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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相思怕上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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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幸福。”

“思涵,是我的不对,秀美要恨就恨我,跟妳无关,别拿自己的终身赌气。”

“你为什么不去向她赔罪?”

“我承认自己是个卑劣小人,但是我不能见她。”他会被周秀美千刀万剐。

“你不见她,见我又有什么意义?”她只不过是母亲手中的傀儡。

“如果见她就能令妳回心转意,那我就去见她。”他豁出去了。

“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秀美是不想我跟妳扯上关系才反对的,对不对?”

“你是他姨丈,辜东汉。”她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全家移民加拿大,并永不再踏人台湾半步,算不算和余力耕撇清?”他一心一意希望女儿幸福。

话毕,两个年轻人突然接近他们的桌子,彬彬有礼地打断他们的话:“对不起,辜东汉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调查局,有事相谈。”

法务人员!江思涵错愕。

“你们认错人了,我是姓辜没错,但不叫辜东汉,这是我的名片,我叫……”他神色慌张地掏出皮夹,却撒落一桌子的假名片。

“我们己经跟踪你很久了,而且刚才小姐也叫你辜东汉,我们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淡淡扫了一眼汪思涵,见她没有替他辩驳,更加确信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辜东汉,一个大骗子。

“不,我不走。”但他挣脱不开肩膀上两只孔武有力的铁钳。

“小姐,这位先生是个诈欺、侵占、伪造文书的经济犯,如果妳有什么损失,可以来调查局投诉,我们正在办理这件案子。”

投诉?她的委屈,司法是无法还她一个公道的。

望着辜东汉被强架走的情景,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报应,天理昭彰,疏而不漏。

第九章

辜东汉被抓的事,她回家只字不提。

这个家好不容易有了祥和的气氛,但它还是薄得像一张纸,只要轻轻一弹,就极有可能四分五裂,何况辜东汉是个千吨炸药,他们承受不起。

汪思涵表面上的平静,在进到房间之后彻底瓦解。她不要无情,可是她一而再做了无情的事,而心也愈来愈冻结,难道这是遗传,她身上流着的血液里有摆脱不掉辜东汉的分子?

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容颜换成另一个人,她才明白一生一世辜东汉将如影随形,在血液中、在镜子里,她都能感觉到他旺盛的张力,像撒下天罗地网,紧紧缠住这一家人。

夜风徐徐,透过绿纱吹进房内,今晚有一股特别的凉意,吹得人毛发直竖。

果然警鸣大作,不知是来救人?抓人?还是灭火?

原本黑沉沉的巷道突然亮如白昼,汪思涵站在窗前,看到斜对门林家跑进两个穿白制服的人,手里还拿着担架。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担架被横抬出来,躺在上面的人虽然看不清脸,可是她心底清楚的知道是林韵。

终于发生了,身败名裂的悲剧。

☆☆☆☆☆☆☆

林韵在痛楚中呻吟,扑鼻而来的香味,使她涔涔落泪。

浓郁的花香,是天国的花园吗?模糊中她看见一个白衣人,没有长翅膀,头上戴的不是光环,是护士帽,那么这里是医院了。

她竟然没有死!

她奋力睁开眼睛,触目所及是满室的郁金香,五颜六色的郁金香一篮接一篮沿墙排列,心霎时一缩,额角挤出汗珠,羞愧的汗珠,知道她对郁金香情有独钟的只有俪佳人的好姊妹们,想到她们的关心,教她自惭形秽。

污秽,她的确是个污秽的女人。

都怪自己太不切实际,妄想攀天梯摘星星,反而摔得粉身碎骨。

刘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杂碎,不但占尽她的便宜,还出卖她,在接待外国佬的晚宴上拿掺蒙汗药的酒给她喝,使她无力抵抗外国佬的兽欲。那个外国佬又是个性变态,当她是猫狗耍,使她身心交瘁,气得她从宾馆醒来后也无暇在乎衣衫不整,直接冲去找刘老头算帐,却被他手下狠刮了两个耳光,当她是破鞋子扔出去。事情并未因此而了结,她到医院拿了验伤单,不惜丢人现眼也要告他,却被他先发制人,寄来一卷她和外国佬的精采片给打垮了。

这个噩梦将一辈子印在脑中羞辱她,她宁愿一死百了。

门,突然被打开,林妈探头进来看,刚好林韵困难地想起身舒展筋骨。

“小韵,妳醒了!”林妈的身后跟着走进来两个人。

“汪姊、辛先生,你们怎么来了?”林韵强颜欢笑。

“刚才俪佳人的同事们都来看过妳,可是妳睡着了,我也不敢叫妳,就请他们先回去,改天再来。”林妈帮女儿把身后的枕头调整到最舒适的角度。

“妈,妳怎么可以再麻烦大家跑一趟?”

