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储妃殿下,我们虽然办完了您的婚礼,但在明年的复活节,普罗旺斯伯爵就要迎娶撒丁王国的公主了。 这几乎和您的婚礼一样重要,因此。 现在没有时间和人手来安排您去巴黎地访问,一切都要等普罗旺斯伯爵的婚礼结束以后再说了。 ”
这理由足够冠冕堂皇,所以玛丽甚至没有继续解释或者辩白,就放弃了。 一离开礼仪总管地房间,诺伊阿伯爵夫人就开始发表她自己的意见。
“殿下,”她紧紧挨着玛丽,小声说道。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您知道么,午餐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在谈论王储答应和您一起去巴黎了呢。 ”
玛丽很仔细的想了想,早上她和王储在说话的时候,似乎周围并没有什么旁听者,但当他们说完之后,王储似乎是被他的三位姑姑叫了过去。 而她本人,则由于三位老处女仍然不理睬她,便自己回房去了。
那么,遭到反对并不意外,三位老处女现在是普罗旺斯伯爵的忠实支持者了,对于玛丽这种明显会损害下下一任国王地利益的行为。 她们肯定会阻止的。
于是玛丽便装作懵懂的问女教管,“这位礼仪总管,真的是像他所说的那么忙么?”
诺伊阿伯爵夫人看了玛丽一眼,那表情,仿佛是在看一匹裁剪坏了的里昂丝绸,然后才缓缓的答道,“殿下,您应该明白,对于宫里面地贵族来说,忙或者不忙。 都是相对的。 ”
玛丽也感觉到了女教管眼神中的不满。 于是只好使自己显得明白一些,“诺伊阿伯爵夫人。 您认为礼仪总管先生对待我们的态度,是代表着什么人的意思呢?”
女教管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很奇怪的笑了一下,“殿下,恕我直言,礼仪总管先生对待您和整个事情地态度,正是代表了凡尔赛的绝大部分人的意见。 ”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站在走廊上,诺伊阿伯爵夫人四下看了看,没见到别人,便向玛丽行了个屈膝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殿下,请您相信我,在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凡尔赛真正忠于您,愿意陪伴您渡过这一段艰难时期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人。 ”
“而我,”女教管显得有些激动,“恰恰正是这五个人中的一员。 ”
这是在向她效忠么?玛丽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以至于在极短的时间里,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从一开始,她就对这位路易十五派给她的女教管充满了戒心,在凡尔赛宫,虽然很多事情要依靠她,但她始终不会放任自己去完全的信任她,也不会随便地和她说些什么,或是不说什么。
事实上,玛丽对于她地女教管诺伊阿伯爵夫人有限的信赖,完全来源于与维尔蒙神甫相同地心理分析。 她现在还是未来的王后,那么,这些被派来辅助她的人,似乎只有对她表示一定程度的忠诚和服从,或许才能在未来的法国宫廷里,得到他们理想的位置。
或者诺伊阿伯爵夫人正是察觉到了来自于王储妃的或有或无的疏离,才会最终用这种再明白不过的方法,向这个年龄上完全可以做她女儿的小姑娘表示自己的忠诚吧。 但从玛丽的角度来说,她被女教管这“突如其来的忠诚”吓了一跳,只是匆匆向她道了谢,就让她先退下了。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玛丽都还在反复回忆着她的女教管下午的表演,并且在自己的大脑内存中,努力发掘着历史上关于这位夫人只言片语的记录,突然,她想起了在路易十五死亡的那个时点上,第一个冲到王储夫妇面前,恭祝他们成为新的统治者的人,正是这位并不受年轻的王储妃欢迎的诺伊阿伯爵夫人。
玛丽又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上述记录,几乎就是诺伊阿伯爵夫人在以法兰西王室为背景的历史上的最后一次现身——这位夫人在历史上的身份,永远都只是“王储妃的女教管”,而再也没有升级为“王后的”什么女官之类,这或者,也算得上一种悲哀了。
