
“各位大干,这位可是咱温柔乡新买来的姑娘,性子嘛,肯定是烈了些,不过这滋味嘛……”嬷嬷神秘一笑:“大爷们尝过了才知道!”她哪里是什么北静王府的嬷嬷,却是这紫水阁旗下东京温柔乡的老鸨子!
“妈妈,开个价!大爷我好的就是这口!”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一脸横肉,穿着打扮倒是个有钱的主。
“这姑娘可不能包夜呢,最多让您尝个鲜儿,当然了,则排在后面的银子吗会少些!”老鸨子一笑:“罢了,妾身还要回去换了工作服,有意的还不快快请进,先看了歌舞,再叫价不迟!”说完,自回去换衣裳去了。
主子说姑娘穿的倭国衣裳,那叫工作服,其实叫什么还不都一样,最后都是要脱了干净的!
这温柔乡今晚的进项一定不错,老鸨一边偷笑一边任由小丫头为她换上多层的和服。新来的姑娘一般初夜只服侍一个,主子下令说是贾姑娘想男人想疯了,一晚上最少也要五个,多了让她自己看着办,别一下子弄死了就行。听那话外的意思,过不了几天这姑娘还要离开,那可得多让他赚些银子才行!
探春挣扎着被拉进了一个房间,四四方方的房间,辅着草绿色的榻榻米,四周的墙面一水儿的檀木格子拉门,糊的都是白纸。眼前的几个女人皆穿着白色奇怪的衣裳,背着红色枕头一般的东西,脸上涂了厚厚的白粉,唐式的点眉与红红的樱唇,乍一看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琢磨这屋子的位置,探春吸了—口冷气,竟是原来自己的卧房!
“给她换上衣服,温柔乡里都是倭国的风格,她这一身不是要砸了咱们的牌子吗!”一个穿着墨色白花和服,管事模样的姑娘下令道。
“是!良子姐姐!”几个女子上来便脱探春的衣裳。
“不要碰我!”探春尖叫着躲闪:“我是北静王的侧妃!你们敢冒名迎娶,北静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么良子姑娘皱了皱眉,碎步上前抬手便给了探春一个耳光:“胆敢污蔑主子!谁不知道今日是主子与夫人的吉日!你在这瞎喊什么!”
“主子……夫人……”探春捂着脸惊诧道:“是北静王爷……”
“算你识相!”一声冷冷的话语,门口跪着的两个丫头已经将拉开木门。刚刚那位迎亲的嬷嬷一身紫红色的和服与白袜木履,带着两个丫头,走进了屋子。
“千叶妈妈!”姑娘们深深折腰鞠躬。
“既已签了契定,我家王爷便是你的主子!要杀要剐自然主子说了算!如今主子厌恶你了,卖了你到这里来,又有何不可!”千叶哼了一声。
“不会的!王爷不会的!”探春拼命的摇头:“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王爷今日大婚,岂能容你给咱们王妃添堵!”千叶冷笑道:“识相的就给我老老实实接客!否则便叫你尝些手段!”
“你们敢!我堂堂贾府姑娘,又蒙太后指婚,你们这般做,可是欺君之罪!”探春赶紧将太后搬出,心思一转,瞪着眼睛喊道:“我要见林黛玉!是她要王爷这样对我的对不对!违逆太后旨意可是死罪!”
“良子!”千叶唤道。
“是!”良子上前行礼。
“给我调教调教,竟敢直呼夫人名讳!不过,要隐蔽些,外面那些大爷可不要一个满身伤的!”千叶说罢,子走到里面小几后坐下,直到有人过来斟茶。
良子一挥手,挣扎咒骂不休的探春,身上艳粉的喜装被脱了干净。良子命人取来一个花布包的方盒子。探春一见,登时战栗不休,那盒子里,一水的细小银针,有千余根,冒着寒光。
“用刑!”凉子跪在探春对面,下令道。
“是!”几个丫头按住探春的手脚,另有三个取了针,直奔她过来,跪下便施针。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要过来!啊!”探春正喊叫着,只觉腋窝下已刺入银针,疼的差点昏过去。
“真是个没用的女人,这才一针而已!”千叶端起茶水:“给我调教好了,别得罪了大爷,惹出了祸事!”
良子闻言,取了十余根银针,依次直扎入探春大腿半截,惨叫声登时充满了房间。
“救命啊!老祖宗救救我啊!啊!”探春挣脱不开,哭喊间胳膊上又被银针根刺,恨不得当即死去才好。最被塞上,只能发出闷哼,大太小小挨了四百多针,疼的脸色发青,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接不接客?”命人拿掉塞口布,千叶面无表情的问道。探春只哭的涕泪横流,并不言语。良子又取了针直照着探春胸前扎来。
“接!接!我接!”探春大口喘着气,痛哭着,还是结结实实又挨了一针。
“这不就结了?早点服软还不至于糟了这般苦!”千叶起身,道:“今晚上起,你便更名蕉鹿,挂牌接客!”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探春以浑身绵软,疼得快要晕厥过去,只能由着她们给自己穿上焦黄紫花的和服,涂上厚厚的白粉,这一下,就算是认识她的,也不大认得出来了。
当晚,温柔乡新人挂牌,宾客爆满。皆闻这姑娘可是敲锣打鼓坐着花轿来的,还是个大家闺秀。就算是标不中,也要来看看热闹!
