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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瞳淡扫了老人家一眼。“她现在没空见客。”
简单的一句话,高原顺手带上已上了锁的门,酷酷走人去也。
对于那眼珠子几乎掉出来的老人家会如何想,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行至半途,佣懒的脚步想起什么似的一顿,转了个方向,翻墙而过的俐落身影,在湛蓝的天空底下,划出一道令人赞赏的弧度。
还呆愣在原地的老人家轻抽口气,下巴掉下来。
老天……
现、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这方——高原尚未进屋,就先听到那叫得满天响的刺耳电话声。
第八章
静谧的午后。
人行道上,人群稀疏。
微风吹动树梢,树梢上方,无边的天际是一片灰蒙蒙。
窗外的天色是阴沉的,就像在呼应咖啡厅里,临窗角落,女人此刻暗沉的心境般。
“姑姑你说,为什么他要离开?”浓长的羽睫下,剔透的美眸难掩心伤。
“这个嘛……”
“明明那晚的感觉是那样美妙!”
“呃,这个……”
“为什么他要一声不响的走人,甚至没留下只字片语?”
“呃,这……”
“难道是因为我的主动吓坏了他,可是我发誓,他当时明明很沉醉其中的,而且很快就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呃……”
“怎么办?我苦心经营的玉女形象全毁了,他一定认为我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所以才会刻意避不见面。”女人伤心的说。
“这一个礼拜来,他不仅没到公司上班,甚至连打他手机都找不到人!呜~~怎么办,我是不是失恋了?”
“姑姑,你为什么都不说一句话?”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很伤心吗?含怨带怒的水眸,指控的飘往对面的君悦。
无辜受责的君悦眨了眨眼。
欸,是你大小姐根本没让我有开口的机会,好不好?
君悦抿唇,深呼吸。“沛仪,如果你不想在你口中的男人出现之前,摇身一变成为一头肥胖臃肿的猪,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马上断绝你这种毫无节制的吃法,懂吗?”
素手安抚的拍拍桌面那只柔荑,沛仪探过身,取回自己的圣代。
“还有,这份是我的:而你,已经连续点了五杯,实在不应该再吃下去。”从呆愣的丽人儿手中拿回汤匙,君悦狠狠挖了口冰塞入嘴中。
她这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啊……哼哼!老是在恋爱,老是在失恋,老是在对她plain。
虽然她也很想努力做到倾听别人心事的美德,但是她那种大小姐脾气的态度,有时还真令人受不了!
冰凉的香甜气味中,有水蜜桃软Q的果肉,酸甜的滋味真的很不错。
君悦细嚼了下,感受香气在嘴中化开,滑入喉际。
“沛仪,如果男人要消失,那么绝对有他的理由,或许他只是需要点时间去消化你们突然改变的关系。所以,与其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先静下心来,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不论结果如何,只有好或坏两种。”君悦表情严肃的下了结论,然后又为自己的话而微微一愣。
咳!怎么这么耳熟?
唉~~这番话不是她最近常对自己所说的?
一抹轻愁,淡淡抹上君悦微怔的娇颜。
视线越过那明明大了自己两岁,却得喊自己声“姑姑”的表亲,窗外不知何时飘下的雨丝,映入她落寞的瞳眸里。
欸,她也很想找个人问问,隔壁的男人到底上哪去……天晓得,他已经整整消失一个月了。
君悦发愁的一叹。
想起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她莫名的对高原的消失感到担心。
险峻异常的危耸峭壁,是老天爷的骄傲。
在日头偏西的余晖下,男人脸涂迷彩,身着迷彩服,脚蹬军靴,悍然的身形几乎和粗团的巨岩融为一体。
往上攀爬的身手,是长年所磨练出来绝对的自信。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两旁,从坚毅的下巴滚落,在半空中翻飞,然后消失。
高原冷僻的黑眸,迸射着前所未有的肃冷。
他敏捷灵巧的踩着老天的骄傲,从容而行。
灰沉的天,仿彿一触可及,脚下世界渺小得可怜。
伫立崖顶,高原抹了抹脸,冷眼睥睨着前方丛林。
丛林深处虫鸣唧唧不绝,浓密的树荫在灰沉的天色下弥漫出一股令人背脊发冷的森寒。
原始丛林……原始丛林啊!