从这一角度,是不是可以确认诺伊阿伯爵夫人对玛丽是忠心的呢?忠心是一个很难界定的事情,即便是历史上的朗巴尔夫人,也是当历史导演了她异常悲惨的死亡,又有波利涅克夫人之流作为对比,才被公认为真正的对悲剧王后忠心的人。
玛丽突然开始感觉到惶恐,那是一种对于统治权的慎重的惶恐。 这位诺伊阿伯爵夫人,与她的玫瑰小队不同,与维尔蒙神甫也不同,她是第一个,主动对玛丽表现出忠诚的凡尔赛贵族,而我们的玛丽,或者确实可以从她的这位女教管身上,找一找作为一个成功的统治者的感觉。
一个成功的统治者,是能够用个人魅力来征服被统治者,迫使他们服从于他的威信或是强权,并把自己的力量都贡献给他。 现在,玛丽觉得自己所欠缺的,仅仅是诺伊阿伯爵夫人,并不是服从于她的个人魅力,但她现在拥有比个人魅力更为强有力的东西来供人服从,那就是,法兰西未来王后这一高贵的身份。
按照玛丽的理解,诺伊阿伯爵夫人服从于并忠于的,仅仅是法兰西未来的王后,这与维尔蒙神甫是几乎相同的,而玛丽的玫瑰小队,现在看来,他们忠于的,还是那位奥地利的女大公。 在认识到这一切之后,玛丽那由于得到了女教管的效忠而变得稍微轻松了的心情,又渐渐沉重起来了。
是的,她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培育自己的个人魅力,但对于她来说,最终需要的,是完全忠于自己这个人,而不是忠于自己的某个身份的人,这个,可不是一件轻易能完成的事情。
玛丽真的要失眠了,因为在考虑完与女教管诺伊阿伯爵夫人有关的事情之后,她又想到了另外的内容——既然她所期望的巴黎之行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么,在做一个安分守己的王储妃之外,她似乎还应该做点儿什么——事实上,对于她来说,1770年算是要结束了,她既然不太可能在冬天来到前做出点什么,那么,也不用再把希望留到冬天了。
但是,在这个凡尔赛宫这个金碧辉煌的大盒子里面,玛丽又能做些什么呢?继续劝说王储接受手术?对于这一点,玛丽确信,假如没有什么新的外来事件发生,仅凭她本人,是很难有所建树的。
那么,是否能利用一下诺伊阿伯爵夫人新近“生成”的忠心呢?玛丽禁不住又希望起来,她的女教管本人,也许也想要一个向王储妃展示忠诚的机会吧?
合欢床 043 冬眠理财记合欢床 043 冬眠理财记
到了第二天,玛丽再次见到诺伊阿伯爵夫人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多说,于是,这主仆双方表现的,仍是宛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对于女教管来说,玛丽一方面确实是在礼仪宫规方面受她的管束,而另一方面,王储妃确实是她选择的主人,因此,玛丽只要对她显得和蔼一些,并且适当的表现出一些信任,也就足够了。
理论上,玛丽应该找个什么任务来考验一下这位夫人的忠诚,是不是如她所向自己坦承的那样。 但问题是,我们可怜的玛丽已然像所有的冷血动物一样,开始冬眠了,她决定在这个即将来到的冬天里什么都不做,除非发生什么具有实质性影响的特殊事件。
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小事情还是多少有一些的,眼下,玛丽就确实打算做一件事情,而女教管,似乎也应该能在其中帮上不少的忙。
事情的起源还要从那未曾成行的巴黎之行说起,玛丽在仍对这趟行程充满希望的时候,曾做过某些计划,这其中,就包括了要向巴黎的平民们施舍的部分——既然要去收买人心,那就索性做得更好一些吧。
然后,玛丽想起了长久以来被她忽略的个人经济问题,理论上,她应该很有钱,据说国王路易十五拨给她的年金是两万利弗尔,而在结婚之后,国王不但一次性给了她二十万利弗尔,还送给她了一盒珠宝——这个盒子。 几乎是约瑟夫皇帝送来的盒子地两倍大呢。
但问题是,玛丽什么钱也没看到,珠宝盒到是放在那里,有专门的侍女负责管理,她时不时看一看,戴一戴而已,除此之外。 到凡尔赛宫以来,她什么东西也没有买过。 所以,也不知道她那两万里弗尔在哪里,或者说,到哪里去了。
此外,玛丽还有一笔重要的财富,她母亲玛丽亚。特蕾莎女王给她置办的足够豪华的嫁妆,还在维也纳的时候。 她曾经去看过几次这批豪华的辎重中地部分内容,但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运到法国来。
于是,在整个冬眠的期间,玛丽决定,要好好地研究一下理财了,经常在她身边出没的朗巴尔夫人号称是法兰西最富有的女性,而确实玛丽希望。 她早晚能够取代这位夫人来占有这个称号。