一阵子听不懂的乐器之后,千叶上台深深的鞠了个躬,致了欢迎词。接着,便是两个丫头扶上了身穿低领口和服的探春,雪白的肩缘外露,其余则包的严严实实,引人无限遐想。
“话也不多说,今儿晚上最少五位客官有福!可是要舍得于里的银子才是!”千叶笑道。
“五位……”探春惊呼,腰上即刻剧痛,痛得她喘息都费力。扶着她的小丫头手中的银针可不是吃素的。
“妈妈开底价吧!”探春摇摇一晃,领口又大了些,看的众人垂涎三尺,憋不住劲的叫了出来。
“底价,不多不多,三百两!”千叶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两!”
“四百两!”
“六百两!”……
择春急的不成,只拿眼扫着人群,希望老天开眼能遇见个熟悉的面孔好给府里带个话。可看下去,乌压压的一片,皆是些色欲熏天之人,她又长期长在闺阁,哪里有什么熟悉的。
这时,倒听得一声略略熟悉的声音:“一千两!”顺着声音寻去,竟是那刚被放出来的薛蟠!
探春心下一动,只希望薛蟠能坚持到最后,若是见了他!府里一定会来救自己!她能看见,自然也有人能看见。没多一会儿,薛蟠与人起了争执,撕扯着出去打架了。
探春的希望落了空,着急的耳闻着那价格直线看涨。温柔乡可是京城里唯一的一座异域风格的妓院,还兼营着倭国的料理。好多倭国使者,商贾皆纷纷跑到这里感受家乡的意境。今日也来了不少。喊价喊到最后,出银子最多的都是倭国人。
老鸨子千叶笑的嘴都快合不上了,最高可是出到一万两了,加上另外四个的银子,温柔乡这个月的进项定会胜过怡红院!
银子喊到一万两,再无人竞标,一个五十多岁的倭国老男人,标下了探春今夜的第一次。另外四个则安排去小厅里看戏等着。不料那五个人凑到一起商议了半日,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说什么。良子懂倭国的语言,自去引他们进房。探春绝望中刚要喊出声,一根针扎在了腿上,接着便被扶了下去。
跪在那个屋子中间,探春下台后又挨了不少针的教训,疼的打不起精神,左右摇晃。
“这可不行,淳子!”良子进来看了看:“客人有要求,她这个样子怕是不会满意!给她用点酒!”
“是!”被称作淳子的小姑娘起身端来一壶酒,倒进小碗里,捏着鼻子给探春灌了下去。
被呛的咳嗽不已,嘴里一股辣气将探春刺激了清醒。“这是什么!”好像不是酒,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想起。
“这可是为了你好,咱们妈妈轻易不会允许使用,都是些上好的药材泡出的!给你吊着口气,免得承受不住!”良子白了她一眼。
“承……承受不住什么……”看着一边的小丫头从墙柜子里取出被褥铺在地上,她一阵阵心里发愣,哀求道:“好姐姐,求你去帮我给王爷带个话吧!探春知道错了!探春再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你有没有想法,跟我可没什么关系!眼下几个干可是付了钱的!若是得不了人,咱们温柔乡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良子笑道:“咱们妈妈怜惜你是棵摇钱树,怕你有个闪失,这酒的滋味,蕉鹿你就好好品品吧!”
“闪失……”探春疑问间只觉得浑身燥热,视线朦胧,却浑身有甩不完的精神一般。
“行了!”良子对一亭的淳子说:“下去吧,看这样子上来劲儿了,我得去带爷们过来!”良子拉开门穿上木履出去了。淳子怜悯的看了探春一眼,也出去了。
探春只觉的身上酥痒难耐,用手却抓不到,没多久,皮肤便蒙上一层粉红,嘴唇涨涨的,便是没有那胭脂涂抹,也会娇艳欲滴。
走廊里木履咔咔的声音传来,可听上去人不少,恍惚间拉门大开,良子恭敬的折腰请几人入内,而后向探春道: “这几位爷都是倭国人士,没有咱们这的规矩,随时头夜,几位爷要一同享用。他们可不大懂咱们朝的言语,下手轻重的,还请蕉鹿姑娘多多担待!”说完,观赏门便走了。
为首的那个男子穿着东洋人的宽大袍子,上前抬起探春那张春药发作并带着惊恐表情的粉面,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冲着其余几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阵的猥琐笑声……
屋子里刚刚开始还有探春的尖叫声、求饶传出,没多久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几个倭国人横七竖八的睡在榻榻米上,探春勉强拉了一件衣服掩住身体,忍着剧痛,绝望的痛哭了好久,看着身边那些男人,想起刚刚自己的样子,一股恶心的感觉传来,拨开压在身上的手,忍着剧痛爬过去拉开门便吐,吐完了才见淳子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救救我!我不行了……”话刚说完,眼前一黑,探春“咕略”摔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伸手试了试探春的鼻息,淳子拍拍手,两个丫头走了进来:“真是个没用的!抬去洗干净,让她睡几个时辰,明儿还要接客呢!打水把地板擦了!
“是!”两个丫头先把探春拖到另外的房间命人冼干净穿身衣裳,再去收拾刚刚吐的污秽之物……
一墙之隔,荣国府的千金转而变成了遭人唾弃的妓女,贾母那边还在开宴庆贺,竟是做梦都想不到。
“既然睡不着,何不下来喝上一杯?”琪凤站在树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又不只我一人……”浓密的树叶间,传来莲凝的声音。
“同命相连,姑娘可否赏光!”琪风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