“大家都很关心妳,没见到妳健健康康的笑容不会甘心的。”汪思涵说道。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以后不可以再做傻事,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辛人杰像个大哥哥似的。

她眼中透了惊悸。“妈,妳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和他们聊聊。”

“好,别说太多,身体会吃不消的。”林妈疼惜的说。

“汪姊,你们知道了?”等母亲关上门后,林韵局促不安问。

“这个圈子没有什么秘密,话又传得快,所以……”汪思涵语中有淡淡惆怅。

“我该怎么办?万一片子流了出去,我无法做人也罢,可是爸妈怎么办?”林韵咬了一咬下唇,又怕又急,眼泪都急上睫毛。“汪姊,妳也是社区里的人,妳是知道的,我们这个社区的三姑六婆特别多,以后爸妈连门都甭想跨出去。全怪我不好,连累了他们。”林韵哭哭啼啼的嚷着。

“林韵,别哭了,待会儿眼睛哭肿了,林妈追问下来我很难回答。”

“妈以为我是因为失去后台老板,一时想不开吃多了安眠药。汪姊,妳没跟我妈说吧?”先套好招才不会露出马脚。

“我嘴巴很紧的。”她人格担保。

“唉!妳不讲,别人也会讲,总有一天爸妈还是会知道的。”她悔不当初。

“林韵,关于片子的事,妳大可放心,我有把握让他原封不动交出来。”辛人杰发下豪语。

“你打算怎么做?”林韵犹如在茫茫大海中拾到一块浮木,有救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总色胆包天,终会自食恶果。

“辛先生,谢谢你。”林韵笑得很勉强。

“他是该受点教训,为非作歹,荼毒女性,真该判他阉刑,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国最后一个太监。”汪思涵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也有错。”林韵低下头嗫嚅。

“韵,妳还有心事?”汪思涵明察秋毫。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天下之大,竟无容身处!

“关于这点我们早想到了。这张支票妳拿着。”汪思涵有备而来。

“不,不行,我不能再接受你们的帮助。”林韵受之有愧。

“这不是我们的,是妳的毁约金。当时我们向刘总敲竹杠,是先做了防患未然的打算,如果妳成功了,这就是笔锦上添花的钱,不幸失败,它就当是雪中送炭的备急金。”辛人杰老谋深算。

“这笔钱可以帮助妳从头来过。”汪思涵投以鼓励的微笑。

“汪姊,你们什么都替我设想好了,而我却--”林韵心里百感交集。

“别说了,每个俪佳人的模特儿都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们关心、爱护妳们是应该的,不论有没有合约,我们注重的是家一样的感觉。”辛人杰一点老板的架子都没有,他像个有对丰厚羽翼的老母鸡。

“还有,门外站了一个曾经也是我们家族成员中的一人,不知道妳欢不欢迎他进来?”汪思涵眨了眨眼。

“我没有脸见他。”残花败柳之身,汗颜见人。

人都不能见了,又何况他曾是她的最爱,田子照。

“胡说,是他没脸见妳。”

“林韵,坦开心胸跟他好好地聊一聊,把心中的恨完全剔除。”冤家宜解不宜结。

“带着爱去寻找新的方向,妳会更有冲劲。”汪思涵言之凿凿。

☆☆☆☆☆☆☆

老天有眼,刘总果然中了仙人跳,乖乖地交出底片,换回他自己的级录像带。

林韵如释重负放下心头的千斤石,一出医院,就奔向俪佳人感谢大家的关怀,也依依不舍地和大家道别离。她将飞往日本学服装设计,像个新生儿一切从头开始,没有记亿,没有往事。

生活又恢复平静的原貌,汪思涵过着没有约会的朝九晚五生活,家里一片和乐融融,俪佳人少了油嘴滑舌的田子照,办公室的分贝顿时减至无噪音污染的境界,她的周遭得到前所未有的清新空气,心里却空虚了很多。

