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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服侍的雪儿和绣儿微微一愣,但还是反应迅速的飞奔过去,将惜若给扶了起来。“夫人,小姐晕过去了!”
虽然知道这小小的冲力伤不到小姐,但是雪儿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怒火,狠狠地瞪着一旁惊呆了的闵若。
怎么可能?惜若明明离她那么远,怎么会瞬间扑到她的身前,阻止了她的行动?她不仅不能获得别人的同情,还让嫡姐受了伤,这下子算是完了。
“闵若,看你平时文文弱弱的,怎么就这么倔?犯了错不肯承认也就罢了,还连累你大姐姐为你受苦,你于心何忍哪?”章氏嘴上虽然责骂着,但是心里却暗喜。如果惜若这一撞,伤了元气,那么她就可以找个机会除掉这碍事的了。
闵若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她没料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整个人都傻掉了。
唐氏听说女儿出了事,拖着生病的躯体,顾不上什么礼节,就冲了进来。当看到女儿那苍白的面孔时,她也吓得不轻。又看到惜若受了伤,被抬进了内室,她的心就一阵猛跳。闵若闯下的祸可真不小,这下子有些棘手了。
章氏也看到了唐氏,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姨娘她还没放在眼里,于是她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仪,对唐氏斥责道:“唐姨娘,你这样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成何体统!还不速速回自己的园子去?也不怕将病传染给各位贵人!”
当听到唐氏染了病之后,不少的贵妇人立刻远离她好几丈远,生怕被传染到了。同时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而又怨毒。
唐氏本来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劳累过度而已。如今被章氏这么一夸大,顿时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似的,脸色又苍白了几许。“夫人,是妾婢管教不严,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绕过三小姐这一回吧?”
听到娘亲为自己求情,闵若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她听娘亲的话,不那么的冲动,就不会有今日这个局面。爹爹现在已经开始厌倦娘亲了,如果再因为自己连累了她,那以后她们母女俩还怎么在这府里立足?所以她索性一咬牙,跪了下来,自领处罚。“母亲,都是女儿一时糊涂,才犯下这不可饶恕的罪过。请母亲重重的处罚,闵若绝无怨言!”
章氏看到她服软了,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只不过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羞辱唐氏一番,她又怎么会错过?
“唐氏,你也听到了!是三小姐亲口承认坐下了这腌臜下作的事,可不是我们逼她的。况且,她陷害嫡姐在先,又伤害嫡姐在后。同样是女儿,我也不能偏袒任何一方。按照家法,两罪并罚,就让三小姐去普济寺清修三年,以示惩戒吧!”
提到这普济寺,唐氏顿时就瘫倒了下来。
那哪里是姑娘家去的地方啊?不仅偏远不说,而且还在深山老林里,毒蛇猛兽数不胜数。她的宝贝女儿哪里能受得了这份苦?所以唐氏顿时就慌了。
“夫人,这都是妾婢的错!是妾婢教女无方,跟闵若没有关系的。您网开一面,饶恕她的罪过吧?如果要罚,就让妾婢去替她承受这份罪吧?求求您了!”唐氏一边磕头,一边哭求着。
众位夫人听到唐氏哀怨的哭声,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多么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儿,可以牺牲一切!这唐氏虽然没有把女儿教好,但总算还是有点儿良心。
章氏想了想,把闵若送出去,倒不如把唐氏给送出去。然后再找个机会在外面动手,除掉她就轻而易举了。也省的这个娇滴滴的女人整天在老爷跟前晃来晃去,装腔作势的扮演楚楚可怜的人儿,好像她真的欺负了她似的!
“也罢!既然唐姨娘有这份儿心,那本夫人就成全你!不过,闵若犯了错,也不能不罚。那就半年之内,不允许她踏出祠堂半步。希望她能够好好儿的反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华音刚落,公孙羽就从前院赶了过来。
好好儿的一场宴会就这么给毁了,他自然是一肚子的气。可是听到章氏要送走唐氏时,他又有些不忍。好歹唐氏跟了他这么多年,又为他生了个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就这么处罚了她,他实在心有不舍。
“夫人,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要送唐氏去普济寺?”
