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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子还是在店里买的。
可笑!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态要把这截头发藏起来,他随手一挥,将它扔进旁边的垃圾篓,然后人站起来。
其实真的没什么东西,只有小小的一个旅行箱,他真的不需要两母女相送,那只会让人觉得尴尬,他拎着旅行箱直接到小区外的路口去,二叔说在那里等他。
暖风拉着符蕾回来时,丁煜已经走了,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在整理时留下的几张废报纸,被风一吹,在地板上滑了一段。
走了,真的走了。
暖风盯着丁煜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怎么想,人转身往外去,她想或许丁煜还没离开。
身后忽然有母亲的哭声,她怔住,回头去。
母亲抓着一件丁煜平时穿的运动服,边哭边低声的骂:“这个没良心的,真是白养他了。”
一阵带着热气的风自开着的玻璃窗外吹进来,暖风心里动了一下,蹲下来抱住母亲。
已经傍晚了,车堵在去机场的路上,二叔不停的看着表说早点出来就好了。
丁煜则在车后座玩着二叔刚给他买的手机。
其实学校里有好些人已经开始用手机了,他自己并不太在意这些东西,所以没有就没有,也没放在心上。
他把胖子这些人的手机号加了进去,也给他们发了消息,然后界面停在手机自带的游戏上,他百无聊赖,一遍遍的玩,最后还是厌了,将手机扔进包里。
窗外,晚霞满天,他用有些酸涩的眼睛看着,微微的眯起眼。
被他扔进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是有短信,他愣了愣,拿起。
胖子发来的:要不要把你的号码告诉暖风啊?
胖子他们都知道他与暖风的关系很僵,但也只有胖子最实成,竟然发了短信来问。
他直接打了:不要。
手指去按确认键,却猛然停住,看着屏上的字,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脑中忽然跳出这句话,而他似乎才意识到这个事实,人一下子慌乱起来。
再也不见面,像一扇门,将他从父亲去世到现在所有与暖风有关的一切全部关在门后,再不看,再不想,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暖风被他气得发白的脸,午后一头乱发荡着的千秋,她煮的饭菜,她洗过澡后身上的清香,她的泪,她的唇,她的一切,再不见,再不见。
他的手开始发抖,胸口像堵了一块东西,让他喘不过气。
“我要回去。”猛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连自己也吃了一惊。
“什么?”二叔回过头,以为自己听错。
“我要回去,马上。”第二遍,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二叔以为他疯了,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回到他住了十年的小区,天已经黑了,他狂奔着,完全没去想回来是为什么?回来又该怎么对暖风说,所以奔到门口时他猛然停住,脑中一片空白。
小区里香障花的清香阵阵飘来,他站住不动,然后隐隐的听到他熟悉的声音。
“我求了两个,这一个给你。”吴征将今天一大早跟母亲一起到庙里求的两个护身符,拿了一个给暖风。
暖风轻笑着接过:“你来就是给我这个。”
“准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去求,我和我妈一大早去,下午才求到的。”
“没想到你还信这个,”暖风笑着将护身符接过来,“好,我明天带着它去考试。”
她笑的像朵绽放的花,吴征看得有些失神,下意识的抬了抬眼镜:“好了,我回去了。”
暖风本来想让他到屋里坐坐,但想想明天还要考试,家里也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招待他,便没有说什么,只道了声:“路上小心。”
吴征离开。
暖风看他走远,然后抬头看头顶的天空,今晚有月亮。
“丁煜,应该在飞机上了吧?”她轻轻的说了一句,本来带笑的脸沉寂下来,微微叹了口气,进屋去。
门居然开着,妈妈去做钟点工,不可能这么早回来啊?
她轻轻的走进去,看到丁煜就在屋里。
“丁煜?”她有些难以置信,完全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丁煜的脸阴沉着,看到暖风手里鲜红的护身符,脸色更难看。
还是心里的那团火,几乎将他焚成灰烬,他不过刚走,那个男生竟然就直接跑到家里来,是不是一起约定考上A大后的美好生活?是不是自己狼狈退场,换来的就是普天同应?