理财这件事情,在这时代,虽然为很多贵族所不齿,但玛丽却拥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模仿对象,她的父亲弗朗茨一世皇帝,虽然在政治上没什么作为。 但对于管理他自己那数目庞大的财富,却有着丰硕的成果,在他去世时,留下了属于自己地两千两百万古尔盾的财产。 然而遗憾的是,皇帝的理财之道,并没有传给他的任何一个子女,甚至就连玛丽,似乎也从未听她父亲谈论过什么理财方面的事情。
作为这位富有皇帝的女儿,玛丽要管管她自己的财产,似乎天经地义。 而且。 她地王储丈夫。 虽然在某些方面差强人意,但似乎也很喜欢管理个人账目——王储虽然在开源方面没有任何建树。 却很注重节流,玛丽甚至听说王储在他的日记里对每一笔支出都详细记录,以此来督促自己更加的节省。
于是,玛丽决定也要向她的这两位男性亲属好好学习一下了,她要一步一步的,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财产,既然没什么别地事情需要她的那位女教管来表达忠诚的,玛丽就决定,让诺伊阿伯爵夫人主要来帮她做这件事了。
于是,玛丽向女教管说了她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理财的想法,出乎她的意料,这位夫人的反应相当的好。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殿下,”女教管显得很恭敬,“我很高兴您能关注到这一方面,但是,我建议您不要亲自出面管理财产的事情,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愿意为您出面管理您地那些财产。 ”
既然诺伊阿伯爵夫人表现得如此诚恳,玛丽也就把谈话地调子定得比较轻松,她笑了起来,“尊敬的夫人,您需要向我证明您足够让我信任。 ”
“那是当然,殿下,”女教管行了一个屈膝礼,“我等待着您地任何吩咐。 ”
玛丽没有立即回答,她还需要想一想整个理财工作的流程。 诺伊阿伯爵夫人等了一会儿,大概是没等到玛丽的回答,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殿下,关于理财这件事,我还有一个建议……”
“请说吧,伯爵夫人,”玛丽点了点头,不免觉得挺好笑,以前女教管时时训诫她的时候,这份儿谨慎都被她丢到哪里去了呢?
“殿下,请您注意,以后在公开场合里,千万不要主动谈论有关钱财的话题,凡尔赛的贵族不喜欢这个……”说到这里,女教管又停顿了一下,看了玛丽一眼,“就像您上次挑选裁缝店,虽然确实是节约了一大笔钱,但宫里面有些人,对这件事的评价并不高呢。 ”
“是这样的么?”玛丽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在那件事上,王储妃的这位女教管,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啊,于是,玛丽看着诺伊阿伯爵夫人,“夫人,那时候您为什么不提醒我或者阻止我呢?”
“我……殿下……”女教管低下了头,但她仍然快速的辩解着,“殿下,我也是事后才想起来的。 ”
“哦,”玛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女教管这种辩词,放到她那位王储丈夫那里,可能都说不过去呢,大概这位夫人那时候,还没有认识到她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玛丽吧。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情,于是,玛丽笑了笑,补充道“那么,请您以后在这些事情上多多帮助我吧。 ”
诺伊阿伯爵夫人很恭敬的答应了。 玛丽又想了想,觉得首当其冲的。 就是弄清楚她的流动资产——路易十五给她的二十万利弗尔,再加上应该已经到手了的第一年的年金。 到底现在是处于什么样地状态中。 毕竟相对于珠宝之类的其他财富,还是现钱最好用,也最好管理,于是,她向女教管提出了这个问题。
“殿下,您大概不知道,在凡尔赛。 您地年金并不会直接被送到您手上,它们和国王给您的那笔钱一起,都是由王室财务总管来管理的,这位总管,同时还管理着包括您丈夫、您的姑姑们,以及王储的弟妹们的开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