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我——”
“茶园的杂务暂时由阿里布负责一天,不会倒的,你们安心研究学问。”
法官退庭!
齐霖愕愣在原地,呆望着合拢的门板。
拜托,他离开高中阶段起码十年以上,大学主修的植病系更和高中数学扯不
上关系,怎么可能记得牢那些莫名其妙的公式和计算题?
“算了,我不为难你。”倚月宽宏大量地拍拍他肩膀。“去外面玩吧!在齐
妈妈面前我会保密的。”
什么话?分明看扁了他!
齐霖不领情。“纸笔准备好,第一题……”
敢情他玩真的?!倚月顿时开了眼界,也好,病榻前有人“彩衣娱亲”满有
意思的。
“有一个六位的自然数,若将最左之数字移到最右,所得的六位数为原数之
三倍,求此数。”她主动念完题目。“大师,怎么求?”
“呃——”他硬着头皮上阵,“我们假设自然数是A……”
“P。”她插嘴。
“什么?”
“我喜欢用P当代号。”
“不要吵!”他瞪了她一眼。“P就P。那个调来调去的数叫X,其他五数
分别叫作A、B、C……”
“其他五数统一假设为Y就行了。”她好心提醒他。
“是吗?”他搔搔脑袋。“好,就叫它Y,那么P等于……这个……”
“P等于X乘以10的五次方加Y。”她自动接下去。
“为什么?”他满头雾水。
“唉,这么简单也不懂。”倚月拿起铅笔,连说带弄地写下整个算式,“…
…这样加一加就等于P了,是不是?”
“哦——”齐霖恍然大悟,“懂了,懂了。那三倍的P就等于……”
“10Y+X。”
“嘎?”他又弄胡涂了。
“你看,题目上说新数是P的三倍——”她花了几分钟时间向他解释等式形
成的原因。
“……所以啦,以上结果会带领我们得到接下来的完整算式。”手起笔落,
计算公式于焉产生。“这样你懂不懂?”
“哦!”他忍不住点头赞同好的计算过程,“原来如此,那左右的数字互相
搬动……”
“先把数值化开来。10Y+X就等于3乘以10的五次方乘以X加Y。”
“噢,这样呀?”他只有点头的份。
“没错,等式两边互相移动消减,所以Y等于42857 X。当X等于1的时候,
Y就等于142857以此类推。”
大功告成。
“哦,懂了。”他微笑起来。“原来如此,你还不错嘛!以前我怎么算也算
不出来……”
且慢,他以前何必计算这种烂问题,现在准备重考大学的人也不是他!今天
应该由他出任主讲人,她充当崇拜的听讲人才对,他们的角色对调了吧?
“你耍我!”
哈,被他发现了。
“没有呀!”她嘟起红艳逗人的嘴唇替自己抱屈。“我发觉你好像看不懂题
目的意思,所以才好心地替你解释清楚。”
“我没说看不懂,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进入状况而已。”他连忙找藉口遮掩自
己的出丑。
“真的吗?”灵透可爱的秋波漾出狡黠的亮彩。“类人猿,每回你和我狡辩
的时候,语言机能就会恢复正常也!”
“我……”他一时语塞。对呀,真是奇怪!天生视开口说话如畏途的他一碰
见这女孩在场,两片嘴唇就如同开闸的水龙头,废话源源不绝而来。“什么叫
狡辩?我从来不狡辩的。
既然你的数学没问题,我们来复习其他科目。“他决定速速挣脱让自己尴尬
败北的XYZ。
“OK。”她笑开怀地拿出一张爬满密密麻麻中国字的笔记纸。“我今天早
上默写好‘长恨歌’了,请将它翻译成简体文。”
“没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卷起衣袖,进入严肃的戒备状态。
慢着,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照理说,应该由他来考问她才对,何
时起竟然变成由他来接受测验?“苏倚月,你又想耍我?给我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呀!”她不等他回过神来,立刻展开一连串的炮轰。“请以白话
描述‘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情景,快快快!”