不是该恨她的吗?从父亲去世开始,每天每天都该恨她,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对她仁慈起来,现在还傻傻地随二叔离开,放任她过的愉快。
不走,他不走,所以她也别想走,别想以上大学的名义离开他,随另一个男生一起。
他不允许,绝不!
他只是想着,却听到暖风的尖叫,然后发现看自己竟然抱住了暖风,他一惊,想放开,然而此时他正在火头上,心里总有不甘,再加上天气炎热暖风身上只穿了件T恤,少女美好的曲线在他抱着她时完全感觉到,他竟然松不开手。
他是快十八岁的少年,经常运动的身体早已发育成熟,有关性的问题早在现实与梦中想过无数次,何况现在是炎热的夏天晚上,何况怀中是他在梦中无数次渴求过的身体,他看住暖风惊慌的表情,脑中猛然一热,然后如同那天在学校长廊里那样用力的吻上去。
吻上去,就掉进了万劫不复。
可能他刚开始只是想吻一下就放开,但他抵估了自己对暖风的渴望,再加上暖风开始挣扎,对着他的腿用力踢,似乎有催化的作用,怒意与情 欲同时在往上冒,青年人呼之即来的欲 望在他跨间转眼疼痛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无法控制自己,脑中一个种欲望叫嚣着在教他怎么做,他无法反抗。
而当那疼痛的欲望直接撞进一团温暖,那扑面而来的兴奋及自内心深处伸起的绝望,让他在刚进去时便尽数的泄出来,然后脑中一片空白,他跌在身下不断发抖的柔软身体上,觉得自己如同跌进了地狱。
他做了什么?
他不敢起来,不敢看身下人的脸,有热的液体不断的从他眼里流下来,然后他听到自己低低的哭声,暗哑的,绝望的。
他做了什么?
其实一切可以避免,他可以不回来,但他回来了,他没必要发怒,但他发怒了,他不该听任心里的欲望行事,他照做了。
他做了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有力气起来,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然后看着暖风如死了般的脸,他几乎想直接杀了自己。
耳边忽然有呼天抢地的一声尖叫,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符蕾血红的眼,然后头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切便失了知觉。
十年
吴奇。
将车停在那家知名首饰行的门口,下了车。
今天他要做一件大事情,与他这辈子幸福相关的事。
服务员将一个蓝丝绒的盒子递给他:“吴先生,看看满不满意。”
吴奇打开,璀灿的光溢出来,他英俊的脸上同时扬起笑:“是照她的尺寸吗?”他问服务员。
服务员点头:“吴先生,请放心。”
“好!”吴奇合上盒子,意气风发的样子,对一脸笑容的服务员道,“祝我成功吧。”
吴征。
挂了电话,若有所思。
求婚?
刚才吴奇在电话里对他说他要向暖风求婚。
抬头看着特护病房里,挂在墙上的电视,里面正在播球赛,他眼睛定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好一会儿才移开眼。
求婚吗?