为了填补心灵上的空虚寂寞,她爱上了“宋词”哀怨凄美的咏情伤,每个难眠的夜晚,她孤坐枯灯下,寸笔白纸,写下一篇篇心中话:心下事,不思量自难忘。花底梦迥春漠漠,恨偏长。

闲日多少诏光?雕阑静,芳草池塘。风急落红留不住,又斜阳。

两天前,她才和张开杰因公见了一面,从他的口中知道余家上下目前也是和乐融融,除了他和她的名字不受欢迎之外。余家为了筹备余力耕和李媚虹的婚事忙得人仰马翻,而且乐此不疲。

当时她粲然一笑,说了好些言不由衷的祝福话,还没回到家,在公车上就哭红了眼,伤心得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今天是黄道吉日,田子照个人工作室开幕的第一天,众好友开香槟庆贺,闹了一整天,最后剩下个电灯泡--汪思涵,被蒋天雪强留下来秉烛夜谈,而田子照穿上围裙在厨房清洗堆积如山的碗盘。

“思涵,妳最近上班很不带劲,又不见余力耕打电话来,是不是小俩口拌嘴了?”蒋天雪观貌察色。

她不露痕迹的说:“他被甩了。”

蒋天雪先是一愣,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调合心中的震惊。“我建议妳重回医院,再做一次仔细缜密的头部断层扫描。”

“出院前就做过了,一切正常。”她装迷糊。

“那个医生一定是蒙古大夫,连我的肉眼都看得出来妳脑袋有肿瘤,压坏主掌感情的神经线,他却诊断不出来。快换家医院重新来过,免得病情扩大成了精神玻”蒋天雪如连发式机关枪,又快又狠。

“妳才是被砸坏了脑袋,缝针的时候少缝了几针,头皮破了个洞让风吹了进去,讲起话来疯言又疯语。”她卯上了。

蒋天雪不想针锋相对,她只要知道是什么样的前因,得了这个苦果。“言归正传,说个可以接受的借口。”

“我妈反对。”她只说了一半的事实。

“思涵,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涉及人身攻击,纯粹是就事论事。”说人长短不是蒋天雪的专长,何况是长辈!她用词谨慎的说:“妳妈那么爱财的人,余力耕在她心目中简直就是财神爷的化身,膜拜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反对?”

“金钱不是万能的。”

“对某些人而言,它是。”

“我妈觉得与其嫁个风流个傥的金钱龟,不如找个老实可靠的平凡人。”她黑白讲。

“妳妈的标准一下降那么多,满街路人都是女婿了。”蒋天雪不信地扬眉。

“才不呢!平凡人是一眼可以看出,老实可靠就难找了。”

“说得也对,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多少婚前爱得轰轰烈烈的夫妻,婚后拋弃糟糠大有人在。”殷鉴不远,张开杰不也是个老实的男人!

“所以要找个白首偕老又爱似胶漆的的丈夫,在现代的社会是很不容易的。”离婚、怨偶比比皆是。

“妳又归队了,单身女郎。”

“妳却排另一个队伍去买票--直通恋爱坟墓的单程票。”失之交臂的遗憾!

“天晓得,我不知哪年哪月哪日也可能回到妳那一国。”蒋天雪悻悻然。

“子照又打野食了?”她自作聪明地问。

“冤枉啊!青天包大人。”田子照双手湿答答就往汪思涵脸上甩去。

“讨厌!”她躲在蒋天雪屏风般的背后。

“子照!那一大叠锅碗瓢盆,你只用了十分钟就洗完了?”蒋天雪面有难色。

“正是。”他摇头晃脑鄣煤堋?

“完了,完了,我家厨房要成为蟑螂乐园了。”

“妳们女人就是啰唆,洗太快嫌洗不干净,洗太慢嫌花纹搓掉了,还真难伺候。思涵,妳会这样对余力耕吗?嫌东嫌西的。”他老大不高兴地板起脸。

“不会。”她心里高唱我俩没有明天。

“当然不会,妳已经把他甩了。”蒋天雪不服气地说。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被三振出局了,为什么?”他蹙着鼻子,贼贼地一笑:“那我岂不是又有希望了?”心里想的是有机会叫她一声大嫂。

“你不够格。”蒋天雪拧着他的耳垂发威。

“轻一点,开个玩笑就打翻醋坛,那我以后当哑巴好了。”他鼓着腮帮子。

“最好把你的臭嘴巴贴上封条。”

“可能是吃多了大蒜。没关系,晚上多刷两遍牙,亲热起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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