“老爷…”
“老爷…”
听到公孙羽的声音,唐氏和章氏都叫出声来。
“老爷,这唐氏教女无方,如此才惹出祸事来。我原本罚三小姐去普济寺清修三年的,但是唐氏一意孤行,自个儿非要代替女儿去受罚,我也是成全她一片爱女之心啊!”章氏见到公孙羽,心里一急,就抢先开了口。
唐氏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公孙羽,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非常惹人心疼。
公孙羽看了一眼嚣张跋扈的章氏,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唐氏,心里一时没了主意。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欣赏的女子,却是天南地北完全不同的个性。一个柔弱,一个强势,两个他都不舍。
“闵若,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母亲如此生气,还连累你姨娘替你受过?”找不到突破口,公孙羽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个三女儿身上。
闵若见公孙羽来了,情绪稍微好转了一些。
不管如何,爹爹还是很疼她的。如果她能够说服爹爹,那么她就不用受这么重的惩罚了。在祠堂呆半年,她也会发疯的。更何况,让她和一个疯子呆子一起,她不抓狂才怪呢!
“爹爹明鉴,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该…不该绣那只鞋子,才让歹人有机可乘,偷走了它用来栽赃嫁祸大姐姐。是女儿的错,不关姨娘的事。”闵若早就看出爹爹不忍送走娘亲,所以她必须想办法,让唐氏留下来。否则唐氏一走,府里就只有章氏一人独大,那么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将自己的罪孽减轻到最低,这是闵若避重就轻的自救办法。
在屋子里将这情况听得一清二楚的入书和入画非常气愤,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全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一个个气得满脸通红。
“三小姐真是太无耻了!居然这么轻易就撇清了自己的罪过。”
“更可恶的是老爷,他也太偏爱这三小姐了!待会儿听完三小姐的狡辩,他还不轻信了她?”
惜若躺在床上,心里愈发的为真正的惜若不值。
明明她才是最应该受关注的那一个,可是看看这个府里,又有几个是真正关心她的?她都已经“晕”过去了,那些人还只顾着旁的事情,完全将她忽视了。还真是一家人,都是那么的凉薄无情!
“公孙大人还是去看看大小姐吧?刚才三小姐无意中撞到了大小姐,致使大小姐晕了过去,恐怕伤的不轻。到现在也没人请个大夫来瞧瞧,万一耽误了病情,那可就不妙了!”萧子硕适时地开口,大胆了闵若继续说下去。
这女子真正可恶!居然颠倒是非黑白,将自己的罪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要蒙混过去。他才不会让她如愿的!
公孙羽听到惜若受伤了,立刻放下这边的事情,快步走到了内室。
“惜若,你伤的怎么样?来人,快去请府医!”