抿紧的冷唇轻勾出一抹森冷笑意。
对早已习惯游走危险边缘的他而言,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却步或惧怕;相反的,高原只感到浑身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
由鼻腔里发出一记冷哼,高原摸出根烟,率性的偏头点燃,冷唇飞腾出一缕冷烟。
他叼着烟,步履从容的迈向眼中的……
游戏乐园。
老琼他们这次的行动,本该可以顺利达成的。
结果半途出了名叛徒!
叛徒和一名恶名远播的军火贩子罗夫搭上线,计画用苦肉计赢得老琼的信任后,再和罗夫一起做掉他们这一队伙伴,然后独吞“货物”!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事意外被发现!
激战中“货物”被毁了一半,光头佬他们带着另一半成功杀出活路。
遗憾的是,为了掩护伙伴们成功杀出血路,老琼自己却成了阶下囚,被揍得不成人形……
“说!你的那些伙伴到底藏到哪里去——”
“呸!”老琼也很干脆的啐一口口水到罗夫脸上。
罗夫黝黑的脸上,一口血水从额际徐缓滑落。
只见他神色丕变,手腕一翻,操起匕首。“他奶奶的!”
“老大!不好了!”
几个灰头上脸的喽啰蓦然冲进来。
罗夫耍狠的手一僵,森冷转身。
“说清楚!”心知不妙,他语气紧绷,神色亦同。
“有人炸了我们在山腰的仓库!”
“整座山几乎被夷为平地!”
“为了飞车赶来告诉老大你这坏消息,我们好几次险些翻车——喔!”
小腹莫名各受手肘一记狠顶,喽啰丙抱着肚子发出闷哼。
听闻藏有自己所有家当的山洞被夷为平地,罗夫神色刹那间变得惨绿。
“把这死白鬼宰了!回来时我要看见他被剥了皮挂在树上!”冲出牢房前,罗夫气急败坏地怒吼。
被活生生剥下头皮的滋味如何?
老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暴跳如雷的变态,一气之下,几乎带走所有wωw奇Qìsuu書còm网的人。
这里,只剩下自己和一名咧着一口黄牙,瞧来獐头鼠目的汉子。
对方晃着一把森冷长刀,像准备剥西瓜般,嘿嘿的直逼他而来……
砰!忽闻一声枪响。
事发突然,老琼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马上感觉到有什么喷上自己的脸。
愕瞪着对方轰然倒下,老琼呆若木鸡。
一阵异味窜入他鼻腔,刺激了他。
愣愣回首,老琼在门口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男人,肩上扛着把长枪,嘴上叼了根烟,黑发不羁的在肩上飘着,浑身浴血又带泥,一副刚从枪林弹雨中杀戮而来的模样……
高原老大!
甩开沿臂而下的血水,宛若神祇几乎整个堵住门口的男人,叼着烟,步履从容而入。
长靴定在兄弟呆愣的面前。
高原严峻的冷唇,发出轻哼。“既然还没死,就自己爬起来吧!”
那张狂放傲岸的神态,摆明了不屑拉他这蠢蛋一下。
方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的老琼,一点也不介意来人的态度,反而激动得红了眼眶。
上天明鉴……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想念他的高原老大!
呜~~他真爱极老大这张老是用鼻腔哼人的嘴脸!
男儿有泪不轻弹。
老琼从不认为自己是软弱的人,可不知为何,温热的湿意还是不小心跑出了眼角。
高原将烟一弹,弯下腰,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兄弟扛起,甩上自己宽阔的肩。
“啧,瞧你的样子……老琼,你看来比我更需要休长假,哼!”
自知“识人不清”的老琼能说什么?
面对老大冷冷的讽刺,他只有躲在老大背上惭愧饮泣的份!
夕阳的余晕,染红了跨步而出的两人。
一对喜闹翩飞的粉蝶迎面扑来,又险险掠过眼前。
高原的脚步在门口一顿,视线不觉跟着翩然而去的蝶儿。
粉蝶、粉蝶……他不由联想起那两只总是停栖在微鬈发梢的晶钻彩蝶。
霎时,感觉就像一阵春风拂过!
如钢铁般冷硬的心,瞬间化了开,成了一池柔水。
老天……
他真怀念那张老是爱说教的可爱小嘴!
莫名,想回家的念头更为强烈了……
回家?