那家伙终于行动了。
暖风比他晚一年进的A大,十年前为何缺席高考,至今仍是迷。
所以暖风与吴奇的同校生涯也不过两年,而这两年里除去暖风排得满满当当的打工时间和吴奇大四时的实习时间,其实不过一年多而已。
那年夏天以后,暖风变得沉默许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笑颜,大学里的她所有的时间就是学习和打工,几乎与校内的男生不来往,而吴奇对她的追求也差不多花去了他所有的大学时光。
他问过吴奇:“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暖风。”
吴奇的回答是:“你生日那次吧,当时以为你在追他。”
以为他在追她?是啊,他曾经想过的,只是……,他抬头看看床边的心电仪,苦笑着。
希望能成功吧,他心里祈祷着。
暖风。
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钟,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完了,和吴奇约好见面的,他这个人最不喜欢迟到,自己已经被说过好几次了,她快速的拿起包,然后看到同事小江已经在看网上的球赛了。
这几天NBA联赛,她一个女生却最喜欢看篮球,因为比赛一般是上午,那时老板在不方便,她就在下了班后在公司看网上的录播。
“小江,我走了,你不回家看吗?”暖风说了一句。
“我家的破网会卡啦,安了,暖风,去会你的情郎去吧。”小江头也没抬,只是冲她挥挥手。
暖风笑笑,拎了包出去。
她现在是一家外资企业的财务小组长,虽是组长却只有她和小江两个人,专门负责财务核算之类的事情,归财务经理管,平时也算悠闲,只在每个月的一段时间会特别忙,不过这也没办法,做财务共通的烦恼。
出了公司,街上人流涌动,她知道,这时候想叫出租车是根本不可能的,尤其在这个办公楼林立的地方。
不过还好有地铁,虽然挤了些,但至少不会有塞车之类的问题。
她边打吴奇的电话说自己会晚一点到,边向地铁去。
吴奇,其实在那次吴征的生日上见过一次后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之后在大学里再遇见,经吴征介绍才又想起来。
直到现在暖风仍然觉得她与吴奇有很多地方是不适合的,比如家世,比如对很多东西的看法,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追求,也许是母亲的一句话:我看吴奇挺好的,男女之间不就是那回事,没有谁天生就是和另一个人适合的,都得慢慢了解,慢慢磨,他追了你那么久,我看差不多了。
大学里,多的是人为爱情欢喜忧愁,她却没有这个时间,所有的时间被学习和打工占据,她从没想过所谓的爱情是什么,是否真的像那些同学表现的那样时而欢喜时而忧愁?还是像毕业时所有人都失恋那样,其实毫无意义。
所以她更愿意相信,所谓爱情,其实昙花一现,更多的,就像母亲说的,差不多了,然后慢慢了解,慢慢磨。
她不觉得换个人会比吴奇好,也不想去找那又是欢喜又是忧的昙花爱情,对她来说真实的生活就是像她现在那样,认真的工作,认真的对人,然后找个对她好的男人结婚生孩子。
吴奇就是那个男人。
地铁站人很多,每一个门都排了长长的一队,她挂了电话,低着头耐心的等车,没有注意有好几个男性向她投来惊艳的目光。
因为小时候练跳舞的关系,她的体形非常匀称,再加上皮肤白晳,五官确实长的漂亮,所以总是受人注意一些,但用小江的话说,长的漂亮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身上有让男人趋之若鹜的女人味,就连她这个女的也想一亲芳泽,这当然是句玩笑话,但不可否认在她刚进公司时,确实有很多男性想追她,但后来经过吴奇几个月在公司门口站岗,才让一干男性打消了念想。
也许早已习惯了,就像学校时就有很多男生关注她一样,她没有所谓的暗自窍喜与虚荣心,只是淡然的等着车。
还有两分钟,她看了眼顶上显示器里班车时间显示,低下头时听到旁边的几个女生兴奋的叫声。
“丁煜,快看,是丁煜。”
听到这个名字,她人猛地怔住,下意识的随女生们指的方向看去。
还是显示器里,在播着最近的新闻。
高大的丁煜,头发剪得极短,一身五号球衣,许多话筒同时对着他,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因为显未器的声音早被四周的声音盖去,但她看清了下面的字:丁煜,本月赛季结束,准备回国治伤。
回国?暖风下意识的一阵心慌。
他终于要回来了。
进站的列车带着一股热风缓缓而来,暖风盯着屏幕,动也不动。
就是那一天他消失了,被母亲打昏在地,醒来被母亲痛骂一顿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母亲说他随他二叔住进城里去了,之后的几年她没有他的一点消息,直到五年前,在电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