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这一对父女。惜若闭着眼睛,懒得理会这个虚伪的爹爹。但是看到惜若苍白的面色,公孙羽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对这个女儿,他一直太疏忽了。
嘴巴上总是说她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但是每一次出事的,总是他。都是他保护不周,所以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不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万一哪一天女儿因此丢了性命,那他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是凤白留给他唯一的孩子,他不能让她有事。
漫长的等待,一直到府医诊断结束后才打破了沉寂。
“怎么样?大小姐的伤势如何?”公孙羽焦急地问道。
府医看了一眼床上的惜若,然后恭敬地回话道:“大小姐只是暂时的昏迷,至于身上的皮外伤也并无大碍。只是突然被撞倒,脑子受到了震荡,以后可能会有些后遗症。”
“后遗症?那她会怎样?”公孙羽听到诊断如此严重,就更加心急如焚了。
“这个,不好说。轻微的话,也许就有些头疼脑热的。如果往严重的方面说,也许…会失忆或者晕倒。”府医这话说的很模糊,并不是非常确信。就算将来别的大夫来瞧,也不会是他诊断不力的责任。
不过惜若大小姐给他出的难题,还真是不少呢。可如今自己有把柄拿捏在她手上,他也不得不对她忠心。
公孙羽长吁短叹了一番,最后默默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大部分都已散去,只有闵若母女俩还长跪在园子里,不肯起来。
“现在可好了,大小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们拿什么来赔!”章氏气呼呼的模样,仿佛真有多关心惜若似的。
唐氏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眼泪早已流干。她没想到那轻轻的一撞,居然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不过令她开心的是,只要惜若出了事,那么以后这府里就再也没有人跟她的女儿争了。
公孙羽冷冷的扫视着跪在地上的那对母女,恨得牙痒痒。“我平日里可曾亏待过你们母女,啊?居然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情来,还让惜若受了这么大的罪。如果以后她要是有个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如此狠毒绝情的话语,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插(和谐)进了唐氏母女的心。母女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素来温和有礼,对她们疼爱有加的男人,满腹的委屈无处申诉。
看到她们悲伤的样子,公孙羽只觉得一阵不耐烦。于是转过身,对章氏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叫人把她们给押下去收拾行装?今天傍晚时分,我要看到她们离开府上。”
说完,公孙羽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章氏显然被公孙羽的怒火吓了一跳。但是看到唐氏母女俩悲戚的面孔,她就有些幸灾乐祸。“哭什么哭,哭丧呢!我最见不得你们这样的落魄户!表面上装清纯,其实内心肮脏无比,臭气熏天。只会装可怜在老爷面前博取同情,你做给谁看呐!你这骚劲儿十足的狐媚子,如今勾引不了男人了,是不是很不甘心啊?居然还肖想这夫人的宝座?我告诉你,你也就是个做贱妾的命!”
唐氏被一顿痛骂,差点儿急晕了过去。今天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加上前段日子又累病了,所以唐氏的身子越来越脆弱,甚至有些不堪一击。
“姨娘,你怎么了,要不要紧?”闵若这时候就只剩下哭了。
唐氏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看到女儿哭得凄惨,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闵若,我的女儿…呜呜…”
“娘亲…”
对于这母女俩抱头痛哭的场景,章氏可没那个闲工夫理会。在吩咐了园子的丫鬟尽心尽力服侍惜若之后,她就带着自己的几个丫头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这虽然是个小插曲,但是在名门贵族之间早就传开了。不少人对那不守妇道胆大妄为的公孙闵若已经敬谢不敏,尤其是一些尚未找儿媳妇的贵妇人们,早已将这不知羞耻的三小姐列为了拒绝往来的门户。
公孙闵若以后要找到一个好的人家,恐怕是不容易了。
惜若自此以后,又借着养病的由头,挣得了一些清闲的日子。珍珠园这一次败得惨重,从此以后怕是翻不了身了。
除掉了闵若,惜若固然高兴,但是仍旧有一个谜团还没有解开。那就是薛侯爷和赵云秀在这其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他们为何会答应与闵若一个小小的庶女联手?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京城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栈里,章嬷嬷左右打探了许久,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大步的走上了二楼的天字号客房。随手敲了敲门,房门先是开了一道口子,见到来人是熟悉的人之后,这才放心的打开了房门。
“嬷嬷可算是来了!”悦耳的女声,略带些沧桑和焦急。不等章嬷嬷走上前来,她就已经迎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嬷嬷的手。“后来怎么样?惜若没事了吧?”
章嬷嬷扶着那夫人坐下,这才将府里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当讲到惊险的时刻,那夫人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完整个故事,那位贵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唐氏母女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一再地陷害小姐。这一次被老爷送走,也真是报应!”章嬷嬷一边陪着抹泪,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她们,可她们去一再伤害我的惜若。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那贵夫人咬牙切齿,恨不得