严峻酷容一怔,随即露出了微笑。
嗯哼,听来挺不错的。
就像始终飘浮不定的大船,终于决定了可以抛锚的港口。
这一刻,高原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陡然间,一道光亮在黑暗中隐隐闪烁。
那是把迸射出冷冽寒芒的刀刀!
持刀者,踩着无声无息的脚步,如鬼魅般,徐缓朝角落的床铺逼近。
手起,刀落……
一道惊雷陡然劈下!
雷光闪动,照亮了临窗床铺上男人的面孔。
刀尖直逼心窝,一瞬没入男性赤裸的胸膛——
“不要!”
受梦魇惊扰的人,猛然从床铺上弹起。
世界瞬间仿彿没了声音般,然后渐渐的,悦耳的鸟鸣,树叶沙沙的婆娑,隐隐约约的车子引擎发动声,慢慢进入了浑噩的脑里。
自花花的阳光,在床尾的木质地板上洒出一片耀眼的金澄,亮丽而炫目。
“老天……”君悦抓着被单,心跳极快,惊魂未定。
莫、莫名其妙……
Shit!简直莫名其妙!
抹了抹苍白的素颜,君悦低咒的抓着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会作那种莫名其妙的噩梦?
发现自己一身是汗,君悦一骨禄翻身下床,在进浴室冲洗前,习惯性的先冲到窗口。
灿亮阳光下,对面的窗扉犹然深锁,瞧不出有丝主人回来的迹象。
黯然垂下眸,君悦难掩失望的踱离窗口。
二十八。
这已是他消失的第二十八天了!
欸,她的亲亲恶邻到底去了哪?
不会真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吧!
忐忑的芳心,简直就要——
相思成灾。
第九章
“喂,你站住!”
手提两大袋生鲜食材的人儿,压根儿没听到后面的叫唤继续走。
匆忙的脚步声从生鲜超市追了出来。
“喂,我在叫你!”
肩膀猛然被拍了一下,君悦着实吓了一跳。
愣瞪着突然闪到面前,挡住她去路的女人,君悦对她永远只有一个印象——光鲜亮丽、迷人。
“喂,你真没礼貌!我在叫你,你没听到吗?”如丝大皱其眉,语气毫不客气。
君悦眨了眨眼。“君悦,君子的君,悦耳的悦。”
“什么?”
“那是我的名字,如果向小姐没听清楚的话,我可以再自我介绍一次!”
她才是那个最没礼貌的人好不好?
“啊!还有,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理人的!”端着亲切微笑,君悦碰了碰自己耳朵。“我忘记戴了,所以真的没听见你在叫我。”
如丝颐指气使的美丽面孔,明显一僵。
她轻哼声。
“你最近有没有看到高原?”
瞧她双手环胸,姿态高傲,不可一世……
君悦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位小老百姓,到底又是哪里去得罪她这老拿鼻孔瞪人的女皇……呃,除了“不小心”勾引了她男人,在床上翻滚了一夜之外。
“向小姐和高先生如此亲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拜托,她也很想找个人问问呢!
两弯柳眉不觉微蹙。
“是我在问你!”仿彿被踩到痛处,美丽的娇颜又是一阵难看。
“喔……我也不清楚。”君悦微偏螓首,轻忖。“你听过美人鱼的故事吗?”君悦眨眨眼,突然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话题。
“他就像那条美人鱼,在空气中化为泡沫,突然就这么不见了。”
瞧如丝对自己提出的问题“目瞪口呆”的模样,君悦真的好想笑,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把它说完。
“或许我们可以找巫婆问问?”
养尊处优的娇娇女,无法置信竟有人敢这样戏弄自己。
而且还是个可恶的臭聋子!
“你、你你……”她漂亮的面孔一阵青、一阵白,指着对方俏鼻的青葱玉指,气得微微发颤。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呃,如丝,你碰到朋友了!你好。”充满歉意的男声随着英挺的身形而来。
君悦面露微讶,礼貌性致意。“你好。”
赏心悦目的大帅哥!嗯嗯,有礼貌的家伙绝对有资格获得最真诚的笑容一枚。
男伴投注在君悦素净娇容上的视线,令如丝心中愈加不快。
哼!
她头一甩,踩着银色蝴蝶结露趾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蹬去。
“如丝!呃,对不起!”正对女伴展开热烈追求的帅哥,忙不迭地急急追上前。
“嘿,如丝……今天我挑了几样适合做义大利菜的食材……”
男人讨好的声音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