“呃,‘脂’就是脂肪,古代通常以猪油作为脂肪的来源,因此‘凝脂’就
等于凝固的猪油——”他搅尽脑汁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如此,我懂了。”她有板有眼地接口,“唐朝尚未发明微波炉,解冻
肉品不太方便,因此把凝固的猪油放进温泉里侵泡三分钟,脂肪立刻溶解,达
到迅速化冻的功用,这就是‘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原意。”
“没错。”他暗暗吁出如释重负的叹息。不愧是古人的智慧,果然有科学根
据。“油脂在水里溶化之后,热泉自然变得油腻腻的,难怪会‘水滑’嘛!这
首诗是写描写什么主题?”
“杨贵妃。”她的脸皮已经扭曲成抽筋似的弧度。
“那就对了,”他更加肯定地说:“谁都晓得杨贵妃是出了名的胖子。”
然而,唐朝第一美人与猪油解冻有任何关联吗?他皱起眉峰来,潜心思考。
“哇哈哈哈——”倚月在床上扭曲、翻滚,拼命想止住自己可能危害生命安
全的笑声。
“噢,我的胃,哈哈哈——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救命呀!我的肚子!”
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齐霖老羞成怒。“既然你样样都会,为何还考不上大学?”
“因为——因为我的考卷忘记填上‘凝固的猪油’这个解答……”她用力深
呼吸,挣扎着捉回正常的吐纳频率。
“我很忙,你自个儿慢慢看书。”他丢开参考书,踩着最伟岸勇武的步伐离
开受挫的战场。
即使他老妈出动,也别想要他留下来当傻瓜。
“喂,等一下,难得我‘不耻下问’,我还有历史科没考到你……”
砰!
门板隔绝她没心肝、烂肚肠的嘲笑。
他发誓,下半辈子如果还有人敢要求他出马充当家庭教师,不是他死,就是
那人亡!
***倚月自认她的良心发育得与身体一样妥当,因此这几个礼拜以来,道
德感开始冒出头来啃啮她的好心肠也就不足为奇了。
齐霖——不,她仍然习惯称呼他“类人猿”——带她回来南投茶园,美其名
为雇用她帮仆,但齐家两口人半点家事也没让她做到。
有可能是她上个星期夸口烤蛋糕却弄坏烤箱的经验所致,或者是昨天让洗碗
机寿终正寝的纪录太过辉煌,才让齐妈妈将她列为“佳仆排行榜”上的拒绝往
来户,但他们在她面前表现的平常心却让她不安了好些时候。
虽然她从未真正追问过齐、苏两家的纠葛出于哪一方面,但好歹她老爹与他
们有深仇大恨,两个老板却似乎毫不在意。
难道真如齐霖所说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打算从她这里讨回公道?
人类多疑的天性令她持怀疑态度,随时提防他们暗算她,但这些日子以来相
处的经验其实早已说服她,齐家人或许不见得特别喜欢她,却也没有蓄意伤害
她的意思。只能归诸于与世无争的生活让他们特别宽宏大量吧!
说来挺好笑的,她既然自诩为“机会主义者”,居然还为赐与她机会的家伙
考虑这么多,可见连这项自封的名号她也不称职。
午餐过后,倚月选中屋后的小径进行漫无目的的散步,不期然间,被一串突
如其来的犬吠声唤住了。
“咦?狗狗!”她迸出惊喜的叫嚷。
洛威拿犬也!全世界最凶猛、忠诚度最高的猛犬。她向来偏好体型巨大的狗,
尤其是德国牧羊犬或洛威拿犬。
威势凛然的大狗从右侧的灌木丛钻出来,炯炯辉烁的棕眸盯着入侵者。亮黑
色的狗毛在天光的反射下映出油光水滑的泽度,想必受到狗主人细心的照顾。
“哈罗,狗狗。”她小心翼翼地接近它。“借摸一下,姊姊给你骨头吃。”
“唔……”大狗并未露出动怒寻畔的狺叫,但提高警备的厉眸也找不到和善
可亲的意象。
“别这样嘛!姊姊不是坏人。”她的手距离狗鼻子仅剩十公分。“你闻闻看
我的味道,一点恶意都没有对不对?狗狗乖……”
“汪!”大狗忽然狂喊一声,张嘴衔住她的嫩掌,直直吞到手腕的程度。
“哇,别咬我,我一点都不好吃。”她吓破了胆子。“别这样,你是好狗狗,
好狗狗从来不咬人的……”
“唔——”大狗从喉咙吟出威胁的吼声,中断她的胡言乱语。
“好好,我不说话就是了。”倚月登时噤声。
大狗狗到底想干什么?它并没有咬伤她的皮肤,仅仅用两排尖锐的白齿含住
手掌而已,然而瞧它坚定的表情,似乎也没有放开她的打算。看样子打算和她
僵持到天黑呢!
“你做过警犬吗?”她提心吊胆地问。“打个商量吧,警察伯伯从来不冤枉
好人的……”
几天前她就发现齐家屋后的山坡种满了莲雾、芭乐和好几株她不认得的果树,
虽然时值冬天,枝叶光秃秃的,但四周并没有围上栅栏,当时她还怀疑为何主
人不担心盛产时期会引来宵小的觊觎,原来他们私底下豢养了一只特种部队出
身的“守门人”。
“吼——”低沉有力地吟叫再度打断她的思绪。
倚月随时打算放声尖叫。
“大浩。”远远的,曲曲折折的树林彼端传来女性的叫唤声。
大狗的尾巴摇晃着欢迎的弧度,显然它的主人终于出现。“汪,汪汪!”
倚月欢喜的程度实不下于它。她赶紧趁着它回头叫人之际,让自己的柔荑从
犬口下逃生。
“大浩?”狗主人的身影随着她的呼唤一起出现在倚月的左前方。“不要随
便乱吠,快回来……你是谁?”
倚月硬生生按下惊艳的惊叫。哇塞!美女!
人家说,空气良好、水质佳甜的地方盛产美女,果然半点也不错,狗主人看
得出具有本地原住民血统,五官轮廊深刻而立体,深咖啡色的瞳眸蕴转着变化
多端的情绪,灵活动人,具有异国风情的褐肤和乌溜溜长发显得冶艳诱人。
她无法揣测出对方的直确年龄,有可能界于二十岁到三十岁的任何一点。与
人家的狂野风情相较之下,她简直像个发育不良的非洲饥民。
“小姐,有没有人找过你拍电影或当模特儿?”倚月回过神之后,这是每一
个浮上她脑海的问题。
美女浮出一丝微笑,虚荣心显然受到强烈的赞誉。“你是谁?”
同样的问题,再次提出来的口吻比第一回缓和许多。
为了广结善缘,并达到敦亲陆邻的功效,倚月的红唇咧出圆弧的示好线条。
“你好,我叫苏倚月。”
“苏?”野性美女的杨柳般黛眉拧成死结。“就我所知,附近姓苏的人家已
经在两年前搬到南投市。”
“我和那个苏家没有关系。”她甩掉指尖的狗狗口水。
“那么苏为仁与你有什么关系?”拒绝友善的警戒感跃回美女的容颜上。
再一次的,倚月证明了自己的姓氏在齐家的地盘上有多少受到怨恨排挤。她
不禁感到好奇,似乎在齐家地盘上出没的每个人都听过老头子的恶名!既然齐
霖不似酷爱东家长、西家短的麻雀,她着实弄不懂这帮死忠之士究竟如何听说
过苏老头的?
“苏大善人恰巧是我老爸。”她认命地招出自己的来历。“我一直住在台北,
半个多月前才和齐霖一起上山。”
“齐霖带你上来?”美女低嚷出无庸置疑的震惊。
“很奇怪吧?”连她自己也无法提出合理的解释。“你叫什么名字?既然‘
奶妈’已经出现了,想必你的角色是‘小姐’喽!”
“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美女的脸色立刻放冷了。
依照典型的通俗剧情,“奶妈”通常仗着有“小姐”撑腰,瓷意欺虐无辜乞
怜的仇人之女。不过美女最好搞清楚情况,目前的事实证明“奶妈”并不像小
说中描写的那么“奶”…
…她的意思是,齐妈妈已经接受她的招降了,美女最好另找靠山来撑腰。
“汪!”大浩拒绝被人类忽视。
哈哈,找一只笨狗来唬谁呀?
“听不听得懂无所谓,重要的是,以后咱们最好和睦相处,以免让齐妈妈难
做人。”倚月不痛不痒的告诉她。
“齐霖带你回家做什么?帮仆吗?”美女隐约意识到危机感。她也说不出来
自己究竟在防备些什么,但向来阳盛阴衰的山区出现另一名姿色还算过得去的
年轻俏女郎,她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地位受到威胁。
对方高姿态的说话态度立刻激怒了倚月。
“错,他打算担任我的临时监护人。”她胡说一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